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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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文看着心里酸酸,他想起了他上辈子的父母,和罗老一样每次他离开家,妈妈总是拉着他的手吩咐个没完,就好像他仍然是个十多岁不懂事去读书的孩子。爸爸虽然不说什么,但是那目光总是一直一直注视着他,他开车离开后很久爸爸才会收回目光,这些都是大哥告诉他的。傻子的父母并不是他的,而且还对傻子还不好,总是想法子从傻子身上多弄点东西出来补贴大哥二哥家。

木风和唐安文离开暂时属于罗家的堂屋,安排唐豆和果果睡下,木风回到屋子里,木风知道唐安文这时候心里不好受,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凡是唐安文脸色不对,木风就能够猜到七八分。唐安文从来不向他提起以前的生活,他知道唐安文不想让他担心,但是木风还是希望能够了解唐安文,让唐安文更开心快乐一些。

三宝这时候早就爬累了,正光着小屁股趴在枕头上睡得香甜,木风把小家伙抱下大枕头,放在他专用的蚕沙小枕头上,在儿子圆鼓鼓的小肚皮上盖了条小毯子。这才楼主唐安文,说晚上早些睡,明天一早他们送送木羽。

天不亮唐安文就起床,木风也把两个孩子叫了起来,他们全家今天要送木羽离开,当然也是送两位祖父回去部落安葬。

草草的吃过早餐,木风驾着马车,唐安文抱着一点也不安静的三宝,小家伙转头就想咬他,塞到他手里的小牛皮磨牙圈这小子紧紧抓着就是不咬,这让唐安文不得不怀疑难道是他的肉香一点,咬着口感好一点,所以三宝才这么锲而不舍的追着他咬。

来到镇上,原本镇守在一线天峡谷的两百人也在昨天下午归来,战士们抬头挺胸气势高昂整整齐齐的等待着他们将军的到来。唐安文他们没有多看,而是直接进了自家的院子,打开密室,两人把昨天唐安文早已装箱的玉器珊瑚摆件各种奇珍古玩的大箱子抬了出来,放进院子前装了黄金的马车。

两万两黄金被装在十辆马车中,每辆马车两千两,这些马车都在中间位置,黄金都是木羽和几个队长亲自搬进去放好,两百斤的黄金被放入马车内,不显山不露水的,外人根本察觉不到,因为马车中装的都是药物,这是比粮食还要珍贵的军用物资,所以特别保护也是很正常的,五百个战士保护着四十两装满物资的马车,这道上还真没有几个敢动心思的,当然若是知道黄金的话,还真有人会铤而走险。

唐安文和木风告诉木冬,这东西是他们送给木羽的,让他等到木哈一族的时候在交到木羽手中,唐安文和木风都怕木羽拒绝,所以来个先斩后奏,两人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木羽私吞掉。

木羽询问唐安文他们真不走,唐安文摇摇头说等他什么时候把家里的两个哥而嫁出去了,就考虑去木哈一族居住,现在孩子还小,他可不想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变的和这些战士一般,木羽点点头,说了一句那他就在部落中等木风和唐安文过去。

唐安文把一封信递给木羽,让木羽回去在拆了看,并且让木羽路上一定要小心。

罗凌抱着毛毛眼睛有些湿润的看着木羽,爹爹和阿姆都要他这个时候跟着木羽走。但是罗凌并没有同意,一个是孩子太小,木羽他们要急行军,孩子必定吃不消。而罗凌也是不能让木羽因为他耽搁行程,因为他很清楚木羽要护送的根本不是物质这么简单,而是任何一个有歪心思听了就会眼红的黄金。

更何况他又如何能够放心让年纪这般大的阿爹阿姆独自上路,就算有陈老陪着也不行,他必须亲自把阿爹阿姆交道大哥手中,不能真有了媳妇就忘记了生养他的阿爹阿姆。还有他手里的银两,这里有些是他这些年来的积蓄,有些是木羽的积蓄,是他们两个座位儿子和儿媳妇孝敬两位老人的。

木羽从马上跳下来,低头吻去罗凌眼角的湿润道:“别一副熊样,拿出点你晚上的气势,不就分开几天吗?你又不是不来见我了。等把阿姆阿爹送去大哥那里,你回来孩子也差不多有三个月了,到时候你和陈老慢慢赶路,就算花一个月的时间也是无妨的。要照顾好毛毛,别心急,毛毛才这么点大,稍微不慎就会出问题,我会一直在部落里等你,这辈子我是你一个人的,听明白了吗?”

