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节(1 / 1)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如何表述心中欢悦为好。
恰那树下也有几人走过来,他们原本正谈天论道,眼见杭敏河起身相迎,颇停留了一阵,心中觉得奇异,这才前来探看。
不料才刚刚走来,就听到杭敏河之后言语,也都面露异色。
初来即为罗天上仙,百万年间,都是少见。
这新来者与敏河如此熟稔,难道在主宗之内,也同属一脉?
若是如此,便是极嫡亲的师弟了。
徐子青与云冽也见到来人。
那是约莫七八个气度不俗的仙人,气质或冷峻,或温和,或儒雅,或狂放,或倨傲,难以尽述,但毋庸置疑,都对杭师兄很是关切。
这似乎也是杭师兄的熟人。
徐子青就笑道:“杭师兄,还未请教这几位师兄……”
杭敏河反应过来,连忙将身子让了一让,笑着说道:“子青,云冽,我来为你们介绍。这几位皆是我五陵一脉的师兄,早在万年前就已飞升,是我不才,在下界逗留多年,到此处之后,才又与诸位师兄重逢。”
原来这些人正是五陵一脉最为辉煌时陆续飞升的天才们,那时杭敏河的这些师兄十分张扬,如同星子生辉,力压一众山域,极是厉害。
那时便仿佛将五陵一脉数万年的天才人物皆集中在那一代般,他们互相竞争,也彼此扶持,争先恐后,约莫千年间尽数飞升成仙,居然无一失败,几乎留下一个传说,又过了许多年,方才渐渐没人提起。
杭敏河与他们相比,资质很是平庸,来到五陵山域时,恰好是最后一位师兄临近渡劫,他有幸观之,也有幸与那师兄相处一段时日。
只是那师兄飞升后,再来到五陵山域之人,至多资质也只如杭敏河这般,后来虽说也有尝试渡劫者,却全数失败了。
直至徐、云二人来到主宗,五陵一脉再无人飞升。
杭敏河一一将那些师兄的名号告知。
徐子青也一一辨认,记在心里。
这些早先飞升的五陵师兄们,果真都是天资纵横。
如今他们眉心的仙印大多为浅金之色,甚至有一人金色更重,看得出已然达至了大罗金仙境界,实在非常了得。
徐子青也挺杭敏河与吕寅在一旁提起,那三十多个飞升的五陵天才,也都归于小乾元宫,且飞升之后,最少也是天仙品级,面前这位大罗金仙,当初更是一位灵仙。资质之好,潜力之强,只比徐、云二人略为逊色罢了。
可想而知,当年这些师兄们陆续飞升,又陆续自行加入小乾元宫后,周天一脉,甚至五陵一脉,是何等威风!
而且这仙界里,年月无尽,偶尔闭关甚至以万年计,更有数度闭关不得寸进者,可见品级提升,何其困难。
但这些五陵师兄们,飞升不过万年左右,至少也都提升两个品级,齐齐步入了上仙之境,如此本事,也实在叫人钦羡。
这便难怪,杭敏河每逢提起诸位师兄,俱是与有荣焉。
互相介绍过,也认清了人面,吕寅虽也想引领徐、云二人再去同周天一脉其他师兄弟认识一番,但也先不提起,任凭这些同脉之人好生交谈。
他自己,则坐在一旁陪同就是。
徐子青与云冽,也随着杭敏河来到那大树之下,各自坐了,来互相了解。
其中他们对杭敏河如今生活如何,自然最是关切。
——但凭他人说上千万句,总也不及自己亲眼瞧过、听那本人亲口说过不是?
