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加上两个国家往来不多,所以才让整个京城里的都昏头了。
“那镇国公世子就是南宁的太子?”温宥娘问。
张府伯爷点头,“不过听说南宁皇帝偏爱贵妃所出的二皇子,所以才将太子送到了大隆来。嘴里说是谈判,心里恐怕不会这么想。”
大隆花了快一百年都没能把南宁拿下,还让对方吞了锦城,南宁还哪需要跟大隆谈判。即便是羡慕大隆物产丰富,但近百年跟大隆之间少有交易也表明南宁未必差得过不下去。
这把太子往大隆送,怎么看也像是不怀好意,难怪能有那种传言传出来。
“外公,那南宁的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温宥娘问道。
张府伯爷一晒,“据说二皇子行军打仗颇为厉害,所以才得了南宁皇帝的欢心。”
“一大把年纪了?”温宥娘道。要没一大把年纪,哪能看出行军打仗厉害。
张府伯爷嘴角一抽,摸了摸自己胡子,比了一个数。
十七。
温宥娘直接无语,就她所知道的,十七岁军事上十分厉害的,看来看去也只有上辈子那个世界历史上的那位冠军侯。
有一个在军事上十分出色的二皇子,那么太子的地位必然危险。
南宁这个适合送太子来大隆,还真未必没有想让大隆害死太子,然后鼓动南宁士气,让二皇子带兵侵犯大隆的意思。
回到温府的温宥娘把屋里的人打发干净,将门窗关紧,这才掏出脖子上的钥匙,走到衣柜下面,拖出一个箱子来。
箱子四角用铜皮包着,露出的木料涂着红色的漆,因经常打扫,上面并没有多少灰尘,只是年份久远,看起来有些陈旧。
温宥娘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书本小心翼翼的挪出,最后在中间位置里拿出了一本出来。
书封上写着论语两个大字,但一打开就会发现,这里面的字与大隆字有着极大的不同。
温宥娘在穿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进了一本书,便找机会将故事写在了一个本子上。
只是那时她已经穿越过来两年,才有机会碰到纸笔书之类的,记载下来的故事或许只算得上是一个故事的大纲。
至于细节之类的,就算是当初她看小说的时候都没有仔细观察过,更别说穿越后两年的记录。
温宥娘打开书仔细看了起来,上面确实是没写到南宁这个国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穿的是真实的世界,而小说因为字数的限制而对无关紧要的周边环境上写得没那么细致,所以将南宁忽略过去了。
将曾经的笔记看完,没发现有用的信息之后,温宥娘又将笔记重新放了回去。
她从来都不是靠剧情活好的人,其实对记下来的故事也并不怎么在意。
再难,于她而言,也并不是没有其他的出路可走。
等到薛九给她递了帖子上门的时候,温宥娘又发现,薛九似乎也不在主要剧情里面。
不过在不在主要剧情里,对她无关紧要,但对于现实的她却紧要得很。
薛九在六岁前就跟父母一道前往了南边,抵御南宁国的侵略。等到此回回京,已经七年。
七年前,温宥娘堪堪护住自己的弟弟没被痘疹夺了去,又哪能知道平南伯府的事情。等到如今温宥娘能一手掌控自己的院子,不需要时时刻刻关注着后院,有更多的时间关注温府外的家国大事后,平南伯府的薛九给她递帖子了。
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一不是亲戚,二不是好友,突如其然的递来了帖子,这让温宥娘完全摸不着头脑。
“别是给错了。”温宥娘自言自语道。
可惜上面红纸黑子还真跑不了,的确是给她的。
