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节(1 / 1)
“好,我马上就去。可是,你们怎么办?”钟长老马上返回,担心的看着白若离与春长老。
虽然她没有会过卫青阳,但是一个能够在短时间称帝,并且能够灭杀蓝族的人,岂是易与之辈。
“若离我会照顾好的,你出去的时候,路上小心点儿。”
“好,那我先走了,有事你发信号,我会早去早回的,你们到时候留下暗号就可以了。”钟长老说完,立即掉头急奔出去。
白若离心里极度不安,攥着被褥的手,紧紧捏紧。
“春长老,你也走吧,卫青阳他想杀的是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但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他势必连你也会杀的。”
“长老一把年纪的人了,怕他做什么,但你是我们古国的宗主,百花谷的领袖人物,也是古国唯一留下的血脉,长老拼着一条命,也会护住你的。”春长老伸出长满皱纹,与老人斑的粗糙手掌,轻轻的抚摸着白若离光滑细嫩的脸蛋,眼里有着无尽的柔爱。
白若离眼睛一阵湿润。想到这十几年来,长老们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想到他们一代又一代,毫无怨恨的为他们白家出谋划策,到如今白发苍苍,依旧操心着,只觉得对不住他们。
“来,长老扶你起来,咱们一起离开这里。”
“好。”
春长老扶起白若离,帮他套上衣服,走到门边,就想推开门出去,冷不防的,大门“啪”的一声被人打开,冲进一个神色慌张的漂亮少女。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要追杀你们,外面都是他们的人,你们不能出去,一出去就会被抓住的。”
许是跑得太快,少女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讲完,粗声大喘着。
白若离认得出来,那个少女,正是给了他一个白面馒头的人。
只是他此时已经无法讶异怎么会碰见这个少女,又怎么会帮他们。他只知道,肯定是卫青阳追来了。
而且,他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
“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乞丐粗布麻衣,气质却谪仙出尘的男子,他大概有六个月的身孕了。”
“几位大爷,我们这里是医馆,来看病的人很多,我也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位啊。”
“砰……”
“看病的人多,男人怀孕的不多吧,你若胆敢骗我们,要你好看。”
“哎唷,你们,你们别砸啊,这些都是上等的药材,哎哎哎,你们别进去啊,那里都是病房。”
“滚开,再敢阻拦,就把你们这里的人全部都杀了。”
一声高过一声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若离与春长老互视一眼,脸色皆不是很好看。
“你们别出去,外面人好多,他们把整间医馆都包围住了,外面还有好多弓箭手。”少女喘过气后,平息了一下,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我知道有一个秘室,可以直接离开医馆。”少女走到窗边,把放在窗边桌子上的花瓶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光滑的墙壁上,立即出现一道石门。
“你们赶紧走吧,一直直走,就可以离开医馆了。”
白若离看了看春长老,又看了看少女,疑惑的道,“姑娘,你是哪位,为什么要帮我们?”
“救死扶生,本就是医者的职责。我不会害你们的,你们放心吧。”
“这里没有,到这边去搜。”门外响起一道声音,隐约间,还能够看到人影浮动,正在往他们这里走来。
“哎呀,他们快来了,你们倒是赶紧走啊。”少女急道。
白若离拉上春长老,窜进石门里,对着少女恭敬的作了一个揖,“多谢姑娘相救,恩不言谢,来日定当报答。”
少女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花瓶一转,石门立即关上。
与之同时,大门,“啪”的一声,被人踹开,进来四五个武功高强,一脸煞气的青衣暗卫。
“搜。”
来人,一进来,一摆手,立即又有七八个青衣暗卫的人,进来将优雅清幽的屋子搅得一团乱,一个小小的位置也不肯放过。
除了他们,门外又进来了一个背着魔琴,身穿青白衣裳,绣着点点青竹,脸戴面具的清冷男子。
少女看到那一袭身影,整个人呆住了。
从来都没有看过气质如此清华的男子,他的背,挺得如青松劲竹般笔直。他的眸子深幽的看不到底。却能够深深的吸引住别人的灵魂,他的肌肤如羊脂玉般晶莹嫩白。
但不知为何,少女感觉,他的眼神带着一丝的孤独与黯然,兼着一丝仇恨。
少女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
这青衣男子到底是谁?
