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苗苗扭扭捏捏地坐过去,看了林陌淮一眼,又低下头。两手在膝盖上搅啊搅。
林陌淮倒没板着一张脸给她看,就那么用漂亮的眼角斜了她一下,低声笑道,“满意了?”
苗苗羞答答地点头。
林陌淮稍稍坐得松散些,身体往下靠,以便离苗苗的脸更近些。
“像你那样护食护得跟个老母鸡一样,多难看。还不如这么大大方方的,大家也没话说。”他小声说着,而就在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唇离苗苗的耳朵不过十几公分。苗苗几乎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吹到自己耳畔的热度。
她敏感地缩了缩脖子,忍不住笑出声:“哎,痒……”
那一声哼哼,简直就像男女之间亲热时的娇嗔。
林陌淮顿时下腹一紧,用力瞪了苗苗一眼。
苗苗迷茫地望着林陌淮,还不知道他怎么话说得好好的就变脸了。
见已经有学生注意到这边,林陌淮绷著脸,坐直了,还刻意和苗苗远了些。
苗苗更加莫名其妙,试探着往林陌淮那边坐了坐,而林陌淮马上又往外靠了些。
苗苗再往里挤……
林陌淮忽然噌的一下站起来走了!
一向跟苗苗不大对付的两个学霸来这里拿盒饭,正好见到这一幕,立时一唱一和地嘲讽起来。
“怎么总有人自不量力喔?都没发现人家讨厌她吗?”
“哈哈,谁知道呢,可能自以为自己貌比西施呢?”
“哼,西施,东施还差不多……”
已经分到盒饭,正在低头吃的几个本车厢同学性子比较老实,此刻只是一边装着吃饭,一边偷偷去看苗苗的反应,并不跟着起哄。
苗苗冷眼看着那俩学霸,就那么瞅着她们说,一句话都不接。
第五节车厢里一时只有她们的声音,连其他的乘客都频频往这边注视来。
学霸们渐渐觉得尴尬,一个女孩干咳几声自我圆场道,“行了,别跟某些没羞耻心的人废话了,我们赶紧回去吃饭。”
“就是。”
俩女学霸正要走,苗苗却在这时笑了一声:“是啊,赶紧回去吧。你们好像在……在第8节包厢哦?隔着这么远都能知道咱们班发盒饭,还赶紧过来领,耳朵也够好使的了。”
“你!”学霸气得脸色涨红。
“我什么我?”苗苗站起身,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明明比学霸a的身高低,却故意用眼底看着她。
“我再怎么东施,也让林老师留在自己车厢里,你们俩大美人倒跟我们隔了十万八千里,跨越着千山万水都要找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影视广告班的呢!呵呵!”
“你少得意了!我告诉你——我们只是——只是……”学霸磕磕绊绊,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后半句话来。
苗苗切了一声,倒也不乘胜追击,直接坐下了。
林陌淮拿着被保鲜膜包住的小塑料盘就站在不远处,见这场“战斗”暂时分出了胜负,才轻笑一声,向苗苗走去。
等他走近了,学生们才看到林陌淮的手里是一盘小西红柿。
众目睽睽之下,他直接把西红柿放到苗苗手里,轻描淡写道,“你妈说要你多吃点水果。”
只拿了一盒,只给了她,甚至还胡诌了一句家长的托付。
林陌淮不愿让苗苗被卷进男女师生间的绯闻里,因为那对一个女孩实在不好,但他不介意让任何人看出他对苗苗的特殊照顾。
两个学霸的脸色难看得不得了,一时都觉得手里的盒饭烫手——这是林陌淮买的,而林陌淮又明显站在苗苗那边。
她们纠结着该放下还是该赶紧走,而林陌淮却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只是对正在开水果盘上的保鲜膜的苗苗淡淡瞥了一眼。
苗苗感觉到,抬起头,与他视线一对,似有所悟,瘪了瘪嘴。
林陌淮的眉峰向上一挑,明显的威胁。
苗苗垂头丧气耷拉下脖子,很快又站起身,脸上换上一副僵硬的笑颜,对同车厢的几个优等生笑呵呵道,“大家……大家一起来吃呀,我又吃不完。”
软卧车厢里没人动,苗苗吐了口气,第一句话都说出来了,后面再小气也不值当的了。她小眼睛一转,故意开玩笑道,“怎么?不会是怕我收钱吧?跟你们说哦,前三个来拿的不要钱,后面每人得交十块哦!”
