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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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蹦蹦跳跳的阿冬,唐泛尝了尝那碗蛋炒饭,发现味道确实还真的挺不错的,起码比他自己做出来的好吃多了。

唐家没落之后,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姐姐嫁得风风光光,唐泛将家中仅剩的两个婢仆都打发到了姐姐的夫家,他身边也就无人可用了,而且由于一个人住,起居比较简单,唐泛一直都是隔段时间雇短工过来打扫屋子,有空的时候就自己动手,吃饭的时候则大多数在外头解决。唐大人虽然爱好吃食,可他唯一会做的,也就是淡而无味的白粥了,实在令人不得不掬一把同情泪。

不过现在,为了自己回家就能够有热乎乎的饭菜吃,他开始很认真地在考虑买一个会做饭的下人回来当厨娘了。

咱不求有李家厨子的手艺,不过最起码,也要达到阿冬那种水平吧?

那头阿冬拎着篮子哼着小曲回到李家,刚踏进小院,就迎面撞上从主母房里出来的阿春,后者瞪了阿冬一眼,阿冬心虚地吐吐舌头,讨好地朝阿春笑了笑:“阿春姐姐,你吃饭了没有,我去厨下看看,给你端一些过来?”

阿春戳了戳她的脑门:“你又跑到唐大人那儿去偷懒了罢?唐大人贵人事忙,没空招呼你这小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了点心过去都会偷吃,唐大人人好不和你计较,你别蹬鼻子上脸,这阵子太太心情不好,我们当下人的也要警醒些!”

“是是,我知道了!”阿冬知道她素来嘴硬心软,只管连声答应,看了看她手上端的饭菜,都没动过几筷子:“太太又不肯用饭了?不过今日不是阿夏姐姐当值么,怎么是你去送饭呢?”

阿春叹了口气,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阿夏自从上回被唐大人拒绝之后,也难过得很,做事丢三落四的,我怕她冲撞了太太,所以帮她分担了一些。至于太太的事情,咱们这些当下人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你这阵子就别去唐大人那儿了,老爷就快带着人回来了,到时候肯定需要腾出一个新院子的,你做事机灵,多去帮忙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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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冬自然一口应了下来,又道:“阿春姐姐,那你先去用饭罢,这里我来守着就好。”

阿春道:“里头还有碗碟没收完呢!”

阿冬推着她往外走:“我去收,我去收!”

阿春拿她没办法,只得先端着东西去厨房那边。

她前脚刚走,阿夏就回来了。

阿冬咦了一声:“阿夏姐姐,你脸色难看得很,身子不舒服么?”

自从唐泛拒绝阿夏作妾的提议之后,她一直恹恹不振,不过今天的脸色比昨日还要更苍白一些。

阿夏强笑:“没什么,就是小日子来了,肚子有些不舒服。”

阿冬眨眨眼,她还没有大到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过平日里耳濡目染,自然也听懂了:“那你去休息罢,这里我来就好了。”

“没关系,”阿夏摸摸她的脑袋,“阿春呢?”

阿冬:“阿春姐姐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我让她先去吃饭了。”

阿夏:“那太太可有什么吩咐?”

阿冬:“阿春姐姐说太太没吃几口,里头还有一些碗碟没收,我正准备去收呢!”

阿夏:“那我进去收罢,待会儿你帮我拿到厨房去可好?”

阿冬:“好啊!”

