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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姝笑了笑:“是不怎么样。”她转而向高昶展示自己头上的新饰,笑靥明媚道:“漂亮不漂亮?”高昶就伸手摸了摸,发梳上的花是珍珠玉片联缀的,珍珠是白色,玉片是苍苔色,衬着她脸上重妆,娇艳万端。高昶诚心赞道:“漂亮。”

元明姝嫣然一笑,站了起来,高昶扬声道:“你要去见谁?”

元明姝在素裙外又系了条缃绫裙,换了件毂纱衣披上:“我进宫去。”

高昶看她穿的是曲线毕露,坦着酥胸:“穿成这样,不怕人家看你。”元明姝就笑:“看我还不好?生一世,幸得副巧皮囊,正当造福观众。”她惯爱开玩笑的,高昶被她说的好气又好笑:“我呆会也要进宫去,近几日我都要夜值。”

高昶遂洗了个澡,换了上值的衣服,顺路跟元明姝一道进宫。元明姝带上了冬阳跟元宵,贞顺门跟高昶分道,高昶往禁军驻地去,元明姝入内廷,迎接的宫人来服侍,换了宫中小车直接往皇后的宣和宫去。徐陵已经等着了,坐在凤榻上,宫人嬷嬷俱在一旁侍奉着,她见到元明姝笑容便绽开,急忙抬手招唤,元明姝笑盈盈往榻前去坐下。

徐陵抱了冬阳跟元宵,高兴的不得了,元明姝道:“媛儿呢?”徐陵笑道:“在睡觉呢。”元明姝不经意低头,瞥见徐陵微微隆起的小腹,面带笑意低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徐陵挽了她手,笑道:“有几个月了。”

元明姝道:“皇上呢?”

外面已经有太监宣驾:“圣上到。”元明姝连忙起身,同徐陵往外去接驾,元灏一身玄色绣龙纹锦袍,由太监打帘进来。

元灏顶着高桓的压力,没有立高桓的女儿为后,硬是坚持重立徐陵为后,只是这一点就不得不让元明姝感动。感动的是她的哥哥元灏,作为皇帝,却是个真正的性情中人。

是性情中人,而不是冷酷无情,心中只有谋略算计的帝王。

这样的皇帝,不论是对徐陵这个做妻子的,还有元明姝这个做妹妹的来说,都是福气,难能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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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元灏重感情,而且刚硬固执不屈服,元明姝得以依靠他,他认了元明姝是妹妹,认了她是自己人,就真的是把她当妹妹在看,虽然当初经常为了梁太后跟她甩脸色,但是梁太后退位后,元明姝依旧能当她的公主,封邑赏赐有增无减,高昶仕途通达,被他亲信并委以重任,宠爱之情比梁太后在时也不少。

元灏气色很好,白皙光润,看得出心情也不错,元明姝望他微笑,元灏是个不苟言笑的,一如既往板着脸:“你也别回去了,正好来了,就在宫里呆着,陪你皇嫂说话解闷。”

元灏扶着徐陵往床边坐下,两人拉着手儿倒像对寻常小夫妻似的亲亲密密说话,元明姝当元灏要在宣和宫歇,没想到元灏说了会话,用了个饭,又摆驾走了。他一走,徐陵脸上就全是黯然,元明姝察言观色,连忙道:“皇上不在,咱们来打双陆。”

徐陵也就微微笑了笑,让人在榻上摆了双陆局。

高时芳饮了一夜的酒,刚被侍女扶回房中要睡觉,韩夫人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郁闷多日的心情突然有了点亮色。

韩傥的妻子,长敬公主的异母妹。

跟元明姝有点关系的人,他不由的都要留点心思,更别说这也是个美人。韩夫人一身明妆,艳丽逼人,倾髻斜方簪,面饰薄妆,桃色短襦青绫裙,头上戴着一朵极大的墨玉牡丹,端的是美丽动人。高时芳哪能怠慢,忙换了熏香的衣服去奉承。

韩夫人这边正左右打量呢,这高府,还真是奇怪。高时芳倒是真有钱,自己造了这么奢侈富丽的一座府邸,只是却不曾见到高夫人,也没见到有高时芳的儿子女儿,倒是娇妾美婢不少,连身边执拂尘的婢女都美艳无比,实在有些震惊。

实际上高时芳是有夫人也有儿女,不过都在并州,夫人还是有地位的,不过也只是做一个摆设,主要承担着替他教养孩子的任务,并管不了高大公子寻欢作乐。高时芳在并州的时候就胡闹的很,到了洛阳来越发不像话,可以说是夜夜笙歌。

不过韩夫人并不知道,她只是看高时芳亲自迎了出来,笑容温和有礼,十分殷勤客气,闹的韩夫人有些不自在。高时芳的笑容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厌恶,其实这人长的很俊朗,笑起来也十分亲近,但想到他身边弄了这么多美貌婢女,还有当初给韩傥送妾的事,她就觉得这人无比龌龊恶心。

高时芳笑道:“夫人光临寒舍,不知有何事指教?”

