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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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过恼怒,皇帝有些气息不稳地往后倒去,林思泽皱了皱眉,朗声道:“父皇,不要为了他而动怒,伤着身子便不好了。”

皇上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冷冷地看着大皇子和姚太师还有刘威,道:“好大的胆子啊,这么点人就想逼宫?姚太师,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还有刘副统领,郑统领一手提携你,你就是这样偷其调兵令来报答他的?!”

郑毅长啸一声,道:“御林军听令!刘威心术不正,豺狼之性,现立刻将其捉拿!”

郑毅到底更得人心,一声令下之后,御林军们便一拥而上将刘威抓获,刘威也并不反抗,跪着被绑了起来,之后的事情便很顺利了,所有参与逼宫的御林军都很自觉地回了郑毅那边,并各领五十大板,个别人直接充军边塞。姚太师被抓捕,大皇子被抓捕,其余散落在各殿的同党被抓捕,负责在宫外接应的几个文官尽数被抓获……

直到天色熹微,晨光初现,难得喧闹了一整夜的皇宫,才终于复又恢复了平静。

顾虹见举着自己的长剑,坐在德泽殿台阶上发着呆。

林思泽昨夜当下就跟着去伺候皇上了,现在也没回来过,两人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可顾虹见要走,却又会被几个比她还厉害的暗卫拦住,不让她离开。

这些暗卫昨夜都潜伏在德泽殿内保护林思泽,结果她根本没发现那些高手,第一个火急火燎的冲了出来。

现在想来,真是傻的可以。

原来一切都是林思泽安排好的,难怪,她就说,林思泽这么聪明,怎么会被逼到那种境地……

亏她知道林思泽可能要出事,还第一时间赶入了宫,然后跟了林思泽足足两日两夜,两日两夜里,都几乎没有睡过觉。

顾虹见越想越生气,恰逢蒋海福小跑着经过,顾虹见捡起一个石头砸中他的屁股,怒道:“都怪你,你瞎传什么假消息!!!”

蒋海福吓了一大跳,而后委屈地揉了揉屁股,道:“我,我……”

顾虹见稍微消气了一点,眯了眯眼,道:“不是某人指使,你怎么可能轻松出宫,还知道我在哪里……哈,他现在连我也算计了,真是出息了,出息了!”

顾虹见恨恨地捶地,想,他当然清楚地知道,她一听到他有危险,就会忘记所有自己说过的话,屁颠屁颠地跑来上赶着保护他。

他还不是仗着她喜欢他。

顾虹见被迫待在德泽殿内无所事事,便干脆入了殿内,乱翻起德泽殿内的东西来,顺便搜寻有没有其他逃出去的办法。

然而这样过了一整天,她没有逃出来,林思泽也没有回来。

拦住了个无辜的下人恐吓询问了一番,顾虹见才晓得,皇上回去之后因为太过愤怒,导致病情越发严重,只怕是熬不住了,所以林思泽必须得寸步不离地守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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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虹见熬了一个晚上,困的要死,干脆摸回自己房间,却见房间内一切如旧,除了被她带走的东西,被褥还是铺好的,而且软绵绵的,显然是趁着前两天阳光晴好被晒过,其余的桌椅也都摆放整齐且一尘不染,显然经常有人来打扫,只是并没有他人居住的痕迹。

这房间,在她走后,就一直为她而留着么?

顾虹见并没有感动,只是冷哼一声,想,哼,装的那么豁达随便放她走,其实根本……

但是在是疲惫,顾虹见也懒得再多想,躺在床上和衣而眠,且这一睡竟然生生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还是在一片喧闹之中醒来的。

顾虹见揉着眼睛走了出去,才惊闻皇上真的驾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16】

顾虹见被迫待在德泽殿内无所事事,便干脆入了殿内,乱翻起德泽殿内的东西来,顺便搜寻有没有其他逃出去的办法。

然而这样过了一整天,她没有逃出来,林思泽也没有回来。

拦住了个无辜的下人恐吓询问了一番,顾虹见才晓得,皇上回去之后因为太过愤怒,导致病情越发严重,只怕是熬不住了,所以林思泽必须得寸步不离地守着才行。

顾虹见熬了一个晚上,困的要死,干脆摸回自己房间,却见房间内一切如旧,除了被她带走的东西,被褥还是铺好的,而且软绵绵的,显然是趁着前两天阳光晴好被晒过,其余的桌椅也都摆放整齐且一尘不染,显然经常有人来打扫,只是并没有他人居住的痕迹。

这房间,在她走后,就一直为她而留着么?

顾虹见并没有感动,只是冷哼一声,想,哼,装的那么豁达随便放她走,其实根本……

但是在是疲惫,顾虹见也懒得再多想,躺在床上和衣而眠,且这一睡竟然生生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还是在一片喧闹之中醒来的。

顾虹见揉着眼睛走了出去,才惊闻皇上真的驾崩了。

万顺四十一年二月初十,宣文帝驾崩于仁和殿,一切国事及宣文帝下葬事宜交由太子林思泽。

顾虹见也终于见着了一脸疲惫,眼下一片青黑的林思泽。

看他这样,顾虹见也不想打扰他,只道:“你去休息你自己的吧,然后让那些人放我走吧。”

林思泽道:“孟先生。”

顾虹见愣了愣,道:“什么?”

说回来,她上一回见孟先生还是万顺四十年的春天,他们商议要除掉二皇子的时候。

之后孟先生再未出现过,只偶尔写两封极其简短的书信回来报个平安。

“孟先生明晚会来。”林思泽晃了晃手中的纸条,“你不想见见他?”