气氛活跃了些,几名优等生纷纷笑着走过去:“可得抢前三的免费名额……”
一时其乐融融,林陌淮也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多好,他早就觉得苗苗在班上只跟安心走得近不太合适,还是多和同学们保持友好关系才是。何况培养她大方一点的习惯也有好处,学会分享,将来她人生的道路才会越走越宽。
他放下心,这时再转头去找那俩学霸,她们早已不见了。
而苗苗完成了圣诞老人的使命,自己只在手心里攥了几个西红柿,便坐回林陌淮身边了,任果盘在同学手间传着吃。
她坐直身体,目不斜视,放了俩西红柿在林陌淮手里。
林陌淮接过来,也笑了,正要表扬激励一下苗苗,就见那傻妞保持着微笑表情,嘴却动静极小地动了动,挤出一句话:“这盘西红柿……多少钱……
林陌淮:“……”
我去她的三舅姥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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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咋就那么不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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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嗷嗷,特别感谢大家在上章的大力支持!亲爱滴们顺手撒个花,我至少日更哈!
捂脸,可能会有姑娘吐槽我辣么在乎积分干嘛,光更新就好了啊,管积分增长还是下降的。不过我确实有点俗,就跟做卷子似的能拿高点分肯定想多拿点。请大家bs我了之后顺手打个分吧 =3= 爱你们
☆、第24章 苗苗想吃陌淮肉
特快火车在晚上九点到达了昆明。
林陌淮拍拍手,站在酒店大堂对本班同学道:“大家自由分组,两人一个标准间,然后过来这边拿钥匙。”
前十名加苗苗,正好是十一个人,而安心又没来……苗苗心中的小算盘拨得啪啪响,望了林陌淮一眼。
林陌淮安抚地对她笑笑,谁料苗苗的表情似乎更兴奋了。林陌淮这才意识到,这傻妞似乎不是在担心自己会落单,而是期盼着和他一个房间……
别说这是他猥琐的猜测,那丫头绝对这么想的!
林陌淮的嘴角抽了抽,转回头,不再看她。
而这时,也有女生注意到独自站着没有伴的苗苗,因为火车上结下的好人缘,马上有人要拉苗苗一个房间。最终,是一个平时比较沉默寡言的女孩成了多出的那个。林陌淮便将她和影视广告班多出的一个内向女孩放到了一个房间。
“好了,拿到房卡的同学都赶紧回屋洗漱吧,明天早上我们还有活动呢。”林陌淮拍拍手道。
学生们一哄而散,都急着回屋去看看自己的房间,大堂都装饰得那么豪华,屋子也一定不错!
就在众人都往电梯方向跑的时候,苗苗却注意到林陌淮舒了口气,一手插在兜里,独自往大门口走去。
这家酒店位于略偏远的郊区,不远处就围绕着一条河,叫卿玲河。此刻正值盛夏,绿树成荫,微风融融,不知名的花儿从未知的方向飞来,又往未知的方向飞去……
苗苗就这样安静地跟在林陌淮后面,踏着月色,一步步往河边的方向走去。
月下投影,将两人的身体拉得很长,渐渐重合……
终于到了河边,林陌淮来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又顺手摸了摸旁边的石面,感觉手上没多少土,这才回头对苗苗道,“过来坐。”
月光如水,男人回过头时的侧颜,浅淡的笑容,简直美好的不可思议。
苗苗忍不住把脚步放轻,走到他身边坐下,两手在膝盖上握紧,莫名地有点紧张。
“你知道我在后面啊?”她一出口,就发现自己问了傻话。隔着不过七八米的距离,从酒店一直跟到这儿,要是这样都发觉不了,那林陌淮也太傻了点。
她摸摸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林陌淮也不以为意。
他穿着半袖的白衬衫,两条胳膊随意地往后一支,身子后仰,抬头望着天,“你是第几次来昆明?”
