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1 / 1)
“去吧,这半年老实点,别让你父皇抓到把柄。”淑妃郑重嘱咐道。
徐晧点点头。
兄长惹父皇不高兴了,短期内父皇不可能完全消气,他若不小心撞上去,父皇肯定会把没发出来的气撒到他身上。
不过徐晧写了封信,托同在宫里当侍卫的秦英替他送到崔绾手里。秦英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先交给妹妹秦云玉,再由秦云玉递到崔绾那边。
崔绾收到信,看到信里徐晧承诺往后也只有她一个,轻轻笑了。
将信收好,她走到茶几前,看新开的菊花。
原以为四哥只是喜欢傅容的容貌,今日她才知四哥对傅容的感情有多深。她羡慕傅容,嫉妒傅容,恨傅容轻而易举得到了她一直渴望却始终无法拥有的东西,可是再羡慕嫉妒又如何?
她要嫁给徐晧了,圣旨已下,她这辈子都将只是徐晋的弟妹。
碰了碰菊花纤细洁白的花瓣,崔绾只希望她曾经陷害傅容的事永远不会被徐晋查出来。徐晧的本事崔绾很清楚,那是个有勇无谋的人,他的将来,完全寄托在徐晋身上。徐晋一直是王爷,徐晧也就是个普通王爷,徐晋有幸登上那个位子,徐晧便是受皇帝信赖的王爷。
所以崔绾依然希望徐晋能从太子手里夺得大位,徐晧的地位优越了,她的日子才会好。确定她跟徐晋真的无缘后,崔绾就想当好怀王妃,享受一辈子富贵荣华,只要她牢牢占着徐晧的心,徐晋就算有些怀疑,也不会跟她一个女人计较。
次日谢氏、秦二夫人同去肃王府探望,崔绾因为定了亲事,这次就没随母亲一起出门。
徐晋当然不会见她们,傅容将两位长辈请到了芙蕖院,秦云玉也来了,小姑娘进屋就去逗瑧哥儿。瑧哥儿在小车里坐着呢,见到隔几天就要来一次的姑姑,难得没有认生,但也没有多热情。
有许灵在旁边照看,傅容专心同长辈们说话,先向谢氏道喜:“绾绾表妹跟六弟青梅竹马,婚后他们小两口肯定过得甜蜜圆满,舅母安心等着当外祖母就好了。”
谢氏呵呵笑,看着对面明艳动人的肃王妃,心中复杂。
这女人命怎么就这么好呢,她跟女儿惦记了那么久的徐晋,被她半路摘了去。
幸好女儿没有钻牛角尖儿,湖边计划失败后就决定嫁给老六了。
丢了徐晋,谢氏虽然失望,却还是盼着女儿跟另一个外甥好好过日子的。徐晋那边显然是不成了,那么女儿与其奢望得不到的,不如踏踏实实跟徐晧过,徐晧怎么说都是皇子,女儿能当王妃,那也是天大的造化,不亏了。
既 然认了命,谢氏跟傅容说话时就多了些刻意的讨好,希望将傅容徐晋夫妻俩心底可能有的怀疑彻底打消。说到姚家姑娘时,谢氏消息灵通,邀功般地道:“听说昨下 午皇上就派人送她回华阴了。哼,长得好有什么用,闹出拒婚一事,她的名声也彻底坏了,旁的秀女落选回去还能比那些没能参加选秀的多个荣耀,她啊,这辈子恐 怕是找不到什么好亲事了。”
徐晋拒婚,聪明人都知道徐晋是为了傅容好,但有的人却会将错怪在姚家女头上,认定是姚家女哪里有问题,人家肃王爷瞧不上,宁可抗旨也不想要呢。
谢氏以己度人,觉得傅容肯定不会喜欢差点成为徐晋侧妃的姚家女,因此故意将姚家女的下场说得更惨了三分。
傅容微笑着听,对此并不关心。
她只是有点同情那位姚家姑娘,被嘉和帝淑妃选中,可这怨得了谁?
整个天下都是皇家的,不论是姚家女还是方家女,嘉和帝看上她当儿媳妇她就得当,徐晋不喜欢她,她就当不成,这都是命。姚家女可怜,傅宁好好的姑娘当了侧妃,她不可怜?
