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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陆湛还低头在卫蘅耳边道:“刚才吮破皮儿了没有?”

“你滚开!”卫蘅的脸几乎都要燃起来了,她是真怒了,刚才她伸手去挠陆湛,陆湛都没放过她,卫蘅简直不敢回忆刚才的事情,羞也羞死个人了。

陆湛脾气难得的好,不管卫蘅怎么骂他,怎么推他,他的脸色都柔和得不得了,餍足之后的心情简直没办法破坏。

卫蘅好容易才理好了衣裳,咬着嘴唇对陆湛道:“成亲之前,你不许再给我送信,送了信我也不会见你的。”

陆湛取了卫蘅的鞋袜过来,想替卫蘅穿上,卫蘅一把就抢了过去,“走开。”

陆湛苦笑着从背后环住卫蘅,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早点儿嫁给我,好不好?”

卫蘅根本就没有好脸色给陆湛,理了理头发道:“我偏不。”然后又瞪着大眼睛道:“我没嫁你,你,你也不许亲近你的那些通房,我们,我们都这样了……”卫蘅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而且越说越伤心。

陆湛搂着卫蘅,亲了亲她的额头,“绝不会的,你放心。”然后又不放心地补了一句,“你回去也别乱想,你力气小,哪里敌得过我对你使坏,我们阿蘅都是被逼的。”

卫蘅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重重踩了陆湛一脚就往外走。

陆湛也知道不能久留卫蘅,只道:“鞋子做好了,你就在你窗户上挂一个荷包,我就让人来取。”

卫蘅听了这话险些没气得跳脚,“你连我的窗户上挂什么也看得见?”

陆湛叹道:“我给你找的丫头,你不用,转眼就被人设计得差点儿摔下山崖,还把自己给卖了,我现在能不找人看着你吗?”

陆湛的理直气壮,气得卫蘅一把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泄愤。

卫蘅回到兰义堂时,何氏问她可买着什么了,卫蘅心虚地应了几句,赶紧岔开话题,“娘,馨姐儿过来了吗?”

何氏道:“没有啊,怎么这样问?”

卫蘅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进来的时候看到范家的马车了,还以为是馨姐儿过来了。”

何氏“咦”了一声,“可能是你表姨母来了,去了你大伯母那儿。”

卫蘅“嗯”了一声,“那女儿回屋休息一会儿。”

卫蘅回了自己屋子就让木鱼儿打水沐浴,却又不让两个丫头伺候,自己脱衣裳,穿衣裳,忙活了好大一阵子。

等卫蘅趿拉了软缎鞋,穿着中衣从净室出来时,正好看到木鱼儿带着一脸“我这儿有八卦,赶紧来问我”的兴奋表情跑进来。

念珠儿嗔道:“你又上哪儿溜达去了,转眼就不见人了。还不赶紧来伺候姑娘梳头。”

木鱼儿“哦”了一声,笑得花儿似地走上来,“姑娘,二姑娘的亲事定下来啦。”

卫蘅正拿着梳子自己梳着发尾,一听见木鱼儿的话,就停了手,转过去看着木鱼儿,“定的谁家?我怎么不知道,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啊。”

连素来稳重的念珠儿都忍不住道:“你快说,你快说。”

木鱼儿特地沉默了片刻,看见卫蘅和念珠儿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这才开口道:“就是范家的表少爷。”

“这不可能!”念珠儿惊呼道,“这不可能。”

卫蘅虽然没有像念珠儿这样震惊,但是也确实被震住了,不过她旋即就想起了在林西围场时,卫萱和范用之间的不对劲儿。

“打听出具体怎么回事儿了吗?”卫蘅问木鱼儿。

木鱼儿的笑容都咧到耳根子后头了,“还是姑娘知道奴婢,奴婢一出马,就没有打听不到的事儿。”

念珠儿拧了拧木鱼儿的耳朵道:“快说吧,卖什么关子。”

木鱼儿揉了揉耳朵,赶紧道:“这就说,这就说。”

“估 计咱们刚出门,永平侯夫人就带着范家表少爷过来了,也没去老太太那儿请安,直接就去了大夫人屋里。大夫人把身边伺候的人都撵了出来,当时就只剩下大夫人、 永平侯夫人还有二姑娘和范少爷在屋里。小丫头说,听到屋里有砸茶碗的声音,还有大夫人的怒斥声,但是具体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大夫人开门出来后,就去了老 太太的上房,说要给二姑娘和范家表少爷定亲。”木鱼儿说了这样一长串话都不带喘气儿的。

卫蘅皱了皱眉头,虽然当时大夫人的屋子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但是显而易见的是,肯定是永平侯夫人拿住了什么把柄,否则大夫人绝不可能将卫萱嫁给范用的。

以卫萱的才貌,就是配太子也使得,只是太子年纪比卫萱大许多,生得又肥憨,又早就有了太子妃,否则卫萱的亲事根本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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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蘅换了衣裳,问道:“大伯母这会儿还在瑞云堂吗?”