她看着阿夏走进去,心想女人来小日子的时候果然很难受呢,阿夏姐姐连走路都别别扭扭的,肯定很疼,又想着再过几年自己也要经历这种恐怖的事情,不由打了个寒噤。

作者有话要说:  唐大人的未来家属出差去了,过几天才回来,唐大人真是太可怜了,是个吃货,还只会煮白粥。。。

小剧场:

上上上次就说好要聊的明朝后宫,因为作者太懒的缘故不停跳票,今天俺发现这样不行,说好的事情就要做到,这样才是好孩纸嘛哈哈哈~

一提到明朝的皇后和太后,大家可能就要觉得明朝后宫在历史上没什么存在感,起码印象中会觉得不如唐宋那般威风,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举个典型的例子,明仁宗的皇后张氏。

明仁宗就是朱高炽,他老爹是朱棣,而张氏就是朱棣的儿媳妇啦。

朱高炽还是太子的时候,因为太胖没法骑射,朱棣看他很不爽,曾经想要废掉他,多亏了张氏从中转圜,才幸免于难。

朱棣是个什么人?他是帮着老爹打江山,又亲自上手夺了侄子皇位的人,这样的人性格强势刚硬,绝对不会好相处,然而张氏却能得到朱棣和徐皇后的喜爱,并且还记录进史书,这相当的了不起。

所以说娶个好老婆是很重要的,进可定国安邦,退可保家平安……

扯远了,继续说张氏,等到张氏被立为皇后,史载有句话,说她“中外政事,莫不周知”,这是什么概念?

无论大大小小的国事政事,张氏都是知道的,谁告诉她的,自然是她老公朱高炽啦。

朱高炽不仅主动告诉她,还会征询她的意见,再看宋朝,即便是著名的刘太后,只怕也没有这种待遇。

等到朱高炽挂掉,张氏的儿子朱瞻基当皇帝,张氏成了太后,也并没有因此就远离政事,朝政大事,儿子照样还要征询老娘的意见,张氏也毫不避讳地教育皇帝,对前朝施加影响。

当然,这种影响是润物细无声的,并不是急吼吼地冒出来干政。

所以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明朝后宫都是无所作为,就算留名也是万贵妃那种跋扈的宫妃,对历史没什么影响。

其实不是的,明朝在立太子这种事情上,很多时候都要得益于太后支持,一个强势的太后完全可以左右朝政,譬如张氏,又譬如后来的孙氏。

只是因为明朝后宫多数都选自普通家庭,她们本身见识眼界有限,大都是进了宫之后才开始学习,而学的又都是太祖皇帝让她们学的女四书,所以很容易养成不干政的习惯。

像张氏,她资历足够,眼界足够,威望足够,大臣们还主动请求她垂帘听政来着,只是张太后自己拒绝了而已。(大臣请太后垂帘听政,太后曰:毋坏祖宗法。)

纵观张太后一生,虽然老公外形不帅(体肥硕),除了她之外还有不少小妾,但张太后自己聪明又厉害,连老公的皇位都是靠她才保住的,在老公死后还能继续当太后,太皇太后,儿子孙子孝顺不说,还对她言听计从。

再看万贵妃,强势了一辈子也就是强势在男女关系上,连朝政都没留下多大影响,大家还尽是记住她的坏印象了,一提起她都是“哇,那个大了皇帝16岁还被皇帝专宠的贵妃啊”。

实际上万贵妃哪里专宠了,朱见深虽然喜欢她,但睡过的女人照样一大堆,还生了一大堆儿子,万贵妃心里难道就真的很痛快了?

所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俺觉得像张氏这样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生赢家。

第 21 章

过了好一会儿,阿夏出来了,手里捧着碗碟,交给阿冬。

阿冬接过手,利落地往灶房的方向走去。

那头阿春刚刚用完饭,从灶房出来,看见阿冬过来,忙道:“你怎的也过来了,碗碟可以先收出来放一旁,太太身边没人,万一她有事要吩咐怎么办?”

阿冬笑嘻嘻:“阿春姐姐别担心,阿夏姐姐已经回来了,她在太太那里守着呢!”

阿春蹙眉:“阿夏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么,我还让她这两天去看病抓药了。”

阿冬道:“对呀,阿夏姐姐说她小日子来了,我看她走路似乎确实很难受呢!”

