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龙娟娟被扇的踉跄后退,她捂着脸吐出一口血沫,笑的猖狂,骂道:“你不是狗娘养的,你干不出那种事情来。我骂你狗娘养的还是糟践了狗。”
“滚。”虞良义冰冷的道。
遂即将那张沾了一片水迹的椅子一脚踹碎。
龙娟娟临走之前扶住门框转过脸来,恶意的道:“你白生了一副男儿身,狗娘养的东西,骂我脏,你那心思比我还脏。”
“滚。”虞良义淡淡道。
“哼。”龙娟娟冷笑一声,转身走开。
虞良义选了一张椅子坐定,坐在那里久久没动一下,好半响儿才淡淡的道:“我与他交好,只是知己、是良师益友、是感激他待我的呵护之情罢了。”
片刻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虞良义抬头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管家将一个小竹筒递上,道:“回大爷,派下杭州的人已飞鸽传书回来,您请看。”
虞良义接过,展开,快速浏览一遍后便是蹙眉,“荒谬,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养你们何用。”
黄昏日落,北雁南飞。
鲁国公府内,外书房,洛文儒坐上首,钱金银坐在下方。
“那人的死和你可有关?”洛文儒不放心的问道。对于这个女婿,他直觉的捉摸不透。
钱金银一脸真诚的道:“已是坑了他一百万两银子,这已是小婿打了他的脸,又怎会多此一举。”
洛文儒左右将他打量,见他态度认真,便点点头,提醒道:“这几日别出门,若是有人来传你出去问话,你即刻派人通知我,我与你一同去。”
钱金银没想到洛文儒会如此关心他,心知他这是爱屋及乌,便想道:阿瑶就是我的福妻,若非娶了她,不知还要耗费我多少功夫才能报仇雪恨。
“是,岳父。”
洛文儒又道:“你可能不知道,山阳大长公主连陛下的面子也拨了,现下已弄死了两人,这两人都是原先和李斌有过过节的,一个的弟弟被李斌踩死在马下,另一个则是被抢了女儿。而这才是李斌死亡的第一日,往后还不知道牵扯出什么来。你安心在府里呆着,鲁国公府保你绰绰有余。”
钱金银笑道:“本就不是我做的,我怕什么。不过我倒是得感谢那个弄死李斌的人,这人真是太有胆色了,外戚之子也敢杀,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洛瑾瑶若是在这里,必然会啐他,睁眼说瞎话还不算,还可着劲的夸自己,太不要脸了。
☆、第101章 帮凶请淡定
江水茫茫,浩浩汤汤。
一座八角飞檐的亭子被盛开的玉簪花围簇,将鹅卵石的小径几乎都淹没了。
一只白头翁从湛蓝的天空飞来,落在屋脊上,停驻,头颅左转右转,仿佛是在看人,也仿佛是在觅食。
亭子里坐着一个高冠博带的男子,正在饮茶,但见他有一双狭长的眼,这双眼睛亦正亦邪,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通身的气派,尊贵高冷,仿佛无时无刻不在下睨世人。
远远走来一个身躯高壮,五官粗犷的年轻男子,他一进亭子就道:“呦,看来他不止请了我一个。那个娘娘腔,也还有搭理我们的一日,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径自坐下,取玉杯喝茶。
“连大哥也不叫一声,看来你们的关系更恶了。”高冠博带的男子无任何情绪的道。
粗犷男子不屑的嗤笑一声,“你看他像我们家的种吗,面白无须跟个娘们似的。说不定就是他那个做过名妓的娘从外头带回来的野种,偏还让他占了庶长子的名头,实在该死。。”
两个人正说着话,虞良义走了进来,冷漠的道:“你们还有功夫在这里说人闲话,却不知死亡将至,何其自大愚蠢。”
高冠博带的男子微微一笑,依旧的目中无人到骨子里,“不知谁能杀我?谁又敢杀我?看来是我一直以来都高看了你。”
“虞良,我与你道不同,何时有共同的敌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兄弟二人,一个叫虞良义,一个叫虞良奕,平南侯府的人只把妓女所生的虞良义轻蔑的称作虞良。
“那你还来赴约。”换句话说,你犯贱吗?
虞良奕不是蠢人,自然听透了他的话外之意,登时便拍案而起。
高冠博带的男子淡淡开口,“若你让我来只是为了让我看你们兄弟阋墙的,那么,告辞,虞良,原以为你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但事实证明是我走了眼,你日渐让我看不上了。”
虞良义瞥过虞良奕,冷冷道:“十年前那个在宗人府自称皇子的孩子回来复仇了。现在,李斌已经死了。高恒,收起你的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真以为你一个外戚之子比皇子还尊贵吗?现在的盛康帝,可不是二十几年前的皇帝,现在的陛下,你们承恩公府能奈他何?”