上面写着希望她明日过府一叙。似乎是担心她不来,最后居然又添了一句,有黄家秘事告之。
温宥娘琢磨了一番,想着莫不是薛九看上她那个未婚夫了?不然何必又是想见她,又是黄家秘事的。
这么一想,温宥娘就开心了,觉得明日还是可以去拜访一下的。要是对方对黄家世子有心思,她完全不介意在不损毁自己形象的前提下给她俩当个红娘什么的。
只有夏荷知道帖子的存在后颇为不安,揣测道:“薛家姑娘找姑娘能有什么事?还黄家秘事,她家都七八年没在京中了,哪来的秘事能让她家知道?可别是对姑娘怀有什么歹意。”
温宥娘想了想,发现这种可能性太低。
要说结仇,除了仇家一家子,就再没别家了。即便是温家在朝廷上有政敌,还不至于能利用到皇帝重用的戍边将领头上。
何况她与薛家九娘完全没交情,但仇府与薛府照样没发现有什么交情。
薛家回京半个多月,也没见仇府有上门拜访。
且仇府伯爷当年从军,也与薛家不在一个军中。不然皇帝也不会那么放心的将皇宫守卫交给仇府伯爷。
“帖子已经递进来了,难不成不去?何况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她何必害我。就算她想害我,在她薛府出了事,难不成薛府逃得掉?”温宥娘倒也不真担心对方不怀好意。
有点脑子的人要害人,也不会选在自己的地盘里干。
夏荷还想说点什么,最后看温宥娘的脸色也只好作罢。
其实温宥娘知道夏荷在担忧什么,她们院子当年太弱,防仇氏那一边太过,以至于对任何突如其来的示好都抱着一股怀疑的态度。
而薛家九娘也的的确确是突如其来的示好,动机不明,让人怀疑。
☆、第041章 晴天出霹雳(二更)
薛家也算是老牌世家,又是勋贵,在百多年里有起有伏,从侯降到伯,根基却是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京城。
温宥娘跟着薛府的丫鬟从正门被抬到后院,这一路看下来,也不由得咋舌薛府的富贵与温府果真不同。
要她没估算错,恐怕一个薛府至少有四个温府大。且一路上立着的奴仆也至少上百,更别说那些各房各院,隐于房中的下人不知有几何。
“温家娘子。到了。”
轿子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来,随后跟在轿子边的丫鬟轻声道。
温宥娘点头,下轿之后才打量面前的院子。
薛家九娘住的院子,构造也十分大气,在院子里竟然还有一座不小的假山,假山旁更有活水流过。活水流过不大的池塘,此时已冒出碧翠的荷叶。
从院子大门到正屋,中间用青石板铺出一条直道,直道旁铺着因是从外省搬运来的鹅暖石,个头不大,圆润光滑,间或间有翠绿的小草长成,看上去十分趣味。
有钱就是任性,温宥娘跟着带路的丫鬟走进正屋,还没见着薛九,就已经在心中对薛九这人有了一点印象。
等见着了薛九,温宥娘心中完全不能用惊涛骇浪来形容。
一个不过十三岁的姑娘,那露出的眼神与气势,不管怎么看也绝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
薛九看向温宥娘,心中也有惊讶。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上一辈子传闻中那般脾性暴躁,凶残恶毒。
不过结合最近从外面收集到的资料,薛九心中对温宥娘这个与上一世不同的存在已经有了定论。
“温家姐姐可让妹妹好等。”薛九起身迎向温宥娘,亲自将人带入了坐。
温宥娘但笑不语,从薛九并未从院中迎客开始,她就觉得薛九对她,未必存着什么结交的好意。
两人一主一辅位上坐着,并未说话。
等下面的丫鬟端了茶上来,再次退了出去之后,薛九才开了口。
“外面传闻姐姐秉性恶劣,脾气暴躁,今日一看却不是如此。也不知是谁放的谣言来陷害姐姐?”