罗凌这时候那里还说的出话,只是不住的点头,眼泪已经落下来了,一颗颗晶莹的泪水掉在毛毛的脸颊上,滑落到小家伙的嘴边,小家伙正是贪吃的年纪,任何东西到了嘴边那都是敢吃的。

木羽见罗凌泪汪汪的,他心底大约也有些难受,伸手把罗凌和毛毛都圈住,用力的拍拍罗凌的背松开,并且在毛毛的脸上亲了一口。木羽转身利落的翻身上马,大手一挥,顿时一大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远处快速前行。

罗凌眼睁睁看着木羽离开,眼睛眨巴眨巴,眼泪再也没有滚落下来,他是个男人,木羽不在身边他要更加坚强,明明没有和木羽认识前他也是个响当当的男人,可是和木羽认识后,他就开始多愁善感,简直没有男子汉的气势了。

唐安文看着罗凌红红的眼圈,拍了拍罗凌的肩膀道:“好了小子,擦擦眼泪,拿出点晚上收拾木羽的气势,又不是不见面了,等过上两个月你不就可以继续收拾木羽毛了。”

罗凌被唐安文这话弄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顿时离愁的气氛一扫而空,两人顿时都笑了起来,不管的唐安文怀里的三宝还是罗凌怀着的毛毛,两个小家伙都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在笑些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也跟着笑。

☆、第86章

木羽走了,那些战士也走了,于是唐安文在荒村的家又变得空荡荡,唐安文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少了个人,总觉得家里好像少了些什么。好在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吵吵闹闹的,多少增添了些活力,任谁遇到那种大屠杀的场面,心里都会久久的无法平静。

罗凌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送阿爹阿姆去大哥那边,留在这里阿爹阿姆总会想起小镇上的事,远离了这个环境,对他阿爹阿姆总是有好处的,而且他也希望能够早些带着孩子去找木羽。

木羽留下的战士暂时居住在唐安文他们在镇上的院子,那边的房间和食物足够满足二十名战士三天的所需。如今那个热闹的小镇,已经变得空荡荡非常萧条,上面还没有派人下来接管,这样的小镇那个官员都不愿意接手。而一些大胆的恶徒倒是敢趁着小镇没人,普通人都不敢进去时,就偷偷去盗走些东西。

唐安文家就住在镇前,距离小镇有两三分钟的路程,算不得小镇里面,在死人的当天就被木哈族的战士清理干净。所以那些胆子略小一些的毛贼,居然从家里搬来梯子想要偷些东西回去,毕竟这样好的院子,里面的好东西必定不少。

于是都被驻守哪里的木哈族战士逮个正着,不过这些人却让木哈族的战士犯难了。

唐安文正抱着毛毛哄着,小家伙刚睡醒哭了,大约是肚子饿了,木风正去准备羊奶。三宝早就醒了,他醒来也不哭,也不让唐安文抱着。就在席子上滚来爬去,一会儿唆拇指,一会儿翘起小脚丫,抓在手里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哇哇叫,也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倒也自得其乐。

但是问题就出现在毛毛醒了,原本自得其乐的三宝见到他爹爹去抱毛毛,刚才还不要唐安文抱,只要唐安文动他一下,他就哇哇叫去打他爹爹的手。这会儿咿咿呀呀朝着他爹爹爬去,死活朝着唐安文怀里爬,一副不把毛毛挤出去誓不罢休的样子。

