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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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柱子上面,才不要出去。

正是要悄悄地从后窗逃走,只听咣当一声,屏风大力被摔了地上,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两手抓不到东西,扶住了柱子。

永琰两步到了跟前,将她堵在空隙当中。

他的脑海当中一直就是那一幕,长宁欢喜地和沈清流在一起,她甚至还主动吻了他,两个人其乐融融,她投怀送抱,他得意至极。

长宁被他这副怒容吓到:“永琰那,你怎么了?”

他一身的酒气,袖子处还有湿哒哒的酒水痕迹:“就那么喜欢他吗?嗯?嗯?”

声音如雷震耳,她捂着耳朵躲着他的酒味:“永琰你喝多了!”

年轻的男人突然就红了眼睛:“我问你就那么喜欢沈清流吗?从小时候你就喜欢他比我多,从一开始你就可怜他,你就喜欢不喜欢我,你就那么喜欢他么!”

她已然愣住,永琰是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念想,她没有不喜欢他。

可话到口边却不知该怎么说,那一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长宁再迟钝,也觉出了些意思来。

她看着他,一直看着他:“永琰啊我……”

话未出口,已然被他以唇封之,他动作粗鲁,抱着她简直要将她揉扁。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随着啪的一声,两个人都愣住了。

长宁双唇红肿,见他并未躲避,生生捱了这一巴掌,余怒未消,反手又来抽过!

永琰动也不动,只让她打,她哪里还舍得打,看着他一双通红的眸子怎么也下不去手了,刚才也似乎咬了他一口,她盯着他的唇看着……然后他就又扑身上来了。

这一次不等她推他打他 ,只重重咬了她一口,立即就将人松了开来。

长宁瞪着他的眼,已不能睁得再大:“你你……永琰你……”

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心底的那些声音一下就全涌了出来:“我不准你和沈清流成亲,不准!”

她被他这副模样吓到:“永琰!”

他已经比她高出那么多,整个人站在她的面前显得她十分的娇小,他周身的酒气越来越浓烈,两手抱着她,力量全都放了她的身上。

简直是胡闹!

她伸出一指头戳在他的脑门上面,正是犹豫着要不要发一点电,刚才还一直叫嚣着的男人却先一步瘫软了下去。

长宁扶着他,可他个子高,她一把没抓住,只要连拉带抱,最后抓也没抓住,拉也没拉住是 抱也没抱住,连带着就跟着他摔了去,直接趴在了他的身上。

王靖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出,他吃了一惊,直接叫后面的人先走了。

长宁连忙招呼他过来:“王靖言快过来帮我扶一下!”

他怔了怔,随即大步过来,伸手来扶,两个人合力将永琰扶到了一边的榻上去,她衣领处有点乱,头发也扯开了来,脸上更是红痕明显,还带着蹭到了酒气。

王靖言看着她掐腰站着,还带出一点孩子气,几乎是贪婪地就那么看着。

许是他目光太过炙热,她察觉了也一直盯着他瞧:“怎么了?”

她容颜依旧,他却已经不再年轻,他下意识别开眼,只看着她的鞋面:“公主可知道早在十年前,你就管我叫大哥了。”

长宁可是一下就愣住了:“额……”

他幽幽说道:“所以你是从以前永琰小的时候过来的吗?我记得有一年你走了能有半年左右,说是去了永琰的未来,没错吧?”

她坐在榻边,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嗯,我原想就过来看看。”

永琰浅浅呼吸,脸上再无别的表情,也不恼也不怒,这样的他看起来更亲近一些,王靖言叹息着给他盖好薄被:“这边的公主前些日子出走了,也是因为皇上,现在你也知道了吧?他对你的心意?简直胡闹!成何体统!”

长宁略忐忑,只是附和:“就是!这孩子怎么这样?成何体统!”

王靖言抬头,她的脸依旧是少女模样,这些年来似乎就没改变过:“那公主呢?公主怎么想的?沈清流的婚事还作数么?皇上现在恐怕也不消停……”

她也叹气,拧着手指头:“我不知道,今年务必叫永琰成亲生子,不然我找不到芯片,永远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沈清流也不是非和我成亲啊,二三十年甚至四五十年对于我来说就是睡一觉的功夫,如果他非要和我生活在一起的话也不无不可,不打紧的。”

王靖言看了眼双眸紧闭的小皇帝,轻咳了声:“是不是公主挺中意沈清流那孩子的?”

她理所当然地点头:“嗯,我挺喜欢他的。”

他笑:“皇上刚才吃酒吃多了些,可能也唐突了公主,等他醒了我也会劝劝他,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或许也就是对公主的依赖,像母亲一样的。”

长宁乍一听,恍然大悟:“王……大哥你说得对!就是这样!”

他试探着开口:“那公主是这就回去,还是看看再走?”

