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他曾说,在这里有很美好的回忆。
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一声嘱咐,就留下她追了出去。
电视里节目不知道结束了几个,因为有些冷,她靠在沙发角落里蜷成一团,他回来时她已经快要睡着了。
沈煜衡轻轻关上门,走过来将她搂进怀里,他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气,声音里有责怪也有心疼,“怎么不关门?”
“我可以听你解释。”她温顺地靠在他胸前,轻快的声音,“前女友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怔,圈在她肩上的手更加用力了,“子墨。”低如叹息般的声音,“你只要知道,我现在爱的是你,就够了。”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然后从他怀里离开,轻轻笑道,“你身上也好冷,我去泡个热水澡。”
说完就独自上了楼,身体冰冷的时候泡个澡,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舒服享受了,第一次洗完澡有种宛若新生的错觉,她伸了个重重的懒腰,一边出门,差点被倚在门口的人吓得摔了一跤。
“你没事站在这里干嘛?”苏子墨抱臂,“早晚要被你吓出病来。”
“你在生气。”肯定的语气,修长的手指间还夹这一根未燃尽的烟,忽然俯身过来,将头低到可以与她平视,“子墨,我与她,五年前就已经分手。”
墨黑的眼眸像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沼泽,“我去追她,只是因为这里偏僻他们一个女人一个孩子,怕不安全,所以送他们去了市区。”
“合情合理的解释。”她笑了笑,“我说过了,前女友嘛,很正常的事啊。”
沈煜衡双手拢住她的肩,柔声道,“我做了饭,下去先吃点吧。”
“今天都吃了一天零食了,肚子里的都还没消化啊。”似有些痛苦地揉了揉肚子,“我不想撑死。”
说完就挣脱开他的手,爬上了床。
他还站在原地,用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眼神一直看着她,“子墨,我爱你。”
“沈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她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朝着他笑笑,“我知道了,你都说多少次了,耳朵都要起茧了。”
他走过来,在床头的烟灰缸里熄灭了烟,坐在她身边,“我和她一起在法国念大学,成绩排名总是靠在一起,她是贫困生,靠打工和奖学金度日,我一度虚度光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轻轻握住她的手,开始讲述与她的过去,“某日在酒吧里喝多了酒,不省人事,她正好在那家酒吧打工,最后她只好带我去了她租住的公寓里,醒过来发现睡在她床上,她在旁边的椅子上睡了一晚。”
“你就是那个时候心动了。”苏子墨轻笑。
他没有否认,“那个时候年轻,自负,自以为是王子,可以拯救别人的生活。”他自嘲般地笑了笑,“自从在一起,就强制性要去改变她的生活,不准她去打工,悄悄替她交学费,随手送她奢侈品,带她去高档餐厅。”
“她以前很自信,从未因为贫困而低过头,无论在谁面前都永远不卑不亢,从容淡定。”他顿了顿,“后来却变得越发沉默,再也没有从前那种神采飞扬的自信与傲气。她从来不是灰姑娘,我却把她当成了灰姑娘。”
苏子墨一直安静地听着,“所以就因为这个原因分手了?”
“不是。”他拿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她其实是个很坚强也很倔强的人,她却一直单方面妥协着,后来毕业回国,她去了c市的电视台工作,而我没有任何意外地去了我爸公司,后来电视台要她去南非驻派两年,我和我父母都反对,最终她还是一个人悄悄去了,后来她打来电话,说她不想再这样毫无思想地过下去,她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不想瞒你。”他眼神忽地深不见底,“我曾爱过她。”
“想必上次财经频道的访谈也是受她所托是吗?”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又似很远。
他没有否认,表情里有几分紧张,“我始终对她有愧。”
“没关系。”她握了握他的手,“谁都有资格拥有过去,你记住,我们都是自由的。”
“你永远都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她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是空的。
他和衣躺了上来,轻轻将她搂紧怀里,声音低哑,“子墨,你永远都是我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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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低嗯了一声,“睡吧,明早还要早起赶机呢。”
其实过了很久很久,她依然无法入睡,她能感觉到,他也同样如此。
她第一次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安,她也同样如此。
长假结束后,苏子墨和沈煜衡彼此的工作都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沈煜衡几乎三天两头都要出差,两个人都对维也纳的事绝口不提。
张萧然又去了法国,他的冷面女神热爱旅行,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追逐的脚步,看着他在朋友圈发着协和广场,天鹅小径,右岸咖啡店,她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该不会是失恋了吧?不然我们苏大小姐怎会想到哥哥我啊~”一接起就被他一顿调讽。
她却没心情跟他调笑,难得跟他正经,“萧然,你说,你毫无回报地追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累啊。”那边传来他轻快的声音,“可是再累,也想要陪在她身边,想在她累的时候让她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大情圣。”她忍不住问,“张萧然,这样值得吗?”
“爱情里有什么值不值的,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罢了,如果对方正好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就是两厢情愿。”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难得正经,“所以每个人的爱情都只是自己的事,无论你觉得自己付出了多少,都不关对方的事,更没有什么值与不值。”
她忍不住微微叹息,“那祝你早日两厢情愿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前文中早有提示了,前女友什么的。
沈先生不小了,可不能指望他没有前任。
☆、第四十章 隐约
挂了电话,苏子墨躺在露台的懒人沙发上,天边偶有一两颗星,月亮早就不见踪影,天气开始转凉,她整个人蜷缩在厚厚的毛毯中,久久不愿意动。
她觉得张萧然太傻,为了一个若即若离的人几乎赔上了自己的最年轻的时光,她做不到这样,做不到这样单方面毫无希望地一直付出,更不会为了爱情穷追猛打。
她要自由,也给对方足够的自由,如果对方不爱了,就潇洒放手,即使她还爱着,也同样如此,一味纠缠付出到最后他再回来了,也未必还会是最初的他,也许只是感动而已。
何况一个人不爱了,你付出再多,也未必是他想要的。
沈煜衡前两天去了香港,要在那边待一周,不知为何此刻却忽然很想他,以前他也经常出差,可她从未这样想过他。
拨了电话过去,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起。
“还没睡吗?”极其轻柔的声音。
一阵风吹来,她冷得将头也缩进了被子里,“睡不着,你也还没睡?”
