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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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杨大姐也没有说,杨家人只以为是小两口闹别扭打了架。何氏不消停的在一旁叫老大去收拾李栋,杨老爷则是满不赞同不让杨铁栓去。

何氏一直都是个霸道性子,怎么能忍受女婿打了自己闺女,表面上没跟老头子顶,转过身就唆使杨铁栓给杨大姐出气,杨铁栓磨不过老娘只好去了躺杨大姐的婆家。

杨大姐嫁的村子叫李家村,离落峡村不远。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大村子,和落峡村差不多。

杨大姐的婆家就是李家村里一户姓李的人家,男人叫李栋,是家里老大,还有一个弟弟叫李海,今年二十,一个妹妹叫李秀梅,今年十六。杨大妹的公婆都是老实人,家里也不富裕,就只有几亩田指望着日常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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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姐的婆婆前些年生了一场大病,渐渐就把家里拖穷了。地也卖了两亩,只剩下几亩薄田,平时日子过得非常清苦。

而杨大姐呢,从小在何氏身边长大,把何氏的性子学了十成十,但她至少会做面上情。平时日子倒也过得和顺,除了她三五不时喜欢回娘家打秋风旁人议论的不好听,另外就是对李栋的爹娘和弟妹有些刻薄。

不过到底是头上有婆婆在的人,一开始倒也收敛,李栋的弟妹也都是老实孩子,平时受了大嫂的苛责从来不说,怕大哥为难,公公又是个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的老实人。一家人都让着她,再加上嫁过来的时间长了,杨大姐的气焰也逐渐开始嚣张起来。又看婆婆平日里老是要看病吃药,嫌她浪费银钱,连侍奉都不愿意了,都是丢给李秀梅做。

这也就算了,乡下人娶个媳妇哪有那么容易的,家里又穷到现在老二的婚事都还没有着落,再加上杨大妹嫁过来肚皮争气,生了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一家人厚道念着这些都忍着让着她,致使杨大姐更是骑在别人一家头上作威作福。

平时磕磕绊绊也就算了,杨大姐这次连小姑子的婚事都插手了。

虽说长嫂如母,但是你做的事能拿出来说也行,关键杨大姐干了一件不是人的事儿。

她背着李老汉一家,把李秀梅的婚事给订了。把人家订给了一个富户人家的傻儿子,连聘金都收了,收了二十两聘金。

这下闹大发了,人家李老汉一家再怎么老实,也忍受不了你把人闺女给卖了啊。嫁给了傻子,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这下子新仇旧恨加一起,李栋那个一直老实的汉子终于爆发,放下话要休妻。

杨大姐跳嚣不依,和李栋撕扯,李栋两个耳光一抽,她老实了,哭哭啼啼找娘家人来做主。

杨铁栓本来就抱着来给妹妹出气的念头来的,谁知道刚到李家,话还没说出口,旁边跟着来的乡里乡亲就帮李家人把事情原委说了,说完以后还让他滚蛋。说他们李家村容不了这样的恶毒婆娘,你要是来找碴的,你就把招子放明一点,小心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李家村和落峡村不一样,落峡村是混姓居住,李家村则都是一个家门的,村里四分之三都姓李。村里家家户户都能攀上亲戚关系,这样的村子也极其团结,尤其排外。

那是打了村里一个人,一个村子全部上去跟你玩命。

杨大姐平时在李家作威作福,人家李家一家子为人善良本分,不跟她计较,也怕说出去丢丑,从来替她遮掩。杨大姐呢,比何氏会做人,至少懂得在外人面前收敛。所以外面人对她的印象不好,但也不是太坏。

可是这次事情闹大了,连李家村的里正兼李氏族长都知道了,听说杨大姐这样糟践李氏家的姑娘,又听李家人说杨大姐这些年在家里的种种作为。骂了李老汉家的几个男人窝囊废,然后亲自发话这种婆娘不能要一定得休。

杨铁栓回来的时候,是带着杨大姐的休书回来。

这下真是哭都没有眼泪了,别说去出气,杨铁栓差点没让人给打了。说什么样的人家养出来这样一个闺女嫁出来祸害人,这当哥哥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有老人出面拦下了,杨铁栓才没挨打。一封休书往他手里一塞,就把他撵出了李家村,说下次再敢来,见一次打一次。

杨铁栓蔫头耷脑的回到家,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何氏当场就厥了过去,家里人吓得掐人中,掐了好几下才醒过来。

何氏醒过来就开始哭,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啊。杨大姐也开始哭,哭得仿佛死了娘。

现在才知道哭啊,晚了!

