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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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月至乾元殿的时候,正瞧见老公公捧着圣旨出来。

寡月目光落在那宫人手中的圣旨上,不由问了一句:“公公去哪里?”

那老太监朝他行礼,“是圣上给璃王爷赐了婚,命奴才先拿去礼部,等三日后再送过去。”

寡月讶了一下,没有问是哪家的女儿,心里清楚是将谢光婵许了过去,那日面见谢国公时,夜阑提过的。

“可知圣上怎么样?”

寡月将问着就见云罗从殿内出来。

“阴大人。”云罗同寡月抱拳行礼,“圣上不见任何人,大人请回吧。”

寡月心头更加疑惑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云罗自知这样的理由搪塞朝中任何大人都可以,唯独阴大人不行。

“大人,圣上要属下问您,能否担任丞相一职?”云罗说着,他微低着头,寡月没有瞧见他目光有些闪烁。

少年紧皱着眉道:“昨日我同圣上提过,不是定由璃王担任此职吗?”

云罗抿唇不语。

“圣上便是忧心这个?”寡月眉头一挑道,“容我去见圣上。”

他身子一侧,就要绕过云罗入殿。

云罗一展手臂,将寡月给拦下,他凝着眉,脸有些薄红,有些不安紧张……

“大人此举不妥,圣上如今不见人,大人不妨理好奏折再、再呈来……”云罗支吾地说道,额头都渗出了冷汗来,心道:扯谎,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寡月眉头一皱,心道云罗说的不无道理。或许夜阑那里无事,倒是他多心了,他同云罗道:“好好照顾圣上。”

言毕,寡月凝视一眼乾元殿朱色正门,末了,白袖拂风,转身离去。

------题外话------

我就不剧透明天是不是大婚了…

☆、第四章 嫁娶(1)

就在寡月离去之时,乾元殿,中那书案前龙椅处坐着的男子,麦色修长的指间,滴落数滴血水,他神情痛苦而又挣扎……

云罗仓皇进殿,在此之前他早已命人去唤了郁倾前来。

“主子。”云罗上前跪地,声色之中难掩焦虑。

卿夜阑摇摇头,苍白的薄唇动了动,他沉思片刻才道:“将李家三兄弟的功绩上报吏部,再行封官吧……”

“主子……”云罗呜咽了一声,他紧咬着薄唇,心里想说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朕立寡月为丞相的圣旨已下,即便是他不愿,也不行……”说着他猛咳了几声。

“主子您没事吧?郁大人马上就要来了。”云罗从地上爬起道,他懂,他都懂,主子所做的他都懂……

“高邺那里……太子、晋侯的下落一定要查出,即便是天涯海角也不得放过……”男子凤眼阴鸷,他明白有些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人绝对不容放过!

云罗颔首,这时便瞧见郁倾匆匆忙忙地从殿外进来。

郁倾神色焦虑,瞅着卿夜阑苍白的脸不禁问道:“怎么好好的……又严重了?”

卿夜阑摇摇头,闭着眼道:“孩儿让亚父忧心了……”

郁倾眼里满是担忧,他这一世剩下的顾念只有阑儿了,阑儿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想都没想,上前给卿夜阑把脉。

末了,郁倾竟是有些手抖的去摸玉笔还有宣纸……

·

璃王府中,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这一日的生辰宴,璃王在府中罢了酒席,毕竟这弱冠礼不同于其他礼仪,标示这一个少年的成人,以后走出去可以以男子自居了。

卿泓坐在轮椅上看着来祝贺的官员。那堆积如山的厚礼,他压根没有看一眼,他心知这些人心中的想法。谢赟递了辞呈,论朝中文官功绩最高者便是非他莫属了,他们的心思他都知道,只是不想提罢了。

青衣见璃王他一直盯着门口,他眉目一寒,知晓主子等的人还没有来。

慕华胥似乎是许久没有露面了,明明是在长安的,不等六皇子扶风授以西凉王王位,慕华胥是不会离开的。

入黄昏,宾客渐渐稀少,璃王觉得双目有些疲意,他抬首示意青衣推他进殿。

青衣眸光一闪,柔声问了一句:“不等了吗?”