木鱼儿出去使唤了个小丫头去瑞云堂打听,小丫头跑得快,一会儿就回来了。

“大夫人不在瑞云堂,永平侯夫人也家去了,二姑娘还在老太太那儿。”小香气儿都还没喘匀净,就进了屋子回禀卫蘅。

木鱼儿抓了一把糖果子给她,笑道:“小机灵鬼。”

小香拿着糖,眼巴巴地看着卫蘅,还有些舍不得挪步。卫蘅见了,叫木鱼儿再给她拿了一朵绢花。

小香赶紧摆摆手,红着脸,手足无措地道:“奴婢伺候姑娘,不要赏。”

念珠儿笑了笑,“出去玩儿吧。”

小香这才跑了。

木鱼儿道:“这小鬼倒是个鬼精灵,知道跟着姑娘有福气。”

卫蘅道:“留意着吧,要是真的得用,就多教教她。”卫蘅站起身,领了木鱼儿往瑞云堂去。

卫蘅进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在抹眼泪,“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一个一个的孙女儿怎么亲事上就这样叫人操心。”

卫萱替老太太擦了眼泪,“老祖宗别担心,范家表哥脾气好,姨母又是个绵软的性子,多少人还羡慕不来孙女儿的福气呢。”

老太太不好当着卫萱的面骂范家就是个破落户,只搂了卫萱道:“好丫头,你自己放宽了心才好,这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以你的本事,嫁到了范家,好好规劝用哥儿,也叫他发奋些,不要辱没了他祖宗的名声。”

卫萱点了点头。

卫蘅听了几句,这才走进东次间,“老祖宗。”

老太太看见卫蘅就有些没好气,对着卫萱道:“又来了一个戳我心窝子的,你却还好些,就在上京城,祖母想见你时就能见,这丫头却是个狠心的,连我这个祖母都不要了。”

卫蘅朝卫萱吐了吐舌头,偎到老太太身边,“那孙女儿就不嫁了。”

卫蘅和卫萱哄了老太太许久,才让老太太重新高兴起来。两个人在瑞云堂用了晚饭,这才一起出了门。

卫蘅将卫萱拉到花园里,“二姐姐,你真的要和范家表哥订亲?”

卫萱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怒。

卫蘅左右看了看没人,这才低声道:“这也太突然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表姨母威胁你了?”

卫萱低头不语。

卫蘅拉着卫萱的手又道:“是不是在林西围场时,范家表哥欺负你了?”卫蘅这话就问得太直接了。

☆、第74章 萱草香(下)

卫蘅的话太直接,以至于卫萱猛地抬起了头,盯着她。

卫蘅被卫萱盯得头皮发麻,嗫嚅地解释道:“那几日我就发现你不对劲得紧,连范家表哥的眼睛都不敢看,今日忽然就定亲了,所以我才猜,我……”

卫萱叹息一声,“你这傻丫头,这样来问我,叫我怎么回答,这可关系着我的闺誉。”

卫萱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其实已经是默认了卫蘅的话。尽管卫蘅已经料到了这件事,但是听见卫萱这样说的时候,她还是吓白了脸。

若是放了以前,卫蘅肯定不会想到范用会欺负卫萱,可是自从卫蘅经历了陆湛之后,她就知道不管什么男人,不管他表面装得多正经,其实私底下都有恶劣的一面,而范用又是那样的喜欢卫萱。

“他怎么敢!”卫蘅怒不可抑地道,她对卫萱虽然有些较劲的小心思,但是卫萱在卫蘅心里,那一直就是高不可攀的雪山,绝不允许有人亵渎,“你不能嫁给他。”

卫蘅急急地抓紧卫萱的手,“傻姐姐,这可是你一辈子的事情,便是,便是一时叫范用搂了搂,也算不着什么大事,只要,只要你成亲的喜帕上……”

卫萱一把捂住卫蘅的嘴,“快别说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说这些话,你也不害臊。”

卫蘅扒拉下卫萱的手,“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啊,范用可配不上你。”卫蘅连表哥也不叫了。

对 于卫蘅来说,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姑娘,她成过亲,做过妇人,难免就会比小姑娘放得开一些。不像小姑娘,被人摸一下手都大惊小怪,欲、生欲死的,好像就从此 不干净了似的,等成了妇人,真正知道那件事之后,卫蘅觉得摸摸小手什么的,根本就不值得为了这样的事,而去嫁给一个人。