确实现在怎么哭都晚了,别人族长都发话一定得休了,就算求得李栋心软也没用,杨大姐正式成了一个被休回娘家的弃妇。

这边哭得昏天暗地,王氏回到自己屋后,则是差点没笑岔气儿。叫你得瑟啊,叫你嚣张啊,叫你以前骑在老娘头上作威作福!这下被休回来,可就轮着老娘给你脸色看了!

……

王氏也确实做得出来,第二天就捞着杨大姐让她干活。现在秋收过了,家里也没啥别的活儿干,就是做饭加喂鸡打扫院子。

杨大姐不愿意干,不行,你个回娘家吃闲饭的被休回来的,不干活可以,那你别吃饭了。

杨大姐怎么闹都不行,何氏出面都不行。

王氏也绝,你不干,行啊,我也不干了,大家都不干了。还拉着杨学章媳妇一起不干了,何氏让男人去镇上打零工,不准去,既然不干活还要吃饭,大家都不干了。

杨学章媳妇冯氏嫁过来这么久,也摸清楚这一家人的秉性。平时婆婆巴结着,大嫂也不得罪。刚好她干活干的也累,便借着王氏的由头也不干了,还摆出一脸大嫂威胁不让我干的姿态,两下都不得罪人,她自己也落个清闲。

杨大姐只好含泪咬牙去干活。

第一局,王氏胜。不过就以王氏这种脑子,对付杨大姐这样的还是有点够呛。当然王氏也是有优势的,她的优势就是长嫂如母,还有男人在背后撑着,最重要的就是王氏这人没皮没脸,所以两人比起来是旗鼓相当。

☆、第122章1.18|独家发表

另一边,杨学章还是没有放弃想去考秀才的决心。

他现在也明白情势所迫,家里必须要干活。之所以能撑着让他把活干下去的最主要的原因,就心里憋的那口气。他一定要考个秀才回来,让家里好好看看,让你们错把明珠当鱼目!

所以他平时干着活计,三五不时让何氏给他打掩护去冯氏娘家找岳父请教。杨老爷子也清楚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

他逼着儿子干活,最主要的目的不是让他把书本丢了,而是让他学会自食其力,另外就是一碗水端平。

现在不同以往,一碗水端不平,老大那里又会闹起来。

杨学章平日里干活,偷闲还拿起书本苦念,倒也极为刻苦。再加上经过岳父冯秀才的指点,他又开始信心满满起来,觉得这次一定能考过,便决定这次下场考一次。并去找了以前的同窗,互相担保报了名。

去考试就要去县里,然后住宿来回车马费都是需要银钱的。杨学章成家这两年什么银钱都没攒下,所以只能找何氏要了。

何氏自从那次厥过去之后,醒来以后人也没出什么大毛病,就是左手有点僵硬发麻,不听使唤。因为不是做活用的手,所以她也没有在意。嘴也有点歪斜,不过何氏平时总是吊着眼看人,或者撇着嘴说话,所以也没有人看出了。而何氏自己,平时又不照个镜子什么的,自己也没有发现。

当然也是因为这里的人没什么医学常识的原因。如果在现代,就会知道这是中风的前兆,又或者轻微的中风,不是很明显,也不太严重。

何氏一听儿子说要考试,心里非常高兴,又听老儿子说考试要住宿来回车马费,立马就心疼钱起来。不过毕竟是她的宝贝儿子,再加上她也对他满怀希望,还是抠了二两银子出来给了杨学章。

杨学章是背着大房两口子找何氏要的,他要去考试的事儿也没有告诉家里其他人,所以大房两口子一直都不知道。

直到杨学章走了,大房两口子才知道老四去秀才了。

考试是要花钱的,这是大房两口子的第一反应。杨学章没有钱,那银钱的来源只可能是在何氏那里。

于是杨铁栓不吭气了,王氏开始闹了起来,说何氏背地里贴四房,把钱都贴无底洞去了。在王氏印象里,杨学章每次考试就要花不少银钱,那不亚于在她心口上挖肉。一想到很多很多银子填了杨学章那个黑窟窿,王氏就痛不欲生。