卿泓愣住,末了,摇摇头。

“渊等我很久了……”今日是他们的生辰,他不想要渊等他的。

他正低眉回首,要转身离去,眸光掠过一道赤红。

那血一般的色彩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的心漏跳了一拍,抬首,就对上那人妖冶的眉眼。

“阿七……”他纵情的唤,想将几日的疲乏都宣泄出来……

这一瞬,春风拂面,他感受到自己眉眼早已氤氲了……

那绯衣人手中别无什么奇珍异宝,他右手提着一壶酒,他朝他爽朗的笑:“隐月阁的新酒‘浮生’。”

慕七步下一滞,挠了挠头笑道:“哦,不对,差点忘了来时我还掺了‘杏花村’。要不要同饮呢?”

卿泓心跳快速,他有没有听错?他在邀请他同饮?

本以为,他说了那样一番话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同他亲密了。没有想到……

卿泓心中狂喜着,恨不得下一刻就飞到慕七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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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当然要。

他只恨自己不能走不能跑,推了两下轮椅,不知道是手不听使唤了,还是车轮子不听使唤了,怎么动都动不了。

“快!青衣!”他皱着眉,像个毛头小子般说道。他怎么忘了,今天是他的冠礼,冠礼一过他就是真真正正的成人了。

青衣眉头一皱,将卿泓推到园子中的石桌前。

卿泓与慕七在园中的石桌前畅饮,卿泓笑得同一个孩子一般。

渊就站在那殿门之后,目光阴鸷,有一种愤恨与幽怨自心底而生……

他忘了,他们的生日都是要一起过的?

他怎么可以遗忘?

又是这个一身绯衣的男子……

酒过一巡,卿泓猛然想起了渊来,他怎么就忘了呢?

末了,他唤了青衣来,同青衣耳语数句。

青衣凝视一眼慕七离去。

卿泓抬眼望着慕七,脸上带着薄醉的红。

“阿七,少时我去祁连,是偷偷离京的……”他柔声道,慕七没有做声而是一杯一杯的豪饮着。

卿泓笑了笑又道:“我能离京多亏了渊,他很像我,不远远的看着就以为是我……”

卿泓不再讲下去,他拿起酒继续饮着。

他迫切的想大醉一场,若是醉了是不是梦中的慕七就能依偎在他的怀中了。

醉了,也许是真的醉了。

他竟然听到阿七说:他前世是女子,没有活过十四岁就死了……

他骇得不清,等愣了半响唇角扬起,想大笑,心中又涌上一股悲凉感。

也不知是为谁而悲……

末了,卿泓竟是落下泪来……

他说:阿七,你灵魂即是女子,我们在一起吧。

那一身绯衣的少年却是趴在石桌上笑得妖娆。

“二月十五,寡月和九儿大婚之后,卿泓,我在牡丹台等你……你听到了吗?”慕华胥摇了摇卿泓笑道。

“嗯……”卿泓眯着眼揉着眉心应道。

慕七松开握着卿泓手臂的手,摇了摇空杯盏再道:“等到四月长安牡丹开了,我也要离……”慕七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大笑了几声,末了,已是醉的人事不知了……

青衣方从殿前走出来就瞧见园中石桌上趴着的两个烂醉如泥的人。

这时候正瞧着慕七的随从袁捷从外头进来。

那褐色衣袍的人望着青衣尴尬的笑,说着朝青衣拱手作了个揖,而后背着自家主子像阵风似的跑开了。

青衣脸一阵阴沉,上前去扶自家主子回殿。他心中烦闷,主子长这么大,何尝喝得烂醉如泥过?这慕七爷一来,主子就同人事不知似的……

“呕……”

青衣搂抱在怀中的主子一口酸酒水吐到他的胸前。

“……”青衣默默垂眼,这还是他高风亮节的主子?

“阿七,我没醉……留下来陪我继续喝酒……”卿泓修长白皙的手紧紧地抓着青衣的衣领。

青衣眉头一皱,有种想将慕七提回来大卸八块的冲动!

他快步进殿,让殿外所有的人都退下。

他将卿泓抱至内阁。

渊闻声赶来,那苍白的脸阴沉无比,方才他就在殿中远远地看着,看着他二人高谈阔论,即便听不到,他也能感觉到方才的卿泓笑得真实而幸福,这是他这么多年没有感受到的。

这样真实的笑,以往他从卿泓脸上从来没有看到过。

“青衣,王爷好好吗?”渊上前去问道。

青衣将卿泓放在床她上后,渊忙打了火炉上的热水,兑着木桶里储备的冷水给卿泓擦起脸来。

凝视着床榻上男子如画的眉目,渊微红了面颊。

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那一抹绯色,本沉凝的目光柔软了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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