阿春讶异:“她小日子来了?我怎么没瞧见她的骑马布,莫非是今日刚来……”

话刚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对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说很不妥当,连忙住嘴。

“好了阿冬,你去歇息罢,太太那边我和阿夏在就行了。”

阿春回到张氏的院子时,便见阿夏正好从里面出来,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发现阿夏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便迎上去:“阿夏,你今日去看大夫了么?”

阿夏笑了笑:“去了,不过大夫那边人太多,我又怕这边太太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等不及就先回来了。”

阿春嗔怪道:“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么,让你去歇息的,又跑出来干活,行了,快回去躺下罢,太太这边我来就好!”

阿夏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太太刚歇下。”

阿春点点头,面有忧色:“太太还是心情不好吗?”

阿夏叹气:“是啊,我劝了她几句,让她早点休息,她说有点头疼,让我们今晚没事都不要进去打扰她。”

阿春:“太太睡在里屋,我歇在外间,不妨事罢?”

阿夏:“里屋和外间只隔了一扇门,太太让我们出去,应该是不想我们半夜在外间翻身的时候吵醒她罢?你也知道太太头疼起来就很浅眠的。”

阿春:“说得也是,那我就在外头将就一宿罢。”

阿夏:“我陪你。”

阿春推了她一把:“不用,你快去歇息,你看你脸色都难看成这样了。”

阿夏道:“今日本来就该我当值的,怎么能抛下你去休息,我陪着你罢。”

阿春:“阿冬方才不是说你小日子来了么?”

阿夏:“是啊,今天刚来的,不过现在好多了,只要坐着就不难受。”

阿春拿她没办法,两人便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边坐下,好在此时是盛夏时节,天气闷热,抬头便是星空,在院子里反倒是纳凉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到了下半夜,她们都有些困倦起来,手臂撑着下巴,在那里打瞌睡。

阿春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我进去瞧瞧太太睡得如何,门窗有没有关紧,免得着凉了。”

阿夏也跟着站起来:“我去罢!”

阿春:“行了,不用了,去关窗也需要两个人么,你坐着罢!”

就在这个时候,屋内传来一声闷响。

阿春和阿夏对望一眼,两人走上前,阿春敲了敲房门,轻声问询:“太太?”

见里头没有回答,阿春便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里屋的门还关着,外间屏风后头却影影绰绰,仿佛有什么在动。

阿春心头咯噔一下,慢慢地走过去,一边探询地问:“太太?”

等她绕到屏风后头,才发现原来是外头窗户没有关紧,而外面的树枝在微风吹拂下婆娑起舞,树影子映在屏风上,连同挂在屏风后面衣架上的衣服,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阿春松了口气,又特意探头往外看了一下。

外面连着一个小小的花园,此时明月在上,将一草一木照得清清楚楚,树枝轻轻摇曳摩擦,树丛里还传出一两声微弱的猫叫。

阿春摇摇头,将门窗关好。

阿春从屏风那头绕出来,便瞧见阿夏轻手轻脚地从里屋走出来。

“太太还睡着呢?”她悄声问阿夏。

阿夏点点头:“好像睡得沉,刚才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没能吵醒她。”

阿春:“那我们还是出去罢,太太这几日难得睡得好些,不要吵醒她了。”

两人退出屋子,阿夏问:“方才是什么声音?”

阿春:“兴许是野猫调皮,往上窜的时候撞到了窗棱,先前也是有过的。”

被这通动静一闹,两人倒也精神了,索性坐在那里聊天,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阿春道:“往常这个时候太太就该起来了,你先去打水,我去看看太太醒了没有。”

阿夏应下了,阿春则往张氏的屋子走去。

这本事她们寻常做惯了的,没有什么可描绘的新奇之处,阿春走进屋子,敲了敲里屋的门:“太太,卯时了,可要起来?”

里面静悄悄的,无人作答。

张氏本来就是浅眠的人,外头一点动静就能将她吵醒,就算昨夜睡得好,总不可能外头这样喊了还没动静,难不成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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