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1 / 1)
看吧,苏博然就是这样无耻的人,他可以不顾念亲情残害女儿,甚至一心想将对他有提携之恩的定国公府送上断头台,却不允许别人反击,他害别人有理,而别人不过是以其人之身还至其人之道就成了无道,她是不孝女,那他又是什么。
对苏博然的这种态度,苏心漓自然是不满的,甚至相当不屑,不过看到他这么生气愤怒,心里却舒坦了许多,没事找事,自找罪受,活该!
方姨娘和苏妙雪两人有丫鬟搀着,跟在身后,她们两个虽然只有脸上受了伤,不过那些嬷嬷下手让她们疼的可不只有脸,她们都是要面的人,自然怕府里的下人看到,所以下马车的时候,用丝帕罩住了半张脸,跟在苏博然的身后,那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就连神情都是一样,充满了嫉恨怨恨不甘还有一种等待看戏的幸灾乐祸。
“父亲。”
苏心漓见苏博然走近,盈盈的福了福身,那从容淡定的姿态就好像今日在枫叶山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从枫叶山庄一路回来,方姨娘和苏妙雪两人一搭一唱的,一直都在说苏心漓的坏话,几乎都没停过,方姨娘是最了解苏博然的脾气和忌讳的,很多话都说到了点子上,苏博然见她这样子,心里头的火气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就像个充满了气的气球,仿佛快要爆炸了一般。
“你还有脸叫我!”
苏博然咆哮着,就像头发狂的狮子,苏心漓眼皮都没抬一下,波澜不惊。
父亲?身为父亲的他给了她什么?是,他是给了她生命,但是那唯一的一条命,她上辈子已经还给她了,还搭上了整个定国公府,所以,她是一点都不欠他的了,本来,她还准备看在父女一场的情分上,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堪,但是他居然和方家勾结想要害死她,既然这样,她又何必顾念那点所谓的血缘情分?苏博然活着,并且以宰相的身份活着,就是个祸害,今日的事情,让苏心漓坚定了自己除掉他的决心,并不仅仅是脱离父女关系而已。
“妹妹,你眼里还有父亲吗?他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他和相府还有我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再三叮嘱你,要好好提携我还有几位妹妹,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就只顾着自己出风头,对其他所有人都落井下石,方姨娘是父亲的姨娘,我们和方家也算是亲家,是一家人,你怎么能那样对方大人呢?”
苏妙雪和方姨娘两人在马车上都清理了伤口,上了点药,现在是稍稍舒服一些了,这不,就开始兴风作浪了。
“一家人?谁和你是一家人,你不过是个克父克母忘恩负义的扫把星,你虽然姓苏,但是你别忘记了,你并不是我们相府的人,既是个外人,就该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如何能与我相提并论,你有那个资格吗?好个厚颜无耻的东西!苏妙雪,你脑子是坏了吗?还是每次你面对我的时候都会自动忘记那些对我做的事情,不过呢,我记性好的很,你们对我做的一桩桩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害我,还要求我帮你,你是做什么美梦呢?”
既然苏博然的眼里心里都没有她这个女儿,那她为什么还要将他当成父亲对待?既然这个人的心,不论她怎么努力去捂都捂不热,那她干嘛还要花那份心思?苏心漓算是看出来了,苏博然心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女儿,他心里或许想要利用她得到想要的富贵,但只要别人一挑拨,他很快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只要有定国公府的存在,他就不会安心,定国公府必然是岿然不倒的,那能动摇的就只有苏博然了,今日的事情过后,她和苏博然的父女情已经差不多了,既如此,她干嘛还要像以前那样,小心谨慎的陪着不是呢,就算在他的面前,她也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还有,掌你嘴巴是太后和皇上的意思,你该仔细想一下,在场那么多的小姐,他们为什么只掌你和方姨娘的嘴,当然,你若有不满,也该找他们申诉,不过,今日京陵城的勋贵公子还有诸位皇子娘娘都在,你发丝凌乱,两边脸颊肿如猪头,嘴角带着血迹的样子被他们瞧见了,总不太好。”
苏心漓说完,抿着唇,有些同情的看了苏妙雪一眼,不过心里却笑的极为欢快。
“苏心漓!”
