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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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这种事情很奇怪,她说不出为什么喜欢傅尧徽,为什么不喜欢傅尧徽之后又喜欢上了秦作庭。

秦作庭严格意义上不算是好人,连正人君子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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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至少对她来说还是很好的,有吃有喝有睡,没事了还能调戏皇上玩会,他都很配合,兴致来了还能陪着她玩,都是年轻人,相处起来没有那么困难。

她不知道秦作庭当初刻意接近她,怀了什么目的,断然不能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就一见钟情。单从仪太妃那件事情上来说,就有意无意地往她和陆家的头上栽赃嫁祸。所以,他更不能是那种和他爹一样,见了美色就忘乎所以的皇帝。

她是不聪明,但是也没有笨到忘记,身后的陆家是这人的心头大患;而且秦作庭并不是那种毫无城府又一腔热血的壮志青年,他有他的抱负,那么一股勇往直前的劲头,很容易教人忽略他在男女之事上的情感。

今天,眼下,两个人以这么个极是不雅的姿势,前一刻意乱情迷,后一刻深情款款,到底要怎么样?

陆瑾佩脑袋里很迷茫,说出的话就显得智商飞流直下三千尺:“你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想和我在一起?”

秦作庭一笑,在她唇角便啄了一口:“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为什么,喜欢你啊,才想和你在一起,小傻子”

两个人真是一番很无聊的对话。

陆瑾佩干咳了一嗓:“你怎么能喜欢我,我是你继母啊?”

好像她拒绝别人的永远都是这个理由,百试不爽,上次怎么和傅尧徽说得,哀家是你表弟的继母啊,继母就是借口。

“继母怎么了,你又不是我亲娘。”秦作庭瞧着陆瑾佩一脸傻乎乎的表情,就直乐呵。

陆瑾佩心里不是不高兴,就像是待嫁的姑娘,忽然有一天媒婆上门了,说了一门亲事,对方的男子正是自己心仪之人,当时还能有什么想法,不是卷铺盖嫁过去就是直接嫁过去。

她自己也不差,样貌不错,身材不错,脑子还算灵活,一身功夫,尽管以前出身奴籍,但是现在好歹是个太后,算得是高门大户,除去现在这个给人当娘的身份还算待字闺中,两个人足以相配……

等等,她在想什么?

陆瑾佩不由得为自己不知所谓的想法捏一把冷汗,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男色在前,脑袋也不受控制了么?

自己是什么身份,若是有一天,叫这人知道替嫁进宫,还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还有陆老爷子虎视眈眈,哪一天火气一上涌,拎着把刀往皇宫里一进……这是千刀万剐的节奏啊,不成不成。

陆瑾佩推了推身上死赖着不起来的男人,有些颓废的道:“那什么,我不是你亲娘,咱们俩也不能在一起啊。”

秦作庭也不沮丧,仍是笑眯眯地非礼她:“我不着急,我可以等,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能拒绝我;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情,我也不能干预。小佩,至少你现在心里没有人,我就很高兴。”

皇帝陛下严格践行了他的话,一直到第二天上朝都是很高兴地哼着小调上的銮驾。

但是陆太后就不大高兴。

因为一早,寿昌宫里的凤椅前就坐了三尊大神,段祥、东鹊、苑鹃,各摆了三把圈椅,团团把她围住,用一种极其鄙视的眼光齐齐的盯着她看。

陆太后是个随性的人,她不大爱管宫人,成天瞎溜达,和宫人们玩成一片。有时候秦作庭不来寿昌宫,陆太后通常会招呼一帮子宫女太监团团围坐一起用饭,嘻嘻闹闹。

于是,就造成了眼下的场景,一遇到陆太后朽木不可雕的事情,这几位就抱着玉不琢不成器的原则,对陆太后采取深刻的教育。

“大清早的,你们这是要造反么?”陆瑾佩打着呵欠,她是个随性的人,可不是随便的人。

“太后娘娘,不是奴才不懂大小,您说您哪能去那种地方?”段祥抱着个拂尘,痛心疾首地道。

虽然太后出宫逛倌儿馆的事情被皇帝陛下压得死死的,但是在东鹊姑娘大嘴巴的渲染下,在寿昌宫的小范围圈里,传扬的可算是绘声绘色。

“哀家为什么不能去,这大靖女子去的也不在少数,为何单单哀家就去不得。”段祥这个小太监的师傅就是段雳,一看秦作庭当时就没安好心。

“太后娘娘,您瞧您这话说得,您是何等样的身份,就带着东鹊这个不成器的小丫头,半道还昏迷了,你说你要是出了好歹……”

