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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众人看向林一的时候,皆露出不解的神色。那年轻人根本没有上前寒暄的心思,而是抄着双手,踱着步子,独自悠闲地丈量起了宽阔的山坪。其时而看天无语,时而垂首忖思……

一道道眼光扫来,林一浑然不觉,俨如闲庭信步。他神色不变,之前的疑云却渐渐消散。松云散人与文玄子将太极碑毁坏一事归咎于闻白子,不过是个借口。当他林一现身之后,那拼杀的四人同时罢手,更加表明此番争执另有所图……而面对九位化神修士的纠缠,自家一人可周旋不起,还须敬而远之。

不知不觉间,林一在山坪上绕了个弯子,竟渐渐到了大殿废墟一侧的三百丈外。其旁若无人般的怪异举止,一直牵动着众人的眼光。有人再也按捺不住,身形一动便挡住了他的去路,沉声说道:“林一!只须道出实情来,往日恩怨就此了结,老夫还可以陪你同走无极殿……”

数十丈之外,闻白子手拈长须,神色莫测。

林一停下脚步的时候,远处又有几人奔来。他看向闻白子,不置可否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又知道什么……”

“当年,我师兄闻道子在此间遭致不测,而我寻觅多回却无所得……”闻白子话语一顿,眼光如锥,说道:“你既然有我师兄的云袍、金剑等随身之物,当对往事有所知晓。还请如实相告,或是点明无极殿所的玄机所在……”

“你若真的信我,又何至于如此呢……”林一摇了摇头,眉梢一挑,接着说道:“有关令师兄的下落,只有天知晓!而无极殿一览无余,尚不明玄机所在,不妨待我查看一番再行转告,如何……”

闻白子暗哼了声,才要说话却便被打断,松云散人走过来抢先说道:“林一!无论你是要凭古吊今,还是要寻幽览胜,由老夫陪你走一遭,又何须与他人聒噪!”紧随其后,其他几家的化神修士亦到了近前,文玄子附和道:“林道友,念你道义为先仁义为怀,先行参悟石碑亦属应有之义!有我等在场,你且自便……”

看着走近的各位化神高人,林一淡淡一笑。暗忖,那石碑果然只是个幌子!若非自己突然现身,只怕都在揣着明白而装着糊涂。因闻白子之故,众人皆知晓他林一与千年前的那桩公案纠葛甚深,而闻道子的去向不仅事关仙门的恩怨,还关乎着仙域的真正下落。

当明白了利之所在,玉之所求,这些高人的心思不难捉摸。既然明知那无极殿暗藏玄机,又怎会让仇家对手靠近半步。真若有人看出端倪而抢先一步,岂不是要悔之晚矣!

正是因为自己是个元婴修士,且游离于各家仙门之外,这才让高人们少了顾忌,亦没了耐心。浑水摸鱼,顺势而为,不外乎如此。而眼前的这番情形,竟然不出那位高人的所料……

林一心念转动之际,一声阴笑响起,阴散人飘了过来,幸灾乐祸地说道:“嘿嘿!林一乃后辈菁英,我辈楷模,自行参悟石碑便是,理他人作甚……”墨哈齐不甘其后,带着欣赏的神情说道:“心正则法正,法正则五行安,此乃禁法要义!我墨门后继有人……”

不过转眼的工夫,九位化神的修士又聚到了一处。

对方人多势众且言辞犀利,自家一人难讨便宜,闻白子索性不再出声。公羊礼与公良赞两人无意参与口舌之争,便陪着他一道盯着林一。还有百里川的神态温和,仲孙达的凶神恶煞……

十来个元婴修士则是不敢相距太近,各自于远处观望。人群中的花尘子蠢蠢玉动,又因情形不明而心有顾忌,只得暗暗忍耐,一双明眸兀自闪烁个不停。

看着挡在前方的一伙高人,林一暗自轻吁了下,拱起了双手,说道:“数千同道,得以来至此处者,不过双十之数!可见仙道多舛而仙缘难觅!诸位前辈放下纷争,为明智之举,乃九州仙门之福。值此良机,请容晚辈自行其事!但有所获,必不会藏私!若无发现,便是天命使然!”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说完,他理所当然地往前走去。闻白子等人未加阻拦,反倒是有意让出了条道儿。