天底下可怜人太多,傅容才不会随随便便将旁人的悲惨下场归结在自己身上。
送走客人,傅容抱着瑧哥儿去前院看他爹。
徐晋还在床上趴着呢,万幸眼下才是九月初,不冷不热的时候,若是盛夏,徐晋整日离不了床,身上准得起层痱子,那千金之臀也不容易康复。
知道徐晋喜欢儿子,傅容将瑧哥儿横放在床头,这样父子俩闹起来也不用担心瑧哥儿不小心踹到他伤处。
“六弟来年五月成亲,要我说父皇还是挺疼你的,只关你半年,若是一年,你可就喝不成六弟的喜酒了。”坐在床前,傅容一边剥石榴一边跟他聊家常,丫鬟们已经将石榴皮切成六瓣了,傅容喜欢亲手剥石榴,才没直接吃她们彻底剥好的。
徐晋啃儿子小手呢,听到这话目光闪了闪。
崔绾并非真心喜欢六弟,又有陷害傅容、挑拨六弟弑兄的嫌疑,论理他该阻挠这门亲事。
但徐晋更想知道,如果真是崔绾挑拨的六弟,她背后的人又是谁。
上辈子他死后,六弟紧跟着遭了暗算,害六弟的那方便是主谋,要么是他用权势诱.惑的六弟,此事与崔绾无关,要么就是对方与崔绾合谋,由崔绾挑拨六弟,对方出手取六弟的命。
无论是哪种,那个人才是他真正要抓出来的。
“给。”
正想着,面前多了一只纤细素白的手,手心里有几颗鲜红的石榴。
眼看瑧哥儿瞪着大眼睛要来抓,徐晋攥住傅容手将那几颗石榴都抢到了自己口中。
瑧哥儿看看娘亲空无一物的手心,再看看爹爹明显在咀嚼的嘴,不高兴了,伸手朝娘亲要。
他太小,傅容藏了石榴,擦擦手,端起厨房事先榨好的石榴汁喝了一小口,再抱起瑧哥儿嘴对嘴喂他。瑧哥儿最喜欢这样吃东西了,乖乖仰着头等着。
“好喝吗?”傅容帮儿子擦擦嘴角,笑着问。
瑧哥儿高兴地笑,歪头往桌子上望。
傅容却不肯让他喝太多,将人放了回去。
“我也要。”徐晋仰头看她,恬不知耻。
傅容瞅瞅父子俩几乎一模一样的凤眼,笑了笑,坐到桌子前自己吃石榴去了。
☆、第 194章
明日傅宥就要成亲了。
可惜徐晋被勒令在王府闭门思过半年,傅容这个王妃也没法回侯府参加喜宴,只能早早派管家将贺礼送了过去。
徐晋伤处已经开始结痂了,依然不能坐,但勉勉强强可以站起来慢慢走会儿。养伤嘛,当然一直趴着最好,可徐晋连续趴了十来天了,哪里受的住,非要起来。那个纱罩早在他伤口不怕衣服碰时就撤下去了,傅容扶着他,再三提醒道:“慢点,王爷慢点……”
徐晋吸着气,瞅瞅坐在小车里好奇地望着他的儿子,站直后对傅容道:“去院子里走走,你推着瑧哥儿,我自己能走。”在屋里快闷出病来了。
他性子执拗,决定的事情轻易不肯改,傅容也不白费唇舌劝他,从柜子里挑件绛红色的家常袍子服侍他穿上,系好腰带后,一家三口慢慢踱了出去。
天蓝如洗,秋高气爽。
“是不是很想过去热闹热闹?”徐晋知道傅容最喜欢回娘家,傅宥的大好日子,她肯定不想错过的。
傅容点点头,然后扭头朝他笑:“可是少参加一次热闹就能打发个侧妃,那我宁可不去喝三哥的喜酒。”她怎么能让他为此自责?
