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1 / 1)
徐子青不由有几分佩服。
因他自个是单灵根,倒是不如那些杂灵根的修士般,忧心体内杂质于开辟紫府时有碍。可宿忻定然还不能筑基,这一个筑基之人,必然是有大毅力、大坚忍的绝佳天才!
他当即站起身,挥去禁制。
今日三万挥剑早已做完,倒是不妨碍他出去瞧一瞧那位卓绝的修士。
想定了,徐子青就走出洞去,与上回一般落到山壁之下。
亦是同上回一般,许多修士早已等候在那处了,竟显得比上次更加急切。
红衣少年与他散修盟中人一处,见到徐子青,就是笑道:“你这次慢了。”
徐子青一笑:“总不能此次都快,水满则溢嘛。”
宿忻也不跟他打趣,神色间显得有几分神秘:“你猜这回却是谁在筑基?”
徐子青见他卖关子,便向四处扫了一圈,待回头,微讶道:“严少主?”
宿忻点了点头:“正是那天衍门的严伯赏。”
徐子青眉宇间就多了些许严肃。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众修士迫不及待想要观看,就也是理所当然了。
只听宿忻又道:“上次那程岸筑基竟是刚刚聚满了真元,就敢贸然筑基,以至于烟龙上杂质无数,使他一击便败。可这个严伯赏却聪明得很,他修为早已是近乎筑基了,为何还要苦等八月?定然便是在一心排除杂质。此人素来谨慎,如今想必是起码有了九成的把握,才会出手一搏。”
徐子青略侧头:“那岂不是这回有九成可能观他成功筑基?”
宿忻点头道:“正是。”
原来如此。
上回看了个筑基失败,那些个修士心境上多半都有影响,现下若能见一个成功的,就可除去阴霾了。
严伯赏不愧为此回升龙门大会的第一人,他的洞穴前头,不多时就冒出了无数浓密紫烟。
比起上次那个流火门程岸的稀疏紫烟不同,严伯赏紫府生出的紫烟,霎时间便化作了一条昂然长龙!
这长龙通体深紫,纯净剔透,犹如无暇玉石,其中几乎没有黑色杂质。
又不同那程岸的烟龙虚幻、似有若无,这一条紫龙凝而不散,仿若实质,口目须尾鳞甲,皆是栩栩如生!
众修士都是聚精会神,不错眼地看着那条紫龙。
这个严伯赏积累好生雄厚,竟然在天道意识降下之前,便已凝成了紫府烟龙!
正此时,天空之中,终是有一道玄而又玄的奇妙意识降临,落在这山壁之上,无比浩大,无比广袤。
这一道天道意识里,容纳的是无尽的水之道,癸水属阴,大海无涯;壬水属阳,甘泽长流。严伯赏身为男子,所习正是壬水之道,便如江流滔滔,滋生草木,长养万物。
眼见天道意识降临,紫龙毫不畏惧,奋发而上,直冲其中!
只见那龙摇头摆尾,英姿勃发,龙头狰狞,龙尾招摇,硬生生与那天道意识相撞!便如撞钟,既是勇猛无回,又有震耳轰鸣!
一下,两下,三下!
那龙头终是与天道意识相合,龙口一张,将那意识一口吞没!
随即紫龙一个摆尾,俯身而回,便入那洞府之中。
众人屏息而望,就见一道紫光从洞口飞出,化作一条紫虹,瞬即隐没天边。同时,一股浩瀚的威压四溢开来!
成了!
直到此时,众修士才是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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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开辟时,有紫虹如电,气机为天道所摄,自此真正踏入修仙之门。
如今的严伯赏,已然是筑基成功了。
“不愧是天衍门少门主,果然不同凡响!”
“严伯赏便是我等中筑基第一人,真乃盖世天才!”
“观其筑基,获益良多,我亦要去闭关一番……”
“的确如此,待他出关,定要与其结交,才不枉费来腾龙峰一场!”