韩夫人来之前想的好好的,可是见到高时芳她又说不出口了。她不会求人,虽然经常求元明姝,但她求元明姝的方式是拉着胳膊叫几声姐姐,装装可怜,对着高时芳,她就不知道怎么求了,难道要她下跪不成?跪下磕头又哭那样做?她想想觉得有点艰难,跪不下去。别的人她都跪不下去,更别说是这让她又厌恶又憎恨又怕的高时芳。她有点后悔来这一趟了。

她有点高估自己了,这事她好像做不来。

她没有见过太多的世面,也没有跟这些男人打过交道。

韩夫人有些艰难开口,幸而高时芳倒是什么都晓得,不用她说,自己便问道:“夫人可是为了韩公子的事情来?”

韩夫人想说:“我丈夫当初和你有交好,现在他出了事情,只盼你能救他一命。”然而这样的话她就是说不出口,她心里想的是:“交好个屁,我夫君就是被你害的!”她装不出好脸来。

她咬牙狠心道:“我夫君哪里得罪你,你为何要害他?”

高时芳一看就看出来这位韩夫人是个什么段数,听到这话不由发笑,又看她那掩不住愤怒的面颊,心道这位夫人实在是单纯幼稚的很,不过也单纯幼稚的可爱,看她的样子原本怯生生是要来装可怜求自己的,开口却说出这样话。

高时芳叹道:“夫人这就错怪我了,我怎么可能害韩君,若不是我,韩家都已经被满门抄斩了,夫人也没机会在这里啊。”说着他那双黑眼睛深深望了她一眼:“夫人对韩君如此深情,真叫我好生敬佩,这世间女子有几个能像夫人有情有义。”

随手递给她一盏酒:“可惜韩君不值得夫人如此。”

韩夫人听到这话,本能的就怒:“他不值得,你就值得了?”她这话只是顺口就说,并无所指,哪知道高时芳目光深情的望着她,好像有无穷的话要说,韩夫人登时心中一骇。

由这一骇开始,事情便向着不可逆转的方向一路前行了。韩夫人心情很不好,被高时芳刺激的,喝了几杯酒,那酒性十分燥热,也不知道里面添了什么东西,高时芳徐徐善诱,把韩夫人勾的说了不少话,又是埋怨又是憎骂,高时芳也不生气,由她骂也乐呵呵的接着圆着,韩夫人本来就是个藏不住话的,高时芳哄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三下五除二把她灌晕了。

侵犯是一步步的,从言语贴近,到身体贴近,到手足贴近而没有遇到抵抗,最后高时芳看她脸红发烫,眼睛都浸了水,完全松弛了精神卸下了防备,不动声色将手搭上她的肩膀。

韩夫人心中是有点意识,感觉到很不合适,想避开,可是身体是软的,精神也是散的。高时芳轻轻一笑,身体凑的更近一些,那热意酒意都贴到了肌肤上,她心猛然颤动了一下,高时芳手摸上她滑腻的脸,笑道:“你真美,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被你迷住了,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韩傥对你无情,你惦念他做什么,只要你愿意,我立刻就可以娶你为妻。”

直到上了高时芳的床,韩夫人仍是处于一种迷蒙不清的状态,对韩傥的恨,还有一直以来的痛苦恐惧占了上风,在某种药和酒的催化下,高时芳的甜言蜜语温柔爱抚变得难以抗拒起来。韩夫人像是个被丢进老虎笼子的小鸡,连扑腾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任其所为。甚至隐约还有种抱复的快感。

☆、第44章 滋味

韩夫人的精神其实一直是很迷茫的。

她想救韩傥,一是她对韩傥的确是存在着爱意,而且韩傥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爹,不管怎么样,能挽回他,她还是想挽回。可是她心里又恨韩傥,恨韩傥不爱她,对不起她,这两种感情纠缠在一起让她很茫然。

她不知道怎么救韩傥,心中也预感到这件事自己真的是无能为力,她就更茫然。

于是说到底她也不是那么爱韩傥,她只是不知道丈夫没了自己要何去何从。而高时芳有一肚子讲不完的甜言蜜语,她对男人的甜言蜜语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力,更加诸种种恩爱手段,高时芳是个行家里手,惯会调弄女人的,他却不是一味的硬来,而是小心翼翼哄着疼着,让韩夫人感到了许多滋润舒服。

韩夫人汗津津躺在床上,软绵绵的提不起一点力气高时芳床上功夫比韩傥要高明许多。韩傥并不会疼女人,床上那事也只管自己了事,上来便干,干了便算,那滋味也如同嚼蜡,但因为她只有韩傥一个男人,还以为那种事就是那么个样,男人也都是那么个样。

可是高时芳生生把她弄的死去活来,全无反抗之力,她才知道男人不一样。

高时芳摸着她通体雪白,莹润光洁,十分可爱,一边手掌滑过她的腰臀一边笑:“你的身体更美,还是她的身体更美?”