且说那三十多个五陵师兄飞升之后,自有经营,又与最初五陵一脉中的师兄们交好,在小乾元宫周天一脉里,也形成一股势力。
这势力算不得如何庞大,可也逐渐成了气候,因众师兄进境快,潜力高,比起其他山域来,居然也成了中上之流。
尽管周天仙宗那些大山域的飞升弟子比起他们扎根更久,可论起本领,他们也绝不怯场——若不是人数少了些,势力还会更强。
到现下,那些五陵师兄大多都是地级弟子,那位得成大罗金仙者,则为天级弟子,很出风头。
五陵一脉在下界多年势弱,可到了这仙界,反倒是不同了。
只是这些五陵师兄并未想到,在他们飞升后,万年间也只来了杭敏河一人。好在杭敏河因为多年压制,把根基打磨得雄浑无比,飞升后也是天仙,才让他们小小出了口气。
而杭敏河对他们而言,自也是十分爱重的小师弟了。
可惜纵使是天级弟子,也并无少宫主那般特权,杭敏河也只能慢慢提升弟子等级,经过百年筹谋苦修,才得成玄级弟子,但若是再要往上,便是极难。
众五陵师兄也很是照拂杭敏河,对他多有指点,尤其是那天级弟子,他虽是飞升最晚的一人,却是当年年纪最小,资质最高的一位,与杭敏河也有交情,便时常将他带在身边,故而小乾元宫中众多仙人,皆无人怠慢杭敏河。
听完这些,徐子青真是安心不少。
他略沉吟后,还是开口:“我的手里倒有几个地级弟子名额,杭师兄,你可愿意拿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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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
杭敏河一怔:“子青的意思是?”
他倒有些不解,而他身侧那些五陵师兄们,则若有所思,齐齐看向徐、云二人眉心仙印处去了。
那边吕寅总算找到了空子开口,便是笑道:“诸位师弟有所不知,徐师弟与云师弟,如今已然是我小乾元宫的少宫主了……以他二人潜力,如此身份,方显得相得益彰。”
五陵众多师兄,都是了然,心里也颇欢欣。
他们或者因己身之才各有自傲,但对五陵一脉的感情,却是很深。如今这般快便新来两位师弟不说,还能直接做了少宫主,真是极难得了。
杭敏河更是为两人欢喜,他来了许久,这少宫主身份代表什么,自然深知。
他本就觉得等两位师弟一来,必然会给五陵一脉增添力量,却不曾想到,两位师弟如今更是超出他之所想……因着此事,他反而把方才徐子青所言要给他一个地级弟子名额之事,给忘了个干净。
此时就有一人,挂着笑凑上前来,自身后一把搂住杭敏河脖颈,像是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既如此,为兄便替敏河谢过两位少宫主的名额了。”
这人便是蓬飞,有中金仙印的大罗金仙,也是那与杭敏河最为交好、最晚飞升的天才师兄了。他性子有些疏狂,同人说起话时,也总有些不甚在意的模样。
但看起来,倒真是很爱护杭敏河这位当年的小师弟的。
徐子青见状,也是笑道:“蓬师兄客气了,杭师兄对我与师兄照顾良多,一个地级弟子名额算得什么?再过上数年,杭师兄必然可以自行提升等级,只是早些提升更为有利罢了,我等顺手为之,实不必如此。”
杭敏河也急忙对徐、云二人道谢,也忽然想起前事,对那蓬飞投去一个感激眼神。
蓬飞拍了拍杭敏河的头,一挑眉,又往后退了一退。
随后,众人又交谈起来。
徐子青既然给了那地级弟子的名额,当然也不仅仅只想如此,他斟酌了言辞后,便又对杭敏河提起,想要请他做青云宫中天兵之事:“我本希望杭师兄能做我与师兄宫中天相,但如今时机尚未成熟,只得以这天兵之位,先行安顿……还请杭师兄相助。”
时机为何不到?自是因着杭域主如今才是天仙,只得做个天兵,待成灵仙后,才可成为天相、天官。
先前那番言语,不过是要让杭敏河将天兵做个跳板而已,只待品级一到,位置立时就能有所变动。
而且,若是做了天兵,徐子青与云冽大可以将自身资源以明目相赠杭敏河,天兵之位也有贴补,可以为他再多增一份资源。
何况以徐子青与云冽这般初来乍到的情形,最为信任的也只有杭敏河了。
那天相人选,亦莫过于他。
此言一出,杭敏河又有些愣住。
但很快,他也明白徐子青心中所想。
于他而言,自愿意前去相助两人的,不仅是因着那副宫里的待遇、地位皆更胜寻常弟子,更重要也是,他不欲让徐、云二人受到太多阻碍。
凌天宫虽好,但仙人也尚未超脱,中间种种纠葛,势力盘根错节,内部之内,同样有许多叫人烦心之事。
但杭敏河却犹豫起来。
他非是嫌弃天兵之位,实是担忧日后那天相之位。
眼下他也不过在仙界两百多年,除却五陵众多师兄以外,再无人脉……
对了,五陵师兄们。
杭敏河心下略定,有了些念头。
但是,还未与师兄们商议,而师兄们性情也是各异……还是等私下提起、得了答允之后,再来对徐、云二人说起罢!
