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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佩格·纳尔森

富江看着高登递过来的纸条,皱眉,这个名字好熟悉……

“他是……似乎是我的校友,大学校友。”

艾尔迅速将所有照片撕开,里面有的纸写着相同的名字,有的则不同。

大大小小数十个名字,加西亚搜索比对了伦敦大学的学生名单后只发现了其中5个。另外八个人不在名单之中。

而当加西亚发现这五个人已经全部失踪超过一年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起来。

一张照片一条命,这里的只是凤毛麟角。

胡奇的口气变得愈发冷硬,这件案子的跨度和作案时间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四年?也许不止。那么死亡的人数到底有多少?

他不知道。

他现在只能够确定,绝对不止他们已经发现的那七个,不,加上那个不知身份的‘从犯’,已经是八个了。

一个跨国作案的连环杀手,一个高智商并且拥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精神变态。

他有帮手,他处于主导地位。而他的帮手只是他的下个目标,他们的下一个受害者。

他们该如何抢得先机抓住这个主导一切的人?!

他的眉头皱起,整个人变得面无表情,这并非针对富江,“对于其他人,你还有什么印象吗?”

富江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加西亚将那些人的照片给她看,但是她也认不出。

“抱歉,我……我从来不注意别人的脸,我是说,我站在路上一般不会去观察别人,即使别人主动来和我说话也是一样。”

高登锐利如箭般的眼神射到了她的身上,“你有焦虑症?还是异性恐怖症?”

富江移开了和他对视的眼神,她果然不喜欢这样太聪明的人,“厌男症……轻微的。”

“uh……产生异性恐怖症也就是俗称的厌男症的原因有多种,有的是天生对异性有一种恐惧,讨厌,不喜欢与之交往。有的是因为在情感的路上交往了太多的男性,导致衍生很多肤浅的情感,最后对男性产生极度厌恶的心理。厌男症,除了对男人的讨厌,还包括对他们的害怕、愤怒和蔑视。”瑞德博士又开始科普了,科普完还问道:“你是属于哪一种?”

富江皱眉,她虽然配合破案,但是也不想提太多关于自己的私事,将他们带到这里并且告诉他们这些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有些抗拒道:“属于哪种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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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有利于我们分析不明嫌犯的感情和动机。”摩根向富江解释道:“他关注你的一举一动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你有这样的病症,所以,如果你是因为前一种天生对异性有恐惧,那么就可以解释他不出现在你面前并且杀害所有跟你接触的人的原因,他认为他在保护你。”

胡奇接着道:“如果是后者,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卑,对自己的样貌身材这样的外在条件或者是口才等不自信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但,这样一来你所有交往过的异性都会成为他的首要目标。”

听到了他们的描述后富江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

艾尔握住了她的手,认真的注视着她并且劝导道:“你想到了什么,说出来。不要担心。”

“都不是,不是因为这些。”富江想起了16岁之前在各个寄养家庭辗转的事情,她有些难以启齿,可现在更残忍的事情摆在了面前。

如果胡奇刚才分析的是真的,那么,还会有一批人因为她遭殃。

虽然这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个坏消息。

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

恨与命。

孰轻孰重。

那些人死了也是活该,可他们并没有对她做太过分的事。

两道声音在富江的耳边同时响起,她痛苦的抱住了头。

“我,我小的时候……被收养我的人猥亵过……”富江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呈防御状。

艾尔看了瑞德一眼,然后走到富江的身边,半蹲在地上的艾尔握住了富江的手,抬头用那双浅棕色眸子注视着她,她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

“所以你才会讨厌男性的接触,是吗?”

“……是的。”

“那么,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艾尔握着富江的手,“放心,我们会帮你的。“想起过去,富江的心中一片冷意蔓延,她突然变得冷静起来,冷静的不像是刚才那个脆弱的她,她嘴角翘起一抹讥笑,反问道:“你想问哪个?”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不忍。

瑞德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艾尔的目光闪动,任何一个光鲜的人的背后都会有一道伤疤,有的人愿意揭开、有的人则希望它永远被埋葬。

艾尔作为一个性犯罪专家当然知道回忆这件事有多么难受,她自己就有切身体会,艾尔轻声安抚道:“那么,我们换个问题,都有谁?”