东鹊那边又不乐意了,抱了个胳膊瞪着他:“你怎么说话呢,太后万金之躯,什么好歹,这不是没事了么,乌鸦嘴。”

段祥一掐拂尘,眉目也立起来了:“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还有理了,太后带你出去,是看的起你,你看你干的事吧,还被人迷晕了,出息样。”

“姑奶奶我怎么没出息了,谁知道那个死男人怎么那么厉害,我刚要上去拦,就瞧着他一甩袖子我就人事不知了,太后怪我那是我罪有应得,你凭什么教训我。”东鹊一叉小蛮腰,手指都快触到段祥鼻子尖上了。

“行了,你俩。”苑鹃也坐不住了,“咱们是说东鹊的事么,教训了一晚上还不够,现在是在和娘娘说。”

“娘娘,您真是洪福齐天,要真是……您自己不心疼,奴才们心疼,陛下那不得急疯了。”段祥一脸无奈。

“这又关陛下什么事啊?”陆瑾佩被他们三吵得脑仁疼,这边又冒出来一个秦作庭,哪哪都有他,添乱。

东鹊默默地翻了白眼:“娘娘,你就是个石头心肠,也断然不会这样,咱们远的不说,就说陛下救您那事,那是真对您好是不是?怕您闷得慌,即使有伤害时时刻刻陪着您,您说,陛下对您好不好?”

合着,都是来给秦作庭当说客的,真是一帮吃里扒外的东西。

“哀家是他后娘,他对哀家好是应该的。”

段祥也坐不住了,唉声叹气的:“娘娘您真是铁石心肠么,陛下对您,那和对后娘是一样的么,傅太妃那才是后娘,您瞧瞧陛下是怎么对她的。奴才说句实话,陛下对您,那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陆瑾佩默默地给自己抹了一把汗:“段祥,皇上是哀家的继子,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啊。”这教哀家怎么下的去嘴,咬鲜嫩可口的皇帝一口呢?

东鹊在椅子里也坐不住了:“娘娘,您和陛下一般年纪,哪有这些世俗偏见,就算虎毒不食子,又没要您去把皇上给吃了,就是喜欢,男欢女爱,人之常情。”

陆瑾佩捏着个嗓子,学着那些妃嫔教训宫女:“大胆,以下犯上,这话能是随便说说么?”

奈何一屋子人没一个买她的账,就连平时乖巧的苑鹃都忍不住开口:“娘娘,奴婢们这是和您掏心窝子说句话,陛下喜欢您,掏心掏肺对您好,您怎么能视而不见呢。咱不说以前,您多憋屈,就算他……咱也不能应不是,可陛下对您好,你为何就不会珍惜呢?”

这话引起强烈的反响,剩下的两个人也齐声赞叹。

陆瑾佩鄙夷地瞧了她一眼:“小鹃子,你打小就和我在一起,进宫才几天呐,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

苑鹃一本正经地道:“娘娘,咱们正是因为打小在一块,奴婢才劝您呐,缘分来了,就要珍惜,陛下多好啊。下回就算和陛下吵嘴,也不能一赌气就上倌儿馆啊,您说您一个黄花大闺女,生得这么好看,那么多男人的虎狼之窝,你自己就不担心呐。”

旁边段祥也附和:“就是就是,娘娘,下回啊,您和陛下生气,您想方设法的怎么着都成,可别孤身一个人犯险,皇上得多担心呐。”

东鹊又接着道:“您别说后娘继子什么的,奴婢问您,您可是觉得待在陛下身边很高兴,觉得陛下极是关心您,觉得陛下事事对您好,为您着想?”

“……算是吧。”其实仔细想想,秦作庭也没什么不好。

“这不就对了,一个女人碰上一个对她好的男人不容易。”

陆瑾佩极其鄙视:“东鹊,你个待字闺中的小丫头,怎么这么多感慨,人都未嫁,你在这和哀家说什么人生不易?”

