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节(1 / 1)
用过膳后宫嬷嬷让人收拾干净后回话:“福王妃送了信进来。”她把信奉上去也没有多停留就离开了,清露宫的人都知道只要皇帝和红鸾腻在一起时,绝对不需要人伺候着——顶多也就是在门外等着,防备着万一叫人。
红鸾打开信看了看:“还真厚,姐姐有这种耐心写这么多字还真是奇怪的很。”她说完没有细看信,饶有兴趣的想数数韩氏给她写了多少张时才发现除了上面的一张外,其余的并不是韩氏所写,而是福王的字。
福王所写的东西不是给红鸾的而是给皇帝的,她没有多看把信交给皇帝看向手中韩氏所写;信上所写得话并不多,很合韩氏向来的急的脾气,就是告诉红鸾要小心丽太贵妃,因为她使人来把福王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是因为福王这次就是不肯听由丽太贵妃摆布,他们母子二人现在关系有点紧张。
看完信后红鸾皱起眉头看看皇帝,福王是没有了那等心思,可是丽太贵妃显然不死心。做个太贵妃不是她所想要的,就如上官家的人一样看中也是后位,只不过丽太贵妃并不是要她们家族的女儿做皇后,而是想自己做太后。
一面是生身之母、一面是嫡亲的兄长,福王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红鸾只希望丽太贵妃不要太过份,把福王再逼出个好歹来:福王看上去是没有正形,其实他性子是极硬的,真得被逼到两难之境天知道他会做出来什么事情来。
听到皇帝的叹气红鸾轻轻的抱住了他,很知道皇帝的难处;福王和康王都是相伴皇帝一起长大的骨肉兄弟,现在如今福王放弃对皇帝而言是极大的喜事,却不是指国事而是指皇帝心头的大石。
兄弟相残是皇帝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本来福王能放弃以为此事就此终结,却没有想到丽太贵妃却不肯死心。皇帝却不能对丽太贵妃如何,因为他是由丽太贵妃养育长大,且她还是福王的生身之母。
福王无疑是他的好兄弟,他这个做兄长的又怎么对自家兄弟的生母下毒手?
皇帝把信放在桌上:“二弟不会听丽太贵妃的,但是他也求朕不要降罪于丽太贵妃,无论如何都想朕能留她的性命,能让她安养晚年。”他叹气拍了拍自己的腿:“二弟不说朕也不会对丽太贵妃如何的,那些年倒底是她在保护朕。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朕还是承她的恩情。”
红鸾想了想一笑:“只要福亲王不听丽太贵妃的,不管丽太贵妃和胡家有什么心思也白搭了,皇上你就不必为此而烦恼了。”事实上她有另外一层担忧,只是相对于皇帝的兄弟们来说,她还真就是个外人,有些话还是不要说、至少眼下是不要说为好。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看向红鸾:“鸾儿,你认为三皇弟这人如何?”他倒底是皇帝,并不需要红鸾的提醒也能想到的——丽太贵妃不是一个儿子,如果福王就是不肯听她的,胡家和她很有可能去扶持康王。
红鸾想了想伏在皇帝的怀里:“不知道呢。看起来康亲王性子直爽,脾气也有点火爆,可是这些年来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儿;宫里人说不上喜欢康亲王来,但也说不上讨厌吧。倒是平日里看他待皇上是极好的。”
皇帝低着头没有答话,过了好久才轻轻的道:“朕为太子时丽太贵妃并不喜欢朕做功课,而康弟又向来是个贪玩的,常常来拉我出去玩耍,我和他要比和二弟亲近很多。可是我那个时候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闪过一个念头,康王拉我去玩耍真得只是因为他贪玩而不是为了让我远离那些治国之道?”