苏妙雪咬牙切齿的叫了声,扬手朝着苏心漓的脸就要打下去,她的无名指微微的曲着,一双眼睛闪烁着阴冷的光,可她的手还没碰到苏心漓呢,就被她握住了,苏心漓勾着唇,似乎只是轻轻一捏,就听到苏妙雪鬼哭狼嚎的叫声,苏博然登时大怒,就算现在苏妙雪将他的老脸都丢光了,但最让他不满的还是苏心漓,要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在皇上跟前那样难堪?还有雪儿,她怎么会在诸位皇子跟前失礼?
苏心漓分明就是见不得他好,这时候,苏博然完全和苏妙雪是统一战线的人,见苏心漓居然这样对苏妙雪,顿时大怒,手扬的高高的就要打苏心漓,苏心漓的右手扣住了苏妙雪的手,根本就反应不过来,方姨娘和苏妙雪见苏心漓被教训,两人的脸上都迸射出得意的亮光,苏妙雪甚至觉得手腕并不是那么的疼了,只听到卡擦一声,苏心漓眯着眼,也不管她身后就是台阶,直接就将她推了下去,苏妙雪尖叫了一声,方姨娘惊呼了一声妙雪,却没及时扶住她,倒是守在门口的几个小厮,从身后扶住了她的肩膀。
至于苏博然,他重重扬着的手则被水儿控制住了,水儿似乎只是很轻很轻的握住了他的手,而苏博然的一张脸却苍白,龇牙咧嘴的,斗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缓缓流下,他完全就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他紧咬着唇,扭头看向苏心漓,一双眼睛暗含警告,苏心漓直当自己一无所察,从怀中取出文帝今日在枫叶山庄的梧桐林赏给她的九龙玉佩,放在空中,细细的打量,苏妙雪尖叫着,挥开那些扶住她后肩的小厮的手,大发雷霆,刚要向苏心漓问罪,告她谋害自己,就看到苏心漓举在半空的玉佩,和苏博然还有方姨娘一样,气的眼睛都红了,对着身后的小厮又发了一通脾气。
因为方才的动作太大,她脸上的丝帕已经掉在了地上,她两边的脸颊还有嘴巴都高高的肿起,整张脸看起来不知道比平时大了多少倍,就像苏心漓说的那样,完全就像个猪头似的,再配上她那凶狠的眼神,狰狞的表情,着实把下人吓了一跳,心中却在腹诽,这么丑,谁愿意扶?
“那些小厮,姐姐到底中意哪一个呢?”
苏心漓唇瓣上扬,一双眼睛迸射出奇异的亮光,听的苏妙雪却捉狂恼火,这些就是低贱的守门的小厮,如何能配得上她?苏心漓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父亲,姨娘,我要把他们的手砍下来了,砍下来,全部都砍下来,杀了,通通都杀了!”
苏妙雪尖叫着,面红耳赤,不过因为她的脸是红肿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苏妙雪!”
苏心漓重重的呵斥了一声,“动手殴打朝廷官员,该当何罪!你是想我即刻进宫将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告诉皇上吗,还是让我直接命人将你的手给剁下来,然后把你也给杀了!”
苏心漓声辞严厉,脸色更是阴沉,吓得苏妙雪说不出话来。
“漓儿!”
苏心漓不屑的瞥了眼方姨娘,“方姨娘,需要我提醒你的身份吗?叫小姐,或者苏大人,也可以!”
