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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一刀杀了薛皇后!

当然,薛皇后不白给,这群玩意儿也没有这个胆子。

夷安伸手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笑了笑,见四公主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呆了呆,觉得有点儿不妙,抖着身子往对面看去,就见对面,陈朗与萧翎都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带着几分晦暗。

“我就知道,有你在,什么都不是大事。”四公主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表哥心中翻天的醋意,一把搂住了一脸大难临头的长安县主,与她亲近地继续咬耳朵。

“我觉得,有你在,这就是大事了。”夷安沧桑了一下,见萧翎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咳了一声,冷酷地把小伙伴儿推远了。

四公主急忙又扑了过来。

“不如,妾身给殿下歌舞一曲,叫殿下欢喜欢喜?”罗侧妃看着笑成一团的四公主与长安县主,突然在心里生出了极大的不甘来。

就因为这两个的几句话,她妹妹的一番感情,就低贱如泥了。

“也好。”罗侧妃身姿轻盈,十分美妙,太子最喜欢了,此时见她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一股柔情起来,微微颔首。

“这些,我不大喜欢。”薛平不大喜欢歌舞,见罗侧妃起身下去收拾了,便皱眉,起身说道。

“我陪着你走走,散散酒。”陈朗也起身,见萧翎已经叫人领着往园子里走了,这才对脸色不大好看的太子说道,“酒也喝了,太子不累?”绕了一个大弯儿,就是为了叫大家同仇敌忾收拾项王,难道不能直接说?

“叫皇妹多留些时候,孤好不容易才能与妹妹们说说话。”太子强笑道。

萧翎目视夷安,见她对自己微微颔首,这才放心地带着陈朗与薛平散酒去了。

不大一会儿,果然罗侧妃上场,跳起了舞。

她的舞姿确实轻妙灵动,带着几分妩媚之态,叫人看着心情不错。夷安看了一会子,看了看天色,嘴角就勾起了一个笑容来。

此时的项王府上,项王看着一个有些陌生的中年,见这人面容平凡庸碌,不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个人,他并未见过。

“你是……”

“小的是来给王爷报个信儿。”这中年也不说自己是谁家门下,只恭敬地说道,“小的机缘巧合,知道王爷大难临头,因此前来与王爷提个醒儿。”

“什么?”乔莹生了个儿子,这正是最叫项王得意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天授的帝王,才高兴着呢,就听到这个,不由疑惑道,“这话是何意?”

“宫中韦妃娘娘。”见项王目中一缩,这中年急忙说道,“实在吃不住白生塔的日子了,与皇后娘娘求情。”

“这个我知道。”佛塔不是人待的地方,更何况金尊玉贵的韦妃,前几日韦妃跪在薛皇后的面前,哭成了泪人,也不礼佛了,直说要全心侍奉皇后娘娘。因看她诚心可怜,薛皇后已经允了,还叫太子纳了韦家的女孩儿入东宫为侧妃,显然是与韦妃又好上了。

想到这个,项王就忍不住生出疑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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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妃对薛皇后低头,四皇子,又会如何?

“韦妃与娘娘密告。”这中年一脸的担忧,对脸色一变的项王急忙说道,“说王爷身边,有一凤命女子。”

项王的脸色变了。

乔莹的秘密,连项王妃知道的都不是很深,况项王妃他不信会坑自己,也就是管妃大嘴巴管不住自己,曾与韦妃说过!

“然后呢?”他急忙问道。

“皇后告知太子了,太子要往陛下面前告您图谋皇位!”这中年急切地说道,“王爷早做筹谋,否则明日早朝,太子若当庭发难,那王爷岂不是无从辩解?!”

他浑身都在颤抖,带着十分的担忧,劝道,“若是陛下恼怒,对王爷的恩宠不再,日后,如何还能与太子……”他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道,“当年管妃娘娘对在下一家有恩,在下的兄长早年做了内监,如今在皇后娘娘宫中。知道了这个,急忙来给殿下送信!”