东鹊也还了一个极其鄙视的眼神:“就说娘娘您不开窍吧,外头那些个话本子上都说了,遇上个男人容易,遇上个对你好的男人也容易,可是遇上个愿意一辈子对你好的男人那才不容易。虽说话本子上的东西不可尽信,但是有些事情女人天生就无师自通,奴婢就觉得是个真理,才说给您听的。”

这个话题还是不要进行为好,因此陆瑾佩笑眯眯地道:“小鹊子,你不会是昨儿在朝歌堂遇上什么心仪的男人了吧,有感而发,这才和哀家说一番如此潸然泪下的肺腑之言?”

段祥听了这话就开始声讨她:“东鹊,你去是保护太后,我说怎么到最后昏迷了呢,合着是你擅离职守,喜欢上倌儿了。”

东鹊一蹦三尺高,脸红脖子粗地就开始和段祥吵嘴,最后意识到上了陆太后一个恶当,再去找,不知道陆太后窜到哪里去了,这个声讨大会无疾而终。

这边陆太后备受折磨,那边皇帝陛下也在煎熬,因为他正准备给安平世子赐婚。

☆、没事来赐个婚(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波……

虽然陆瑾佩很明确的表示她不喜欢傅尧徽了,神色坚定到秦作庭都不得不相信她。但是他偶尔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觉得如果傅尧徽至今没有家室,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很大威胁。

倒不是说他没有自信教陆瑾佩爱上他,关键是陆瑾佩这姑娘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比如说昨天就跟他吵了一次嘴,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宫找倌儿去了,他宁愿相信她是为了气他。

可是傅尧徽是得了信,出宫之后再派人告诉他的,这叫他大为恼火,尤其是陆瑾佩嘴唇红肿着从傅家的马车里出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傅尧徽本来就觊觎她,更不能轻易惹恼了她。

一个是惹恼了她自己心疼,另一个再跑出去招男宠可怎么办?虽说朝歌堂被傅尧徽一气之下给封了,难保陆瑾佩不会脑袋一热,来一道懿旨把傅尧徽宣进宫当了男宠,到时候他要是再晚一步,那就是后悔一辈子。

尤其经过昨天晚上,两个人差点擦枪走火之后,秦作庭更是容不下别的人觊觎陆瑾佩。

那姑娘意乱情迷的水汪汪的眸子、红扑扑水嫩嫩的脸颊、如蜜似糖的嘴唇,细致精巧的耳垂,修长雍容的脖子,纤巧雅致的锁骨,还有……咳,总之,这些都该掩藏的严严实实的,哪能要别人觊觎。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秦作庭脑袋有些发蒙,自从昨晚从寿昌宫里出来,就走路打跌,拐弯撞柱子,唬得段雳险些叫完太医叫道士来驱魔,简直是太丢人了。

打从一早脑子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知所起,不知所踪,偏要往暧昧的地方去,让他心神不宁,又莫名烦躁。

关键是这脑子不受他的控制,上朝的时候觉得谁都是陆瑾佩,巧笑倩兮,再仔细一看,竟然是丞相那张苦大仇深的嘴脸,害的他差点当堂吐出来。

下了朝吧,在清华殿批奏折,一打开个奏折,就好像见到陆瑾佩裸着身子,红着面孔,在他身下……他下的不是笔而是嘴,若不是段雳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陛下,他才从旖梦中醒过来,瞧着自己正猥琐地要亲吻一张折子,险些把折子给扔出去。

皇帝陛下觉得自己今天非常变态,变态到令人发指。

他堂堂一个大靖天子,竟然在时时刻刻肖想着一个姑娘;肖想也不怎么打紧,关键是还在意淫人家;意淫也不怎么打紧,关键是时时刻刻做出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举动,任谁看来都是皇帝陛下中邪的节奏。

综合以上各种匪夷所思的毛病,秦作庭度过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朝会和批奏折的时光。

下午的时候秦作庭实在是忍受不住陆瑾佩在他脑子里乱蹦跶,安不下心神,决定把这些事情的最终起源,安平世子傅尧徽给招进了宫,来,朕给你赐个婚吧。

傅尧徽年纪也不小了,比他自己还要大上一岁,如今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外界一度盛传傅尧徽有龙阳之好,打从亲自把陆瑾佩给送进宫,这个传言变越演越烈,直到前些时好,盛传傅尧徽要做太后的男宠才戛然而止。

