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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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这么一句话,居然让两人,都不自觉沉默了下来,面红耳赤站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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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羽伸手顺着自己的小腹下方轻轻向上游走,指尖停滞在心脏的位置。他屏息以待,似乎在这里,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开始成长,绽放。像是一点暖星深嵌在暗夜之中,以自己微乎其微的力量,散发着温暖安详。

但是看见她,就是美妙的事情了。

南羽紧张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道:“你,你一个人住在良作吧?”

花吟这次没有反驳,若有所思地沉默,却也察觉到了那一丝心悸的滋味。

南羽听她说起过,她从小就一个人住在良作,自高中起,就一人独居,应该是非常寂寞的吧?那段,并没有他陪伴的日子里。

“我得去买菜了。”花吟小声回答。

“那我陪你一起去。”他似乎觉得不妥当,又小声补充:“可以吗?”

“哦。”花吟虽然好奇,却也拿捏不准。如果他是坏人,又知道她独居的话,昨晚就肯定会下手了,又哪里会等打败那些收取保护费的小混混后,又不敢跟上来。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花吟心想。

南羽陪着她走近热闹非凡的菜市场,贩卖的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娘大叔,听他们阵阵吆喝,却没由来的很怀念。

脚下的青石台阶坑坑洼洼,积累了前几天的雨水,显得潮湿泥泞,两侧的木栅门都像是浸满了水泽,透着一股腐烂的刺鼻气息。

南羽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照顾不了对方。

随后他道:“这十天内,请让我来照顾你吧?”

“就十天吗?”花吟没由来接过话,却又马上闭嘴辩解:“啊,阿咧,我不是这个意思,那,那个,你没有必要照顾我的,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女孩羞得双颊绯红,南羽哈哈大笑起来:“明明连炸肉饼都做不好的家伙,还说能照顾好自己?”

花吟忿忿:他怎么知道?

“呐,那我考考你,做肉饼,牛肉和猪肉的比例是几比几?”南羽狡猾道。

花吟不想让对方小看,急得抓耳挠腮:“是,是四比六?”

“明明是,七比三啦!”南羽继续道:“那油温呢?”

“八十度?”花吟心里没底,试探性回答。

“错了哦!”

她狗急跳墙:“啊啊,我又不喜欢吃炸肉饼,我怎么知道嘛!”

“明明是最喜欢吃了。”南羽对她简直了如指掌。

花吟撅嘴,大步往前走去,心里却是想:他,他怎么又知道了?

话分两头,我们且看看那位老者又是如何了:

留宿的女人身上会带着一股特有的花香,忽明忽暗,像是深渊里诱导渔船的星火一般,捕捉不到,却能用五感察觉之。

老人小心翼翼把这方遗照捧入祭台里,燃上一炷香,又斟了一杯香气四溢的桂花酒,这才退出屋内,来到庭院外。

那个女子坐在阴暗潮湿的木栏杆上,像是一点都不怕滂沱大雨。

明明寻求避雨,却一点也不害怕雨水,真是一个矛盾的,有趣的事情。

老人微微一笑,对她道:“喝得惯桂花酒吗?”

女人扭头,依稀能看见她平静无波的深黑瞳孔,像是一滩死水一般,毫无生气。

再怎么漂亮,也不是活泼明亮的样子了。老人想起了遗相里,笑容烂漫的老奶奶,他又微微一笑。

“可以尝试。”女子从木栏杆上下来,拖着湿答答的长袍,缓缓至近。

“我叫伞女。”

“叮——”没等老人家回味过来,就响起了那声清脆之声,像是从云端飘忽而来,轻灵的骚动,即使再大的雨声都藏匿不住它的踪迹。

是伴随着伞女的神秘事件吧?有趣至极。

木叶翻开新的卷轴,继续讲述故事:

南羽一直跟随她回到了那栋公寓楼下,却犹豫着不敢上去。

花吟缓慢往台阶上踏了两步,背对着他停顿了下来,迟迟不敢转过身看他的眼睛,好像一不留神,就会沦陷进去一样。那种从未来穿越过来的情节,怎么看怎么像是小说故事!但,却会激起每个少女的幻想,特别是她这种还没有谈过恋爱的纯良高中生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花吟居然羞怯得将十指交叉,玩弄一般纠合在一起,而臂弯上提着的塑料袋里,一条还未死透的草鱼正活蹦乱跳着,仿佛在提醒她快做出决定来。

她终于自欺欺人找到了一个借口:“喂!你这么厉害,会,会做鱼吗?”

南羽也正苦恼得抓耳挠腮,却没料到小丫头给了他一个留宿的妙绝机会。刚想回答,肚子却由于空空如也,迅速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他红了脸,真是好丢脸啊!

“我当然会。”

☆、第10章 【来自未来的情书2】

花吟听到他肚子发出饥肠辘辘的提醒,心里觉得好笑,也不再拒绝,直接把鱼的袋子递给他,然后小跑上楼开门。

南羽心想:虽然花吟现在还不熟悉他,但是至少,也并没有讨厌自己吧?

