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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站起身,滑椅的滑轮“咕噜咕噜”的摩擦地板,他背对着杨芃走向床脚处放着的书包,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个cd盒,回头看看杨芃。

杨芃还维持着倚靠门的动作,安静的看他。

温凉拿着cd盒靠近杨芃,翻开盒盖,里边码的整整齐齐的、各种烟。

她随手拿了一根,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火。”

温凉于是又原路折回,去书包里找出藏在笔袋里的打火机。

杨芃叼着烟,歪头让他点。

温凉拿着火机,火苗在杨芃的烟上一扫,迅速的又拿开,一脸的正直,“抽烟不好。”

杨芃的烟没被点着,笑了下,含糊不清的问,“你不是也抽?”

温凉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杨芃直视着他的眼睛,呢喃般,“就这一回。”

温凉说不出什么感觉,她的声音慵懒性感,让人无法抗拒,他魔怔了一般替她点了烟,点完了才回过神来,眉头皱着,“就这一回。”

杨芃深吸了两口,吐着烟圈玩。

她上一世也是工作以后因为跑新闻的作息不规律,才学会了抽烟解乏的。

温凉看她吐出的烟圈像鱼吐的泡泡一样好看。

她靠着门,一手夹烟,一手撑在身后的门上,黑色衬衫的下摆贴着大腿根,修长的腿一条靠着门一条屈着支在地上。

她脚上穿着滑稽的凯蒂猫的棉拖,看起来和整个人都不太搭。

“温凉。”她沉默了吸了半根烟后突然开口。

“嗯?”温凉和她的距离大概只有半步,站在她面前有些无措。

杨芃又吸了口烟,恶作剧般把烟圈冲着温凉吐出,白色的烟圈直直的打在他脸上。

“你以前见过我?”

☆、第7章

温凉被烟圈呼到脸上,眼睛挤了下,没咳出来。

“你见过我。”杨芃这次是肯定的语气,淡淡的看着温凉。

温凉心里直打鼓,抿着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杨芃笑笑,看着手里的半截烟,不再说这个话题,扬了扬手,“这个怎么解决?”

温凉既庆幸她不再逼问自己了,又莫名的有点小失落,伸手去接抽杨芃剩下的烟,“冲进厕所……”

杨芃点头,把烟头递给他,指尖有意的划过他的指肚,若无其事的说,“那就交给你了。”

温凉的卧室很大,简明的色系组合,卧室里带了个卫浴。

杨芃眼光扫过浴室,又问道,“我想洗个澡,在哪里洗?”

温凉下意识的就指向自己屋里的那个,指完了手放下,耳朵又抑制不住的红了,“二楼一共两个浴室,我爸妈屋里还有一间,我和我姐一般在这个洗……”

“哦,那我在你这儿洗吧。”杨芃知道三楼还有一间独立的大卫浴,是专门给客人使用的,前世她都是在三楼那间洗,可温凉既然假装没有,她也就假装信了吧。

温凉“嗯”了一声,“我去给你找新的浴巾吧。”

杨芃摇头,“我自己带了洗漱用品,我回屋拿。”转身前看温凉手里快燃尽的烟头,“扔了吧,别烫着手。”

温凉也低头看手,在杨芃拉门出去的时候才说了句“哦”。

他往浴室走去,把手上的烟在洗手池里按灭了,盯着那个烟蒂把儿发了会儿呆,举起来凑到自己鼻子前嗅了嗅。

咽了口唾沫。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眼,嫌弃的觉得镜子里的人神色荡漾。

可下一秒,却是学着杨芃刚才抽烟的姿势,把已经熄灭的半截烟头含在了嘴里。

蒂把还有些湿润,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有甜甜的味道。

正对着镜子出神,杨芃拿了条白色的大毛巾又进屋了。

温凉赶紧把烟头揣进了口袋,打开水龙头把洗手池上的烟灰冲干净,走出浴室对着杨芃说,“你洗吧。”