反而更多的人越来越惋惜这对昔日的恋人,一墙之隔,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啊不,墙里佳人哭。哭到不愿忍受命运的安排,即使做不了夫妻,也不顾世人的眼光,男宠什么的也无所谓,在一起吧。

因此,市面上便流传了更多令人唏嘘的话本子。

所以,他对这个昔日的伴读生出了无比的同情之感:让你丫没事和朕喜欢同一个女人,让你丫当初不知道珍惜。如今,还要他来替他的婚事伤透脑筋。

人心不古,岁月沧桑啊。

因为给傅尧徽娶媳妇,你说难吧这话也不对。

安平世子名扬天下,惹得多少女子的芳心。单就这京城,打马从南门向北门一过,追随在其后的老妇少女,上至八十,下至八月尚在襁褓,万人空巷,人满为患;一路上飘散的胭脂水粉味,余香袅袅,三日不散。

其中有些姑娘们只是芳心暗许,念而不得,只能时常美人独垂泪,对镜贴花黄,年岁长了也会嫁人,相夫教子,偶尔害羞着上街瞧瞧,那人可曾从街上打马走过,然后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关于安平世子的念想会默默地带进坟墓里去,美好的回忆,永久珍藏。

还有些姑娘,从来不屑于嘴上说说,偶尔做做,上述做法都算不得什么,还有更大胆地偷窥尾随,当街表白……花招翻新,层出不穷,很是活波开朗,例如宫里杵着的那位陆太后就是言必行大军中的佼佼者。

朝中很多大臣,就算撇开傅家的势力不提,但是傅尧徽这个人,才貌双全,文武双全,父母双全……总之什么都是个全的,就有多少老爷子暗暗上了女婿排行的首位,想方设法的要和傅家攀亲。

但是关键是傅尧徽还是个豪门贵胄的世子,要考虑的东西也和他的追求者似的花样百出。

首先,女子样貌不能差吧?差了人家傅尧徽也看不上眼啊,自己就生得那么好看。

其次,女子的家世出身不能差吧?差了也配不上傅尧徽啊;关键是那个女子的婆家还得能承受的起傅家的财大气粗高门范。

最后,还得考虑女子的人品才情,大浪淘沙,筛来选去的,好像也没几个能适合他的。

都说什么都淘干净了就剩下人渣了,关键是这些个人渣,傅尧徽就一定会从里面选出一个来当世子妃么?

答案是他不愿意。

答案是他心有所属了。

答案是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打从一进门,秦作庭提出要给他赐婚,这厮就往地上一跪:“臣谢陛下的好意,臣自幼倾慕太后,万不敢耽误别家小姐的终生。”

简直是怕什么来什么,秦作庭恨不得举了一个砚台就往他脑门上扣,打死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死心眼,朕看上的女人,也是你能肖想的么?

皇帝陛下瞄了一眼黑漆漆的砚台,安抚了一下自己火冒三丈的内心,开始跟他周旋:“荥阳公主长得极是端庄秀丽,才情也是得到先皇称赞的,朕觉得若是你能娶了她,咱们亲上加亲多好?”

虽然说自己的妹子骄横跋扈,张牙舞爪,有点骗婚的嫌疑;但是荥阳心仪傅尧徽好些年了,成日里叨叨我要嫁给尧徽哥哥,我要嫁给尧徽哥哥,一遇到他母夜叉也变成了淑女,也不算是骗他。

但是傅尧徽就是不开窍,大赞了荥阳一番,说是品行才情样貌如此好的公主殿下,他傅尧徽配不上,一门心思倾慕太后。

秦作庭差点没让人把他叉出去,简直太可恨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大家都是男人,有些话开口也不是不方便:“傅尧徽,你是不是郡王赌气,他不要你给太后做男宠,你就不给他娶儿媳啊。关键你不娶,年纪轻轻,血气方刚,你怎么能清心寡欲呢?”

秦作庭换了一个策略,兜兜转转地和他玩荤段子。

傅尧徽跪在地上,脸有些红:“陛下,臣要为太后守身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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