“林一所言不差,且随意行事,老夫看谁敢阻拦……”

“林道友!你深受诸位前辈青睐,无须担忧……”

“林一,与老夫边走边聊,你的‘阴阳禁’尚有不足……”

“呵呵!这小子还真是有胆有识……”

“……”

没人再去计较无极碑,皆跟着林一转往无极殿。便是闻白子、公羊礼与公良赞亦跟了过去,松云散人与文玄子对此佯作未见。此间硝烟未尽,九州各家已是互有默契。

有机可趁,远处的花尘子与宁远等人忙奔了来。

林一径直往前走去,还不忘与跟上来的墨哈齐就禁法讨教几句。顷刻间到无极大殿的废墟之前,越过三层九踏的台阶,他在殿门的遗址前伫足打量。

四周的墙壁尽数倒塌,残砖瓦砾成堆,而当间的一块空地应为正殿所在。其足有百丈方圆,为白玉铺就,光滑如镜,颇显气势。大殿的尽头,矗立着那座九尺的无极石碑。其后乃是三座巨大的神龛,左、中尚且完好,右手的却是矮了一截,只余下四、五尺高的基座,上面还有几道裂缝。三者虽有不同,所供奉的神祇皆不见了踪影。

须臾之间,大殿的台阶上已站满了人。香风袭来,林一回首看去。花尘子不失时机地凑至身边,还悄悄一吐粉舌,神色得意。他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循着白玉地砖往前走去,一旁的粉色人影亦步亦趋,惹得随后的松云散人老怀大慰。

林一背着双手自顾前行,暗中忖思不已。巴掌大的一片地方,只须心念一动,便可用神识看个数百回。此地真若暗藏玄机,又怎能瞒过这些前辈高人的法眼呢!莫非,此前的猜测只是牵强附会?

二十多人相继到了大殿之中,各自冲着四下里张望。元婴修士皆初临此地,不免神色好奇;而九位化神的前辈却坦然了许多,却是不忘留意着某人的一举一动。

不消片刻,林一在那石碑前停下脚步。少顷,他竟是在其三丈远处坐了下来,分明是要好好参悟一番。花尘子窃笑一声,便不假思索地守在一旁,冲着那无极碑凝神冥想。宁远等人自知良机难寻,亦跟着寻了块地方盘膝而坐。

一帮子元婴弟子皆被林一带着参悟起了石碑,九位化神的修士神情无奈。境界固然紧要,而找寻仙域的下落才是当务之急啊!再者说了,元神不成,没个三五年的工夫,想参悟无极碑又谈何容易!高人们有心催促,却不便出口。而与其等待,不若自行搜寻起来。于是乎有人奔向瓦砾,有人寻至断壁前查看,还有人留意起了神龛。

文玄子走至神龛之前,见有人抢先了一步,不由得皱起眉头。闻白子瞥了他一眼,微微冷笑。两人各不相让,索性互不理睬,分别凝神打量起眼前的所在。

闻白子所面对的乃是一截残存的石基,三丈多宽,四、五尺高,倒是与其个头差不多。稍作忖思,他身形轻轻纵起,便落在了石基之上。

恰于此时,面碑参悟的林一忽而睁开双眼,神色狐疑。无极碑的碑文与梵天峡洞府中的并无二致,所谓的参悟不过是要一辩真伪。而文玄子与闻白子的举止……?