杨芃从他身边经过径直的进了浴室,门被关上,落锁的声音清脆响亮。

不一会儿,水声传来,密不透光的木板門把裡邊的春光擋的嚴嚴實實。

溫涼走回臥室門前,把門關上,想了想,又給鎖了。

他没想干什么,就是觉得这样把门锁上,门里边的空间就只属于他和她了。

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他好像对杨芃一见钟情了。

从那个背影开始。

关了门,温凉回忆了一遍刚才杨芃和他说话的神态动作,脑子里把两人的对话重新过了一遍。

一字一句,分明清晰。

忽然,他看到地上有些黑点,弓腰下去看,是烟灰。

他连忙从书桌上撕了一页不知道什么练习题,把地上的烟灰全都铲起来,四个角折过去折成个小包。

刚要扔进垃圾桶里,又停住了。

温凉从床头柜里拿出个大铁盒子,翻开盒子盖,把盒子倒着冲床上抖,里边花花绿绿的信件抖落一床。

这些都是温小爷收到的情书,他虽然没回过谁,可信都留下来了。

无聊的时候就打开一封,通过那些女孩夸张的称赞得出“小爷就是这么帅”的结论后再把信放好了。

又或者偶尔捧着这盒子跟自己家里人炫耀一番,告诉他们自己这个在家没地位的男人在外边多么受欢迎。

不过他从来不会给他那群朋友看这些信,偶尔有人看到他收到情书了,打趣问他是哪个妹妹写的,分享给兄弟们见识见识时,他也是一副清高的样子说“没看”。

别人写这些东西的时候一定是怀着真挚的心意写的。

真心不该被拿来取笑。

他从那堆信封里挑了个巴掌大小的,米黄色底色,封口处一颗桃心的信封。

把信封里的信掏出来,很简短的一封信,是他的一副简笔素描,落款是“h.鱼”。

温凉冲着那副画说了句,“谢啦h鱼。”

然后把简笔画随手塞到另一个信封里,把刚才折的装了烟灰的纸包又对折了一次,塞进信封里,然后把床上的信都收拾好放回铁盒里,那封装了烟灰的信封放在最顶上。

刚把铁盒放进床头柜里,想起来还有个烟头呢,又蹲下去拉抽屉。

“吧嗒”,浴室的门打开,杨芃头顶着个大毛巾出来,身上穿着的还是那件黑色衬衫。

温凉一慌张,转身的时候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在干嘛?”杨芃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看风景。”温凉身后的手把抽屉推上,另一只手撑着地板,脑袋转向窗外的方向。

杨芃也跟着他往窗外看,窗外是对面楼的阳台,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正赤着上身在举哑铃练肌肉,身材……赏心悦目。

“风景是不错。”杨芃眸光一闪,“你喜欢这种啊。”

温凉刚才随口说的,这会儿看清楚了对面居然是个“伤风败俗”、“衣不蔽体”的壮汉,无语极了,想跟杨芃解释一下自己的性取向很正常,又不知怎么开口。

杨芃不再逗他,“坐在床上欣赏也可以的,地上不凉?”

温凉点头,又摇头,心里骂自己:能不能表现的男人一点啊喂?!

“这么快就洗完了啊?”他没话找话,“哎?你没拿换洗衣服啊?”

杨芃低头看看身上的黑色衬衫,头顶的白毛巾滑下落在脖子上挂着。

她抬头,坏坏的笑,一直放在身子一侧偏后方的左手拿到身前,手里攥着她换下来的浅灰色内衣。

温凉不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女性贴身衣物,温暖大大咧咧的,有时候晒在阳台的两人的衣物都是他取回来。

可他没见过别的女人的内衣啊!

她衣服都没换,只把内衣拿出来了,是不是说明……她里边没穿内衣?

这种设定让温凉有些承受不了,脑洞这种东西要不得,因为一脑补就会漫无边际。

温凉越想越觉得……鼻子热乎乎的。

手一摸,特么的又流鼻血了。

杨芃本来真没有逗温凉的意思,她只是想告诉他自己把原来的内衣换下来了穿了干净内衣而已,结果那小子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居然喷鼻血了。

她快步走到温凉面前,沉声说,“仰头。”然后拉着温凉往浴室走,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替他洗脸、止血。

温凉正享受着美人的照顾,杨芃却收回手,“自己洗吧。”

温凉讪讪的,没回答。

杨芃却先一步出了浴室,又出了卧室,回自己屋了。

她进了自己的屋,手里的内衣扔到打开的行李箱里,有些心浮气躁。

明明打算好了要沉住气,要等温凉完全爱上自己的时候再出手的,可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就忍不住逗他、忍不住想去照顾他。

想起刚才出他卧室时,卧室门还被他从里边锁上了,她不禁好笑。

那小子,把门锁了想干什么?

而此刻,锁门的小子正在不停的扑凉水止鼻血。

好不容易血止住了,他直起身子,浴室还有些温热的水汽,闷闷的打在温凉脸上。

刚才,杨芃就是在这里冲澡,不着一缕……

“操……”温凉继续扑水,血又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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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见完了高中同学,在小区附近的快餐店一起喝了点饮料、聊了会儿天就道了别,赶回家去给那两人做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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