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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白月站在自家茶摊前面,脸微微上扬,声音里有着一丝淡淡的骄傲,“不好意思,今天的茶水和茶点都已经卖完,刚刚来了两个修士,全部给打包带走了。”

散修们伸进袖口和怀里的手顿了顿,然后转身往回走,他们一方面特别尴尬,一方面又很庆幸。因为昨天为了买赤阳宝果,身上的银钱都花完了,还没来得及去滕州城挣钱,大家把这件事给忘了。

于是散修们径直转弯前往滕州城,他们赚钱的手段五花八门,给人算命或者测八字、摆摊卖手工艺品,或者干脆有位女修进入一家青楼,光明正大的卖笑……

茶摊这边,沈寒数完陶罐里的银钱,拍了拍皎白月的肩膀说:“阿白今天很厉害,生意比前两天都好。”

黄狗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狗头凑到沈寒前面,尾巴摇了摇插话道:“夫人,咱们啥时候推倒茶摊,另外盖一间木屋?到时候能给我盖一个狗窝吗?”

“明天。”沈寒把银钱收起来,拍手说,“因为不知道茶摊哪样东西是当初阿白炼化的宝贝,所以茶摊拆开之后的木棍木板和茅草不能丢,直接做成木屋。灶台还是放在这里,再添两张矮桌和一些板凳。门口的地方做一个柜台,把陶罐放上去,客人进门或者临走的时候都可以往里面放银钱。”

不得不说,沈寒自从成为茶摊的主人,付出的精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他设计出来的木屋,合理性和方便性都瞬间达到顶级水平。

依旧在最里面单独隔出一个房间,放上木床,再买一些新被褥,这就是沈寒和阿白睡觉的地方,至于黄狗,灶台旁边的草堆就挺好。从睡觉的房间出来,可以直接进入木屋,或者打开小门进入后院,这跟茶棚的设计差不多。

一边绕着自家茶摊转,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大概算好需要购买的木板,沈寒终于拍板敲定这件事。

晚上,山楂树先生终于睡醒,他把树根拔出来,吧嗒吧嗒从后院出来,绕到茶摊前面,看了看放在石磨旁边的小麦,砸吧砸吧嘴,继续拉磨。别看山楂树先生长得细瘦,树枝还一晃一晃的,树根看上去也不怎么结实,但是他除了看上去不太像人以外,心里完全是把自己当人的。

白天的时候,山楂树先生偶尔醒过来看到自己前面放着饭菜,他立刻用树枝端过来,小心翼翼的吃起来。想当年之所以扎根在凡人家院子里疗伤,就是因为时不时会有剩饭倒在自己脚下,山楂树先生最喜欢凡人的饭菜了,只是后来被挖出来,这是始料未及的,好在祸兮福所伏,转眼他就被沈寒买下来,在茶摊后面扎根。

巨大的磨盘在山楂树先生的推动下飞快转动,他用树枝拿着舀子往石磨上添加小麦,这可是他从凡人那里学到的技巧,据说那家人是凡人中拉磨最厉害的。沉甸甸的树枝随着山楂树先生拉磨的步伐一晃一晃的,上面红彤彤的山楂互相碰撞着,却没有一个掉下来,山楂树先生偶尔馋了,就会摘一枚山楂放在树枝里夹着,并不吃,可酸呢。

拉完磨,山楂树先生打了个哈欠,他就地一躺,开始呼呼大睡。

第二天沈寒起床照常去后院,看到地上的大坑后并没有惊讶,而是飞快地绕到茶摊前面,果然看到山楂树先生躺在地上,脚上有一个黑色的灵芝,跟个痣似的粘在上面。石磨上有着细细的面粉,跟昨天一样,除了有点黑,其他一切都好。

皎白月收拾好木床,把矮桌一个个卸下来摆好,帮着沈寒抬起山楂树先生,栽到后院里,把泥土踩结实,再浇一些茶水。

家里的面粉越来越多,早晨沈寒准备做面叶子吃。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肉汤,黄狗早就起床趴在灶台前面,不时看一眼灶火,还不忘小声嘀咕,“夫人,面叶子加肉汤最好吃,要是有土豆切丝和辣椒炒一下,就更好了。”

黄狗每次都喊自己夫人,沈寒懒得纠正,他擀好面叶,切成一个个菱形,开始准备炒菜。后院里有一棵辣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气滋养的原因,一直葱葱郁郁,结出来的辣椒水灵饱满,也不会变红更不会招虫,吃起来脆脆的。白菜切成细丝,和青椒细丝一起凉拌,如今茶摊调料一样不少,调出来的凉菜特别好吃。