“我啊?我是第一次。”
林陌淮点点头。
“那你呢?应该不是第一回吧?”苗苗好奇地问道。
“恩。”林陌淮笑了一下,抬起手,接住一朵一直在空中飘舞的淡黄色小花,说:“我小时候经常跟父母一起来,这是我爸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听说,我爸那时就是用一束这样的鸣鸣花向我母亲求的婚。”
“哇!这么浪漫啊?”苗苗难得听林陌淮说起自己家的事,自然激动,“这种花叫鸣鸣花?”
“嗯,鸣鸣,大概寓意着琴瑟和鸣的意思吧。只是,世事往往不会如花语那么美好……”
见林陌淮的心情有点低落,尽管苗苗不知是为什么,还是努力转移话题,用轻松的语气道,“既然这里是叔叔阿姨定情的地方,那你对昆明一定很熟悉了哦?回头我们自己出去玩好不好?”
“自己走?”林陌淮的情绪并没有被她的欢快带动起来,只是低笑了一声,仿佛无限怅然地说:“我都快十年没有关注过这里了,连这个名字都听着有些陌生了。”
“啊?怎么会……”
父母相识的纪念之地,就算不至于一家三口时常来旅游一下,也该在家里被经常提起吧?
苗苗看向林陌淮,而林陌淮好像陷进回忆一般,没有说话。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开口道,“我的父母,是在一场拍卖会上相识的,而那次相遇,其实也是两家大人刻意安排的结果……”
林陌淮的父亲——林承业,人如其名,是从小承载着家族的期望长大的。这样一个孩子,外界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家会给他进行商业联姻,但恰恰相反,林家的老人非但没有要求他必须娶名门闺秀或者商家大女,连女孩的出身都没有一点要求。只要,家世清白即可。
但就是这家世清白,这么简单的一条,林承业居然都没有做到。
他大学时喜欢上的姑娘,是当时京城某位高官之女,而那位高官,正因涉嫌巨额受贿而在中纪委接受调查中。
从被调查到定案,林承业都在拼命和家里抗争。他不在意自己的岳父会不会是个大贪官,也不介意自己的未婚妻会是罪犯的女儿,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连笑。
笑笑,人如其名,是个十分可爱开朗的女孩。平心而论,林家的老人并不讨厌这个女孩,可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女孩的背景。与罪犯结为亲家,将来林家不论从商还是入政,恐怕都会成为当权者手中挂了名的人。
小儿女的那点感情与家族未来想必实在太微不足道。他们将林承业锁了起来,哪怕开学也不让他走,就这么僵持了小半年,直到林承业再次恢复自由,回到京城,他才发现笑笑家里已经人走茶凉,连一个亲戚都找不到了……
林承业很消沉了一阵子,可是三年时间过去,再大的伤口也愈合了。林家人就在这时将林陌淮的母亲秀珍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不喜欢秀珍,但也不讨厌。
秀珍跟笑笑是完全迥异的类型,但却不比笑笑逊色半分。她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英法德语信手拈来,她以夫为天,她贤良淑德。最重要的是——她非常的美丽。
这么一个美貌、高贵、听话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会介意将她娶回家。婚后,两人也很是恩爱过几年。直到……林承业与笑笑重逢。
已近不惑之年的林承业,已经成了人父人夫的林承业,在再次见到连笑的那一刻就陷进去了。哪怕笑笑不再是少女时的模样,哪怕她也有了一双子女,哪怕……她是个寡妇。
这时的笑笑已经不爱笑了。她青年丧夫,即使丈夫给她留下了足够生存的遗产,她也无法快乐,因为那些遗产以及丈夫的家族挡住了她再嫁的脚步。
而笑笑的寂寞忧郁却更让林承业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愧疚,他认为都是自己才导致了连笑的不幸。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金钱、权利、名位,那么,只差一样了——就是爱情。
林承业义无反顾地去追求他的爱情了,却遭到了秀珍家和林家的强烈反对。林氏企业之所以迅速发展,与秀珍家的扶助密不可分。无论道义还是情感,林家都不能让他抛妻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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