王氏现在撒泼撒得越发好了,人往堂屋里的一躺,无视你骂什么说什么,她都置之不理边打滚边哭骂。

“这日子没法过了,平日里家里连口肉都不给吃,不干活就天天喝稀的吃酱菜,我家几个郎连着几年一件衣裳都没有添过,更不用说我们这些碍眼的……你们偏心,老两口都偏心,全偏到四房那里,又私下里塞银子给他拿去作了考试,把一个家作得快卖房子卖地了还不行,现在又来!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天啊……”

冯氏窘红着脸,站在一旁,“大嫂,你也别这么说,相公去考秀才也不是为了家里……”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氏哭骂打断,“少给我来这一套,天天给人画大饼,扣大帽子,他是为了家里?他是生怕家里不穷……老天爷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啊,没有天理了……”

何氏气得手脚直哆嗦,“你个王氏,你给我起来,有你这么撒泼的吗?”

“我不撒泼能行吗?再不撒泼你们连我们大房都拿去卖了,还要给他杨老四填窟窿……我不活了,这日子让人没法活了,上次考试填了50两,只差拆房子卖地了,谁知道这次又填了多少啊……”

杨老爷子在一旁直叹气,心里有点怨老婆子把这事瞒着大房,当初他就说了,老四考试可以,最好知会大房两口子一声,老婆子怕大房闹,说等人走了再说。现在可好了,王氏这个泼皮直接躺在地上撒泼闹,谁劝都不理。

“王氏你赶紧起来,我承认你娘做的不对,她应该知会你们大房一声,不应该瞒着。不过老四这次去考试,你娘也就给了二两银子的车马费,家里没钱你们也都是知道的。”杨老爷子口苦婆心的说道。

“老天爷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呐,把我们大房一家几口当傻子忽悠,没法活了,丧尽天良啊……”

这下连杨老爷子都没法说了,碰到王氏这个死皮脸,你说什么她都不信。

杨老爷子又指使杨铁栓去把自己婆娘弄走,杨铁栓拽都拽不起来,只能跺脚道:“爹,这婆娘太肥,我拽不动她。”

“杨铁栓,你别拽我,你就是个怂包,天天任这一家子当傻子耍,这日子哪还能过下去。老两口一天到晚都偏心老四身上,大家吃糠喝稀都要供他杨老四考什么鬼秀才。别以为我王氏是傻子,平日里他是干活,爹娘给他打的掩护还少?还有家里那些鸡蛋去哪儿了,还不是拿去填冯氏那个穷酸秀才的爹了!全家紧着他杨老四不说,还要紧着他老丈人,有这样的说法吗?”

这下连冯氏都被她堵得站在一旁站不住了。

王氏确实说的是事实,冯秀才家清贫,每次杨雪章去他家讨教不拿些东西去,冯秀才是不会理你的。为此冯氏在婆家落了丈夫婆婆很多埋怨,当然这些都是暗地里的,知道王氏爱闹腾,大家都不敢明说。

何氏这些天一直感觉不舒服,总是感觉到头晕眼花,眼前发黑,心里想恶心。她一直以为是家里伙食不好才这样,甚至准备这两日给家里改善一下伙食。谁知道杨学章找她要走了二两银子,何氏顿时打消了改善伙食的念头。

此时听到王氏各种戳心肺的骂,她就感觉自己头皮一阵阵的跳,何氏心里怒火一阵狂烧,想过去把王氏的嘴塞起来,可是眼圈发黑,手脚也没力气。

深吸了几口气,想平缓过来,刚想指着王氏开骂,突然眼前一黑,人晕了过去。

见把何氏气晕过去了,王氏也不敢吵吵了。全家人都涌上去把何氏扶躺好,又是手忙脚乱的开始掐人中,掐了半天都掐不醒。

杨老爷子让杨铁栓赶紧去请大夫,自己急得在炕前乱转。王氏心里胆怯,趁着混乱,偷偷的溜回东屋去了。

老大夫请来后,上前拨了拨何氏眼皮,听杨家人说掐人中不醒,又把了把脉。边把脉,边摇头说不妙啊。

杨老爷子在一旁急得直问哪里不妙,老大夫面露难色,还是说道:“我观脉象,这是薄厥啊。”