进了公寓,南羽就熟练地围上围裙,开火,起灶,倒油。然后吩咐花吟在一旁帮忙,但是实际上,她也就是个帮倒忙的料,最后还由于办事不力,被一做饭就严肃的南羽赶出了厨房。

她摸摸鼻子,只能灰溜溜跑去洗澡换睡衣。刚洗完,就察觉到自己的粗心大意,放一个陌生的男人进家门不说,还换上这么轻薄的衣服,万一对方兽性大发呢?

她浑身颤抖了一下,似乎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

“好厉害!”

她被南羽精心制作的饭菜给惊艳到了,没想到这个看似不中用的坏小子,还这么贤惠啊。

“哈哈,你这样的人妻,都能马上嫁人了。”花吟逗他。

南羽道:“我可是要娶你的。”

话音刚落,两人纷纷红了脸,只顾自己埋头吃饭,这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南羽时不时透过袅袅漂浮的热气里,偷偷看花吟,仿佛要记住她所有的眉目,所有的清新,以及天真稚嫩。

又一次相逢在这样温馨寻常的画面里面了,一起吃饭,做饭,生活。

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忍不住去想那些心底的焦虑:这种害怕时光流逝的感觉,这种心急如焚,这种迫不及待,似乎都要把他全身心覆盖掩埋,压制于茫茫雾霭里。

他害怕之后就再也不能见到她了,害怕所有的分别,害怕所有的温馨。原先他觉得能再次见到花吟,就是再美妙不过的事情,可真能见到,却是一种近情心怯的感觉。

那种害怕拥有,之后再次失去的悲痛。那种陷入无尽深渊中,曾留恋过海上灯火的片刻温柔,那种若是得到了星火,却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消弭寂灭的无奈。

南羽,明明是最害怕相遇的啊!

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人,害怕再次得到幸福。

他忍不住热了眼眶,鼻腔像是涂满了刺鼻的芥末和辣椒,稍微呼吸,就会刺激到头皮,五官,让人憋不住落泪的情绪。若是没有及时忍住,他大概都要嚎啕大哭起来。

“你怎么了?”花吟察觉到他低头的瞬间,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却体会不到他的所思所想。

“对不起啊。”南羽不知道为何,只能呢喃反复这三个字。

对不起啊,害怕失去你。

对不起啊,害怕和你相遇。

对不起啊,我明明最喜欢你了,却不能好好陪伴你。

对不起啊,所有的遗憾,以及所有的愧疚。

“呐,想哭可以哭出来哦。”

花吟鼓励他,望着他溢出泪水的双眼,轻轻微笑。

然而另外一边,伞女却异常不怕生地和老人一同喝桂花酒。

庭院内,原本倾盆大雨早已停歇,娇艳欲滴的花朵蘸满了厚重的雨水,像是裹入另外一个微观世界一样,所有事物都能透过那一点清灵而映影成形。

庭中小楼,像是燃了生机一般,鸟语花香,配上特意温好的桂花酒,惬意到极致。

伞女道:“她是你的妻子吗?”

老人口吻亲切:“是我的妻子。她叫花吟,是位温柔的人。”

伞女表情冷淡,却丝毫没有被老人炽热的爱意所打动,反而坚持自己一贯疏离的语气回答:“你,有什么愿望吗?”

叮——

话音刚落,空灵之音再次响起,似隔了两个世纪,遥遥传来。

老人此刻望向这位长袍华贵的女人,却觉她如神明一般,平祥寂静,却,毫无情感。

“神明大人。”老人喃喃出声。

伞女不为所动:“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他的愿望,大概就是再次见到花吟了吧?

那个,曾在樱花树下,眯起眼睛的女孩。

那个,曾在庙会里牵着他跌跌撞撞奔跑的女孩。

那个,曾在年会上对自己表白,却不敢正眼望他的,心口不一的女孩。

当时啊,她才那么一点大,渐渐的变得美丽,成熟,苍老。

春风,夏火,秋日,白雪,年年月月,岁岁年年,都一同陪伴在身边的花吟啊。

老人潸然泪下,自己居然是,如此眷恋,想念她的啊。

“我想要,再次见到花吟。”

伞女饮尽杯中的桂花酒,手指摩挲着杯沿似是思考:“十天,我让你回到过去。”

故事已经接近了尾声,南羽却不知该如何好好道别,在这神明赐予的相遇里,他该如何离去呢?

有时候,神明赐予了我们情感,却没有赐予我们拿得起放得下的洒脱以及勇气。

没能好好道别是一种错,没能道别,却是一种遗憾了。

接连两天,花吟都不知道南羽白天在忙些什么,只有接近半夜才会脏兮兮地回到她公寓里借宿一晚,这家伙都借宿了好些天了,自己却没想着赶他走,真是奇迹。

不知不觉,相处融洽,如风一般,转眼就到了第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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