以前生活困难的时候,沈寒闲着没事就会琢磨吃食,力求花更少的银钱吃到最好吃的菜,一枚铜板恨不得掰开花,长久精打细算下来,沈寒的厨艺变得有点奇怪,但是味道越来越好。

最后把剩下的白菜丝扔到锅里,再煮一会儿,就可以熄火吃饭。自己亲手种出来的小麦磨成的面粉,看上去有点黑,但是非常筋道有嚼劲,配上可口的白菜丝,沈寒呼噜噜能吃两大碗。

照常端出一碗送到后院给山楂树先生,剩下的被皎白月和黄狗分着吃了,别看黄狗个头不大,但怎么说也是妖修,活的年头够长,修为没怎么涨,饭量倒是一直在蹭蹭蹭上涨的。

吃完早饭,留下皎白月看着茶摊,沈寒揣上这段时间积攒的大部分银钱带着黄狗离开,前往滕州城。在阿白那条黑狗渡劫之前,沈寒有时候也会带着他进滕州城逛逛,守卫对沈寒面熟,对狗也差不多熟悉,此时见原本的黑狗变了个颜色,不禁多看两眼。

“汪汪。”黄狗见有人看过来,立刻摇摇尾巴,小声叫唤。大清早值班,很辛苦吧?

没听懂黄狗套近乎的话,守卫随即转身继续靠着大门打瞌睡。早晨进城的人不多,大都是熟人,守卫不需要时时盯着。

怀里揣着一大笔银钱,沈寒很紧张,不时示意黄狗看看前后左右有没有人往这边看,他加快步伐快步走到熟识的木匠家门口。木匠是个很老实的汉子,手下有几个年轻学徒,家住在滕州城有名的贫困区,房子破破烂烂,不过生活却很不错,早晨有大米粥喝。沈寒敲门的时候,木匠一家正准备吃早饭。

“小寒?”木匠赶忙让开,“快进来,一起吃饭吧。”

“不了。”沈寒摇摇头,笑着解释,“我吃过早饭来的,建木屋的银钱我攒的差不多了,想请师傅帮忙,你看看今天有没有空?”

盖木屋虽然比起砖瓦房省些银钱,但也不是小数目,这可是一笔大生意,木匠当即拉着沈寒进门,囫囵吞枣般吃完饭就开始算计,又当着沈寒的面数清楚银钱,这才拍板道:“要把茶摊推翻,这可得加紧时间,不能耽误你卖茶。小寒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认识一些伙计,他们都有一把子力气,你给些个银钱,我让他们来帮忙,保证一天时间给你盖好。”

“好。”反正银钱还有剩余,沈寒干脆地点头。

“爽快!”木匠也不再耽搁时间打发几个小学徒出去叫人,自己则是跑到院子里挑选木板。

黄狗趴在沈寒脚边,不时警惕的看看四周左右。滕州城不同以往,凡人中藏着不少修士,他们仍旧在锲而不舍的寻找妖修大能渡劫的地方。

散修们也早早进城,各显神通开始赚钱。

略显空挡的街道上,出现一位穿着华服,身材干瘦,脸色蜡黄眼珠突出的怪人,他身边站着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后者点头哈腰地跟在身后,笑声说道:“许……大仙,伤势可是好些?我又给你准备几个……不如……”

“带路。”怪人声音沙哑,眼珠慢吞吞转了转,看向街上摆摊的散修。

那散修只觉得全身神经一紧,差点就要跳起来离开,好在怪人只是看了眼就转过身,钻进一个小巷子里。那里赫然躺着几名神态惊恐的乞丐,他们手脚都被绑住,因为长期挨饿,没多少力气挣扎,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怪人伸出一只手掐住他们的脖子,瞬间魂魄抽离被怪人炼化。

化尸粉撒下去,尸体很快变成一堆粉末,风一吹,不留任何痕迹。

这两个人正是许崇山和沈文柏,他们现在目标一致,有着共同的执念。

第20章 “茶”招牌冬暖夏凉

木匠找来的汉子们个个老实憨厚,身强体壮。他们都是这附近贫困区的住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干一些卖苦力的活,建造木屋相对来说是比较轻松的。没有人轻视沈寒,因为他能赚钱,这是很厉害的本事。