红鸾的心一跳:“皇上,妾说不好。”康亲王是个怎样的人她真得说不清楚,但是他待皇上向来亲厚宫中上下人尽皆知,就如皇帝待康亲王的好无人不知;现在说康亲王是个怎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思真得太早了些。
因此,皇帝可以不相信康亲王、可以对康亲王生出疑心来,但是旁人却不可以;就算是皇帝有疑心又如何,他待福王和康王的感情依然在,向来天子的心思是最难猜的,谁知道转过脸去他会想起康亲王的什么来呢?如果记起康亲王的好来,那倒霉的当然就是说康亲王坏话的人。
皇帝拍拍红鸾的后背:“朕知道,朕也只是说说而已。唉,就算三弟原本没有什么心思,可是有丽太贵妃和胡家在,那把龙椅,嘿,还真是容易让人头脑发热的,到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真得很难说。真到了那种地步,二弟……”他的声音低下去:“更难做人了。”
红鸾想到韩氏心头一紧,猛得握住皇帝的手:“先下手为强,不给他们机会也就是了。先对付上官家,然后就对付胡家,没有这些兴风作浪的世家,相信不论是丽太贵妃还是康亲王,都不会生出什么心思来的。”
皇帝闻言眼睛亮了亮,拍拍红鸾的头:“不过不是那容易做得。”
“你是皇上,一定能做到的。”红鸾看着他双眼之中全是信任。
皇帝一笑:“其实,如果真得被谁得了手,朕就和你退隐山林也不错,那么真叫神仙般的日子吧?”他做了皇帝到现在就没有过几天轻松的日子,才会如此感概的。
红鸾当然不会把这种话当真,乱以他语而带过。一日为君终身为君,就算皇帝真有那个心又能逃到哪里去?谁坐了那把龙椅也不会放过皇帝的;再者,如果皇帝真想过山林生活就不会登上皇位了。
787章 要紧事
皇帝让红鸾把福王夫妻送来的信烧掉了,看着那烧成灰烬的信他笑笑:“如果把这些信送到丽太贵妃和胡家,相信他们肯定马上老实下来,至少几年里会谨小慎微的不敢妄动——没有了二弟,他们想立时举事是不可能的。只是,朕不能对不起二弟,他写信是因为认我是他的兄长,而我当然要有个兄长的样子才对。”
红鸾一笑:“皇上向来就是宅心仁厚的。”
皇帝又拍她一下头:“我怀疑你在心里笑我是不是?我还真当不起宅心仁厚四个字的,如果当真是这样的人,也就活不到今天了。”他说到这里猛的抱起红鸾来:“不说那些烦心的事儿了,我们到明天再烦恼不迟,现在嘛,我们要做点我们应该做得事情,看看书如何?”
红鸾笑着打了皇帝两下也就作罢,后来在皇帝的怀中合上已经很沉的眼皮,呼吸也平稳了下来,显然是累极睡着了。
皇帝看着红鸾的脸轻轻的亲了几下低喃:“鸾儿,其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再多的人来谋算我,我也要为了保护你而不让他们的得逞的。鸾儿,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我知道。”红鸾的呼吸依然平稳,说出来的话轻的仿佛是梦中之言:“有皇上在我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她很早就想告诉皇帝可是她脸皮有点薄。
皇帝听到后猛得坐起看向红鸾:“鸾儿。”他是大喜,但是依然有着不满意:“你还有话要对朕说吧?”他想听到红鸾对他说句“我也喜欢你”。
红鸾却呼吸沉稳的没有答他,就像是真得睡着根本没有听到皇帝的话,可是她的唇边有一丝调皮的笑意在,自然也没有逃过皇帝的眼睛。
皇帝没有得到他想要听到的话,却依然缓缓的躺下拥着红鸾睡着了,睡得极为香甜并没有做任何的梦;因为他知道红鸾现在当真是要留在他身边、留在宫中,至于那句话他早晚会听到红鸾说得。
他和红鸾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相信定能让红鸾说出那句话,然后嘛,他要红鸾每天都说给他听。
第二天皇帝轻手轻脚的去上早朝了,红鸾赖在床上不起,宫嬷嬷也没有催她,甚至问她:“要不要把早膳端进来,老奴伺候娘娘你在床上用膳?”
