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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陈箐打来的,程敟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骆姣,马上接起了电话来。

果然,刚接起电话,陈箐就哭泣着问道:“小程,姣姣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程敟说了句没有,赶紧的问她怎么了,才知道骆姣今儿白天和老骆吵了架,摔门就走了。她给她打电话,但她一直都不接,到后边儿还关了机。她放心不下,去了她租住的地方,才知道她也没在那边。

她担心在气头上骆姣会做出什么傻事来,让老骆给程敟打电话问问,老骆却将她骂了一顿,说就是她平常把骆姣给宠坏了。

夫妻俩吵了几句嘴,她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于是给程敟打了电话。

程敟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别担心,说骆姣也许是去找朋友玩儿了。她这边再打电话试试,看看她肯不肯接。

挂了电话,她给骆姣得去电话,但仍旧没能打通。她又给她发了短信,告诉她打不通她的电话老骆他们很着急,让她回一个电话。

但骆姣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在气头上,并没有回电话。

第二天仍旧没有骆姣的消息,这下陈箐和老骆都急了起来,就连梁峥也知道了。她有可能去的地儿都已经找了,打电话到公司里,公司说她最近请了假,人没去过公司。询问同事们是否有和她联系过,但均说没有。

梁峥是他们几人中最冷静的,询问老骆他们进过骆姣租住的房子没有,得知没有只是敲了门后便说先去那边看看,也许她在那边,只是不想开门。

于是大家便分头赶往那边。

程敟过去时梁峥已经到了,而且联系了开锁的师傅,现在正等着人过来。在等的时间里,敲门没人应,叫名字里边儿也未有任何反应,倒是引来了邻居。

开锁师傅很快便过来,打开门,屋子里一股子酸臭的味儿,走在前边儿的梁峥皱起了眉头来。

陈箐常来这儿,熟门熟路的往卧室里去,最开始并没有看到骆姣的身影,待到走近了,才发现骆姣缩在床头的角落里,目光呆滞,一旁的垃圾桶旁还有呕吐物。

陈箐扑上前去,哭泣着叫她的名字,她迟钝的转动着眼睛看向他们,整个人是一副迷糊样,很快闭上了眼睛。

她这样子太吓人,陈箐将她搂在怀里,一边哭着一边让拨打急救电话。

但等到救护车过来,骆姣却怎么也不肯去医院了,蜷缩起身体无声的对抗着。一时间谁都不敢刺激她,只得请救护车回去。

她的脸色白得厉害,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这样子也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了,陈箐张罗着要给她弄吃的,但她这儿却什么都没有,于是又到楼下去买了来。

骆姣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喂东西就张口,问什么也不肯说话。吃过东西后好会儿,才像是缓过来了似的,开口让他们都回去,她想睡会儿。

老骆和陈箐自然是不会离开的,程敟和梁峥没有再留下,让有什么事就给他们打电话后一同下了楼。

两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看着骆姣那样子,程敟的心里已有了猜测。但她却没有同梁峥说。

程敟下班就过来了,折腾了那么一晚上毫无胃口,回到家里也没有弄东西吃。

她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着那天晚上周驰莘说的话来,施啓安平常就是同邵安平一党混在一起的,她现在怀疑骆姣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但她什么都不肯说,也不敢刺激她,唯一能问的就只有施啓安了。

程敟将手机拿在手里好会儿,拨了施啓安的电话。电话虽是拨通了,但却一直没有人接。她不死心,又拨了过去,这次直接是关机了。已经晚了,她只得作罢,打算明天再说。

她知道对于老骆和陈箐来说,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她第二天很早就起来,打车去了他们那边,顺便给他们带了早餐。

她还得赶去公司上班,到那边不过才七点多,但老骆竟然已经在楼下了,他正抽着烟,身体佝偻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连程敟走近也未发觉。

程敟出声叫了他,他才抬起头来,见着她有些诧异,慌忙的灭了手中的烟,说道:“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他的头发一夜之间像是又白了不少,程敟看得心酸,轻轻的说道:“我给你和师母带点儿早餐过来。”

第339章 害怕

老骆脸上的神色复杂,说道:“你还得上班,以后别再那么早过来。”他说着接过了程敟手中的早餐,又说道:“上去坐坐吧,你师母应该也醒了。”

程敟随着他往楼道里走,问道:“姣姣怎么样了?”