正握着玉壶倒茶的高小侯爷高恒只是轻微一顿罢了,笑的风光霁月,“原来引起你警惕的人是他,怎么,竟然还没死?有趣,当年我就觉得那个少年有趣。遥想当年所作所为,回首一望只觉幼稚,折磨一个人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呢,当时也只是觉得好玩罢了,把一个皇子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心里只要一想就殊为畅快,我一直都有遗憾,遗憾当年没看到那少年求饶,想想一个皇子跪在我们脚下舔舐我们的靴子,那是何等热血。可惜,实在可惜。不若这一次再玩一场,看一看这一次他会不会求饶。”
虞良义冷笑道:“我一直都知道,我们几个人里头,你最是个衣冠禽兽。”
高恒冷睨虞良义道:“贱人之子不愧是贱人之子,看来良奕说的对,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所呕心沥血维护的那个人早已是弃子,总有一天会被抹除。你如若聪明现在就投靠于我,看在你的脑袋还比较灵光的份上,我依旧会如多年前一样欣赏你,接纳你,若不,等待你的也将是一样的下场。”
虞良义郁郁的眸子里恨意陡升,却死死抿住唇没有说什么。
高恒轻笑,“我一直好奇,你为何一直愿意跟着他,只是为了当年的呵护之情?还是因为别的?”
惹得坐在一旁的虞良奕哈哈大笑,满目鄙夷。
“我话已至此,信不信由你们。那人现在化名钱金银,做了鲁国公府掌上明珠的夫婿。”虞良义忍着恨意道。
“你这是想把我们当抢使啊。”虞良奕嚷嚷起来。
“不过是给你们提一个醒罢了,我自会想办法对付他。”
“嘴硬。”高恒冷笑,“能让你惊动我们的人,肯定有什么古人之处,你是害怕了吧,想集合我二人之力一起对付他。”
高恒鄙夷的望向虞良义,“没出息的贱人,果真烂泥扶不上墙。”
虞良义转身便走。
“等等。”高恒站起身,越过虞良义径直往前走去,他的话却缓缓洒落下来,语气高傲,“我们奈何不得盛康帝,盛康帝又奈我们何。当年我既能使他求死不能求生无门,现在一样能轻易抹除了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低低的笑声随风刮了虞良义一脸。
虞良奕嘲笑的望了虞良义一眼,追随高恒,一甩袖,大踏步离去。
“轻视他,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我等着看你们谁先死。”虞良义扬起唇角便是盛开一朵残酷的笑。
鲁国公府,西园。
洛瑾瑶捧着书坐在窗下读,娇容烂漫,钱金银却远远坐在床榻上,急得抓耳挠腮。
梅瓶里新采摘的白莲滴着水,香气清幽,花映着人,人映着花,在钱金银眼里,人比花娇,那花不能吃不能卖,算个屁,连他家阿瑶的一跟头发丝都比不上。
待见洛瑾瑶仿佛看书入了迷,他心中窃喜,踮着脚尖悄悄往洛瑾瑶身边挪移,而洛瑾瑶仿佛长了天眼,一边翻书一边道:“你再近我一步,我就告诉阿娘,让你还到阿爹的外院里睡觉去。”
钱金银苦了脸,又退回去。
“阿瑶,咱得讲理啊,你是什么人啊,你是我的小仙女啊,小仙女咱就得有肚量,有超脱凡尘的心,凡人罢了,是生是死,值得你看一眼吗?是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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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巴巴的瞅着洛瑾瑶。
洛瑾瑶小唇一翘,笑若芙蕖,瞧也不巧钱金银便道:“你把我夸成一朵花,我也不改初衷。何时你应了我,改了主意,我何时让你碰我。”
钱金银气急,背手在后,走来走去,几不曾把白绒的波斯地毯踩破了。
洛瑾瑶慢条斯理的道:“我不与你讲那些大道理,我知道,依着你,你什么也听不进去。正巧,我的主意一旦拿定了,我也是坚决不改的。李斌死有余辜,算你做了好事,我不予追究,可若要再犯,夫君啊,我也是有脾气的。”
“你,小犟种!小赖皮货!”钱金银开骂了。
洛瑾瑶呼吸渐渐不稳,小脸气的通红,但她自忖教养好,不与他一般见识,笑盈盈道:“你骂就是了,反正我就是不改主意,我只当是也宠你一回。”
钱金银又气又觉哭笑不得,大踏步就要来用强的。
洛瑾瑶轻轻的眼光飘来,望着他,“还记得为了引三叔露出破绽,我们去了你的一个果园,在你那个果园子里的土炕上我说过什么话吗?我容你一次强迫我,不容你二次、三次。夫君,别让我后悔爱你。”
那时土炕上的洛瑾瑶心存愧疚,行事上不免放不开,而今的洛瑾瑶却是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天性。
灵慧天生,清澈多俏,进退有度
钱金银心里又是一苦,再见她水眸里泪意汪汪的,心疼的了不得,慌忙摆手,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床榻上,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时就是脑袋一热,真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洛瑾瑶得意的破涕为笑,钱金银一抹脸,一阵的唉声叹气,虚空里点着洛瑾瑶道:“你要折磨死我了,你、你比妖精还磨人!”