项王一震,看着这中年对自己的忠诚之言,越发感激。

况能知道这等机密,也不会是信口开河。

况此事探听一二,总能知道真假,端看太子会不会告他就知道了。

这不管真假,他提前应对,也是好的。

“王爷,千万不要叫小人中伤啊!”这中年再次拜下。

“多谢你。”听到这中年的兄长在薛皇后宫中,项王心中另有计较,脸上生出了温和来,亲手扶住了他。

这中年面上露出了感动的表情。

“你的好处,我记下了。”项王又要赏这中年,却叫他诚惶诚恐地婉拒,之后送他从侧门溜走,看着他的背影,项王只命人跟着看他的底细,之后脸上一沉,露出了冰冷来。

若韦妃投诚,那数日之前,他那好四弟恭喜自己喜得贵子,劝自己请封乔莹为侧妃,莫非包藏祸心?!

☆、第121章

阴谋论一上来,项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事儿,说实话,没有什么信不信的。

万事,只要明日早朝,就什么都知道了。

只是想到乔莹,项王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乔莹的身份,他自然是很喜欢的,可是这种身份,如今成了一把刀,随时都可能捅到他的身上,就叫项王迟疑了起来。

项王妃此时正在看王府的账册,见项王冷着脸进来,不由起身笑道,“王爷为何不去看庶妃?”

乔莹自从入府,没生之前天天喊不舒坦,将项王从各个姬妾的床上拉下来。这生了儿子,越发张狂,天天带着儿子在府里头炫耀,春风得意,仿佛自己做了王妃似的,项王妃懒得与她争执,避而不见,此时见项王今日竟来了自己处,就有些疑惑。

这时候,该与他儿子一起父子情深呢。

“别提!”项王觉得晦气,况也瞒不住了,便将此事与项王妃说了。

项王妃怔了怔,嘴角就勾起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温声道,“此事,说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见项王疑惑地看过来,她继续说道,“若韦妃真的密告了皇后娘娘,明日太子参王爷一本,王爷只要一句话,就能转圜。”

“什么话?”项王也急了,急忙问道。

“您什么都不知道。”项王妃见项王迷惑,笑了笑,翻了翻桌上的账册,心里想着究竟是谁的手笔,面上却不动声色,便忖思便说道,“您只要喊冤枉就行,回头还能参太子构陷兄弟。”见项王眼睛亮了,她顿了顿,斟酌地说道,“只是乔庶妃这生辰八字……”她含笑道,“我说了,王爷别与我恼。”

“你是我的王妃,夫妻一体,我恼你做什么?”项王没有想到项王妃竟有这样的头脑,急忙笑道。

“我只想着王爷与陛下说,所谓凤命,是太子凭空捏造了乔庶妃的生辰八字。只是回头一想,却忍不住吃惊。”见项王疑惑,项王妃便温声道,“原是我的一点子小人之心,只是乔庶妃当年的八字,真的是她的八字?若是真的,为何纳了她这么久,王爷在前朝,依旧不顺?”

她的目光投在外头翠绿的枝头,悠然地在项王突变的脸色中笑道,“所谓凤命,不是最该旺夫?我怎么没看出来她有这个本事呢?”

“旺夫?!”项王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真的是管家哄他呢,乔莹并不是真正的凤命,他岂不是白担了这虚名?

“贱人!”内宅女子争宠,没准儿真能想出这种办法。觉得自己想明白了,项王脸色发青地拍案骂道。

项王妃见桌上的茶壶都跳动,知项王怒极,摇头一笑,给项王斟茶,笑道,“越是如此,乔庶妃越不能动,不然叫陛下知道,不是说王爷心虚?”前脚喊冤,后脚证据死了,真的有点儿杀人灭口的意思。

“叫我说,庶妃虽命格好,当初,我为了王爷,也是觉得很不该叫她做庶妃的。”见项王猛地喝了一口茶看过来,项王妃便温声道,“这样惹眼,容易叫人知晓,如今可不是如此?”

“你为何不早说!”项王不快地说道。

“那时说,王爷只怕要觉得我是嫉妒了。”项王妃一叹,幽幽地,见项王缓和了,这才叹道,“要我说,还是韦妃与四皇子坑了王爷,莫非,这是见王爷蒸蒸日上,因此……”她留着后头的话没说,却越发意味深长了。

“老四,心也大了!”项王从前颇信重四皇子,只是如今,却生出了戒备来。

“若是我说,都是皇子,韦家势大,四皇弟依附王爷,这不是很奇怪?”项王妃目光一闪,给项王添了一把柴,见他若有所思地点头,便含笑说道,“这怎么叫我觉得,这是王爷在前头使劲儿,开疆辟土,有人在后头不劳而获?王爷虽兄弟情深,却千万留个心眼儿,别叫人从后头捅一刀。”