唐安文左右两只手,肯定抱不了两个孩子,尤其是三宝如今特别好动,他还不能走开,因为只要不看着走开,三宝很可能就滚到地上去了。三宝如今什么都不懂,胆子傻大的很,就算到了床沿,也一点不怕照样滚他的,唐安文就怕他一头栽在地上,那可不是好玩的,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唐安文见三宝要抓毛毛,而这时候毛毛也哭的差不多,唐安文把毛毛放在床上。毛毛被放在床上后,手脚都自由了,于是挥手踢脚的,脚上带着金镯子铃铛随着毛毛的踢脚发出响声,顿时就吸引了一个劲儿朝着唐安文怀里爬的三宝。

三宝这小家伙刚才还一副锲而不舍的样子,如今转头就忘记了他老爹,他朝着毛毛挪去。眼看着儿子张着嘴巴要咬毛毛,唐安文连忙把小家伙拖回来,毛毛和他可不一样,好歹他是个大人,三宝也只有上牙床长了牙齿,咬着倒也不是很疼。毛毛才这么点大,撑死才一个半月,若是咬上一口,罗凌还不得心疼死啊!

木风端着羊奶进来,唐安文接过去喂怀里怎么也不肯安分一些的三宝,木风抱着毛毛喂。三宝瞧着他阿姆被抢了,顿时又开始作怪起来,哇哇叫,平时很快就能够吃完的羊奶,这会儿也闹着不肯张嘴吃,还挂着手要他阿姆抱抱。

罗凌这时候正在和他爹爹陈老商量走水路去南方,还是走陆路去南方,水路快,但是水路还是有各种危险。陆路慢,但是慢也有慢的好处,只要不遇到匪徒,他们就是安全的。最后罗凌敲定,他虽然想木羽但是安全仍然是最重要的,他们顾马车去南方。

陈老留下照顾毛毛,罗凌把阿爹阿姆送到大哥手里就赶回来,把毛毛和陈老托付给唐安文他们,罗凌并不担心,他知道唐安文和木风会照顾好孩子。

一家人商量好,罗凌就来到唐安文卧室中,就瞧见三宝弓着身子怎么也不肯乖乖喝羊奶,唐安文都快抱不住挣扎的三宝。罗凌接过木风手里的毛毛,当他喂毛毛喝羊奶的时候,三宝顿时乖巧下来,唐安文喂他吃,他也乖乖的配合喝起了羊奶。

当木风把手伸过去作势要抱三宝的时候,小家伙把自己缩进爹爹的怀里,哇哇叫着不肯离开爹爹的怀里。

唐安文放下勺子说了一句:“德行,阿姆抱你,你又不肯,那刚才干嘛一个劲的要阿姆抱抱,你就是吃着碗里的,还要盯着锅里的,谁给你养成的臭习惯。”

院子外面传来敲门声,木风去开门,当他听说镇子上的宅子被毛贼摸进去的时候,就去找唐安文商量。那边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不管被铺褥子,还是座椅家具。

而且照着几个年轻战士的描述,镇上不少房子都被毛贼光顾,除非那些家中还有人活着守着的,不然整间屋子都可能被搬空了,当然这些有可能是那些所谓的亲戚们干的,毛贼还是不敢这般光明正大的搬东西,而镇上的房子却无人敢要,整个镇上如今依然死气沉沉。

唐安文知道后,把怀里正作怪的三宝塞进木风的怀里,跟着小战士就去了镇上的院子。他们现在不住镇上,屋子里的东西就这么放着也不是个事。

在唐安文的指挥下,那二十几个战士帮忙把院子中值钱的家当全部搬进密室,那些雕花檀木大床之类的,唐安文搬回去也没有地方放,而且这些东西真的不错,若是被那个毛贼盗走,他得心疼好一阵子,那就一个个部件拆开全部放进密室中,整个密室被晒的满满当当的,只剩一条道。

而一些比较普通的东西,比如碗碟什么的,普通的柜子桌椅什么的,都拉去荒村。唐安文在把家里的一些家具用品换了以后。就去找唐郎唐忠唐树林三个,等到他们挑了一些有用的东西后,才把剩下的所有东西都送去了唐家大院。

这时候唐家大院里的人似乎懂事了不少,再也不闹着唐安文,唐安文给他们就收着,唐安文不给,他们也不闹脾气。大约是知道他们越闹唐安文就越厌恶他们,若是不闹唐安文偶尔还能够想起给他们些好处。

