第215节(1 / 1)
“好了,哭哭啼啼的,没看到有客人在吗!”
苏博然冷哼了一声,看向方姨娘的目光尽是不悦,他的脸面,都被这母女三人都丢尽了,至于苏志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方姨娘虽然心痛不已,心绪也是紊乱的,七上八下,不过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在的,自然能听出苏博然话中的不满,她心中更加的心痛心伤,却到底还是有理智在的,擦了擦眼泪,扭头看向苏志明,似乎是在询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只要这样做就可以让她嫁给方哨玄,然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吗?为什么她完好无缺的站着,苏妙雪却昏迷的倒在了床上。
方姨娘是一直都有让人打探消息,不过芳情园距离明风堂有一段并不短的距离,她到现在为止只知道苏心漓被方哨玄给缠住了,苏妙雪苏志明他们都劝着苏博然将苏心漓许给方哨玄,然后还有苏心漓让人搜查各人的院子的事情,之后的事情,她那些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呢,方姨娘没在现场,自然察觉不出这其中的不对劲,而且提前知晓了苏志明计划的她笃定那些书信还有针扎的小人会从苏心漓的屋子搜出来的,原本大好的形势,突然发生这样惊天的逆转,这个中的原因,没有在场的人,自然是猜不到的。
原本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苏志明这会几乎都不敢去看方姨娘的目光,这件事情,一时半会根本就解释不清楚,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开不了那个口,方姨娘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情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并没有继续追问,擦了擦泪水,然后看向大夫焦灼的问道,“大夫,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苏妙雪撞假山的事情,方姨娘却是知道的,而且向她报信的下人还说了,她流了很多血。
“人没什么大碍,过一两个时辰应该就醒了,只是左边额头的伤口不浅,又流了这么多血,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大夫都这样说了,那伤口,不是可能,而是必然会留疤了。
方姨娘原本是蹲在床边的,一听这话,浑身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整个人缓慢的转过身,然后一边温柔的轻抚着苏妙雪的脸颊一边落泪,要说她不是苏妙雪的母亲,估计都没几个人会相信。
苏志明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床上昏迷着的苏妙雪,只觉得整个人呆呆的,也有些恍惚,毁容,怎么可能呢?
“大姐的伤,这样严重啊。”
苏浅月弱弱的感慨了一声,不过她说话的口气却没有丝毫同情,反而有压制不住的幸灾乐祸在里面。
苏心漓勾了勾唇,相府的其他女儿,要倾巢出动,群魔乱舞了。
苏妙雪若真毁了容,对她的影响并不大,毕竟她之前没毁容,还不是一样被她死死压着,不过于她这几个妹妹而言,那意义可就不同了,不过这些,与她无关,苏心漓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很好,就是因为她,流朱的脸才会被毁了,虽然流朱现在好好的,过的并不差,但苏心漓知道,因为脸上那疤痕,流朱心里总是有诸多的顾忌,而且极容易自卑。
多行不义必自毙,流朱,你看,这毁容之仇,我为你报了。
“啊!”苏沐灵捂着嘴巴,惊呼了一声,一双如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要是这样的话,未来的姐夫不喜欢怎么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个男人喜欢破了相的女子?
苏沐灵看似无心的一句话,更是狠狠的刺痛了苏志明和方姨娘二人,如今看来,因为这苏妙雪的刚烈之举,她的名声似乎是保住的,但一直以来,苏妙雪与方姨娘都极为亲近,而她确确实实是经常去方府的,这次的事情,必然肯定还是会有人怀疑的,对她的名声,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影响,而且,苏心漓又拿过去的事情说事,今日苏妙雪这陷害苏心漓之名怕是担定了,几乎是坐实了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说,若是再破了相,影响到整张脸的话,那她这辈子,就完蛋了,这也就是说,他会亏欠大姐一辈子,苏沐灵的几句话,几乎让苏志明脚跟都站不稳了,身子跄踉,而方姨娘,看向床上的苏妙雪,眼泪流的更凶,一脸的担忧。
苏妙雪尚且还是昏迷着的,这要是醒来得知了这消息,可如何是好?