闻白子垂首看去,除了几道裂缝之外,石基便如一块残石,依然不见异样。其身后不远处,文玄子收回眼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一无所获,闻白子悻悻转向一旁。那座完好的神龛高宽皆三丈,颇具气势。他不作迟疑,身形再次纵起。而随其动作,文玄子已然落至另外一座神龛之上。

两人各占一座神龛,彼此又意味不明地换了个眼神,便各自留意起了脚下。

与此同时,无极碑前的林一站起身来。不多时的工夫过后,神龛上那两人相继离去,他抬脚走了过去。察觉有人跟来,其诧异转身。花尘子笑嘻嘻地摇晃着脑袋,理所当然的小赖皮模样。

林一对花尘子熟视无睹,而是不解地看向另外一人。对方退后一步,稍显尴尬地笑道:“呵呵!无心之举,莫怪……”

从梵天谷脱困之后,宁远不仅与花尘子日渐熟稔,还与其一道伴随林一的左右。见对方忽而有所质疑,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并非巧言令色之人,却亦非盲从之辈!林一咧嘴一笑,转而往前,眼光掠向远处。文玄子正拈须看来,还微微颔首示意。

不几步远,林一在三座神龛前停下了来。花尘子与宁远皆不明所以,随其仰首张望。

伫足片刻,林一突然窜起,转瞬落在了一座完好的神龛之上。他眸子幻瞳一闪即逝,接着又跃向另一座神龛。少顷,其又冲着下方的一堆石块瓦砾打量。

林一的举动,引得九位化神高人同时注目。见其东瞅西望却徒劳无功,闻白子不屑地冷笑了声。

只是稍作迟疑,林一便轻轻跃下,转而落至右侧的神龛基座之上。

看着身下的半截基石,林一神有所思。少顷,其猛地抬脚往下躲去。随其刹那,一声金戈鸣响震彻四方,继而便有光芒一闪即逝。眨眼过后,残石情形如旧,只有他独自站立,嘴角微微上扬。

便于此刻,九道人影倏忽而至……

第七百九十五章 借机讹诈

一堆碎石瓦砾间,林一饶有兴致地寻觅着。跟在旁边的两人却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回首看向不远处。

那座毁坏的神龛前,化神高人们围成了一圈,皆神色狐疑。其中的墨哈齐忙活了一通之后,神色不解……

花尘子的眼光落在身前,好奇地问道:“林一,你在找寻什么呢?”

林一直起身来,手上还掂着一块碎石,淡淡笑道:“这断砖碎石间,尽是卑劣与无耻。呵呵……”他语带嘲讽,分明是暗有所指。

此前,在神龛生出异状的一刹那,九大高人不约而至,可谓来势汹汹。见机不对,林一不得不暂避锋芒,却随即被赶出了圈外。一个当事人,眨眼成了旁观者;一个受人吹捧的年少才俊,就这么成了个不值一提的小辈。

人性之中,并非只有卑劣与无耻,却因自己的卑微与弱小,这才不得不仰人鼻息、受人脸色。而既然一时无从改变,不妨从那风和日丽与阴风冷雨之中,看一出假风景,识一回真性情。人性也,兽性乎……

此外,神龛尚在,所供奉的神祇不见踪影,便是与之相关的碎片亦无处找寻。如此岂不是说,仙域崩毁之前,此地曾遭变故……

“林道友……”宁远迟疑了下,在一旁轻声劝慰道:“用意不可重,重则我为泥淖,少了潇洒活泼之机……”亲眼目睹了方才的情形,他自知林一心头不快的由来。而身为小辈,还须有小辈的觉悟才好,又何须自寻烦恼呢!

花尘子的眼光在林一的脸上一闪即过,转而冲着宁远故作惊讶地说道:“呀!话语高深莫测,好似有几分道理哦!”

“宁远所言,自有道理!不过……”林一与两人点点头,接着又道:“……我凡俗间的先生曾说过一句话,持身不可轻,轻则物能扰我,便少了悠闲镇定之趣……”说着,他将手中的石块轻轻扔了出去,嘴角兀自挂着笑容。

宁远稍稍一怔,若有所思,自语道:“持身不可轻,用心不可重……林道友境界不凡!”