三天后水阳镇府衙再次送来一批物资,木哈族年轻的战士告别了唐安文,在把钥匙交还给唐安文后,他们压着最后一批二十辆马车粮草离开。

罗凌很快就从水阳镇租借了马车,在规划好路线后,罗凌就找了去南方的商队,和他们商量跟着一起走。商队原本是要收钱的,但是当真的罗凌他们是大夫后,立马就表示不要钱了,直接顺道带罗凌他们一程。

对这些走南闯北人来说,路上若是有个大夫搭伙走,那实在是最好不过了。尤其是这大夏天的,都可能范各种毛病,有个有经验的老大夫跟着,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随行车队里虽然也有个大夫,但不过是个赤脚大夫,管的范围可宽,从人到牲畜都管,但是医术是真不敢恭维,治死了也只能怪你自己倒霉。

当罗凌带着罗老和老伴离开后,唐安文家就更加冷清了,除了张兰有时会过来窜个门,七月下旬天气正燥热,若是没有活计没有人愿意跑出来晒太阳。

因为大伙儿都不去镇上了,但是各种生活物资都是需要的,不能去镇上买,那就需要去其他地方买,去水阳镇实在太远。于是唐安文和唐郎他们提了一下。

张兰是个有脑子的,马上就招呼夫郎,两人把孩子交给阿爹看着,就去水阳镇买了些东西,挑着货物沿着村子叫卖,什么麦芽糖红糖,针线香粉,村子里很快就有学唐郎那样的,去水阳镇进些东西沿着村子叫卖。

原本在镇上的市集如今朝着宋家村边上,靠近唐家村这边,因为并没有房子,所以不少人就搭了木棚放东西,有人开始做,就犹如开始学,很快一个小小集市就在路边上形成,每隔三天就开一次市。这也让唐安文他们方便很多。唐安文大哥和二哥这回倒是抓住了先机,也在哪里搭了四个竹棚,这事当时唐德全来看三宝的时候,唐安文提了一句,说那些竹棚搭起来也就费些力气,又不要钱还能够买东西。就算自家不卖,也能租借给别人卖。

于是唐德清回去就和两个儿子提了一句,当他们开始赚钱的时候,终于说出了一句感激唐安文的话,说只要他们家三叔子愿意,手指缝里漏出一些,也够他们现在生活的,在赚了一些银钱后,到是有时也会带些卖不玩的瓜果给木风他们送过来,学聪明了不少。

这样过了大半个月,镇上终于来了一位倒霉的府衙,因为如今镇上的人家已经很少,能走的都走了,能投奔的都投奔亲戚去了。

只剩下那些忠心的仆人,比如宋家的老管家,他还要替主子看守着院子,诺大宋家才过了短短一个多月,如今也是完全萧条了。因为宋家的仆人活着的也就五六位,其他的都被杀了,老管家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他就带着心腹躲进地牢中。而那些短工,他很清楚若是整个宋家人都跑光了,那些凶徒必定会怀疑这屋子里有密室之类的,所以必定会寻找,为了自身的安全,死去一些人是必须的。

唐安文也不是没有去过四弟的家,不过那边宋管家也有时常看着,唐安文也就不太去管了。那边的房子他可不认为宋云惜会去住,他四弟同意,宋家人也不会答应。

转眼又过了些时间,天气还算凉爽,陈老在毛毛睡着后准备去割些青草回来,家里虽然有干草料,不过陈老更喜欢喂那只小母羊吃鲜草,陈老说这样喂的羊,羊奶更好一些,这只小母羊下的奶都给三宝和毛毛吃。另外一只用干草料喂出的羊奶,倒是全家人都在喝,连陈老也被唐安文说动,平时没事也喝上一碗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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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风让唐安文看着四个孩子,他也背着背篓随陈老一起出去,两人割的也快一些,陈老年纪不小了,虽然没有罗老年纪大,但是这样的夏天出去,木风还是不太放心。