韩夫人茫茫然的:“她?哪个她?”

高时芳道:“长敬。”

韩夫人痴呆呆的,道:“她比我白。”

高时芳道:“还有呢?”

元明姝比她高一些,而且比她瘦,元明姝的身体她是羡慕又嫉妒,肌肤白腻莹润,瘦不露骨,线条十分纤柔,她脑中木然想着。高时芳手摩挲她嫩乳:“好一对漂亮的乳儿,是她的漂亮,还是你的漂亮?”说着便以口去吮。

韩夫人跟元明姝身材肌肤还是有几分相似,大概是因为一个爹生的,骨相颇类,都是骨架薄弱纤细,外在的皮肉白皙细腻莹润丰泽,主要的不同大概在于气质,元明姝气质清冷华艳,带着与她身份匹配的高贵,韩夫人则是真正的少女,娇艳明媚。

韩夫人茫然了不知道多久,给这句话彻底刺激的惊醒过来了。

韩夫人仿佛是受了惊吓,高时芳想按着她再干一回,韩夫人猛一声尖叫起来。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摸着衣服就要往外跑,高时芳连忙下去拽她,韩夫人反手劈了他一巴掌。

高时芳哪里挨过女人的打,当即面露凶色,就想一巴掌抽回去,想到这是长敬公主的亲妹他又忍住了,他可不能让韩夫人这副发疯的样子跑出去,他拽住韩夫人手不放,韩夫人着急之下将他踢打撕咬起来。

高时芳调笑道:“昨夜你可是心甘情愿的,我可没有强迫于你,现在做这个样子干什么?”

韩夫人十分害怕,从来没有如此恐惧过,高时芳浑身上下透着恶毒和诡异,连笑都是白牙森森的好像要将她吃掉。她一边死命挣脱他一边踹打他,她一害怕起来就乱了方寸,挣扎躲避之间将高时芳脖子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她挣扎扭动间,高时芳被激起了欲望,抱着她又往床上按,乱揉乱吻。

韩夫人拧着眉头死命挣扎,腾出手一巴掌劈在高时芳脸上。高时芳哪里挨过女人的打,顿时就面有厉色,他对韩夫人并没有什么怜惜之情,当下第一反应就是一巴掌将她抽到地上,想到韩夫人跟元明姝的关系,他强迫自己不要发怒。韩夫人手发抖,看到那一巴掌打到他脸上,嘴唇颤抖也孔子不住的跟着颤抖起来:“你是个下贱的东西,你父祖都是并州种地的农民,熏再多的香都遮掩不住你身上泥土的臭腥气,你害了韩傥,又诱骗我奸辱我,你是畜生!”

高时芳听到这话顿时就怒了。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下贱,用这样的话来侮辱他,他将韩夫人劈脸一巴掌,紧接着提起她头发,一脚将她踢了出去,韩夫人被他踢牲口似的踢出五步之远,高时芳怒极,脚步迅速上前。

韩夫人整个都懵了,她卧在地上哑了许久,最终发出一声喘泣。

她平生没挨过打,万没想到自己会挨打。

更没想到高时芳会打女人,就是韩傥那么混账也从来不敢打她。

高时芳火气很大,韩夫人说的话让他直想一脚踢死她,他确实有冲动想去壁上拔剑来一刀杀了她。然而在他准备过去弄死她的工夫他突然想到元明姝,长敬公主四个字让他一下子从怒火中清醒过来了。

他态度顿转,加快了脚步冲上去,抱了地上韩夫人叫道:“卿卿,我失手了,有没有伤着你!”