便于此时,有人扬声说道:“林一!你且过来……”

那半截神龛之前,九个化神的修士围作一圈,皆神色莫名。方才的一番忙碌,显然是徒劳无功。而千百年所寻觅的一切就在眼前,却又无从触及,惊喜与绝望的折磨着实叫人百般难耐。闻白子见墨哈齐亦是满脸的纠结,便再亦等不及了。谁发现了此处的蹊跷,还是由谁来说个明白。

故而,闻白子出声召唤,话语中不容置疑。而其道出了各家的心中所想,众人便一同转向了那正自说笑的三个小辈……

“免了!”闻声,林一想都不想便回了一句,脸色笑容淡去。他满不在乎地背起了双手,下巴轻抬,转向无人的远处说道:“诸位前辈忙于大事,晚辈又岂敢相扰”

林一的这番举止,让左右的两人颇感意外。方才还境界出尘的模样,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不仅如此,还冲着前辈高人出言嘲讽,又是为何?而敢与化神修士动手的只有你一人,此时还有何不敢?

花尘子明眸闪动,乖巧地站在一旁,一声不吭。这小子人绝非善辈哦……

宁远同样不敢言语,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好歹亦是个名门大派的掌门弟子,无论是修为还是胆识皆不差……

突遭揶揄,闻白子脸色微变,叱道:“小子!莫要不识好歹!”

林一的那通冷嘲热讽并非只对一家,而余下高人们并未在意,反倒是眼光灼灼,神色期待。年轻人有火气不要紧,有本事就成!

松云散人呵呵一笑,带着赞赏的口吻说道:“恩怨分明,不愧为我魔道之中啊!咦……”他话语一顿,露出恍然的神情来,又亲热地招手示意道:“莫要急着与小丫头说话,老夫有事请教……”

墨哈齐连连点头,随声附和道:“林一,你方才分明触动了禁制,为何我等皆难辨端倪呢?不妨与老夫来说道说道,彼此亦好探讨一二……”

林一依旧是背着双手,独自远眺,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

闻白子脸色阴沉,松云散人与墨哈齐则是相视苦笑。其他几人自知与那小子扯不上渊源,劝说只是添乱,索性静观其变。

文玄子沉吟了下,出声说道:“适才道友们行事欠妥,林道友勿要介怀!事已至此,还请你使出手段来开启禁制……”

“前辈言重了!”文玄子话未说完,林一忽而转过身来,歉然说道:“前辈动请,小子焉敢不从?只是……罢了!”他一甩袍袖,带着为难的神情走向了神龛。其转变如此之快,让花尘子与宁远有些始料不及。二人不及多想,忙跟了上去。

见状,九位化神的高人皆是神色一缓。这小子,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物!

林一未至近前,已有人让出了地方。他脚下虚空一点,便当仁不让地落在了那半截残石之上。九位高人罗列四周,之外便是花尘子与宁远。余下的那些元婴修士没了参悟石碑的心思,亦纷纷凑了过来。

居高临下,林一分说道:“这神龛基石并非凡物,不仅坚若金铁,还不为神识所窥。而其中却暗藏一座法阵……”

“法阵暗藏,你又如何得知?”闻白子站着不动,两眼一翻。

林一哼了声,不假辞色地说道:“信不信在你,说不说在我!诸位前辈若有质疑,又何须多此一举!”

“林道友天生异瞳,见人所未见,亦属寻常!列位稍安勿躁!”文玄子拈须颔首,示意林一继续说下去。阴散人桀桀一笑,附和道:“小儿多有异瞳者,八岁之后,便随先天祖窍消失不见,乃鬼修弟子的上佳人选。我等早已察觉林一生有双瞳且屡现异象,或有莫名神通亦未尝可知,天赋异禀莫过于此,无须多作计较……”

松云散人冲着闻白子瞪了一眼,又转向林一说道:“有话但讲无妨!”对方眼皮一耷拉,只得闭上了嘴巴。

四下里再无人出声,林一眉梢一挑,接着说道:“法阵藏于石下三寸,尝试开启不难,而我却有心无力……”话到此处,他双手一摊,摆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闻得此言,莫说九位化神的高人两眼一亮,便是那些元婴修士亦跟着振奋起来。若那半截残石上的阵法得以开启,莫不是便寻到了通往仙域的途径。而明知阵法就在眼前,却不能砸、不能碰,又看不清其中的情形,又将如何?不过,某人话里有话……

在场的高人们彼此换了个眼神,转而齐齐盯着林一。文玄子含笑说道:“林道友,有难处不妨明说……”

松云散人呵呵一乐,说道:“老夫有言在先,你若有难处,我等自当倾力相助!”