徐晋握住她手:“没事,等明年咱们可以出门了,你回娘家多住几天。”
傅容刚要说话,瑧哥儿突然指着屋顶啊啊叫了起来,男娃叫声惊动了屋顶的喜鹊,喜鹊扑棱翅膀立即飞走了,越飞越远,化作一个黑点。
瑧哥儿目不转睛地望着喜鹊飞走的方向,眼里满是好奇。
徐晋想要摸摸儿子脑袋,告诉他将来他会教他打猎,不料一弯腰身后就是一疼。
他强忍着才没发出声音,傅容却瞧见他皱眉了,停住脚步道:“好了,上午就走这么多吧,王爷慢慢来,别一下子走太久。”
徐晋比她还盼着早日恢复,闻言没有再逞强,慢慢转过身,跟她往回走。
回到内室,傅容想替他检查伤势。
徐晋不肯,但他也怕后面出事,就劝傅容道:“你先带瑧哥儿回去,晌午再过来陪我。”
她走了,他再喊小太监进来帮忙上药。
傅容撇撇嘴,知道他爱面子,乖乖回芙蕖院了。
夜里哄瑧哥儿睡着了,傅容去了前院,徐晋已经准备休息了,她钻进纱帐,爬到了床里头。
徐晋震惊地看她:“你要跟我一起睡?”
自从他受了伤,两人已经十来天没有睡在一张床上了,傅容夜里想留下来照顾他,徐晋不想让傅容瞧见自己的狼狈,一直都没许,虽然他想她想的厉害。
傅容没说话,徐晋这边有两个枕头,她面朝他侧躺,望着他道:“我想王爷了。”
想跟他一起睡,想他在她伸手可触的位置。
徐晋摸摸她脸,苦笑道:“那晚上你老实点,别把腿搭我身上。”
傅容瞪他:“我睡相才没那么难看,再说我知道王爷有伤,一定会比平时更老实。对了王爷,晚上上药了吗?”
徐晋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直视前方床板道:“上了,浓浓睡吧。”
他爱面子,爱到不许她看他的伤,不许她给他上药,甚至连提都不肯提。傅容心里不舒服,她怀孕时那么丑的样子他都不嫌弃,为何就觉得她会嫌弃他?
他是她的丈夫,血肉模糊时她确实不敢看,可她想照顾他啊,做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王爷,我想看看你的伤。”
屋里灯还都亮着,傅容坐了起来,对着徐晋后脑勺道。
徐晋扭头看她,长眉蹙起:“有什么好看的,别闹了,躺下睡觉。”
他目光威严,傅容抿抿唇,退而求其次:“那我给王爷捶背。”小手可怜巴巴拽着他中衣衣摆。
徐晋见她水眸亮亮的,没有半点睡意,便点了点头。随她折腾吧,折腾累了她就困了。
他转过头,对着床头打趣道:“那你大点力气,别跟没吃饭似的。”
傅容“嗯”了声,将他中衣推了上去。
徐晋身子一紧,扭头看她。
傅容不以为意,双手握拳开始帮他捶背,捶着捶着改成揉捏。她没伺候过人,揉得毫无章法,不过徐晋难得得到她如此伺候,还是挺享受的,闭着眼睛夸道:“若不是受伤,我都不知道浓浓如此体贴。”
傅容笑了笑,双手慢慢下移,在他腰间徘徊。
“轻点。”那里受不了重力气,徐晋忍不住提醒道。
傅容马上放轻了力道。
徐晋身体又放松了下去。
傅 容目光挪到他中裤上,估摸着徐晋对她的宠爱和纵容,鼓足勇气,双手扯住徐晋中裤裤腰,拔高再迅速褪了下去,紧跟着在徐晋撑起来之前趴到他背上,抱着他道: “王爷你别生气,我就想看看,王爷给我看了,才会许我亲自给你上药,王爷都不嫌我怀孕的时候丑,我又怎么会嫌弃王爷?”
说话时不知为何委屈,眼泪流了出来,落到他背上。
几滴眼泪,就将徐晋一腔怒火压了下去。
裤子都被她脱了,不想给她看的她应该也都看到了,徐晋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不语。
他不训她,傅容彻底安心了,慢慢坐正,转身去看他的伤。
结痂了,两块大大的痂,跟周围完好的玉般肌肤比,真的很丑。
可这是他为了她挨得打。
傅容眼泪又落了下来,她没敢哭出声音,轻轻将手指放了上去,哽咽问道:“疼吗?”
徐晋摇摇头,过了会儿意识到她目光应该在下面,闷闷道:“不疼,有点痒,你替我穿上吧。”
“我还没看够呢。”傅容抽搭着抹了泪,一寸寸将那伤处都摸过,这才小心翼翼将他裤子提了上来,躺回徐晋身边看他:“王爷对我好,我会记住一辈子的。”
她眼睛湿漉漉的,徐晋撑着胳膊歪了过去,低头亲她。
傅容情不自禁抱住他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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