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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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对方出了什么意外,也该派人来捎个信。可眼见时辰已到,忽而木家依旧没一点儿的动静。这次萨达家的颜面可是丢了。这里面究竟生了什么?让萨哈伤透了脑筋也想不出来。

“大长老,远处来了一队人马!”一个年轻的汉子,走入了毡房,俯身行礼。

“是忽而木家的人吗?”萨仁坐直了身躯,已睁开了眼睛。

萨哈面露惊喜,心想定是迎亲的人来了。

萨儿舒的细目闪过一丝狐疑,沉默不语。

“不是,他们说是来自龙山的江湖人。”年轻人低答道。

萨仁父子俩的眼是失望,唯有萨儿舒面色轻松起来。

“罢了,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迎进来,好生款待!”萨仁慢慢站起身来,想了想,又低声吩咐道:“让萨达家的儿郎们,不要放过十里内的风吹草动!”

前来禀报的人应声退了出去,萨仁摆摆手,无力的说道:“一切自有天意,出去看看!”

天龙派的人,随两个骑马的汉子,走进了萨拉部落。

一片开阔的空地上,萨仁带着萨哈与萨儿舒迎接众人,并安排客人入座。

马匹自有人安置,草原上,草料与清水皆不缺少。林一收拾好马车,见不远处的空地上,许多的矮几围成了一个大圈,已有不少人,依着矮几吃喝着。他瞅了个僻静的角落,也凑了上去,盘腿坐下。

眼前的矮几上,摆放着奶酒、羊肉,和油炸的果子,令人食欲大开。林一端起碗酒,喝了一口,又抓起块肉,自顾的吃起来。

萨仁将孟山与真元子让入主宾的位子。

客随主便,孟长老与真元子对视一眼,彼此寒暄着坐下,只是各自心忖思不止。即便是远处的林一,一块肉下肚后,也皱起了眉头。

林一端着酒碗,缓缓喝着,一双眼睛却打量着四周。方才听闻这家办喜事,可欢庆的场面,总少点什么,便是那大长老,也是笑容牵强,眉锁忧色。对于草原的风俗,他不懂,只能一旁瞧着热闹。

木青儿与徐师姐,二人距林一不太远,正挤一起,窃窃私语,眉目欣然的好奇四顾。

忽见林一看来,木青儿微微一笑,颇为亲切的模样,让林一愣怔了下,随即将碗酒喝了下去,才木然的扭头看向他处。

木青儿小嘴一撇,对林一的冷淡不以为意,依旧是笑意盈盈,明眸顾盼。徐师姐无意瞥向林一,见他一个傻小子般的独自喝酒吃肉,也是嫣然一笑。

经过了那个雨夜之后,无论是木青儿,还是徐师姐,对林一的轻视之心,已不翼而飞。生死关头,做出舍身相救之举,即便是一个低贱的车夫,也令人心生敬意。何况,这还是一个让女儿家都看不透的人呢!

林一举杯,与乌猜摇摇示意,微笑着一饮而。乌猜大笑着,爽朗的笑容,让人想起头顶的阳光。热烈,而又坦诚!

场渐渐的人多了些,而萨仁的面色也愈阴沉了起来。许是听到了一些什么,孟长老与真元子,识趣的低头吃喝着。作为对这场款待的回报,尊敬主人,不要做出喧宾夺主的举动,无疑是恰如其分的礼节了。两个世故成精的高人,自然是深得其三味。

与身边的人频频举杯后,林一放下了酒碗,抚了下微隆起的肚皮,打了饱嗝,歉意的摆摆手,微笑着婉拒了热情的劝酒。

这酒不醉人,撑人,光天化日之下,总不能用灵力化去一肚子的水。无奈之下,林一眼皮耷拉着,不胜酒力的模样,引得身边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林一半躺毡毯上,眼睛半睁半闭,心里却估摸着时辰。他忽地眼皮一抬,扭头向外边望去。

一骑飞快驰来,马儿未停,人已飞身而下,带着浑身的血迹,几步冲入场,大声喊道:“柴刺大部人马已到了十里之外——!”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纷争

狼群完了,又是部落,这也太能扯了!有没有看得烦了?嗯,再往下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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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心事重重的萨仁,霍然起身,带翻了面前的矮几,他怒目圆睁叱道:“我萨达家的游骑斥候呢?为何没有及时示警?他们有多少人马?”

那前来禀报的汉子,哭喊道:“来人超过三千骑,我等也是二十里外与其相遇,对方二话不说,上来就杀,下拼死逃回来的。大长老,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啊!”

“轰——!”