听到程敟提起骆姣来,他的身体仿佛佝偻得更厉害,说道:“就昨晚那样,问什么都不说。”他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喃喃的接着说:“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管教好她。我明明知道你师母就只会宠溺纵容她。”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这一晚夫妻俩都没怎么睡,两人上楼时陈箐好不容易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程敟怕吵醒她,没有久留,很快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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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天又往施啓安打了电话,但他仍旧没有接。下午下班,程敟没有加班,直接到荣晟去找施啓安。

他明明还在公司的,但却避而不见。程敟无法闯到他的办公室里去,只能打听他应酬的地儿,到那边去找他。

她到一会所去堵应酬的施啓安,但施啓安没见着,却遇见了邵洵。

他不知道在这边干什么,看见程敟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朝着她走了过来,问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儿鱼龙混杂,不是什么好地方。公司的应酬也几乎不会到这边来。

两人总不能站在门口处说话,他说完不待程敟回答,就让她随着他上楼去。

待到进了包间,他随手将外套丢在沙发上,看向了程敟,说道:“说吧。”

程敟知道,施啓安对她避而不见,但如果邵洵肯帮忙打一电话,他肯定会过来。

她没有瞒着他,说道:“我过来找施啓安,听说他在这边应酬。”

她是厌恶极了施啓安的,甚至连这个名字也不愿意提。

邵洵睨了她一眼,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他这是明知故问,他就是一老狐狸,怎么会不知道她为什么找他。

但要求着人办事,该有的态度还得有,程敟简单的说了骆姣的事儿。

她说得隐晦,但邵洵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拿出了一支烟点燃,睨了程敟一眼,说道:“你是觉得施啓安带着你那师妹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程敟点点头,应了一句是,说道:“我给他打电话他不肯接,找到公司他也对我避而不见……”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邵洵给打断,他冷笑了一声,问道:“你找到他又想干什么?给他两巴掌出气,还是能解决什么事?”

程敟被他堵得无话可说,还没有说话,邵洵又接着淡淡的说道:“我早说过让你别管这种闲事,你那师妹不是小孩子,她在做什么她自己很清楚。还是你觉得你能为她的人生负责?”

他的面容冷漠,仿佛这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程敟没想到他竟是那么一副面孔,心凉了半截,抿紧了唇,说道:“你比我更清楚施啓安是什么样的人,她虽然不是小孩子,但也难防别人卑劣的手段……”

邵洵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她和施啓安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而且我记得她好像已经吃过了一次亏,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她还要和他纠缠,纯属是咎由自取。”

程敟没想到他冷漠如斯,气得浑身发抖,咬唇说道:“你怎么那么冷血!”

邵洵哼笑了一声,说:“我不过是将事情本身剖开给你看,这就让你急起来了?”他缓缓的吐了口烟雾,接着说道:“我劝你看事儿的时候最好眼睛睁大点儿,少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你这脑子还没你那师妹够用,你以为你堵住施啓安了又能做什么?给他两巴掌,还是打算让他为你那师妹负责?”

他的话将程敟堵得哑口无言,她想找施啓安问个清楚,但问清楚又能怎么样?完全改变不了任何。顶多只是愤怒的骂几句出出气罢了,她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而且就算是出那口气,施啓安愿意让她出,也不过是仗着她和眼前这人之间的关系。程敟越想越心凉,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

茫然和无力将她淹没,脚下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她一时甚至无法迈动步子出了这个包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邵洵才又说道:“那些东西一旦碰了,这辈子也差不多完了。你与其在这儿耽搁时间,我劝你心硬点儿,见她送去该去的地方,也许还能保住她一条小命。”

眼前的这人陌生极了,有那么瞬间,他的面容在她的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她甚至无法看清楚他。

程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包间的,她头重脚轻的,眼前的物体像是都倒了过来,看得她眩晕不已。

走出会所,冷风吹来让她的脑子稍稍的清明了一些,脚下却是无力,她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过了许久,她才起身往路边去打车。

她没有回家,对司机说了骆姣那边的地址。但车子才刚驶到门口,就有救护车从小区里呼啸而出,程敟的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给老骆打了电话没有人接,她直接让出租车师傅跟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飞驰着到医院,程敟打开车门下车去,救护车里推出来的果然是骆姣,后边儿的老骆满脸的焦灼的,而陈箐则是早哭得眼睛红肿了。两人全身心都在骆姣身上,谁也没有发现后边儿跟着的她。

程敟的脑子里乱成一片,她明明是该跟着上去的,但此刻的脚步却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她是那么的害怕,害怕看到老骆他们的伤心难过,更害怕会有不好的消息。

过了许久,她拿出手机来,给梁峥打了电话,告知他骆姣被送到了医院。她没有往里边儿去,就在外边儿失魂落魄的那么坐着。

过了大概半小时,或是一小时那么久,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梁峥打来的,他在老骆他们那边没有见着她,问她现在在哪儿。