红鸾笑着滚进宫嬷嬷的怀里:“不要,虽然不用再像原来那样天天早早去给皇后请安,却也不能变成个大懒虫。在床上吃会很容易胖的,我才不要。”
宫嬷嬷拿了梳子给她在床上梳头:“你不去请安,皇后那里肯定不会罢休的。”她倒并没有担心:“你可想好了法子?妃位虽然不低了,不过依老奴看,那个皇后之位大家都想要、都在抢,娘娘何不也打算一番?”
红鸾翻个身:“不要,太烦了。”被人日夜掂记着那日子真得不好过,谁想去做皇后由她去,只是她可不想凑这个热闹。
宫嬷嬷也不劝她只道:“娘娘圣眷如此深厚,你想过宫中妃嫔如何看待娘娘吗?那些个明枪暗箭啊,可是天天都有的。”
红鸾睁开眼睛:“也是,我现在就被不人掂记着呢。”
“做了皇后娘娘才不会只是等着人家来招惹,到时候你看着哪个不顺眼,想怎么收拾就能怎么收拾;如娘娘现在防范一辈子,见招拆招一辈子不烦也会窝火吧?做了皇后虽然有皇后的烦恼,”宫嬷嬷看着红鸾的眼睛:“但是如果没有那些事儿,您在深宫之中不也太过无聊嘛,权当是个消遣不是更好。”
红鸾看着宫嬷嬷大大的叹气:“反正嬷嬷就是想我能做皇后,然后生个儿子让他做太子,再以后他登基我来做个皇太后,是不是?嗯,你说得也有道理,如果见招拆招一辈子的确是太窝囊了些,可是做皇后也太累了——我还要想一想才成,这种事情嬷嬷你还是顺其自然吧。如果上天真要让我做皇后,你不盼着那个皇后之位也会是我的。”
她还是没有那个野心,而且她自问在朝中只有韩氏一家支持,想坐稳那个后位还真是不小的难度。嗯,反正她没有打算生儿子,而是想着生个女儿出来,只是现在她不打算告诉宫嬷嬷,免得再被宫嬷嬷罗嗦一番。
可是她不说宫嬷嬷也没有放过她,照样张口开始每天的都会有的罗嗦:“娘娘,您是不是认为有皇帝的荣宠,不是皇后也无所谓?可是男人心最靠不住,更何况你的男人还是天子呢?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到时候没有个儿子傍身在宫中——远得不说,看到太皇贵妃没有?她是极幸运的,因为她现在也不过是三十多岁,先帝才会念着她的好。”
“等你像嬷嬷这个岁数……”宫嬷嬷开始长篇大论的向红鸾说明,在宫中一定要往高处爬是必须的,不然就是死路;而且肯定要生儿子,且要多生几个儿子才可以。
红鸾听得做昏昏欲睡状,惹得宫嬷嬷弹了她的头几下,服侍她起来更衣梳洗然后用早膳;用过早膳之后她才发现外面又下雪了:“啊,雪又下得这么大,昨天晚上就下了吗?”引得杏儿等人哄笑,羞她和皇帝在一起连下雪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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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露宫中主仆们笑闹成一团,后来闹着闹着就打起了雪仗来,满院子的笑声伴着满院子的飞来飞去的雪球;但是做事的宫嬷嬷在院中就好像行在空无一物的院子里,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走过去,没有半个雪球砸到她。
不知道是杏儿调皮,还是柳儿生了坏心眼儿,反正是她们先下手向宫嬷嬷掷雪球的,就不信打不中宫嬷嬷;因为有她们带头儿,于是雪球都认准了宫嬷嬷呼呼飞去。
宫嬷嬷也不理会还是自管自的做事,依然没有人能打中她;如此闹了快有一个时辰了,宫嬷嬷忽然挽起袖子来:“欺负嬷嬷很开心是不是?让你们见识下嬷嬷的手段。”她双手一抓就是两个雪球,掷出去那是绝不虚发,于是满院子里都是跑动的人影,伴着尖叫与欢笑声。
“娘娘。”柳儿眼尖最先看到宫门处进来的玉婉仪,连忙见礼。
玉婉仪的脸上带着忧色,脚下不停的向里走:“纯妃呢?我有极为要紧的事儿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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