苏心漓看着方姨娘和苏志明痛不欲生的模样,心头大快,她现在也算学了一点医术,之前流朱也毁了容,当时在明风堂的时候,她一看到苏妙雪那满头的血,就知道这张脸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不过方姨娘和苏志明他们应该觉得庆幸了,苏妙雪没有撞死,也没有因此成为活死人。
死,苏心漓觉得太便宜苏妙雪了,她倒是希望,她能够成为活死人呢,那样的话,这件事情,方姨娘和苏志明二人必定痛不欲生,而且苏妙雪也必定会成为他们彼此心中永远都无法拔除的刺,或者成为一个傻瓜白痴,这也很合她的心意啊,所以这样的结果,于苏心漓而言,只是差强人意,她心里还是有些惋惜的。
毁容?苏沐灵是巴不得苏妙雪整张脸都毁了才好,一个不能联姻的女儿,就算她背后有方家又怎么样,对父亲而言,她就是一颗废掉的棋子,苏心漓倒是风光无限,但是根本就不将父亲放在眼里,父亲现在正生她的气呢,心中对她有很大的不满和戒备,这是一颗他完全不能掌控的棋子,对父亲而言,她们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他要想获得更大的权力,就只有扶持其他的女儿,在苏汐月和苏浅月两人跟前,苏沐灵觉得自己是占据了很大的优势的,为此,她自信满满。
苏沐灵这样想,苏浅月何尝不是,苏妙雪毁容,对她们而言,是很好的一次机会。
从头到尾,苏博然就站在一旁,蹙着眉头,抿着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句话也没有。
在得知了苏妙雪毁容的事情之后,方姨娘一直就在等,苏博然对她如何薄情寡义,她已经无所谓了,但是现在,躺在床上的是她们的女儿,她在等苏博然的态度,但是从头至尾,他一句话都没有,没有安慰她,甚至并不怎么关心苏妙雪的伤势,方姨娘哪里还能忍得住,哭着转过身,抬头看向大夫说道,“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治好雪儿的脸,只要你能治好她的脸,多少银子都没关系!”
方姨娘这会,真的是悲痛欲绝了,她原本还指望着苏志明和苏妙雪两个人出人头地,然后让她可以成为相府夫人,现在,相府夫人那位置,她暂时是不敢奢想了,她只希望,苏妙雪的脸好好的,她真的担心,苏博然将他的绝情寡义用到苏妙雪的头上,如果那样的话,苏妙雪对方家也没有了利用价值。
虽说苏志明都更懂事一些,但是苏妙雪毕竟是在她身边,由她一手带大的,她一直都觉得苏妙雪是最优秀的,是一心想要将她嫁到皇室哪个前途光明的皇子,将来成为妃子,甚至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方姨娘将自己大半的希望都寄托在苏妙雪身上,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苏博然又是这种让她透心凉的态度,她如何还能守得住,跪在大夫跟前,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哀求。
苏妙雪的脾气,她这个做姨娘的是知道的,心高气傲的很,尤其爱和苏心漓较劲,她如何甘心嫁给一个平庸之人,被苏心漓一直踩在脚下!
一直以来,她都惯着苏妙雪,她的脾气是骄纵任性的很,很多时候都不知忍让,她若是成了相府夫人还好,还能护着她几分,但她不是啊,她要成了相府夫人,苏妙雪注定只能是养女,她一个养女,还是个毁了容的,将来夫家能包容她几分?方姨娘那个愁啊,恨不得毁了容的是自己才好。
“苏妙雪,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逼着姐姐一定要嫁给表哥的话,污蔑她的清誉,她也不至于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证明清白!”
苏志明被打击的不轻,虽说着件事情是他一手安排的,不过现在因为某种失误造成了他怎么都不想看到的结果,他自己不想担负责任,甚至有某种逃避责任的心态,为此,就只有让苏心漓揽下这些罪责了。
“如何就成了我的问题了?”