第340章 闹事

程敟这晚没有往医院里去,问过了骆姣的情况后两人沉默的就在医院门口坐着。

骆姣果然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老骆和陈箐在一夕之间像是老了十几岁。他在痛心疾首之余,果断的将她送去了戒毒所强制戒毒。

任谁也没有想到骆姣会走上那么一条路,陈箐整日以泪洗面,老骆一直强撑着处理着所有事儿,但在一个星期后的某个早晨陈箐起来,发现他晕倒在了客厅里。他是中风,医生说幸而发现得早,否则将有生命危险。

程敟去探望过骆姣一次,她的脸色仍旧苍白,神情漠然。她简单的问了她是否习惯之类的事儿,没有告诉她老骆住院的事儿。也没有问她谁给她的那些东西,除了施啓安不会有别人,已没有问的必要。

骆姣的话很少,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偶尔问她,她会简单的点头或是简短的说上那么一句,剩余时间里便是沉默无言。

程敟知道目前阶段她很痛苦,她以为她会崩溃大哭或是用别的方式发泄情绪的,但却都没有,她十分平静,平静得像是只剩了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一般。只在要离开时让程敟别再过来,也转告她父母,让他们都别过来,就算是过来她也不会再见他们。

此后的时间过得快极了,仿佛一晃便到了初冬。只是程敟已不愿意去回想这段时间里的事儿。

这段时间,邵驰所打通的各种人际关系终于起了作用,对于那块地的竞拍已是势在必得。连着办公室里的气氛也愉悦了不少。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临,大清早周驰莘就给程敟打了电话,说是有朋友买了新鲜的羊肉,让到他家里去吃羊肉锅子。

窗外天空阴沉沉的,飘着细细的小雪,程敟不知道怎的生出了些恍惚来,微笑着应了下来。

这一天雪都没有停下过,下班时更大了,纷纷洒洒如鹅毛一般。程敟买了些水果,打车去了周驰莘家。

他家里已经十分热闹了,玩牌的玩牌,打游戏的打游戏,都是些熟面孔。

周驰莘接过她手中的水果,笑着说道:“过来就过来,还带什么东西。”外边儿进来冷,有人煮了奶茶,他给程敟倒了一杯。

程敟喝下暖了暖身体,和大家打了招呼,便往厨房里去看正在忙碌的阿姨。炖着的羊肉已经变得软烂了,汤汁乳白。一旁放着已经洗好的蔬菜,阿姨这会儿正切着羊肉卷。

见着程敟她笑着打招呼,说道:“程小姐你过来了,菜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过来做锅底了。”

这顿饭同往常一般,十分热闹。程敟做出来的蘸料很受欢迎,上桌没多久就被抢了个精光,她放下碗筷,往厨房里又去做了一大碗出来。

他们聚会的氛围一直都是轻松的,饭后程敟喝着阿姨煮的消食的山楂茶,看着嬉闹的众人,心底升起了几分眷念来。她握着杯子坐着,不知不觉的走起了神来,好会儿才侧头看向外边儿扑落在窗台上的雪花。

地皮的竞拍在一个星期后举行,这一日程敟到外边儿出差,回来公司里都是喜气洋洋的。虽已是意料之中的事儿,但尘埃落地又不一样,邵驰宣布晚上聚餐,地儿由大家自己选。

众人去吃海鲜自助,邵驰没有到场,大家没什么顾忌,闹腾得厉害。吃了东西后又去了ktv,准备不醉不归。

程敟是今晚酒喝得最少的,也没怎么引人注意,一直都坐在角落里。今儿邵驰虽是没来,但她知道,他也一定在庆祝,只是不屑于和他们一起。

一群人闹到深夜里才结束,临走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他们下楼时见到一年轻的公子哥儿正在逗弄一穿着工作服的服务生。

小姑娘应该是刚来的,被逼到了角落里,已经快哭出来了。来来往往虽是都有人过,但却没有肯上前去解围,都不愿意多事。

程敟的脚步顿了顿,往那边走了过去,叫了一声邵先生。

那人转过头来,才发现这公子哥儿竟是邵子箴,邵安平的兄长。他一直在外地,在这边的时间很少,公司里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程敟的打岔让那小姑娘脱了身,她很快便匆匆离开。邵子箴回过头来,本是想发作的,但有认识他的几人同他打招呼,他只得做出了一副温和的样子来。

待到出了ktv,马助理就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太冒失,他虽是很少在这边,但要给你使绊子也是容易得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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