富江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除了浅见福子之外,所有收养过我的人。”

☆、第10章

富江的话音一落,气氛又开始变得压抑起来。

胡奇沉默了一下之后还是对着富江道:“请将这四年以来所有向你直接或间接表达过爱意的人写下来,不管是异性或是同性。”

富江冷淡的瞅了胡奇一眼,没有说话。

高登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富江后向加西亚问道:“所有收养的家庭名单都找到了?有报失踪人口的吗?”

加西亚皱起眉,快速道:“很奇怪,一个都没有。只有一个最近车祸出事了,但死掉的是家里的女主人。”

富江诧异的看了一眼,表情终于有了些波澜,调出来的信息上那张苍白的脸她还有印象。

“她对我挺好的。”富江不冷不淡道:“虽然常遭受家暴,但至少是唯一一个因为我敢跟他丈夫吵架的女人。”

加西亚调查出来的结果令在场这些擅长犯罪心理侧写的优秀探员们有些诧异。

“根据我们的侧写,这个不明嫌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川上富江的人,怎么可能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对那些寄养家庭中的人采取行动。”摩根挑动他那两条又粗又黑的眉毛,神情有些疑惑,“难道我们的侧写有误?这个在犯罪团队中占领导地位的主导型人格实施的犯罪特征和动机不是基于别人对她的伤害?”

艾尔同样疑惑:“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从这个不明嫌犯能够领导其他跟踪者并且得到他们珍藏的照片这件事来看,他潜伏的时间相当之久且深,他对于她相当了解。只有了解她所有的事、习惯、细节包括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才能令拥有优越感,从而令其他的跟踪者信服,并且奠定他在犯罪中主导者的地位。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不知道她会有这样病症的原因。”

胡奇同样如此认为,他解释着自己的观点道:“一般来说,这种典型的迷恋型跟踪者不会和伙同其他人一起犯罪,这也是我们第一次侧写没有加入团伙犯罪这一点的原因。通常这类罪犯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独占欲,也正是基于这一点,让迷恋型跟踪者独来独往,他们只享受自己发掘得到的乐趣并且不愿意和任何一个人分享,除了被跟踪者之外。”

“侧写没错。”高登否决了他们的猜测,然后道:“这个主导型人格建立了一个虚构的世界满足被支配者的幻想,这也是从犯至死都对他忠心耿耿的原因,但这不能改变他具有攻击性和残忍本性的事实。”

胡奇同意道:“的确,他现在没有作案并不代表以后不会,他不可能放过他们,也许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瑞德提出了一个问题,他打开电脑,放出了整个欧洲大陆板块的地图。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主导型的不明嫌犯并不知道这些呢?这件事毕竟是在日本发生的。而且你们看这些受害人的地域分布,假设加西亚之前调查的那些在人口失踪数据库里的五人已经死亡,那么,他们的家分别位于英国的伦敦、诺丁汉、 布莱顿以及德国的斯图加特和美国芝加哥这三处,加上之前在密歇根州边境小镇死亡的七人,和在贝城发现的那个不知身份的从犯,所有的受害者群体的地域分布都在欧洲。”

“而且花、信、照片寄送的时间是两年前,失踪者是在一年前,虽然照片中的画面覆盖了她四年的大学生活,但那些照片并不是这个主导型的罪犯所拍摄的。根据他的犯罪行为模式,我猜想他可能是在近两年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致使他作案。”

最后,瑞德补充了一句道:“而且,我不认为他知道关于她的秘密。他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当然,这里的耐心是指他杀人的冲动。从他之前所有犯案的手法和如此频繁的动作来看,他抑制不住自己欲望,既然如此,他不可能在知道了这些人的存在后放任他们活着这么久。”