☆、第九十七章:若离下落
流国帝都。
春天到来,万物复苏,到处绿意盎然,百花齐放,微风拂过绿柳,温暖宜人。
往年这个时候,许多年轻的贵小姐,以及各大红楼的头牌小倌,都会搭一艘画舫,在碧波湖游玩,吟诗作对,风花雪月。
然而今年,整个帝都不仅没有开春的朝气,反而显得死气沉沉,人心惶惶。
原因无它,而是大皇女成功打入帝都,准备登基为皇。
若是一年多以前,百姓们自然拍手叫好,然而此时,他们却焉了,大皇女素有风评,但他们更喜欢当今的女皇陛下称帝。这一来,百姓们的生活都提高了,丰衣足食,安居乐业,难保换了一个女皇,就会过得更好。
但他们也不敢反叛,只能挨家挨户的躲在家里。
原本热闹非凡的帝都,显得有些荒凉。
茶楼饭馆,以及烟花之地,一直都是打听消息的最佳来源地,许多好八卦的人,都会围坐小小的茶馆里,讲着最新的八卦新鲜事迹。
这不,在一座装修普通的茶馆里,此时就围绕着许多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大皇女的军阵已经进了帝都了,足足有十万大军啊,据说,城外还有十几万的兵马。我们帝都容不下那么多人,不然,大皇女肯定把那十几万兵马也带到帝都城里了。”
“切,你这消息早就落后了,大皇女带的可不止十几万兵马入城,她带的是二十万兵马啊,整整二十万。”
“哇,这么多,那帝都容得下那么多人吗?”
“你没看到,最近街上行走的,都是当兵的吗,百姓们都躲起来了。”
“你们说大皇女带这么多兵马进城,难道她真的想反?”
“这还用说,大皇女若是不想反,又岂会趁陛下不在时候,调军进城呢?”
“那你们说,大皇女这次能逼宫登基吗?”
“我看能,陛下如今不是朝里,帝师辞官归隐,左相路大人又去了,现在就连徐老将军也死了,如今朝里,就靠郭大人,凌大人等几个陛下留下的心腹官员,她们许多都是出自贫苦人家,没有羽翼,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也不一定,我们陛下是谁,短短一年多时间,就能让咱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平瘟疫,治水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这样英明神武的陛下,岂是大皇女所能比似的,难道她能做得比咱们现在的陛下好?”
“嘘,你小声点,万一要是被大皇女的人听到,那可就不得了了,要杀头的。”
“怕什么,我说的那都是事实,大家都希望陛下继续登基吧,只不过没有人敢说罢了。”
围坐在一起的人默然,他们确实希望陛下登基为帝,继续为他们谋宝,大皇女分明就是野心勃勃,说什么陛下残暴不仁,滥杀无辜,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好不好,现在陛下仁善仁政,减赋税,轻徭役,又设了鸣冤台以及各种律法,让贪官不再敢明目张胆的贿赂,草菅人命。
靠窗雅间的厢房,坐着两个一老一少的女子,身边候着几个侍卫打扮的人,贴身保护着她们。
这间茶馆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雅间可以清楚的听到外面的声音,而外面的人,却听不到里面的一丝声响。
那一老一少,都尊贵非常。
老的虽然穿着朴素,但一身的贵气尊严,却是寻常老人所不及的,仿佛她一个眼神过来,就能够让你匍匐在地,敬畏莫然。
而身穿鹅黄对襟长裳的女子,看起来温和尔雅,但仔细一看,就能够看得出,她的周身洋溢着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
这个鹅黄衣裳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顾轻寒,此时她纤纤玉手,拿着一杯酒,轻轻摇了摇,听到旁边几个百姓夸赞她,嘴角微勾,冲着隔壁的老人得意的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看,我治理下的国家也不赖,百姓们都在夸赞呢。
帝师笑了笑,眉宇间,出现一丝欣慰,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说,咱们陛下以前残暴不仁,荒淫无度,残害忠良,听信小人,你说,陛下怎么会突然间变化这么大?”