闻白子留意着林一的神情,沉声说道:“你若真的可以开启法阵,但有所求,无不应允!此外,五百年之内,老夫不杀你!”他与林一的恩怨为众所周知,如今这位仇家都在孤注一掷,余下的诸人无不首肯,便是沉默寡言的公良赞亦跟着嗯了一声以示赞同。

五百年不杀我?好大的气魄!林一看了眼闻白子,继而环顾左右,说道:“既然诸位前辈执意如此,我只得实言相告……”手指脚下三丈方圆的残石,他接着分说道:“为阵脚加持法力,或可尝试开启……”

“呵呵!加持法力,不外乎灵石。不管是上品灵石,还是极品灵石,我等皆不会吝啬,必将如你所愿!”松云散人笑道。身为化神修士,谁家没有百万的灵石啊!余下众人深以为然,各自的神色轻松起来。

“加持法力者,并非只有灵石……”林一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说道:“还有仙晶!”见众人神色错愕,他独自立于残石之上,背起了双手,昂首自语道:“此乃仙家阵法,非仙晶而不得尝试开启!除此之外,还须由强大的禁制为辅,方能辨清阵脚的所在,以便法力的加持!”

九位高人默然,各有所思。

人群后的花尘子适时出声道:“我等随林一逃出神鲛峡谷时,那阵法便为仙晶所驱动……”有人恍然附和道:“那阵法之上可有六块晶石呢……”

文玄子看了一眼弟子宁远,抬手抛出一物,说道:“林道友,我这尚存一块仙晶,不知可堪使用?”

林一信手将那块指长的晶石抓起,未假思索地说道:“不堪使用!”他不理对方的愕然,转向他人说道:“须有九块仙晶,方可尝试开启阵法。再求墨门禁牌一枚,以助我寻出阵脚的所在!呵呵!诸位前辈若有难处则不必勉强,这石头的下面或许什么都没有呢……”

“九块仙晶?”文玄子神色微变。一块仙晶都来之不易,还要九块?他忙看向一旁的道友,却见到了一张张苦脸。仙晶对于化神修士来说,与命根子没甚两样。这东西不比灵石,大伙儿都不富裕啊!

一群高人们在迟疑不决,林一笑意融融。幸亏没说十八块仙晶,若不然将会有人急得跳起来。他又转向不远处,用意不明地点了点头。

花尘子正往后躲去,还不忿地撇着小嘴。察觉有人看来,她气哼哼地一蹙鼻尖。臭小子!贼性不改啊!我方才还忙着你讨要仙晶,你却转眼要占我的便宜!你个没良心的,一直念念不忘我的禁牌……

林一不理花尘子的小女儿心思,坦然说道:“我便知道凑不齐九块仙晶,这才不欲多事!罢了!原物奉还……”他作势便要将仙晶还与文玄子,谁想另外八人同时抛出一物。其长袖一卷,转瞬间手上已有九块仙晶。

“我只存有两块仙晶,却不得不便宜了这小子!哼!”仲孙达啐了一口,好似仇人一般盯着林一。余下诸人感同身受,一个个神情莫名。

墨哈齐在一旁劝慰道:“莫要以小失大!我不仅与你等同献出一块仙晶,还要……还要……”他迟疑再三,一咬牙,很是肉疼地掏出一物,带着一脸的不舍看向林一,说道:“此乃老夫防身所用的禁牌,墨门仅此一枚!虽不知你如何使用,还请善待之,不可……不可……”他话未说完,林一俯下身来并伸手双手,正色说道:“多谢墨前辈厚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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