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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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像是他可能会做的事情,顾惜若暗道。

却碍于此刻的情况不明,她左右思考之后,还是觉得颇为不解,“骆宇,你的意思是,你到现在才知道此事的内幕?”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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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如此,为何他在主动提出脱离彼此的关系时,竟会说出那样似是而非的话?那个模样,可不像是毫不知情之人会表现出来的。

难道是想要瞒骗她么?

骆宇面色微红,一抹愧色倏地划过脸颊,“王妃,微臣在离开东梁国后,才意识到事情的反常。而后想过很多种可能,可由于那次旁观到的人……的确是王爷无疑,微臣才会心怀矛盾……”

实际上,他是在苍帝派出钦差大臣到达东梁国,与亓云帝达成协议后,才渐渐发觉出事情的不寻常。

但正如他自己所说,自己眼见着心仪的女子和王爷那啥啥,肯定会有所猜疑,可另一边王爷和亓云帝的诡异态度又摆在那里,将他的猜疑一点点分化而开,这才陷入了长达一个多月的矛盾当中,无法自拔。

顾惜若秀眉微蹙,敏锐的捕捉他话语里的别样意味,颇是不解道:“什么叫做旁观到的人?”

难道这个骆宇还躲在旁边,看着佘映雪和旁的男人恩爱?

她心中本就觉得不可能,不经意间瞥见骆宇骤然大变的脸色时,小脸儿也顿时黑了下来,对他的认知也开始变得复杂。

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骆宇见状,心里的苦涩快速蔓延开来。就连王妃都以为,他是主动躲在暗处偷看的,却不成想,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

当日,他离开鸾鸣殿后,在路上遇到了佘映雪,陪着她走了走,忽然于半路遇上了刺客。

对方人多势众,武功高强,他纵然要唤出暗中跟随的王府暗卫,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赢人家。

更何况,他连寻求帮助的机会都没有,在遇上那些人后,直接被封住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佘映雪被那些人欺辱。

而在佘映雪的挣扎中,那人的面巾被扯了下来,露出了他万分熟悉的脸,起初他还是不敢相信,可是细看之下,不论是神韵,气质,还是体形,皆与自己所熟悉的那人万分吻合。

短暂的怔愣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巨怒。

双目猩红的等待时间过去,能够重新活动时,二话不说就召出了暗中跟随的暗卫,出其不意的杀掉他们,并将佘映雪带回了宫殿中。

后来,为了不让王爷发现,他还从自己手中挑选出几个人,替补了那些人的空缺。

甚至为了掩饰自己的恨意,回到东梁国的驿馆后,他还刻意做出一副慌乱的模样。

一方面是想要低调行事,借此机会部署些许事情,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掩饰此前发生的事情,一旦王爷去查,定然会结合他的反应,将佘映雪*的事情联想到他身上。

如此一来,纵然他什么都没做,也与佘映雪搭上了边。

他的要求,也就如此卑微而已。

可此刻再回想起来,那日的情景也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没有因时间的阻隔而变得模糊不清,反而有些怀疑的地方,此刻也得到了解答。

当初,他一直以为,那个人是王爷,尽管他被人点住了穴道,暗中那些人根本就不会出来帮助。如今想来,他却忽略了那些人出现他面前时不正常的脸色,这才会一怒之下,不予对方任何辩驳,直接把人给杀掉了。

原来,自始至终,他都成了幕后之人的枪靶子,蠢得无可救药。

思及此,他朝顾惜若郑重的磕了个头,再抬眸时,眼里的悔意和愧疚显而易见,“王妃,微臣知道,此前做了很多蠢事,微臣万死难辞其咎。可映雪公主是无辜的,微臣不想连累她,还请您伸出援手,救救她吧。”

语毕,他又对着顾惜若重重额磕了一头,歉意显露无遗。

顾惜若在心里暗自做了个摇头的动作,心说你还有救,知道自己做了那么多蠢事。

可她也很明白,佘映雪的事情,并非她可以做主的,甚至就连段天谌都无法做主。毕竟是两国相关的大事,最后的决定权,在仍旧是一国之君的苍帝手中。

按理说,按照目前苍帝撒手不管的局势,段天谌即位也是顺理成章的。然而他没有,这就不得不让她多留几个心眼,不敢轻举妄动。

这么想着,她心中也有了个谱儿,连忙走到他面前,淡淡道:“你先起来吧。我又不是本事滔天,如何能够越过王爷和皇上,去对东梁国的人去做什么。从一开始,你就找错了人。你不是还在皇上手下做过事么,何不去求皇上呢?”