唐安文最近颇有些手忙脚乱,好在豆子已经七岁,可以帮着他做不少事,比如照看两个小弟弟,果果五岁,只要他往中间一坐,总是挖空心思想要去欺负小弟弟的三宝,就滚不过去找毛毛的麻烦,只能对着他小哥哥张牙舞爪的挥动小肉掌。

每次三宝敢咬果果,果果就立马去咬弟弟,当然不是很用力,就是轻咬着弟弟的手指不松开,三宝几次后争不开后,就学乖了,小哥哥是不可以咬,爹爹是可以咬的,因为爹爹就会亲亲他,不会也咬他。

木风在割好草后,让陈老先带回去,他去小集上看看,最近木风总会去路上走走,并不是想要买些什么,而且最近边疆那边的人逐渐多了一些,木风已经遇到多次,拖家携口经过集市路上的北边人。北边人和这边的人还是有些诧异的,北边人体格普遍比这边的人高大很多,人的皮肤也更粗糙一些,因为常年暴露在风沙中,皮肤也更黝黑一些。

木风站在集市边上,前些时间集市刚开始的时候,下午大家散集都回家了,是不会有人继续卖吃食的。这几天因为陆续有人经过,小集市上也出现了新开的茶棚,买些茶水饼子什么的一直开到傍晚才收摊子。

木风走进一家茶棚,这是张家村人开的,要了一杯寡淡的茶水。木风刚坐下来没有多久,就有六个人进来,携带了老幼。大约是囊中羞涩,这些人就要了两个烧饼一碗茶,烧饼分给了老人和孩子吃,那对夫夫就光喝茶水,这里买一碗茶水一文钱,可以一直喝不用另外加钱。

木风喝了一口水,就听到男人身边的哥儿说道:“阿郎我们这是要走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阿郎是北边哥儿对夫郎的称呼,证明这一家是一家三代同行。

汉子脸色焦脆,叹口气道:“阿芙在走走吧,在走走我们就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我们两个去做工,总能养活我们全家的。”

那哥儿低头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他也很饿,但是身边两个年幼不足十岁的孩子,上了年纪的老人,他知道阿郎手里的银钱不多了,几年的干旱,如今地里是颗粒无收,草都已经已经全部枯黄了,家中存粮全部吃完了。若是在不走,难道饿死在家中吗?阿郎决定带着全家出来,也是为了给家里人找条活路。

那叫阿芙的哥儿接过茶水又喝了几口,把手里阿郎分给他的一小块饼子塞进小儿子的手中。这孩子大约七八岁,个子虽然不矮小,但是却非常的瘦,都瘦的皮包骨头了,另外一个大约八九岁,也是极瘦,虽然目光盯着弟弟手中的食物,却最终忍住饥饿转开了视线。

木风向店家要了十个饼子,端着茶水来到几个人的桌子前,几个人看着桌子上的饼子,就算那个高大的汉子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动手去抢夺,就连那个最小的孩子伸手想要去抓,在那叫阿芙的哥儿拍了一下手后,就泪汪汪的缩回手委屈的喊了一声阿姆。

木风看着这瘦的风一吹就要飞走的孩子,想起他家豆子和果果,虽然他们以前生活艰难,但是他把两个孩子养的都极好,并没有瘦弱成这个样子。

拿起两个烧饼,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眼看着两个孩子要接过,那叫阿芙的哥儿却阻止道:“大哥我家两个孩子不卖的,阿郎我宁愿和他们一起饿死,也不要把孩子卖掉。”

木风听到阿芙的话笑道:“我不是牙婆,也不卖你的两个孩子,他们肚子饿了,先让他们吃点东西,我就是想找你们问问话。”

汉子听到木风的话,还是接过了烧饼,让两个孩子慢点吃,他饿着能挺过去,两个孩子已经好几顿没有吃了,在不吃连路都要走不动了。汉子这才张嘴说道:“大哥有什么事就问吧,若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芙却拉住汉子低声道:“阿郎我们无功不受禄,”阿芙大约还是担心木风打什么坏主意,他以前听过不少人说过,南方人都很狡猾,把他们卖掉都不一定能够及时发现。