方姨娘的眼中闪过极度的恼色,却不敢再反驳,苏博然盯着苏心漓手上的九龙玉佩,像是要用这凶恶的眼神将他弄碎似的,在苏博然看来,这是相府,是他的读盘,而苏心漓是他的女儿,他想怎么教训都可以,没想到教训她不成,自己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差点没将他给活活憋死,现在,苏心漓手上有皇上的九龙玉佩,随时随地都可以去御书房朝见皇上,皇上对他本来就有很大的不满了,要是她再说自己的坏话,苏博然简直不敢想,他好不容易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他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松开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的。
既然硬的不行,苏博然自然只能来软的。
“漓儿,我知道为父这些年做得不够好,但我毕竟也是你的父亲,我生你育你,哪里有不图你好的。”
从苏博然开口说的第一个开始,苏心漓一听他那口气,就知道他的意图,这样了解自己的伪君子父亲,也不是件好事,因为他不论什么做,她都不可能再得到所谓的父爱。
“水儿,虽说你制止父亲是为了他殴打朝廷官员,犯下大祸,但你也不该对他动手,就扣你一个月的俸禄,以儆效尤,还不快松手!”
水儿瞪了苏博然一眼,冷哼了一声,这才松了手。
“漓儿,妙雪之前确实针对你做了不少错事,但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你不是已经答应父亲不计较了吗?”
她是没计较啊,她和他们算的只是今天的账。
苏博然见苏心漓之前逼人的神色平静了不少,还以为她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了,这个女儿,他最清楚了,吃软不吃硬,只要他好好和她说,她肯定什么都会答应的。
“小姐,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以下犯上。”
方姨娘过去,恭恭敬敬的赔了礼,“您别听秋叶那丫鬟浑说,因为她没照顾好小姐,奴婢狠狠的教训了她,她记恨奴婢才会那样说的,奴婢怎么会害小姐呢?害了小姐对奴婢又有什么好处?”
苏心漓冷冷一笑,“好处多着了,譬如说让苏妙雪取代我的位置,还有吞了我母亲的嫁妆。”
苏博然见苏心漓时时提起嫁妆之事,才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来,苏博然可以在皇上太后还有定国公甚至是方有怀面前装孙子,但是苏心漓,就算有一天她成了皇后娘娘,苏心漓对他必定有有求必应,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克制自己的脾气,在他看来,苏心漓是他的女儿,就该事事听从他的安排,不得违抗,不然就是不孝女,而他也必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在她出生的时候就把她给弄死。
“漓儿,你一个女孩子家,要那么多嫁妆做什么?将来父亲若是好了,不比那些金银财物对你的帮助价值更大!”
苏博然气呼呼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苏心漓都还没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她母亲的那些嫁妆若是给了她,他是半点好处都捞不着了。
苏心漓不搭茬,任由苏博然无耻的将那些话说完。
“你现在就进宫告诉皇上,就说自己少不更事,嫁妆就由我暂时替你保管。”
苏心漓真的很想拿尺子丈量一下,苏博然这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一个大男人,还是个丞相,居然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义正言辞的说自己要霸占已经去世的夫人的财产,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女儿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果然差的不是那么一点两点,方姨娘和苏妙雪闻言,心中顿时雀跃不已,如果那些嫁妆在苏博然手上,她们还是可以和之前一样,继续享用。
苏心漓朝着苏博然的方向走近了两步,那九龙玉佩就在苏博然的眼前晃啊晃啊,“父亲,这是皇上亲赏的玉佩,是不是见玉佩如见圣上的啊!”
苏博然一僵,有些不明白苏心漓这话中的意思,流云的反应极快,她跪在地上,水儿跟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的人一听,又不是傻子白痴,也大概猜出了这个中的缘由,纷纷跪在地上,苏博然回过神来,一张脸就像被人泼了颜料似的,精彩纷呈,苏妙雪和方姨娘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不甘和恼火,但她们身前的苏博然已经跪下了,她们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不能站着,苏心漓独一人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心里头十分的舒坦,就当她是狐假虎威好了,今后苏博然要摆出父亲的威严,她就拿玉佩出来,看谁比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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