杨家人听不懂什么叫做薄厥,老大夫又说,“薄厥便是卒中风,至于是不是还要等病人醒来才知。”

杨家人听不懂薄厥却是知道什么事卒中风的,以前落峡村就有一户人家的老人卒中风了。人也没死,就是医不好,去了医馆大夫说这病只能慢慢调理,是治不好的。

那老人得了卒中风以后的表现就是嘴歪眼斜,流口水,不能动弹,话也说不了,连炕都下不来,拉屎拉尿都成问题。

记得以前何氏听说那户老人得了这种怪病,还笑话别人了,说这是坏事做多了才会得这种糟践人的病。

不知道何氏醒来以后知道以后会成那个样子,又会怎么说。

老大夫见杨家人表情如丧考妣,又安慰道:“老夫医术不精,说不定是诊错了,等病人醒来再看看。”

何氏没过一会儿就醒来了,想起王氏刚才在她面前撒泼,张口就想骂。

谁知道嘴巴一张,骂人的话没出来,口水倒是出来了。

她又看老头子满脸伤心的看着她,心里想说老头子别伤心,她没事,可是话怎么说也说不出口。想动也动不了,何氏嘴里呜呜啦啦的说起来。

杨老爷子见老婆子急了,赶忙过去压着她,让她别急。

老大夫又上前把脉,把完还是摇头。

“这是卒中风。我给开两副药,先熬了吃,看看情况吧。这种病你们心里也有数,是治不好的,如果实在不放心,你们再去镇上医馆看看。”

杨铁栓把大夫送走转回来,啥话也没说,把王氏拖猪似的拖出来,啪啪两巴掌抽倒在地上。

“我叫你这个死婆娘闹腾,我叫你撒泼。”

刚才说王氏肥拽不动,此时却是跟抓小鸡似的把人拖来了。大房几个儿子见爹把娘打了,又看大人们个个脸色沉重,哇哇哇在旁边哭了起来。

何氏在炕上一挣一挣的动着身子,也弹不起来。如果有人懂读心术,就会知道何氏此时心里在说打得好,狠狠地打。

这何氏即使中风瘫在了床上,也是个不消停的。

杨铁栓见杨老爷子不吭气,又把王氏头发拽起来打耳光,王氏也不敢反抗,刚才她在屋里偷听也知道婆婆被她气不好了,得了卒中风。

把婆婆气瘫了在炕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王氏也知道公公有多稀罕何氏那个老虔婆,怕他为了给何氏出气把她休回去,只能咬牙忍着。

杨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好了,你现在光打王氏也没用。赶紧把牛车套了,我们再去镇上医馆看看到底还有没有治。”

屋里仅剩下的两个男人忙活着套车,用被子把何氏抱出来,然后赶着车去了镇上。

等人都走了以后,王氏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也没去看冯氏的脸色,就去了东屋。

一直到了天擦黑,杨老爷子父子两人才回来。

两人都是面色灰败,镇上医馆的大夫和村里老大夫的说法差不多,都是这病治不了,只能慢慢养着。

王氏这人也光棍,为了自己不被休,直接跪在何氏炕前承认错误,说自己不该为了娘给四弟银子就跟娘吵。当然她也不忘给自己解释,说她也是怕娘糊涂了一下子都把银子给四弟,家里这两年的情况不好,害怕娘一时糊涂重蹈了以前的覆辙。

何氏在炕上气得乌拉乌拉嘴里含糊不清,杨老爷子则是又想起以前。想到那时候家里为了老四的事儿没粮没钱,老婆子一时糊涂把老二撵了出去,然后老三也分了出去。

谁对谁错,至今杨老爷子也分不清白,对于大房这样闹腾老大是不是在后面唆使了,老头子心里也有数。可是他能说什么骂什么,老婆子这样也不是第一次,大房因为这个闹也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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