顾虹见憋屈非常,最终道:“想。”

林思泽漠然地点了点头,道:“我先去休息了。”

而后转身离开,只剩下咬牙切齿的顾虹见。

这么一来,顾虹见就不得不等到了第二天的夜晚,而其间林思泽大概也是一直在休息,两人并没有碰上面,直到第二天的掌灯时分,林思泽才亲自推开了顾虹见的门,领着她去了德泽殿的后院。

那个顾虹见为了聚众赌博而搭的棚子没有被拆掉,反倒是底下的木桌木椅被撤了,换了看起来极为不错的石桌石椅。

桌子上放着一壶酒,三个玉杯。

顾虹见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满意地咂咂嘴,道:“孟先生何时来?”

林思泽道:“大概快了。”

说罢也在石椅上坐下。

两人之间无话,气氛尴尬,好在没一会儿,孟先生如约而至。

孟先生一袭墨色衣裳一如从前,只是他看起来比以前要老了一些,虽然依然丰神俊朗,却无法抵挡眼角的纹路和鬓角的霜白。

顾虹见恍然地看着孟先生,忽然才意识到,她和林思泽一点点长大,而孟先生却老了。他们终究要离开孟先生的庇护,或者说,这一年多未见的时光里,他们已经离开了孟先生的庇护,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孟先生忽然消失了这么久。

这都是,完全没办法控制的事情,呼啸而来,势不可挡。

仿佛是为了印证顾虹见的想法,孟先生开口便道:“思泽,虹见,我要离开了。”

顾虹见傻傻道:“又要去江南玩吗?您这一年多去哪里了?”

孟先生笑着摇了摇头:“到处走走而已,你们做的很好,不需要我帮忙,我都晓得。至于这一回,我也不知道会去哪里,不过四海为家,浪迹天涯吧。”

顾虹见有些恍然,道:“为什么呢?您也一把年纪了,眼看林思泽就要当皇帝了,您完全可以来当个清闲的官,享享清福啊!就算您志不在此,也不必云游四海吧?”

孟先生一笑:“京城并不是我的归宿。就算要安定下来,我也会回家乡。现在云游四海,也不过是圆一份未完的遗憾,心无所依,天下飘零,虽听起来有些凄凉,实际却很恣意啊。”

这说的反而让顾虹见也生出一点向往了,道:“是吗……”

可是又有些哀愁:“但这样,都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

孟先生笑了笑,道:“总是可以再见的。”

林思泽却像是早已知道一般,只抿了抿嘴,道:“先生此去想必路途遥远,请务必照顾自己,若有事,往宫内送消息便是,我……和虹见,一定倾尽全力。这么多年的恩情无法言谢,只愿先生云游累了回京城休息,到时候,先生不必再越墙而入,皇宫的大门,将一直为先生打开。”

孟先生像是欣慰,又像是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思泽,你很聪明,现在一切走上正轨,想必你娘亲泉下有知,看到你这样也会很开心。只是,你所要走的,必然是一条漫长又孤寂的道路,我对你最后的劝诫,便是不要丢失真正重要的东西。懂得追求,那很好,但千万不要为此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林思泽想了想,点头:“嗯。”

“虹见,你要好好陪在思泽身边。”孟先生伸手轻轻拍了拍顾虹见的脑袋。

顾虹见愣了愣,才装作若无其事地道:“当然啦!以前过的那么苦我都跟着了,现在他发达了,我傻了才会离开!”

孟先生哭笑不得:“说得对。”

林思泽:“……”

他瞥了一眼顾虹见,却见顾虹见只朝着孟先生傻笑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

实际上依旧没有明白孟先生道别的真正含义的顾虹见冲着离开的孟先生的背影拼命挥手:”先生路上小心!我会想您的,您若是累了,就快点回来呀!“

孟先生回头冲她笑了笑,目光一如多年前慈祥温和。

而这便是孟先生与顾虹见最后一次见面了。

此后这许多年里,云游的孟先生再未归来,也毫无音讯。他为助林思泽而来,而当林思泽不需要他的帮忙时,他便潇洒离去,只留下林思泽和顾虹见,面对接下去的漫长人生。

孟先生一走,便又只剩下顾虹见和林思泽两人,顾虹见又喝了一口酒,道:“孟先生也见过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林思泽道:“你在宫外过的如何?”

“还不错,很自由。”

顾虹见道。

其实何止是还不错。

林思泽给了她数额极其不小的钱,顾虹见出去之后用钱购置了一套环境很好的四合院,请了两个下人,顾虹见原本真的想做生意,但是却苦于常年居住在宫内,对外边的事情不够了解,暂时不知道如何下手,又深觉自己知识不够用,便索性请了个在京城小有名气的先生专门教自己。

顺便,又花了一些钱去寻找当年抛弃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可惜线索实在太少,没有任何进展。

顾虹见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怕都在林思泽掌控之下,但她倒是也没真有要离开京城的意思。

林思泽道:“不……回宫了?”

两个人之间明明又尴尬又陌生,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毫无疑问都是那一日顾虹见没头没脑的告白。

实际上,林思泽只需要给一个比较清晰的回答,很多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不论他是说,抱歉,我不喜欢你我们不可能有什么,还是说我也愿意喜欢你,两个之间起码都不会如此尴尬。

起码,能有个透彻一点的结局。

只是林思泽却选择了回避,从头到尾。

可是顾虹见晓得,这只是因为,林思泽不喜欢她,甚至心里是讨厌她的,可他也并不想就这样失去顾虹见——一个好用的属下。

所以他选择避开这个话题,并试图和顾虹见如以往一样相处。

他越来越习惯算计她了。

顾虹见吸了吸鼻子,觉得宫内越发冷了,道:“不回。”

林思泽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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