需要的木板一个个抬出去放在牛车上,足足拉了三大牛车,这才准备完毕,沈寒坐在第一辆牛车上指路。三辆牛车连续出现在早晨的街道上,蹄子踩踏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响声。另一边,许崇山和沈文柏刚好从巷子里钻出来,一抬头就能看到坐在牛车上的沈寒,以及趴在他身后摇尾巴的妖修黄狗。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没有茶摊中宝贝的保护,看沈寒往哪里躲。沈文柏兴奋的全身颤抖,他立刻看向许崇山,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许……大仙,您看……”

许崇山的眼珠艰难地转动,扭头看向前方,他这具身体早已残破不堪,勉强靠炼化凡人的魂魄和生机维持性命,早就想找具合适的身体夺舍。沈寒既然受茶摊的宝贝庇佑,那夺舍他的身体最好不过,兴许还能得到茶摊宝贝的认可。

两个人眼里一起冒出精光,许崇山嘴里发出嘶哑难听的笑声,他顾不上跟沈文柏说话,立刻施展神通,神魂与躯体分离,强大的属于元婴期修士的神魂连带着小小的元婴一起袭向沈寒。

不过是区区凡人,正常情况下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妖修天生的警觉性让黄狗抬起头,竖起耳朵看了眼后方,圆溜溜的眼珠子正好看到许崇山张牙舞爪的神魂袭击过来,他的尾巴毛立刻炸开,考虑到凡人在场不能开口说话,便张开嘴巴狂叫,“汪,汪汪汪。汪汪。”

一边叫一边还抬起狗爪指着沈寒身后,尾巴毛持续炸开,跟个蓬蓬的刷子似的,“汪,汪汪。汪。”

如果皎白月在这里,一定能听懂黄狗说的话,但是沈寒听不懂,他还以为黄狗是在跟自己闹着玩儿,伸手把狗腿拨到一边,狗头推开,沈寒笑道:“饿了?等会儿到茶摊,给你吃点茶点。”

“汪,呜……汪汪。”黄狗的耳朵耷拉下来,他放弃跟沈寒沟通,正想着要不要施展神通把沈寒拖走,他力气很大的。不过这么长时间过来,沈寒似乎并没有受到攻击,黄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立刻扭头往后面看去。

飞在半空中的许崇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巧瘦弱的麻雀。扑闪着翅膀吃力地跟在后面,麻雀的黑豆眼几乎要喷射出喷怒的火焰。这具身体虽然很新鲜,没受过什么伤,年龄也小,但是根本就不结实,许崇山甚至不敢从麻雀的身体里窜出来。

夺舍也讲求天时地利,刚才许崇山的神魂能够轻易地冲入麻雀的身体,这是大道轮回,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若是他冒然打破这个定数,等待他的恐怕会是天道毁灭性的打击。而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承受不住,哪怕是一丁点儿劫雷。

前面没有人,牛车加快速度,哒哒哒跑起来,后面跟着的麻雀再也追不上去,最终只能调转方向,慢吞吞飞回去。沈文柏正抱着许崇山已经失去生机的肉身站在路边,他很好的掩饰成扶着喝醉酒的醉汉,街上不多的人并不会怀疑。先前那几位在街上摆小摊的修士早就飞快地离开。

“该死!”许崇山张了张嘴,骂道,“你帮我找个合适的地方,我要调整身体。”

“……好。”沈文柏咽了口唾沫,突然觉得仙人也没什么好处,看许崇山就知道了,混来混去竟然是去夺舍一只麻雀,还没听说过哪位麻雀成仙的。这时候,沈文柏的心思悄然变化着,他脸上自然没有任何破绽,仍旧诚惶诚恐的带着许崇山的肉身和麻雀离开。

再说茶摊这边,昨天崩山派和天海派的弟子们很快找到地方,布下层层阵法,今天一大早就轰隆隆出来,买茶点,还有的拿着茶碗进来买茶水。皎白月第一次接待这么多客人,他非常高兴,每个人给的茶水又多又足。

陶罐里里面瞬间增添许多银子,皎白月赶忙学着沈寒的样子全部掏出来,妥帖收好,便站在茶摊门口等沈寒回来。

木匠眼神好,大老远就看到一位身量极高,面容如皎皎白月般摄人心魄的男子穿着宽大的长袍站在茶摊旁边,他冲着沈寒笑道:“那是你茶摊的伙计吗?个子真高。”