薛九说完话,便盯着温宥娘看,似乎想从温宥娘的脸上看出些东西来。脸上也带了点愤慨之情,不知道的人还当两人是多好的姐妹。
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污蔑,温宥娘自能出门见客跟人攀交情起,给自己定制的人设就是温婉大方得体,争当京中闺秀中的矛盾调解委员会主任,就算是仇氏想污她的名声,也不会有人信。
一个进京不过大半月,还昏迷了半个月的姑娘跑来告诉自己说有人在说你坏话,温宥娘觉得她要是信了她就是蠢货。
“谣言自然是胡说八道了,薛家娘子无需介意。”温宥娘微微一笑,十分客气道。
可能温宥娘的答案与反应都让薛九不怎么满意,薛九看着温宥娘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了,等最后还是对一脸无辜样的温宥娘败下阵来,只干巴巴道:“到底是传了出来,怕是对姐姐名声不好呢。”
还未等温宥娘再说,薛九又道:“今日是妹妹跟姐姐第一次见面,妹妹想给姐姐讲一个故事,不知道姐姐愿不愿听妹妹唠叨一场。”
要是她跟黄府世子的亲事,温宥娘觉得自己还是有兴趣听的。
这故事还最好悲伤一点,能把她感动得痛哭流涕,最后甘愿成全他们两个苦命鸳鸯。
“薛家娘子何须客气,直言便是。”温宥娘依旧笑着道。
薛九见温宥娘应下,喝了一口茶后开了口,声音哀怨婉转,确实像在说一出悲剧。
“曾经有两位姑娘,因家中有亲,虽祖辈交恶,但她们却相处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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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宥娘的嘴角抽了抽,这桥段有些似曾相识。
“两家姑娘都住在京中,有一个共同的朋友,被称为帝京明珠。”
这个就陌生了。温宥娘继续听。
“后来帝京明珠被人陷害与人有染,连陛下不曾查出真相,却有流言道是两位姑娘中那位会进宫待选的姑娘做下的恶事。”
依然陌生。温宥娘默默的想。
“一年后,那位本打算进宫的姑娘却被人发现与自己表哥有了私情,无法之下嫁了表哥。然后京中却又有了流言,说是进宫的姑娘抢了另外一个姑娘的未婚夫。”
这一段已经不能说是有点耳熟了。温宥娘不知道薛九到底想说什么,只能继续听下去。
“再过三年,那位嫁给表哥的姑娘在产子之时大出血离世,留下一个病弱的儿子与年仅两岁的女儿。”
温宥娘终于淡定不了了,看向说故事的薛九,眼神十分不善。
薛九见温宥娘终于有了反应,扯着嘴角笑了,继续说着。
“随后不到百日,那位还没有嫁人的姑娘就嫁进表哥家当了继室。”
薛九看着温宥娘轻笑了一声,随后的话字字惊雷,吓得温宥娘半晌没回过神来。
“那位本该进宫的姑娘的两个孩子,说来也可怜。难产的幼子,不过三岁便病死了。大的那个姑娘倒是命好,活到了十四岁,定了一个有前程的未婚夫。可惜最后还是不小心淹死在内院的荷塘里。被人发现时,脸肿得都让人差点认不出来。”
温宥娘垂下眼皮,这个故事可够惊悚的,跟她坚信了十年的故事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版本,且不同得让人心底有些微凉。
可故事还是继续,薛九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位已经订婚的姑娘死了之后,不成器的舅家前去拖回了她母亲的嫁妆。不过半月,却被人参了一本与民夺利,被皇帝查出放印子钱的事,除了家产充公之外,全家成年男丁被抄斩,女眷被打为官奴,没入掖庭。从此京中再无此人家。”
温宥娘突然知道薛九为什么给她递帖子了,也知道了薛九的来历。
这个世界,能让她穿越,自然也能让别人重生。没理由她是穿越的,就不许别人重生。既然是这样,那么薛九为什么寻她,目的或许就十分明显了。
大概也是跟仇府有仇的,不然何必来试探她是否是重生。也不需要讲这个故事出来。
“薛家娘子有什么话,其实可以直说的。”温宥娘看向薛九道。
薛九大约是才醒过来没多久,说了一个故事就显得十分疲惫,靠着椅子一边道:“其实妹妹一直想知道,那个淹死在荷塘里的姑娘心中恨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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