这话,她说得可真是实在的。

可在骆宇听来,多少都有点明哲保身的意味。可他能够理解她的想法。

可要去找皇上为他做主,这显然也不可能。

他是谁啊?

皇宫里众多御医中的一个,无权无势,就连一身本事都是王爷的恩赐,又岂能没有那份自知之明,直接跑到皇上跟前,去求这根本就没有结果的结果?

“王妃,微臣本也不敢麻烦您。可此事事关重大,微臣又身轻言微,除了求您出手,再无别的选择。”他又重重磕头,咚咚咚的声音不停响在花厅里,听得人脑袋一阵晕眩。

顾惜若受不得他这般行为,连忙阻止,“你先起来。现在不是还没到决断的时候么?你急什么?”

其实,她不会承认,私心里对骆宇此人,还是心怀芥蒂的。

虽他不曾光明正大的背叛过段天谌,可终究是存了其他的心思,有一就有二,尤其此刻佘映雪还是他的弱点,将来是否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潜意识里,她已经不想与心仪佘映雪的骆宇有什么关系。

骆宇又何尝不明白她的想法,可又没有什么,能够表明他的赤诚之心,哪怕是作为交换,也是可以的。

不对,交换……

脑袋里闪过这两个字,他顿时双眸发亮,目光灼灼的盯向顾惜若,试探着道:“王妃,您是否很好奇,为何到了此时此刻,王爷都不能登上那个位置?”

顾惜若闻言,立即戒备的看着他,不悦叱道:“骆御医,为臣者,就要恪守本分,什么该说该问,你自己心里掂量清楚。什么叫做不能登上?我告诉你,是王爷的,肯定就不会丢失。”

骆宇知道她的顾忌,站起身,警惕的环顾了下四周,才走到她身侧,低声道:“王妃,微臣知道您在顾及什么,可微臣这么说,也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并非信口雌黄。您若是答应帮微臣的忙,微臣一定会将个中的根源所在都告诉您。”

“我凭什么去相信你?”顾惜若抬起下巴,斜睨着他,不见有任何动作,周身的尊贵高华便已浑然天成的流露出来。

她若想要知道,直接去问段天谌即可,何至于受一个臣子的拘束?

再者,在得知当初发生的事情后,对骆宇的信任度已经大打折扣,如今想要相信他,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骆宇见她油盐不进,顿时急了,“王妃,到底要怎么样,您才肯松口帮微臣?”

“你先把原因告诉我!我再考虑考虑。”顾惜若懒懒挑眉。

骆宇一口回绝,“不行。若是您不遵守约定,听了却不帮微臣,又该如何?”

顾惜若转身就走,“既如此,你去找可以帮你的吧。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王妃!”骆宇闪身拦住她,噗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仰首看着她,满脸恳求急切,“王妃,微臣知道您的为难,可若非迫不得已,微臣也不愿意使您陷入如此境地。您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微臣,微臣一定毫无保留的告诉您。只求您能看在微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考虑下微臣的请求。微臣求您了,微臣求您了……”

这么说着,他就重重的磕起头来,不一会儿,额头上就红肿一片,隐隐有血丝渗出。

平日里有多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却匍匐如尘埃,不可谓不令人心酸。

可他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能够给予他帮助的,除了眼前这个女子,再无他人。

这也是他之所以缠上她的原因。

顾惜若想了想,还是松口,“你先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其他的,待我与王爷商量过后,再行定夺。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骆宇也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即便此刻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却也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那颗心也稳稳当当的落回到了肚子里。

但见他站起来,抬起袖子,胡乱抹了把额头上的血珠和汗水,抱拳一礼后,才缓缓道:“王妃,微臣也是偶尔听到的消息,无法得到求证,可真真假假,应有十之七八。”

“嗯。你说。”真假什么的,倒还是其次。如今她急需一个打破眼前僵局的缺口。一旦找出来,很多问题都有迹可循了。

就比如,为何段天谌明明前景广阔,还一直牌还在王爷的位置上。

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听着骆宇的叙述,神色莫辨,一时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妃,微臣多次行走在皇上的寝宫中,此前又得到了皇上的任用,有一些特殊的渠道,可以获取到很多常人无法得到的消息。偶尔间,微臣得知,皇上的隐卫,除了众所周知的龙鳞卫之外,还有其他的势力。”

其他的势力?