汉子的话音未落,场已炸开了锅,已有人抽出弯刀,嗷嗷直叫起来,人人面露怒容,齐齐望向大长老。

“柴刺家的,好,你很好——!”萨仁一直悬着的心,这一刻落到了谷底,一切都明白了,无论忽而木家生出了怎样的变故,这背后,定少不了柴刺家的暗手。如今,对方是明火执仗欺上门来了,莫非欺我萨达家无人吗?

这位风行部落的长老,此时,不只是一位老者。他,是一位即将奔赴沙场的勇士。

萨仁须张扬,一双鹰目焕血红的战意。他扫视眼前群情激奋的族人,扬起手臂嘶吼道:“我萨达家的儿郎们,禽兽已逼上了家门,妇孺们要遭受凌辱,牛羊要被宰杀,我们这片祖辈传下的牧场,也要被掠夺。我萨达家的儿郎们,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跟他们拼了——!”

“杀死他们——!”

“为了婆娘,为了孩子,拼了——!”

“……”

“阿爷,阿爹,这是怎么了——?”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后面跑过来。这女子一身秀丽的长袍上,缀满了玛瑙玳瑁,随着跑动,星光闪烁;好看的皮帽上,坠饰的一串串的珍珠左右摇晃。这一切,掩饰不住姣好的面容上,那惊慌失措的神情。只是,此时的阿爷、阿爹,已无往日的慈和——

萨仁双手举起,大吼道:“以我萨达家先祖的名誉起誓,我萨达家不会伤害草原上的一根嫩草,也同样不会豺狼虎豹的利齿下屈服!先祖保佑,我萨达家,为了这片牧场,将战至后一人。儿郎们,拿起钢刀,拿起弯弓,杀——!”

“杀——!”

“杀——!”

“……”

矮几被掀翻了一地,那些吃食被踩了脚下。林一怔怔地看着这些方才还热情有礼的人们,为了家园,为了婆娘与孩子,就这么转眼间,势若疯狂,成了一群杀意冲天的猛兽。

十几岁的孩子,年过半的老者,都飞快的跑动起来,一个个执刀擒弓,跳上战马,迅速的汇集起来。便是妇孺幼童,也手执柴刀立毡房前,神情决然。

整个萨达部落内,马嘶声与人声,响成了一片。

“我萨达家适逢巨变,怠慢了贵客。为免祸及无辜,还请各位回避!若有以后,我萨仁定当扫榻相迎,奉酒赔罪,以全今日之礼”萨仁对孟山微微俯身,神情悲壮。

孟山与真元子相视苦笑,抱拳与萨仁作别。一连几日平安无事,今日遇到了部落,本想着借机打尖,吃完就赶路的,谁料想遇到这些事情。部落之间的争斗,不是他们天龙派可以插手的,虽对萨达部落深表同情,也只能尴尬的离去。

对于天龙派的人离去,萨达部落,无人意,毕竟他们只是外人。守好家门,是自己的事情,无需他人代劳,何况这几十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林一飞快的套好马车,随同一行众人,离开了萨达部落。扭头见萨哈出来送行,他不由感慨道:“部落大难临头,对我等路人,礼数还如此周到。这些草原人,令人敬佩!”

真元子点点头,对林一所言深表赞同,说道:“草原人性情耿直豪爽,崇尚武力。不过,草原也是弱肉强食的地方,彼此抢夺牧场,厮杀不休,也是常有之事。”

“沙洲距京城不远,朝廷为何不过问呢?”林一不解的问道。

真元子呵呵笑道:“你抢我的,我杀你的,争来夺去,动荡不安,朝廷巴不得他们天天如此呢!若是一家独大,才令人坐卧不安呢。”

林一若有所思的说道:“莫不是又一个江湖?”

“呵呵!说的好。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草原是一个江湖,便是庙堂之上,同样也是一个江湖。江湖上的规矩,永远都是强者为尊!”真元子颔笑道。

“那江湖的规矩都是如此吗?”林一恍然道。

真元子笑容渐隐,目光幽冷起来,反问道:“你说呢?”

林一瞥了一眼真元子,歪着脑袋,笑道:“那传闻的修仙界,也是如此吗?”

真元子愣怔了下,跟不上林一的话头,他沉吟了下,才摇头说道:“你怎么想起那么个地方了?你问我,我问谁去呢?”

林一目光远眺,微笑不语。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他林一从没有作为江湖人的觉悟。只怕,这江湖无处不。

“道长,有麻烦了!”林一收回飘飞的心绪,随口说道。

真元子眼睛一瞪,斥道:“老道有何麻烦?”他忽而察觉到了什么,失声道:“啊——!还真是麻烦了!”