汉子握住阿芙的手道:“没事,我看这位大哥也不像坏人,我们现在身无分文没什么好骗的,若是能给你们口饭吃,我给他们当牛做马都可以。”

阿芙听到汉子的话,眼泪花就在眼中浮现,却最终坚强的忍住,也没有在去阻止两个孩子吃烧饼。他太清楚饥饿的滋味了,两个孩子还太小,能够坚持走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在村子里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人想要和他换孩子,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当那样的事发生后,阿郎就坚持带着他们一家出来寻找活路,就是不想让别人把孩子吃掉。

木风见到两人说完话后才道:“你们是哪里的,家里那边都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孩子怎么瘦成这个样子,都别愣着,拿着吃吧,我卖的原本就是要给你们吃的。”

汉子听到木风的问话后道:“我们是拉嘎村的,黄渠城边上,旱灾好几年了,去年好不容易下了点雨水,以为能够种点粮食了,结果又遇到蝗灾,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没有粮食吃,树皮都被扒下来吃掉。我家隔壁有个孩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就带着一家老小逃了出来,身上本来银钱就不多,这会儿已经见底,孩子都已经好几顿没吃了。”

木风不知道嘎啦村是哪里,不过黄渠城他还是知道的,就在边关不远处,没有想到灾情已经这么严重。难怪就是他们部落都需要外出采购粮食,他们部落居住在雪山边上,那边雪水资源非常丰富,基本上能够养活他们二十五万人口。部落中这些年一直都有控制人口,一个是因为部落发展的太大,怕遭到渭南王的的惦记,另外也是资源有限,若是人口多了就难以养活,日子会过的更加艰难。

若是他们部落粮食都出了问题,那边关周围的村庄情况只会更加的严重,木风看着汉子一直没有动烧饼,两个孩子在吃了一个后,阿芙就不给他们吃,只是让他们喝些水。又把剩下的烧饼递了两位老人一人一个,两位老人就拿了一个,也要儿媳妇和儿子吃,儿子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垮塌了,他们一家都得饿死。

木风又询问了汉子,边关有没有发生战事,汉子想了一下说他有遇到离边关更近的逃荒人,据说是和铁木凶徒战斗过,好像都是试探性的战斗,打的并不厉害。

木风得到了自己要的消息,又让老板包了十个烧饼给一家子,这才离开茶棚,他这样已经好几天了。茶棚的店主早就和木风熟悉起来,只要这出手大方的哥儿过来,他必定能够赚个几十文钱。对着木风说了句走了,店主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能有这么傻的哥儿,天天买烧饼给这些逃荒的人吃,真是钱多的没处花了。

木风回到家,就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唐安文,说边关可能已经开始发生战事了,若是真和铁木凶徒大规模的打起来,他们这里就很不安全,若是可以,木风希望最近能够搬家,至少要在往南方搬迁半个月的路途才行。

唐安文听到木风说的,他倒是并没有考虑到战争会蔓延到他们这里,毕竟上次那些凶徒是偷偷溜进来的。而要大规模进来,还是比较难的,毕竟有木哈族的战士和边关的将领守着,他们家又不靠近村镇,四周还被竹林包围着,大不了去把拱桥给拆掉,没有了桥,相信那些凶徒也懒得过来,要拉着马走十几米宽的石子滩路,他们不是找虐吗,关键是没有好处。

可是逃荒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就危险了,唐安文没有经历过逃荒,但是他在电视中看过很多逃荒的情节,那些路上发生的事也绝对不会是凭空捏造出来的,而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现在逃荒的人还不算很多,若是几万几十万的人压过来,他们这里就没有安全的地方,因为饿急了的人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唐安文对木风说,只要罗凌回来,他们就把毛毛交还给罗凌,也会把情况告诉罗凌,若是罗凌真的要带着毛毛去边关他也不会阻止,最多顾几个镖师保护罗凌,这种情况,其实唐安文更希望罗凌先不要去边关,实在太危险了,就罗凌和毛毛陈老三个人,路上指不定就被杀人埋尸了,更糟糕的情况就是连尸体都没有了。