韩夫人浑身颤抖的被他抱到了怀里,脸色煞白,毛发悚然,牙关哆嗦,仿佛见到了鬼。

高时芳连忙把她抱到床上去,叫侍女给她换衣服,擦拭了脸上头发上的灰尘,又让大夫来给她把脉诊治。韩夫人脸上的掌印肿起了两指高,躺在床上吐了一口血,看样子是伤了心肺。而且受了惊吓,哆嗦的跟个寒鸡似的一句话也不会说。

高时芳血液沸腾的厉害,他在外厅喝了好几杯的冷茶,才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他思考着怎么解决这个事情。他把韩夫人的车夫叫过来,吩咐几句,给了几个钱,将其打发回王府。

高时芳思索着,娶了韩夫人也不错的,娶了韩夫人,他就是元明姝的妹夫。

而且韩夫人貌美,合他心意,论出身家世,是长广王元翊的女儿。

跟他结婚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韩家的案子下来,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至于韩傥,徐陵道:“这件事,皇上先前也有说过,韩放虽说是死罪,可是韩公子却并未与其父同流合污,当初打败刘温,还幸是他里应外合,助了陛下一臂之力。这是有功之臣,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其诛杀呢?皇上说,韩大公子是忠臣,不但不能杀,还要赏,给他加官进爵。”

这话说出来,元明姝暗暗心惊,那韩傥不就是个临时叛变么?竟然还里应外合有功?

然而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回到公主府问起高昶,高昶点头道:“韩将军当时给我写过书信,却是如此,只是我一直在犹豫,前些日子我才将书信交给了皇上,皇上才交给大理寺,赦免韩傥。”元明姝喃喃:“想不到,我就说他没这么容易死。”

她抬了头又问道:“他为何要给你写信?”

高昶道:“许是信得过我。”

元明姝心道,好看了,高时芳这畜生,跟韩傥这下要成仇了。

她想起韩夫人,韩夫人现在不能叫韩夫人,六娘跟韩傥离婚了,现在得叫高夫人。

元明姝脑中有根线突然一下子贯通,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满脸惊异的望着高昶:“是不是你让她去找高时芳的?”

她睡在高昶的胳膊上,缓缓坐了起来,高昶不以为意的闭上眼:“腿在她身上,跟我有什么关系。”

元明姝道:“如果不是你让她去,她怎么可能会去?她哪里能知道高时芳是什么人,就你。”

高昶道:“我只是给她建议,却也没带着她去领着她去,她自己有脑子,自己不会想怪谁?没人逼她往高大公子床上去。”

元明姝一阵气堵,拿手戳了高昶的鼻子:“你就作孽,你就使坏,跟个丫头片子使坏,你能的很。”高昶目光冷冷看着她:“她叫丫头片子?她张口就能打死人,当初要不是你,她就把我打死了,眼睛也不会眨一下,我看她打死她丈夫的侍妾也是悍勇的很,你说她蠢我倒是认同,你说她是个丫头片子我可不认同。世上可没这么狠毒的丫头片子,只为任性就随便杀人。”

元明姝想反驳点什么,发现道理全给他说了,自己竟然反驳不上。她想,她当初是为什么会讨厌六娘呢,也是因为讨厌她的自私任性,但怎么说呢,元明姝在这个世界,见过很多人,为了争权夺利杀人,他们要的更多争的更多,杀的人也更多。她爹元翊就是这样的人,包括她的母亲,她的哥哥,未尝也不是这样的人。看的多了,也就麻木了。元明姝张口要说,高昶道:“你没有做过贱民,你不懂得命如蝼蚁,任人践踏,生死被别人掌握的滋味,有人要杀你,打你,什么都不为,就为高兴。”

元明姝心中一下刺痛,回想起当初高昶被韩夫人打时候的样子。

她也是个心硬的人,那不是打在她自己肉上,她就感觉不到痛,可是那时候高昶应该是痛惨了。

元明姝难受的不行,抱着他脑袋抚摸他脸,直叹气:“哎,好了,好了,你有道理,都怪我,我以后不说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真要把人心疼死了。”边说边不住抚摸他身体安慰,高昶也回抱住她,将她揽在自己怀中,抵着她额头。

☆、第45章 担忧

元明姝心里暖融融的,她搂了高昶脸亲了亲。

“不生气了,以后我要好好心疼心疼你。”

高昶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上天怜悯我经历的苦难,所以他把你送给我,让我遇到你,娶了你。”

元明姝道:“所以感激我?”

高昶道:“我不感激你给了我钱财,身份和地位,我感激你不嫌弃我,不厌弃我,喜欢我,对我好。以前从来没有人喜欢我,只有你喜欢我,就算我很丑的时候。”

元明姝笑道:“谁说我不嫌弃你了,我刚找到你的时候你满头都是癞疮,又脏又丑,可招人嫌了。”

高昶摇头道:“你没有,你那时候拿手绢摸了我的头,摸了我的手,还问我疼不疼。连那些婢女都不敢挨近我,她们都嫌我,你要是嫌我,碰也不会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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