她略显犹豫:“我想回去了,永琰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回去好好管教现在也不会这样。”

他嗯了一声,随即看见红英在门口探头探脑,招手叫她进来,她只说沈清流去而复返来接公主,也不等王靖言开口,长宁就已经急巴巴地跑去了。

她的背影,还像个无知的少女。

王靖言痴痴看了片刻,更觉心酸,一转头,发现小皇帝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也正看着门口方向,他叹气,并不戳穿他装睡装昏迷的事情。

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叫得让人心烦,长宁这一去是有去无回。

二人坐着的坐着,躺着的躺着,直到红英回来说公主直接跟人家出宫去了,才都交错彼此的目光,眼底都是彼此的影子。

永琰哪里还有心情装睡,更是掀了被子就要走。

王靖言苦笑:“皇上何不‘睡’到晚上呢,说不准公主回来时候看见你也能心生怜悯呢。”

嘉庆帝永琰立即顿足:“舅舅是在笑话朕吗?”

王也站起身来:“刚才公主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吧?皇上!在她眼里你还只是个孩子,你七岁开始一直跟着她住在后宫,你喜欢她舅舅不怪你,但你也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她就从未沾染过情字,舅舅是过来人,你能想象,等你像舅舅这样年纪,甚至更加苍老,然而她却形同少女,仿若初见这样的感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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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靖言想起在他还十分年轻的时候,长宁是多么的令人头疼,他每天都需要给她收拾烂摊子,从不消停。

永琰背对着他,背脊笔直。

“朕不甘心,舅舅,朕不甘心……”

“……”

长宁是犹豫再三,想和沈清流告别。

他带着她出宫转了转,最后回到沈家,他们的府邸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几间破屋,站在他家门口,她竟然十分恍惚不决。

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状元郎也并无太大的建树,那股子清俊的模样,也被岁月改变成了个男人模样,他就坐在窗边,两个孩子围前围后,追逐奔跑淘气着。

儿女双全,沈清流牵着她的手缓缓走近,一个妇人模样的女子拿着扫把直追着孩子们跑了出来,一把揪住了一个落后地大呼小叫地作势要抽另一个:“小兔崽子我叫你跑,是要气死你娘我嘛!”

正是多年以后的大玲子。

说不清为什么,长宁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鼻尖酸涩。

很难过。

沈家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认定的第一个朋友,可显然,对于她的到来,罗玲是不欢迎的。

她只是想和沈清沐沈清流做朋友,可她那时防备的眼神,以及被侵犯领地一样的斥责,都像鞭子抽在她脸上,

也不知是哪个孩子先看见了她,立即停下了脚步,都好奇地看着她。

沈清流忙招手:“大嫂,快过来看看谁来了?”

罗玲头发也乱了,裙子也皱了,手里抓着的孩子也一下松开了去,看着长宁竟然有点恍惚:“公公主?”

长宁因为容貌未变,轻易都不出门。

这些年来更是没有走进过沈家,看着她仍旧有如初见,罗玲下意识地就开始拢着头发,拂着裙子,脸就红了:“公主要来清流怎么不早说?我这副样子多让人见笑!”

岁月横拦在她们面前,长宁勉强笑了笑:“你还好吗?孩子都这么大了啊!”

罗玲更是窘迫,屋内沈清沐已然走了出来,这人迂腐,见面就要施礼,长宁连忙拦着了,他

又忙给妻子使眼色,叫她去张罗饭菜留客。

罗玲连忙去了,长宁被这兄弟二人迎了前堂去。

两个孩子一直跟着她,她也没带什么好玩意,就腰间的锦袋里面有些银子还有两个大金元宝,沉甸甸的,想来想去,从里面都拿了出来,他们一人一个。

沈清流笑她俗气,她笑笑也不在意。

沈清沐就一直想和她商量婚期,和婚房的事情。

因为她身份特殊,也没有长辈在,想询问一下她的意见,可长宁其实是来告别的,就是想好好地和他见一面,然后和他说一声对不起。

她不能和他成亲了,她要回去了。

但是显然,沈清流带着她在沈家吃了晚饭,又看了新房,甚至连喜衣都准备好了。

问她喜不喜欢,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假笑了,笑得脸疼。

哥哥嫂子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偷偷地拥着她,呼吸就在她的脸边,他也是问她,她一直这样不会老去,等他老了可怎么办?

她回答不上来,想要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

天黑之前,沈清流送她回宫,走了一路她心事重重,一直一直想对他说再见,可惜他描绘的未来太过于温馨,以至于她错过了与他告别的最好时机。

下车以后,她看着马车缓缓驶离,心想,反正她回到从前,也再不会有这样的以后,就连沈清流自己也不会再经历一次,也许就不用告别了吧……

红英在皇宫门口已经晃悠了好半天了,一见她下车立即就赶了过来:“公主啊你可回来了!”

天色不早,华灯初夜。

长宁是随时都准备回去了,永琰一醒过来指不定怎么乱,她看着高高的宫墙,实在不想进去了,反正只要她回去了,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她,只要眨眨眼,就能逃离。

红英都是老姑娘了,长宁不得不暗自感慨着:“红英你看你头顶都开始掉头发了啊!”

红英抱着她的一边胳膊:“奴才掉头发都为谁!还不是因为公主操心操的?这么一天大臣们因着选秀的事情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皇上和太傅可一直等着公主您呢!”

什么事情?

选秀?

长宁有点懵,晕晕地被红英拉着走了进去。

待她清醒过来,她人已经站在了御书房的里面,王靖言果然在清理名单,永琰就坐在案前,他冷峻的脸上面无表情,听着动静也只抬头淡淡瞥了她一眼,之前对她做的那些混账事,都好似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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