当秋梦一头汗的跑来的时候就见碧云正躲在门口偷听,一边听还一边捂着嘴笑,秋梦连忙把碧云拉开,急急的扬声道:“姑爷、二小姐,衙门来人传唤姑爷去问话。”
洛瑾瑶心下一慌,连忙穿鞋下榻,因起的猛了,便眩晕了一下,钱金银一把扶住,抱她坐好,一边给她穿鞋一边道:“慌什么,多大点事儿。”
洛瑾瑶恨恨瞪他一眼,便吩咐秋梦进来说话。
“我阿娘怎么说,可有派人去找阿爹回来?”
秋梦口里发干,语调便有些沙哑,猛点头道:“因见那些官差里头混着山阳大长公主的卫队队正,大夫人不敢轻视,立马就派了大管家去寻国公爷。
见洛瑾瑶为了他的事情着急,顾不上其他,他趁机搂住人摸小腰,手里动作不停,面上气定神闲,轻松正经道:“你们两个别一副心虚的模样,别人就算不知道的,也看出来了。”
秋梦一惊,心道是自己着急忙慌了,便渐渐恢复镇定,拿帕子一抹额上的汗珠,蹲身一礼,缓缓道:“是。”
洛瑾瑶也定了定神,使劲眨动了几下灵动的眸子,忽转身就使劲捶了钱金银几下,“我为你急,你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钱金银笑着抱她,抓着她不老实的手就往腋下夹住。
秋梦无语凝噎,话说,姑爷,你这样一副“我很无辜”“我啥也没干”的表情,真是骗死人不偿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是我们杀的呢。
如此,秋梦和洛瑾瑶也淡定了,一点身为帮凶的自觉感都没了。
☆、第102章 龙子
山阳大长公主一系列动作下来,激怒盛康帝的后果便是:着令三相一王共审此案,六部尚书陪审,敞开顺天府的大门,令百姓观看,有冤则申冤。
这一举措明摆着不是为了查找真凶,而是为了给李斌定罪,打击山阳大长公主和卫国公府嚣张的气焰。
而令山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成了,不管她怎么反对都无效,因为平南侯府虞世忠虞相竟然是赞同的,而首辅周一正是盛康帝的股肱之臣,自然想盛康帝所想,也同意公开审理此案,如此三相之中两相一致通过,那么李斌之父李相不管说什么都没用了。
此案,以盛康帝的意志为核心,成为盛康年间轰动一时的绝顶大案。。
当钱金银和带了幂篱的洛瑾瑶到达顺天府时,便见门口被百姓围堵的水泄不通,还是官差强行分出了一道口子,钱金银和洛瑾瑶才到了近前。
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列坐的是大齐朝最顶端的众位高官,当这些高官全都散出官威的时候,即便跋扈如山阳大长公主的气势也被完全压制了。
此时的山阳大长公主,肥硕老迈的身躯挤在一张瘦削的四足靠背椅上,精神颓败,而李相则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大堂上跪着十几个人,有做商人打扮的,有的光着脚衣衫褴褛,有的直接就是残疾的乞丐,还有一对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母女,这些人无一例外,皆是在状告李斌,求众位高官为他们做主。
看到此处,钱金银笑了。
洛瑾瑶也放下了心,真凶是谁已不重要了。
喜庆长相的虞相斜了李相一眼,看向周一正道:“如此丧尽天良之人,不死何为,可以定罪了。”
周一正点头,拿起了惊堂木。
李相冷漠的面皮猛然一抖,挣扎的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阻止,却分外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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