如此想过,杭敏河先应了那天兵之事,就笑道:“子青看得起我,我自然不会推拒。待过后你二人挑足了天兵后,我便与他们一同登记身份,也凑趣到那少宫主的副宫里住上一住就是。”
徐子青见这杭师兄一如从前那般宽和,心里也更敬重,也点头笑道:“多谢杭师兄,子青必然扫榻相迎!”
杭敏河与徐子青将正事说完,察觉云冽始终坐在一旁,寡言无声,便也去同他说话:“云师弟素来喜剑,若是有空,不妨去天剑楼一行。那处有许多剑典,以少宫主身份,当无所拘束,能自行与诸多剑道强者对战,想来应当对师弟有些用处。”
云冽闻言,略略点头:“吾知,自当前去。”
杭敏河眼含安慰,又道:“小乾元宫里也有不少剑仙,许多秉性皆很不凡,云师弟若要招揽天兵,也可好生寻上一寻。”
他看了这对师弟许多年,自然对他们很是了解。现下能说出这些,也自然是他来到小乾元宫后,便有打探。
云冽再谢过。
杭敏河与他,就没甚话说。
在又叙旧片刻后,杭敏河提点道:“而今子青来此,应去见过诸多同脉之人,好将副宫填充一番。约莫再有一个时辰,便有一场讲仙会,许多凡仙、天仙弟子皆去听讲,你二人也可前去体悟一番。”
那讲仙会,正是几位少宫主、许多长老、修为高深者讲解仙法所在,前者要彰显本领,收揽仙友,后者便是义务如此,但所讲仙法,当都有些用处。
徐子青和云冽身为少宫主,为使众人识得真面,少不得日后也要**,如今恰能去听一听,也见识一二,早作准备。
徐子青明白杭敏河好意,就与众五陵师兄告辞,在吕寅带领下,和云冽携手又往另一处宫室行去了。
而那一座宫室,正是此次讲仙会所在。
吕寅身为内务执事,对小乾元宫中许多杂事知之甚详,此时又来为两人介绍:“告知两位少宫主,此次**者,乃是冲翎宫的少宫主,是一位女仙,号‘冲翎仙子’,亦是七位少宫主中——不,如今九位少宫主里,唯一的女仙,但她本身实力,却可排在诸多少宫主中前三之位,如今乃是大罗金仙了,只不过,她却并非是我周天一脉的少宫主……”
仙界之内,男女仙人皆是极多,但总归是品级低者多,品级高者少,有些势力里,收揽男仙多,有些实力里,收揽女仙多,前者对女仙所求更高,后者便要反过来了。全然只收男仙,亦或是只收女仙之处,则是少之又少。
凌天宫便是收揽女仙较少的势力。
由此可见,冲翎仙子能在这势力里扎下根脚,甚至成为曾经的七位少宫主之一,该当是如何的不易。
同时亦可见得,她本身的实力,又是何其强大!
徐子青听吕寅如斯介绍,也能瞧见他眼中一抹恋慕。
他心里虽觉有趣,倒不觉怪异。
天下间才貌双绝的女子,总是会有人欣赏爱慕,冲翎仙子如同皓月一般拒人千里,有吕师兄心存眷恋,也是理所当然。
就连他不也曾经如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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