她是真的不敢再叫项王与薛皇后对着干了。

与其挑战薛皇后的耐心,不如叫项王与四皇子掐去,至少韦妃远远不如薛皇后的手段。

只要项王不戳中薛皇后的底线,想必与四皇子掐出人头狗脑子来,薛皇后也只当看场笑话。

见项王骂骂咧咧地去寻谋士出谋划策了,项王妃这才叹了一声,伸手取了桌上的账册继续看。

她所做的一切,也就是想能有个善终了。

嫁到皇家,就是这样艰难。

项王仿佛寻到了“叛徒”,正要讨伐,东宫之中,罗侧妃跳完了舞,此时香汗淋漓,走到了三公主的面前,猛地跪了下去。

“公主您高高在上,求您可怜可怜我的妹妹。”她哭着给脸色漠然的三公主磕头,见四公主已经厉声命人去拉她,便哭道,“她从小儿可怜,从来都没有人疼爱,好不容易有喜欢的人,您是这样慈悲,求您给她一条活路吧。”她一边哭,一边伤心地说道,“您不明白那种感情,我们走投无路,薛大人就跟天神一样护住了我们,这个时候,我妹妹就……”

“救了你们的,是唐天吧?”夷安目视太子,却见他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又见罗侧妃这样有恃无恐,便微微皱眉。

这事儿,怎么看着是太子指使?

“太子,我的尊严,就是这样冒犯?”三公主看都不看眼前这个女人,转头与太子冷冷地说道。

“到底是人家的一番真情。”太子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声。

罗侧妃胆子这样大,自然是有他的示意在里头。

他永远都忘不了三公主的兄长秦王,那小子与自己分庭抗礼,永远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是在看臭虫!

凭什么,叫秦王这样得意?!

想到这个,太子的心中就生出了恶意。

他忍宋夷安,是因她得薛皇后宠爱,可是三公主算是什么?说到底,不过是秦王的妹妹,他凭什么要忍她?

况罗侧妃说得对,宋国公府,还是要有自己人在,才好给自己说话。

薛平很得宋国公看重,若是能有罗芳在一旁说话,才是好处。

“孤怎么说也是储君,三皇妹不是要搁置我的脸面吧?”太子眯着眼睛问道。

“您的脸面还在,这个的脸,只怕就要没有了。”夷安只觉得太子叫人厌恶,不是为了捅四皇子一刀,叫项王与他狗咬狗,说什么她都不会给太子出主意,此时冷笑了一声,指了指这个可怜巴巴的罗侧妃,低声与四公主说了一句,果然见四公主眼睛一亮,这才与抬眼看来的罗侧妃温声问道,“上杆子强买强卖的,你家里知道么?你祖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么?”

“县主!”

“还说什么!”夷安不好动作,四公主可没有顾虑,见此哪里还能忍得住,只转头与脸色冰冷的三公主冷笑道,“什么时候,咱们姐妹要与一个侧妃对嘴了?冒犯了咱们,杖毙就是!与她们说一句话,咱们还有什么身份?!”

“殿下?!”见四公主一挥手,就有人来拉扯自己,这侧妃花容失色,尖声与太子求救。

“今日若是不能以儆效尤,日后莫非阿猫阿狗都能与我们面前猖狂?”三公主冷笑了一声,霍然起身,一把就掀了小案,方才的那点儿和睦早就烟消云散,怨毒地看了太子一眼,目光就落在这罗侧妃的身上,声音冰冷地说道,“打量本宫平日里和气,就以为本宫好欺,就错了主意!本宫的驸马,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三皇妹!”太子见三公主大怒,也不由拍案而起怒道,“你又把孤放在眼里了没有?!”

这一通板子下去,罗侧妃死不死两说,他的脸面就全没了!

“我若是太子,就闭上嘴!”三公主头上步摇哗啦啦地作响,再也没有面对夷安的温柔可亲,一脸的凌厉,厉声道,“还是,叫我与王兄修书一封,叫他与你说话?!”

她素来不喜拿秦王说事儿,然而此时怒到极点,竟口不择言起来。

此时,她就感觉肺腑之间如同有一团火在烧一样。

然而之后,却叫她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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