沈寒略显羞涩的笑笑,他们其实是一对儿来着。黄狗趴在牛车上闭目养神,刚刚许崇山靠近可把他吓得够呛,还好许崇山只是想夺舍那个麻雀,事情有惊无险。

不得不说,跟着沈寒一起,原本心思就不怎么细腻的黄狗神经越来越粗糙。

到茶摊,沈寒领着木匠围着自家茶摊转了个圈,说了说大概情况,汉子们便立即动手。在沈寒眼里,茶摊的每一点东西都极为珍贵,他站在旁边指挥,皎白月趁着茶摊还没被推倒,巴巴跑进去端出一碗茶,“小寒喝茶。”

“好。”沈寒笑笑,揉揉皎白月的长发。

茶摊里的草堆原封不动的挪出来,黄狗立刻跳上去继续睡觉。

这时候,树林中的散修们才纷纷从冥想中睁开眼睛,打理一下身上的衣服,慢悠悠出了树林,然后就傻眼了。“小老板这是要搬家?”

“这里已经暴露,被其他修士知晓?”鼠眼男眼珠子转了转,手指快速掐诀大概算了算,“不会,这里地处滕州城特殊方位,寻常修士找不到这里,我等也不过是机缘巧合而已。”

立刻有几个早晨去滕州城摆摊的散修走上前,把遇到许崇山的事说了。

“那些凡人应该是小老板去滕州城找来……如此一来,算算时辰,许崇山岂不是刚好遇上小老板……”

散修们大惊失色,各种猜测都有,最后一位散修自告奋勇上前询问,得知沈寒只是想把茶摊推倒,盖一间木屋而已。大家终于放下心来,便纷纷回树林的回树林,去滕州城赚钱的去滕州城赚钱。

“全部铺木地板。”沈寒这回下了血本,“茶钱涨一个铜板,茶点也是。给山楂树先生留一块地方,好让他睡觉。黄狗依旧睡草堆,石磨的位置不要动,原地盖一间木屋就可以。”

汉子们的行动力非常迅速,他们有的是力气,一块块木板耍的飞起,木匠做总指挥,木钉早就准备好,木板头上镶嵌的凹槽原本就有,只要按照一定的顺序安装就可以。

中午沈寒拿出自家的面粉烙饼,汉子们就着咸菜疙瘩拌辣椒吃得饱饱的,再喝两碗茶,更是精神抖擞,继续干。木屋并不是很大,因为沈寒手头的银钱有限。后院的篱笆围墙也全部换成木桩,原本茶摊拆开的木棍和木板,以及茅草一丁点儿都没浪费,全部用上,买来的木板一部分做墙和屋顶,剩下的全部铺到地上做地板。

木匠心思巧妙,他特地让木屋整个离地一点距离,这样不用担心下雨天被水泡,木头腐烂。比沈寒想象的要好很多,他特地多给了一些银钱,晚上没有留他们吃饭,急着参观木屋。

“小寒,有布吗?我写一个“茶”字挂到屋顶,这样别人隔老远就能看到。”皎白月坐在崭新的板凳上笑着说。

自家茶摊旁边还有一座小山一样的“嫁妆”,不但修士们看不到,凡人也看不到,沈寒想了想,跑去抱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青色的布匹。

黄狗凑过来看了眼,不感兴趣道:“听说是一种灵蚕吐的丝,穿上去冬暖夏凉,水火不侵。风华双许多衣服都是这种布,不过他的都是红色的。”

“那正好用这个!”沈寒一拍手,发现箱子里还有青线和金线,显然是用来缝衣服的。没有墨水,皎白月就蘸着茶水写下一个大大的“茶”字,沈寒把这块布裁下来,用金线沿着外围圈边,这样以后就可以慢慢填充里面。

当天晚上,为了庆祝搬新家,沈寒特意包了水饺,猪肉白菜馅儿的。自家面粉特别细腻,就是有点黑,不过煮起来不会破皮,咬起来很劲道。

劳累一整天时间,沈寒躺在新造的木床上想着,反正有布料,回头去滕州城买点棉花,回来做棉被。往皎白月怀里靠了靠,沈寒迷迷糊糊的想着,山楂树先生每次都是昼伏夜出,今天外面没有给他准备小麦,不知道他会不会傻乎乎的拉磨。

像往常一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山楂树先生把根拔出来,他白天虽然一直在睡觉,但还是知道茶摊发生的事。吧嗒吧嗒走到木屋前面,左右看看没发现小麦,倒是在门口发现一小块布料。树枝伸过去夹住布料慢慢抽出来,山楂树先生咦了一声,“还有针。我住在凡人家里的时候,学过绣花的。”