苏心漓一副惊讶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满是怒火看向自己的苏志明。
“这方哨玄可是你表哥,今日,也是你邀请到相府做客的,他一来相府,就拿出苏妙雪的荷包和肚兜,硬说是我送给他的定情之物,非说我与他有私情,我还没质问你们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就算我软弱好欺,但毕竟彼此的身份摆在那里,你们也不应该以下犯上,胡乱栽赃陷害吧,方哨玄说了我与他互通了书信,我不过是为了想要证明清白,让人搜查各人的院子,这有错吗?我哪里知道,苏妙雪与方哨玄的感情那样深,如此宝贝那些书信,将它们放在了枕头的隔层里面,幸好搜索的人仔细,才将东西找出来,还有你,大弟,有野心是好事,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该诅咒自己的亲生父亲,这简直就是禽兽不如,你实在太让我们心寒了!”
“我没有!”苏志明并非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可苏心漓一开口,他总觉得自己招架不住,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反驳,他总不能告诉这些人,这些东西原是他让人放到苏心漓屋子里的,但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他和苏妙雪的屋子。
原本一头雾水的方姨娘听着苏心漓的话,有些明白过来了,不过脑子好久才转过弯来,什么,那些东西怎么会从妙雪还有志明的屋子里搜出来的,难怪,难怪相爷这么久,一言不发,原来是觉得志明要害他。
方姨娘跪在地上,她原本是想代替苏志明向苏博然解释的,转念一想,苏博然本就是个多疑的人,尤其是涉及他身家性命的事情,这时候,他对她和志明估计都心存一定的成见,她若是多做解释,反而会让他觉得志明与她更加亲厚,那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方姨娘是忍了再忍,忍了又再忍,到最后才没为苏志明说话。
“你若是没有的话,那东西怎么从你自己床底下搜出来了,难道那东西还能自己长脚,跑到你床底下的不成?你们不要一出了什么事情就将责任往我身上推,怎么说我也算是相府正经的主子,你们出去问问,哪个奴才犯了错,敢将责任往主子身上推的,这可是死罪,我大方善良,才不与你们计较,我可以容忍你们一次,两次,三次,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会一直继续纵容下去,所以,不要将我的退让作为你们得寸进尺的理由。”
苏心漓这话说的,这一招先发制人,让方姨娘和苏志明他们瞬间就没了脾气,是不敢有脾气,尤其是方姨娘,她现在身上还隐隐作疼呢。
身份,身份,又是身份!方姨娘苏志明他们气的肺都要炸开了,如果他们一个现在是相府夫人,一个是相府嫡子,哪能容苏心漓这样猖狂。
“苏妙雪现在已经变成这样子了,自当应该找人担负起责任,苏妙雪之所以变成这样子,大部分原因都在方哨玄身上,就她现在的状况,怕是很难再嫁得好了,我这个相府正经的嫡女,方哨玄都能配,苏妙雪这样一个孤女,有什么嫁不得的,难不成在她眼里,我就只能配些身份低贱的阿猫阿狗,她就该找个身份尊贵的时时压着我不成,就她,配吗?”
苏心漓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方姨娘是方大人的女儿,苏妙雪自小是你一手带大的,与方府那边感情也算深厚,她这要嫁过去的,那就是亲上加亲,两家的感情必定更加深厚,方家的人必定是舍不得亏待苏妙雪的,她未来的人生就算有保障了,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苏心漓分析的头头是道,她的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苏妙雪还得嫁给方哨玄。
“相爷,妙雪现在情况未明,而且这些只是那个大夫的片面之言,不能取信,多找几个人看看,总会有法子的。”
妙雪就是因为不想嫁给方哨玄才会用这种方式证明清白,如果她醒来知道自己还是许给了方哨玄,那可如何是好啊?方姨娘想想都觉得心慌。
“就是因为事情才刚发生,情况未明,所以才趁着这时候嫁过去啊,等过段时间,要是方家的人抵赖怎么办?而且她伤的这样重,那些去疤的香粉膏药可不便宜,这伤口是因为方哨玄,凭什么让相府承担这个责任啊!”
方姨娘趴在地上,只是哭,不停的哭,早知道苏心漓会是这样大的祸害,她情愿留下她那个温柔善良到软弱的母亲还有她那个有几分才华的兄长,也要将她给弄死了。
方姨娘抬头看向苏博然,满是哀求,“相爷。”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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