卫萱看着卫蘅道:“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姨母家人口简单,嫁给范表哥没什么不好的。你也别误会范表哥,他要真是那种人,我也不会嫁给他。在林西围场的时候,就是那天你被朵丽公主害得进了鬼林的那天,我打猎时遇到了一匹落单的狼,是范表哥护着我,惊走了那狼。”

卫萱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当时是异常心惊动魄的。也是那时候,卫萱才发现范用还有那样英勇的一面,过程里当然难免会有一些肢体接触,否则她的姨母也不敢拿着这件事来威胁她。

范用对卫萱是千千万万个抱歉,可是这都抵不过他想娶卫萱的渴望,所以当他无意间对着自己母亲说漏嘴之后,也就顺着他母亲的心意,跟着她来了靖宁侯府。

卫蘅这才知道,原来是范用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卫蘅难免又想起了陆湛,她和陆湛之间,其实也算得上是英雄救美。

“那我就放心了,若是范家表哥是那等无耻的人,你说什么也不能嫁给他。”卫蘅道。

卫萱拍了拍卫蘅的手道:“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事情。”

卫蘅点了点头,笑道:“其实二姐姐说得也对,范家人口简单,你嫁过去肯定能过得顺心满意的。”范用是那样地喜欢卫萱,木宜倩又是她的亲姨母,卫萱又那么能生,肯定会比自己上辈子过得还要强。

卫萱的亲事定下来之后,日子就进入了寒风萧瑟的十月。

在片片旋落的黄叶里,女学也迎来了永和十二年的结业礼。

☆、第75章 流水音

女学的结业礼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最隆重的集会,女学生家中长辈和亲眷都会来参加,宫中的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也会到来观礼,以宏女学的办学之旨。

今年的评判席一共七位,分别是礼部尚书窦正德,国子监祭酒陈文业,翰林院学士顾冬阳,翰林院侍读学士、永和十一年探花陆湛陆子澄,太学博士林书道,东山书院山长刘洛知,庶吉士、永和十一年状元王燕林。

这七位都是上京城文坛中执牛耳的人物,今日请得他们来当评判,最后的结果就会格外地让人信服。

女学的结业礼会评出这一年女学生的前十甲,在结业礼之后会在女学的门墙上张榜公布。而前三甲者,其名字就可以挂在集贤堂那面集贤墙上,供后面的女学生敬仰,不说流芳百世,流芳几十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结业礼的规矩是,女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女学开设的各门课艺进行比试,每一门比试的第一名可以获得玉牌一枚,最后以玉牌的枚数论胜负。十三经辨义和策论得第一者,可得两枚玉牌。

不过这一次的十三经辨义可就不是“纸上辨义”了,而是当面辩驳。参加者抽签,选出一人坐上擂主之位,由其他参试者依次问难,若是擂主被驳倒,则问者上台为擂主,以此类推,最后在擂主台上之人就是这一次辨义的胜者。

至于如何算被驳倒,遇到争议时,则由七位评判商议后决定。

结业礼第一日只进行十三经辨义和策文这两门课艺玉牌的争夺。

卫蘅自己知道自己的弱点,这两门课艺的比试她都没有参加。女学入学试时,这两门是合格就可以拿络子,而这一次却是当众辩驳,卫蘅自问学问还没有修到家。

上午的十三经辨义,和下午一个时辰内写八百字策论的比试里,都是卫萱拿到了魁首,共得了四枚玉牌。而这两门课艺还有一个特殊处,那就是得第二者也可以得一枚玉牌,这两枚都落入了魏雅欣的手里。

第二日是其他课艺的比试,因着琴棋书画这种极具表演性质的课艺都是在这一日,所以来观礼的人比第一日要多上好几倍。

清晨卫蘅等人先去了东山脚下的马术场比试骑术,卫萱没有参加,但是魏雅欣却参加了。其实这一届的女学生都知道卫蘅骑术厉害,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跟她比,所以参加者只有卫蘅和魏雅欣两个人,卫蘅这也算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魏雅欣如今也快到十六岁了,生得窈窕婀娜,柳叶眉、秋波目、鹅蛋脸、樱桃唇,秀雅妍丽,浑身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气韵高华,走到哪儿都能引人侧目。她和卫蘅可是女学公认的两大美人。

其实以魏雅欣的容貌来说,她实在不足以和卫蘅相较,但那些好事的品评者也不知道是从何种观点出发的,反正就觉得魏雅欣的美,美在出尘脱俗,美在没有俗气,美得耐看,叫“越看越美”。

虽然魏雅欣当初为着卫蘅和陆怡贞那档子事,名声大降,可这两年她低调行事,居然又重新赢得了人气儿。

因着卫蘅和魏雅欣两人参加骑术比试,来观礼的人也实在不少。

骑术比赛用的是女学提供的马匹,事前蒋师傅和其他几位师傅都试过了,脚力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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