天龙派众人未走出几里路,便觉得脚下大地隆隆作响,由远至近,如奔雷滚落,又如狂风袭来,声势骇人。众人禁不住停下了脚步,愕然望去。

只见前方几里开外,万马奔腾,气势恢宏,旌旗招展,刀枪林立,杀气腾腾。

孟山见状,面色大变,他大喊道:“退向一旁!”随行众人忙向一旁闪避。

来者应不下三千人,加之备用马匹,真是个千军万马的阵势,任你什么江湖高手,也会铁蹄下,瞬间被碾成齑粉。

尚未避开对方来势,后面又是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回头一望,天龙派诸人不由得暗自叫苦。

只见萨达部落,约有一千五人,萨仁带领下,杀意不减,挡了众人的身后。

这算什么,两家打架,将天龙派的人给围当间了。事突然,一时之间,躲不过,也退不。这顿饭吃的,太不划算了。有的弟子已暗暗后悔,叫苦不迭。

天龙派众人正自忙乱之时,双方人马相隔两三里远时,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前方一杆鹰头大纛下,一匹黑色的骏马之上,是一位二十五岁的壮汉。

此人体态魁梧,豹虎目,神情倨傲,冷冷注视着慌乱的天龙派众人。少顷,他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手马鞭一指。其身侧随即吆喝着冲出五十骑,亮着明晃晃的弯刀,向着天龙派众人冲了过去。

“少头人,看这些人衣着打扮,不过是一些外族的路人罢了,何须为难他们呢!我等的猎物对面呢!”壮汉身侧一年人出声说道,他对自己的少头人行事乖张,略有不满。

“我柴不胡儿这片草原上,还有抓不到的猎物吗?柴木错长老,您老多虑了,哈哈!”壮汉不屑的睨着前方,嚣张的笑道。

五十骑,不过拍马的工夫,便冲到了天龙派众人面前。孟山见来者不善,手臂一挥,带着弟子迎了上去。

无论对方来意如何,天龙派都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众弟子纷纷抽出了长剑,将两辆马车挡了身后。

而飞奔而来的五十骑,并未停顿,而是唿哨一声向两旁分开,将天龙派众人围了起来,一个个马上弯弓搭箭,箭簇之上寒光闪闪。

对方如风车般的游走不定,众弟子小心戒备,却尾难以兼顾,未免手足无措起来。

叫做柴不胡儿的壮汉,带着戏谑的笑意,他看着被围的这些外族人,慢慢扬起手的马鞭,忽听对面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柴不胡儿眉头一皱,就要挥下马鞭,却又展颜怪笑起来,“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萨哈呀,这不是我未来的岳丈吗!”

萨哈带着骑冲了过来,他对柴不胡儿的嘲讽根本不理睬,而是沉声喝道:“这些人是我萨达家的客人,他们路经草原而已,与你我无关,请放他们离去!”

那绕着圈的五十骑,又是唿哨一声,退了出来,却将天龙派弟子的去路阻断。

柴不胡儿得意的看着手下骁勇的儿郎,他一夹马腹,带着几人越众而出,笑嘻嘻的对萨哈说道:“只要把萨姆黎儿嫁给我,我柴刺家与萨达家,从此便是一家人,我柴不胡儿还不是对岳丈大人言听计从吗?”

萨哈怒笑道:“我萨达家的女儿是高贵的公主,是草原上的灵鸟,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婢女。我萨哈的女儿也不会一女嫁二夫的。何况今儿便是忽而木家迎亲的日子。你这个女婿,我不认。”

“哈哈!”柴不胡儿怪笑了一声,嚣张的说道:“若是忽而木家退婚呢?你家的灵鸟,我柴不胡儿还就要定了呢!”

“放屁!忽而木家又怎会悔婚。这门亲事是两家长老当面订下的。岂容你满嘴胡言。”萨哈怒道。

双方的大队人马相隔不远,而天龙派众人陷当间,进退两难。萨仁见儿子与柴不胡儿争吵不休,也带着几个人跑了过来。

“哈哈,萨仁长老来了!我柴不胡儿就证实给你们看,若是忽而木真的悔婚,你萨达家的灵鸟就属于我柴刺家了。”说着,柴不胡儿马鞭往后一摆,只见后面大队人马,走出一老者,远远的,马上俯身行礼。

萨仁与萨哈看到来人,神色一变。

第一百三十六章 我是男人

“忽腊儿,你怎么来了?莫非你……?”萨仁面带怒意,厉声责问道。

这忽腊儿是忽而木家的长老,定亲的时候,也是场的。如今迎亲未至,此人却与柴刺家的站一起,令萨仁父子俩暗感不妙。

忽腊儿老脸通红,诺诺道:“我忽而木家,解除与萨达家的婚约!”说完,这老者匆匆一拨马头,钻入了人群,不再露头。

“为什么?”萨仁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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