瑞德的话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但是,他的老师高登却不同意这样的侧写。

“不,哪里不对。”高登的眼神深邃,瑞德的侧写并没有错,而他们之前的对不明嫌犯的概括也没有错。

可瑞德认为这个主导型的不明嫌犯是最近两年才开始作案的,并且不知道有关川上富江之前的事情,高登则认为这个不明嫌犯潜伏已久,所有关于她的事情他了如指掌。

分歧产生了。

“我们假设这个主导型的不明嫌犯有什么我们没有察觉到的犯罪动机,也就是目前已知的所有被害人身上被隐藏起来的某个共同特征。”胡奇接受了瑞德的想法,接着道:“在没有出现更多受害人和证据之前,我们还是先将重点放在过去的四年里。”

众人统一了对这个不明嫌犯的侧写后,开始着重询问富江。希望得到一些至关重要的线索让他们摆脱被动的局面。

“你有将过去的事情向除了我们之外的人提及过么?”摩根接着问道:“之前你说你找过这个给你送东西的跟踪者,那么,你有去警局报警么?”

富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没有,我没向任何人提及过这件事。包括这16年中收养我的那些家庭,每一次我从那些家庭里逃出来福利院院长就会收到一大笔钱。没人会知道这件事。”

“至于报警,你以为我会寄希望于那些愚蠢的警察么。”她之前有报过警,不过在那群警察不追人反而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骚扰她之后她就申请撤案了。

富江的言辞变得激烈起来,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对于眼前这些迫使她不得不揭开*的fbi们很是抗拒。

在场的人当然都注意到了她态度的转变,但案子还是要查下去。

她不得不配合,他们不得不问。

胡奇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来美国的事情,特别是到密歇根州边境小镇的事情有什么人知道吗?”

“没有,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你认为会有人追查到你的踪迹吗?或者说,你觉得会有什么人关心你身处何处这件事?”

富江摇了摇头,然后回答道:“我没有坐飞机办手续,我是跟着一个私人游轮来美国的。当然,在游轮上我就已经易了容没人知道我是谁。”

“至于是否有人关心我在哪里这件事,我还真是不太清楚。”

她真是相当谨慎。

对于她的回答,胡奇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你在躲什么人?”

既然她一开始并不知道有人被杀,那么,她为何如此谨小慎微。

“并不是一个。”富江对上了胡奇的目光,“我躲着所有可能伤害我的人。”

年轻的主观没有再问下去,当事人已经对他产生了相当大的抵触。

摩根识趣的接过话题问道:“你之前提过这里是莎朗温亚德借给你住的,那么,她可能知道你在这里的事吗?”

“不知道,两年前在她成为我导师后我就一直时不时会来这里住几日,这里除了她之外我是第二个得到正式授权可以自由进出的人,所以来去并不需要向她时刻报备。”

“那么,电影剧本的事情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些人看过,或者可以接触到?”

“不多,在还没开拍前一切都是保密的。大概就编剧、制作人、投资商、导演、以及个别主演。”

“……莎朗温亚德看过剧本吗?”

“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老师?”对于富江而言,这个教导她人生处事的老师就像是她的亲人,她的长辈,她不允许任何人污蔑她。

更何况,污蔑尊敬老师的原因竟然还是因为她!

不管是理智还是感情,这都让富江难以接受。

她的眼中充满了怒火。

“只是例行询问,你该知道不明嫌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你有亲密关系的人,你也不希望你敬重的老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到伤害。”

高登的劝说很有用,不管富江心里有多么不平静,至少她还愿意说,“知道。这个剧本就是她替我参谋和筛选的。”

“她现在人在马来西亚,如果要赶来美国杀人,至少得跨越半个地球。而且她是作为形象大使去的,每天都有专人记录她的行程。”

高登点点头,表示接受了富江的解释,但这不会成为他们不调查这个女人的理由。即使她是一个奥斯卡影后,即使她的名声响彻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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