这时候,洞府里所散发的气息也渐渐收敛进去,不过众修士仍然能够感觉到,有些不稳定之物不断浮沉,便是因严伯赏刚刚筑基、境界还不稳固的缘故。
于是众人也只是纷纷称赞几句,就各自散去了。
世人皆知“水火不容”,而水又能克火,故而宿忻在严伯赏这一次筑基期间,因那般强大的壬水气息,颇觉不适。不过他倒也因此有些觉悟,他这火属的修士若是以后遇着了如严伯赏这般水属的,恐怕还真得避让三分。而若是不愿如此,就要寻一些克制水之道的法门了……
而徐子青则不同,水能生木,那壬水之道极为强大,他之木气在水气滋养之下,也更加凝练了几分。如今的徐子青已是有九成九灵力转化为真元,唯余一分,就能够到达炼气十层巅峰。
现下他之真元为水气促发,就在短短数息间,体内灵力疯狂运转,竟然就在这个时候,灵力全部转换!
十成十的真元满盈于丹田之内,徐子青满足地轻轻吐气,只觉得浑身都充满着一种极为舒适的饱胀感,神气充盈,生气内蕴。
四肢百骸里,真元会聚,也仿佛受了那水之道的召唤,形成涓涓细流,使体内经络与江流相合,遥遥呼应,游动不止。他耳中好似能听到流水淙淙之声,清灵悦耳,汇成天道乐章。
这一次观人筑基,又是收获颇多。
良久,待徐子青自这种玄妙境界中脱身而出后,就被人轻轻拍了肩膀。
这拍肩之人,定然不会是旁人。他侧头一看,果然就是宿忻。
于是徐子青便是一笑:“你怎地还未回去洞府么?”
四处早已无人,倒是宿忻见徐子青周身气势隐隐上升,知他有所成就,便留下来为他做了个护法,不使人将他的顿悟打断。
很快徐子青反应过来,又是说道:“还未多谢你为我护法。”
宿忻摇头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不值一提。”后又说道,“我正是有事要询问于你。”
徐子青一怔:“何事?”
宿忻笑道:“方才我得了一个消息,听说是那无量宗的张弛给人遣送走了,不知此事你可知晓?”
他这般问着,神色里则俱是了然。
徐子青一笑:“我道是何事,原来是这个。”他想起那人,微微一叹,“不错,张弛之丹田,确是被我废了。”
宿忻听他承认,神情里就有几分复杂:“果真是他来与你找了茬罢。”
徐子青点了点头:“他初时便行偷袭,要废我丹田,后来更有杀意、想要我性命。我实在忍他不得,便下了重手。”
宿忻也是一叹:“张弛生得一个榆木脑袋,那无量宗盘踞于上泸州中,从前是何等庞然大物,可惜一代不如一代。到了这回,好容易得了个心志坚韧的张弛,若是肯放手培养,未必不能出一位绝世高手。现下却给那胡光远毁了去……张弛此次回去无量宗,已然没有了利用价值,也不知何等结局等待于他。待到那种地步,这张弛,也不晓得是否后悔……”
徐子青略笑了笑,并不言语。
无量宗之所以一代更比一代弱,要说其中没得散修盟的手笔,他却是不肯信的。不过宗门更替,总有缘由。无量宗不思进取,与其说是一个宗派,倒不如说已然被胡氏一族把握,所谓宗主,自然就要多多为胡氏谋利,故而不能平衡门中弟子,也不能培养出极为优秀的弟子。
而散修盟却不同了。
就徐子青与散修盟接触这些时日来看,非但内盟、外盟各有一套章程,内盟更是铁板一块,便众长老间有所争执,亦有宗主调配,而宗主意愿若有不妥,亦有长老提醒。如此一来,自然对盟中子弟有利。也难怪无量宗多年来被散修盟步步蚕食,以至于不知不觉间,已是双方分占上泸州。
再这般下去,恐怕无量宗要越发弱于散修盟了。由此回升龙门大会之事,便是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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