就这样又过了十多天,逃难的人依然是陆陆续续的并没有唐安文想的形成规模,大约逃难的路线并不少,被分散开来了。唐安文千盼万盼没能盼回罗凌,也没有盼回他四弟,却盼来了宋云峰。

这家伙是在听到小镇被屠杀后,才急着赶回来,因为镇上如今没有什么人,府衙连衙役都招不到,还是最近招了几个逃荒的人才算有了衙役,把衙门给办了起来,如今镇上就算大白天也不会见到一个人影。

宋云峰在镇子那边找不到唐安文他们,他可不认为唐安文就能够死在哪里。于是就找到荒村唐安文家中,唐安文在打开院门见到宋云峰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嘴里还说了句你不是要在过一个月才能回来吗?

宋云峰看着傻兮兮的唐安文,说了句怎么不欢迎,唐安文看着宋云峰身后两个牛高马大的侍卫,立马打起精神道:“那能啊,就是没有想到而已,我四弟他们呢,回来没有?赶紧进来,这太阳怪晒的,木风泡几杯茶,云峰大哥来我们家了。”

宋云峰跟着唐安文进了院子,两个侍卫就守在门口,也不进来,也不出去,简直像个门神一般,把回头偷瞄了一眼的唐安文看的眼睛直抽搐。宋云峰这出去一趟,连侍卫都用上了,简直春风得意,必定已经是镇南王的眼前红人了。

坐在堂屋里,宋云峰开门见山道:“画本画好了吗?这回我给你的时间可不短了,连风云都让你先停下了。这是你这次分的红利三百两,先把画本给我,这回在推脱,就别怪大哥我对不起唐安贵了,怎么也要请你去府衙坐坐了。”

唐安文听到宋云峰的话后道:“我什么时候答应的事没有做到,三百两先给我,我去把画本拿给你。这次若不是我运气好,早死在镇上了,你那里还能得到画本。你这个做大哥的也不知道给我这个小弟压压惊,如今还恐吓起我来了,等见了云惜,我可要找他说道说道,他大哥就是这么恐吓他三伯的。”

宋云峰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笑道:“你这小子就知道凭嘴,赶紧拿去,我还有其他要紧事做。”

唐安文也不在和宋云峰闹,亲兄弟都有可能反目,何况区区一个沾点亲的人,唐安文可没有真把宋云峰当大哥。木风很快端了茶水进来,唐安文去了卧室,拿来宋云峰交给他的书卷和他自己制作的画本。当两本书交到宋云峰的手中后,唐安文心里倒是松口气。

以前事情没有发生,唐安文心里总是会有些担心,现在既然交了画本,倒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因为他下定决心搬家了。若是镇南王真的失败了,他们一家都跑的老远了。

就算新皇要找他算账,唐安文还是觉得不太可能,新皇帝事情多的很,忙着收拾对手,怎么可能会为了找他一个小人物费财费力的,想想都不合算,就算要算账,也该找镇南王和宋家不是,他这条连虾米都算不上的人物,抓住了也没有多少意思。

宋云峰翻看起了画本的内容,画的相当隐晦,但是只要稍微敏感些的人还是能够看的明白,当今皇上宠爱的那位太子就是个暴君,做事残暴,不分青红皂白,宠幸小人勾结官员排除异己。而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皇后嫡出的孩子,是个心性极好的人,宽宏大量明察秋毫为民请命。另外几位皇子也有描述到,但都是事迹平平,会让所有人都忽略过去。

唐安文其实知道镇南王只是想把水搅浑,而且这两个极端都不可能是镇南王支持的那位,这画本只不过是要把两位中,一个极好一个极坏的推到风口浪尖罢啦,镇南王想的是真好,就想坐收渔利,也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做到。

若是镇南王做到了,他唐安文的日子就能够平平安安的,若是镇南王做不到,说不定哪天宋家和他这两条小虾米,就要被镇南王给抛出去。所以唐安文不想趟这条浑水,他就想带着全家人安安心心的过几天清静日子。等两个孩子长大了,给两个孩子找个好夫郎,他这一生和木风就差不多圆满了。至于三宝,唐安文从来没有想过要做小家伙的主,这小子长大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只有天知道了。

☆、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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