“那还用说,肯定是老天爷听到我们的祷告,派了一个神仙附身在她的身上,才会让她成为一个仁政爱民的千古帝王。”
“我想也是,只有神仙才有这等本事,凡人哪有这等本事啊,可惜,大皇女却要逼宫。”
顾轻寒笑了笑,仰脖,将手中的酒一口喝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自斟自饮。
“哎,徐老将军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了,她可是一个忠心耿耿,体恤下属的好将军呢,咱们流国,能够平安无事,不被强敌凌辱骂,都是靠徐老将军带兵有功啊。”
“是啊,她们还说,徐老将军是年迈摔了一跤,才给摔死的,我看分明就是胡扯,徐老将军去世的前一天,我还看到她去裁缝店买了一块布料,准备做给她的孙子穿。当年她龙精虎步,神采焕发,老当益壮,怎么可能摔一跤就摔死了?徐老将军,长年带兵打仗,要是这样都能摔死,那还带什么兵,打什么仗,分明就是大皇女派人谋杀了徐老将军。”
“嘘,我说你,怎么又讲这么大声,你就不怕被人听到,在大皇女面前告上一状,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哼,大皇女他们这是掩耳盗铃。”
“好了好了,不提徐老将军啊,哎,觉得最可惜的是左相大人。你们想想,以前陛下残暴的时候,如果不是有帝师跟左相大人,咱们早就饿死了,早就冻死了。”
听到左相大人,不止茶馆里的百姓纷纷黯然,旁听的人,也停下筷子,就连顾轻寒与帝师大人,都出现一丝伤感。
“你们说,左相大人,年纪轻轻,才华无双,是咱们,乃至于全天下,第一个以贫民身份,考上文武状元的人。为官三载,一路爬到左相位置,兢兢业业,一直为着咱们穷苦百姓着想,怎么这么年轻就去了呢。你们不知道,以前,我家夫郎挺着九个多月的身孕,即将临盆,一场火灾让家变成焦房,我们孤苦无依,各地官员都不肯救济,幸好碰到左相大人,不顾我们身份卑微,把我们带进左相府,给我夫郎,请稳婆接生,帮我夫郎做月子,又给我找了一份差事,你们知道吗?左相他每天都是青粥小菜,连块肉片都没有,他连给稳婆请接生的银子都没有,还是把家里的文房四宝典当了,给请的稳婆和做月子所需的银两。”
说话的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听得周围的人,也落下了许多眼泪。
“可不是,左相真是一个大好人,当初城南城东瘟疫,左相大人,不顾危险,到瘟疫横行地,救助疫民,寻找瘟疫病源,后来不幸染上瘟疫,险些丢了一条命。我亲眼看到左相大人,不顾危险,救助疫民,不愿放弃任何一个病人。当时,我染上了瘟疫,所有的官员官兵,都不肯救治,我一个人身染瘟疫,在寒风底下,冻了整整一天一夜,没被瘟疫折磨致死,却差点被寒风冻死。过往行人无数,没有一个肯搭一把手,大家唯恐避之不及,只有左相大人,不顾危险,亲自把我背到营地,细心照顾。”
说的人,偷偷抹了一把泪,想到左相大人就心酸不已。
“你们不知道,其实我也有受过左相大人的恩惠,要是没有左相大人,我们一家人早就饿死了。”
“还有我,还有我,要是没有左相大人,我早就被冤死,斩首示众了,那些官员,一个比一个黑心,有钱好办事,没钱只有挨宰挨杀的份,诺大官员中,只在左相肯帮衬一把。”
“……”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说起左相大人以前对他们的恩惠,这一说,络绎不绝,在场的众人,竟然每一个都受过他的恩惠。他的死,让茶馆的人,都心痛不已,气氛一时间有些低沉。
顾轻寒放下酒杯,心里也跟着沉重起来,无心再继续喝茶。
帝师偷偷抹了一把泪,逸轩这孩子,从第一次见到他在街头卖画,送了两封推荐书后,她就一直看着他成长,看着他辛苦操劳,以一已之力,帮着更多的百姓度过一次次天灾人祸。
诺大朝廷,只有他一个人敢言敢做,惹得满朝文武,都欲除之而后快。
可惜,他没有福气,让自己的儿子嫁给他。
不,他是女子,不是男子了,陛下跟她说了,逸轩这孩子是男扮女装。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想到过去的点点滴滴,帝师又是一阵心酸。
“原来我们都受过左相大人的恩惠。你们说,要是左相大人在的话,能轮得到大皇女起兵叛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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