“嗯。”那边似在走动,然后有关门的声音,随即声音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别告诉我你还在阳台上?”
“我喜欢在阳台上玩。”闷闷的声音,“等打完电话就进去睡觉了。”
“好。”那边声音稍微缓和下去,“早点休息,过两天我就回来了。”
她低低嗯了一声,那边又问,“有想买的东西吗?”
“没有,你早点回来就好。”
那边忽然沉默了许久,随即传来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声音,“怎么,想我了?”
“我想让你早点回来给我整理房间!”她笑了笑。
“我会早点回来,不再让你独守空床。”明显暧昧地低语。
收线时,似乎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小孩的哭声,又似乎是幻觉。
在沙发上赖了一阵才慢慢起身进了房间,躺在被窝里玩了几局游戏才渐渐有了睡意。
第二天一早就被电话吵醒,模糊中接起来就被邵佳琪略显焦虑的声音弄得睡意全无。
“子墨,我怀孕了,怎么办啊?”
“大姐,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一大早吵醒我?”苏子墨不以为意,戏谑道,“结婚两年了,再没动静我都要怀疑你家唐烨是不是某些功能出了问题。”
“少胡说八道,我们和谐着呢。”邵佳琪立刻护短,随即又恹恹道:“可是我还准备好,子墨,我还从来没有想象过三个人的生活,怎么办?”
“唐烨什么反应?”她下意识问。
“他能有什么反应。”邵佳琪冷哼,“男人到了一定年纪不都想要孩子得要命吗?他兴奋得这两天都开始哼曲儿了,家务活也全包了。”
“看来是真的兴奋了。”一想到沉默寡言的面瘫工科男唐烨一边做家务一边哼曲儿,就觉得画面太美。
“前天刚检查出来的,昨天就买了一堆婴儿用品回家。”依然焦虑又无奈的声音,“我都不敢说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真不想要?”苏子墨安慰道,“你可得好好想想,这不是小事,下了班我来看你。”
下了班就开车去了邵佳琪家里,唐烨来开的门,只见他希着花围裙,满面笑容地请她进来,告诉她邵佳琪在房间等她,苏子墨就赶紧进去了。
邵佳琪正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电视,床头柜上放了许多水果零食,一见到她就立刻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那货让我把工作辞了专心在家养胎。”
苏子墨顺手拿了一个削好的苹果,“这不挺好?你以前不是成天想着要辞职吗?”
“那不一样。”邵佳琪哀叹,“谁上班时不天天这样嚷着,我又不是真心想要辞职,工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哪里能随意割舍?”
“那你到底怎么打算?”啃了两口手里的苹果,似是随意地问,“反正我看唐烨是已经完全入戏了。”
“就是不知道啊。”忧心忡忡的模样,“你说,男人为什么对下一代如此执着?两个人就这么过不好吗?”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小孩?”苏子墨若有所思地问。
“当然了。”邵佳琪肯定道,“中国男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延续血脉,他们总觉得有了孩子家庭才算是完整。”
“你想啊,爱情到最后就剩责任,双方都平静了下来,激情不再,有了孩子,他们也会觉得生活中多了点乐趣与期待,所以,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必定会想要孩子,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现实。”
“是吗?”她垂下眼,心里说不出的有些沉闷。
“怎么,你家沈先生难道还没这个想法?”邵佳琪来了兴致,“说起来你们还不打算结婚吗?”
苏子墨一惊,“我们才在一起半年多,哪里就要到结婚的程度?”
“现在还有恋爱一个月不到就结婚的,你们半年多也算是长跑了。”邵佳琪不以为然,“何况爱情的最终结果不就是结婚吗?如果你跟他在一起想得到未来,自然一切水到渠成。”
她当然想过他们的未来,在维也纳,他们一起坐在湖边,裹在同一条毯子里,她靠着他的肩膀,四周是微微的风声与湖对岸森林里各种鸟叫的声音,时光仿若都停了下来。
那个时候,她忽然想到四个字:地老天荒。
不经意的想法,才是最真实的感情。
如今,却又不确定了。
晚饭留在邵佳琪家里吃,唐烨做了好些菜,虽然味道一般,不过看得出很用心,他买了很多菜谱与孕期营养搭配的书,一下班回来就开始研究。
虽然邵佳琪还有些纠结,不过看得出她也很享受这样的时光,看着唐烨一副紧张而又讨好的模样,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转眼,他们也要进入人生另一个阶段了。
苏子墨不喜欢小孩,偶尔尚且可以逗弄两下,时间稍长一点都不行,她没有那种耐心去迎合小孩子的心理,陪他们玩闹,忍受他们的调皮与幼稚。
到周末的时候,沈煜衡回来了,她照例做了一桌饭菜,一进门,他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抱住她,牢牢吻住,直到她呼吸变得困难才慢慢放开。
“真想你。”让人沉迷的开场白,一边松领带,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疲倦。
她替他将领带卸了下来,放到沙发上,然后拉着他往饭厅走,“我做了饭,先吃点。”
似有些失望地任由她拉着坐到饭桌旁,一手撑着头,无奈道,“就知道不会从你嘴里听到‘我也想你’这类贴心话。”
“这种肉麻话就这么想听?”她替他盛了一碗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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