别看山楂树先生的树枝很粗糙,但是穿针引线不在话下,绣起“茶”字来更是咻咻咻特别快……

第21章 茶摊位置暴露

山楂树先生扎根在凡人家院子里的时候,经常看到心灵手巧的凡人坐在树下穿针引线,手指捏着细细的绣花针灵巧地上下飞舞。慢慢的,洁白的绣布上就会出现漂亮的花鸟虫鱼,亦或是一个个大气磅礴的毛笔字。

说到绣字,其实这也是一门学问,行针走线各有不同,一丁点儿细微差别就可以取得巨大的效果。山楂树先生把刺绣这门学问学得非常好,他就这么坐在木屋外面,用细嫩的树枝夹着绣花针,绣啊绣啊,一直到天蒙蒙亮,终于完整地绣完一个“茶”字。困倦袭来,山楂树先生把青色的布料小心折好放在门口,然后就地一躺,开始呼呼大睡。

在新家的第一个晚上,沈寒睡得非常安稳,虽然身上依旧盖着破旧打着布丁的被褥,但闻着淡淡的木料特有的香味,靠在皎白月温暖的怀里,沈寒就觉得无比踏实。

“小寒……小寒……”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沈寒睁开眼睛就看到皎白月脸上大大的笑容。翻身坐起来揉揉眼睛,沈寒习惯性道:“早,阿白。”

“小寒你看看我。”把身上的宽大长袍脱下来扔到床上,皎白月笑眯眯地原地转了个圈儿,一阵极为柔和的光芒闪过,一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身体圆滚滚,眼睛又大又圆,毛耳朵精神的竖起来的小狗跳到床上,用爪子扒着被褥。“小寒,我现在可以变回原形,茶摊里的灵气很滋养呢。”滚圆软乎乎的狗迅速爬到床上,扑到沈寒怀里打滚。

抱起怀里毛茸茸的狗,沈寒慢慢裂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是阿白小时候。”

“对哦。”皎白月赶忙点头。

不过到底还是人形方便一些,皎白月也只是玩了一会儿就变成人形,穿上长袍,帮着沈寒收拾床铺,把推起来的矮桌全部放好,最后打开木屋大门。皎白月走出去伸了个懒腰,一低头就看到折叠整齐的布料,赶忙捡起来抖开,发现上面的“茶”字已经绣好,赶忙跑回去,“小寒,咱们快挂到屋顶上。是山楂树先生帮忙绣的,他好厉害。”

“针线活很厉害。”沈寒也表示赞同。

昨天建木屋的时候,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木匠给专门留了一个小楼梯,还是旋转的,只能让一个人通过,屋顶有一个只能从里面打开的木板作为开口。皎白月自告奋勇踩着楼梯,打开盖住屋顶的木板,掀开茅草爬上去,把绣着“茶”字的布挂在木屋前方。

沈寒则是把山楂树先生扶起来,背到后院栽下去,再帮着浇一点水,把土踩严实。菊花开的正艳,不知道是不是茶摊灵气的原因,一朵朵看上去特别小巧,味道清淡并不难闻,沈寒挑选一些采摘下来,放到石磨上晾晒。小麦和灵米都争先恐后的拔高,微风袭来缓缓摇摆翠绿色的叶子,沈寒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把偷偷长出来的杂草拔掉。

去小溪边挑水,倒满水缸,忙完这些,沈寒回到茶摊。黄狗叼着柴火塞到灶膛里,灶火熊熊燃烧,锅盖边缘已经开始冒热气,皎白月拿着抹布擦桌子。

“夫人,煮灵米粥,就着葱油饼,加咸菜疙瘩拌辣椒。”黄狗摇着尾巴站起来,狗爪伸进灶火里拨弄着,“早晨就是容易狗爪冷,烤烤火就好了。”

“把猪肉剁碎了放到粥里,更好喝。”皎白月也偷偷吸溜一下口水,小声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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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点点头,开始做早饭。木屋并不大,好在跟之前的茶棚差不多,三面全部用木板遮住,靠近官道的一面可以完全打开,矮桌基本上都是摆在外面,木屋里面只有一张特别小的矮桌,沈寒准备用来吃早饭。

茶摊这边吃过早饭,像往常一样,歇脚汉子们第一波到来。汉子们睁大眼睛打量着木屋,看到熟悉的陶罐顿时笑起来,“小老板应该攒了不少银钱,瞧这屋子多气派。”

虽然比不上砖瓦房结实,也比不上土坯房,但最起码比之前的茶棚安全许多。沈寒笑着给他们上茶,一边解释着,“茶水和茶点都涨一枚铜板,不过我会给你们多一些茶水或者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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