顾惜若蹙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面,偏着头问道:“你的意思是,如今皇上对王爷还有隐瞒,不肯放权?”

骆宇点点头,“的确如此。否则,如何能够解释王爷不登上那个位置?”

“无非就是时机不到……时机不到……”顾惜若轻声呢喃着,眉宇间的褶皱又加深了几分,脸上一一闪过诧异、迷惑等诸多神色,下一瞬,脑中突然就有白光闪过,刹那间,恍然大悟。

若是未曾找出苍帝潜藏着的这股势力,纵然段天谌登基了,念及此间种种,便如鲠在喉,行动上也颇受掣肘,以他那样天生想要掌控一切的性子,肯定会觉得无法接收。

细细想来,可不就是时机未到么?

可若是段天谌没有任何行动,甚至连那样的心思都没表露出来,在与苍帝的无形较量中,他也不至于处于被动的境地。

相反的,苍帝不见他有所行动,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时间久了,他必定会越发感觉到力不从心,自然就会急起来了。

毕竟,从苍帝派他二人南下开始,帝王的心思也就确定下来了。

将来这皇位,肯定是要传到段天谌手里,将苍朝的江山传承下去的。若段天谌迟迟不表现出那样的心思,作为把江山看得极重的帝王来说,难免会多番猜测。

何况,她不认为,苍帝能够准确把握住段天谌的心思,那么种种因素综合起来,最先耐不住的,肯定是苍帝。

而在这场父子君臣的无形较量中,谁先耐不住,就意味着谁先要对另一个人做出妥协,与此同时,也意味着谁棋输一着。

不愧是隐忍多年老谋深算的人!

不需任何言语和动作,就那么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也收效颇丰啊!

她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起来,把骆宇弄得莫名其妙,颇是不解道:“王妃,您在笑什么啊?”

其实,他更想说,这是十分严肃的话题,您是从哪里找到笑点的?

若是他,指不定现在就急得快哭了。

顾惜若自觉失态,连忙摆摆手,收敛住心神,“我没事。你说了这些,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会与王爷仔细商量过的。不过,你可知道,皇上手中的那股势力,如今在何处?又有什么特殊的标志?”

骆宇连忙字斟句酌道:“回王妃,微臣能力有限,也无法探知到这股势力的存在。不过,微臣听说,那股势力与龙鳞卫相比,不管是武功还是智谋,皆是略胜一筹。若说龙鳞卫身穿金衣亮光闪闪宛若炽焰,那么那股势力便是与之截然相反的身穿白衣宛若行走在冰天雪地里。”

身穿白衣宛若行走在冰天雪地里?

这是什么描述?

顾惜若狐疑的看向骆宇,脑袋里飞快的闪过一系列讯息,半晌后,才缓缓问道:“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里听说的?王爷可清楚,你已经知道了这些消息?你又可曾告诉过王爷?”

骆宇抬袖,抹了把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心说这王妃还真是丝毫不含糊,幸亏他没想过要糊弄她,否则此刻该是哭爹喊娘了。

“王妃明鉴。微臣之所以会听到这些消息,不过是与前御林军侍卫统领苏启亮闲聊时,偶尔得知的零碎消息。而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微臣也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微臣觉得,既然御林军和龙鳞卫皆是皇上的近前守卫,效忠于皇上的同时,应该也会有所接触的吧。如此一来,若是苏启亮知道了什么消息,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哦?是吗?”顾惜若身子后仰,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那唇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

骆宇见状,只觉自己像是被她盯上了的猎物,纵头皮发麻,也还是必须要老实回道:“至于,王爷是否已经知道微臣所知道的这些事儿,微臣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当初微臣也没将此时此事放在心上,若非多留了几个心眼,此刻恐怕也无法对王妃说起这些。具体的,您可以问问王爷,他应该知道全部的事儿。”

兜来兜去,也就是说没有告诉段天谌而已了嘛!

她不笨,自然可以理解的。

抬眸看到骆宇静立于前,她拧眉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儿么?”

“没……没有了……”骆宇摇头,一脸纠结之色,而后又猛地点头,支支吾吾的,说个话都不利索起来,“王妃……那个……那个您方才答应微臣的事情,可……可还算数?”

顾惜若心头一乐,只觉这样的骆宇简直跟刚谈恋爱的小伙子无甚两样,这拘束的言行,这纠结的神色,很难想象刚才还满具男子汉味道的人,眨眼就成了这副可爱的模样。

是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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