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顾硚忽而转过身,将靠在他身上的人儿扶着坐正后,随之敛了眼里脸上的笑意,紧紧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奇变化,语重心长道:“丫头,要想爹回答,也不是不可以。爹想了想,觉得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让你知道的。只是,在此之前,你得认认真真的回答爹,你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是你自己想要知道的,还是谁怂恿你来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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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偶想说,顾将军的态度很诡异啊有木有……
☆、049 贵妃云卿
这个女儿,顾硚是最清楚不过了。无凭无据的,她不会主动问起别人的事情。而一旦出现了这种情况,便意味着她对某些人和某些事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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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明亮璀璨的眸子,他忽然有些恍惚。恍惚间似乎回到了那一年,她也是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依不饶的拽着自己的衣袖,要他给她讲尧王段天昊的“事迹”!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缠上了尧王爷,开始了撞上南墙也绝不回头的水深火热的日子。
他见过她因为尧王爷的白眼冷嘲而黯然神伤的三四五六七八月,也见证了她顶着单方面的头脑热情追逐跟随在尧王爷身后却始终求不得一个完美结果的“悲惨运气”。当初若不是出征在即不可生事,就为着自个儿女儿的愁眉苦脸黯淡星瞳,他也会毫不客气的找上尧王府去,朝着那害他女儿愁云染眉的人挥拳头动刀枪。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会比这个女儿更重要!当初在玉老先生处得知了那个消息后,他差点就没忍住胸中的怒火。可后来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错嫁后依旧过得喜笑颜开无忧无虑,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这大婚还没够一个月呢,这丫头就转移了目标,对谌王爷感兴趣了?
“老爹,你在想什么呢?哪里有谁会怂恿我来问这些事儿的?除非那人傻了,或者不知道你女儿的真实性子。更何况,你女儿是这么容易就被人蛊惑怂恿的吗?对我,你也太没信心了吧?”顾惜若咋吧咋吧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后,继续慢吞吞道,“至于我这么问的目的嘛,告诉你也无妨。你也知道,段天谌长得妖孽,又整天挂着一张笑眯眯的桃花脸,又有一双狐狸眼,你女儿也不是圣人,偶尔心跳漏了半拍什么的,也是常事。问你这些事情,是为了能够更好的抵抗来自妖孽电波的冲击!懂了吗?”
看起来,她神情很是不屑,在提到“心跳漏了半拍”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嗞嗞嗞”咬牙切齿的声音,可顾硚却是突然松了一口气,那些听不懂的话被那聪明的脑子飞快转了几圈后,自动转出了别样的意味。
他微微靠近了些,神情有着不加掩饰的暧昧,当不经意间瞥见顾惜若微红的耳根时,心中却已是有些了然,半感慨半无奈的问:“除了谌王母妃的事儿,丫头还想知道就直接说出来吧!早年,爹爹也曾跟随王爷行军打仗过,虽了解不多,但这些不多里面总有你想知道的那一个!”
被他这么一揶揄,顾惜若纵然再怎么厚脸皮,此刻也忍不住红了脸颊。只是,想到某个仍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她心头像是被什么牵扯住了一样,那仅存的一点点羞涩顿时也消失殆尽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多知道一些也是好的。就算暂时还不能帮到那个人,可若是知道了那些真实的情况,她或许就可以避免踩到地雷从而触犯到那个人的底线!
反正她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就好人做到底,再多做一点吧。更何况,他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而且平日里也对她极好,从根本上来说,还是她欠了他的!
这么一想,顾惜若也立即放开了,想问什么,想说什么,也没有了刚才的顾虑,“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做女儿的,若是不配合,似乎有些不厚道了。不过,有一点你倒是猜对了,除了段天谌母妃的事儿,我还想知道他外祖父一家的事儿!”
语毕,便见她身子一个后仰,小小的脑袋便枕在了手臂上,在脑子里提前预测着可能的原因和经过。
顾硚讶异的看着她,半晌后才缓过神来,无奈的摇摇头,也学着她的样子躺下,在她耳边笑着道:“看来,不止是外面的人,就连你外公和你爹,都被你蒙骗了。我们都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想要将那些事情瞒到不能再瞒的时候,可谁想,你的心思都通透通透的呢!也罢,爹的女儿长大了,也是时候该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了!爹今日就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吧!”
顾惜若侧过头看他,唇角扬出一抹满足的弧度。
她这个便宜爹爹,除了长得太年轻让她有些唏嘘之外,对自己这个女儿还真是好得无可挑剔。
她忽然觉得无比庆幸,为这样一个处处为她着想的父亲而庆幸。
顾硚静静的看着夜空,眸光忽而变得深邃幽黑,神情也有些恍惚起来,似乎深深沉浸入那一段过去当中,正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耐心而真实的复述着那一段历史,血雨腥风,冤屈纠葛,全部在他低沉而缓慢的语调中慢慢呈现出它原有的模样。
“若若,你说得很对,谌王的亲生母亲并不是此刻凤仪宫里居住的那位,而是另一个人。那一个人,有着一张天下女子难以匹及的容颜,更有不输于你母亲的才情学识。只是,这么多年来,那个人已经风化为埃土,而那个名字也已经成了一个禁忌,谁都不敢轻易提起。她,就是曾经宠冠六宫的云贵妃云卿。”
云卿?
顾惜若敛了嘴角的笑意,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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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提到这云贵妃,偶忽然有种提到《甄嬛传》里纯元皇后的赶脚,粉激动啊有木有……
☆、050 陈年往事
云卿?
顾惜若敛了嘴角的笑意,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平静。
在翻阅史册之时,她何尝没有注意到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名字?正史也好,野史也罢,这个名字也都频频出现在白纸黑字里,更甚至,几乎所有的诛伐之笔都指向了这个名字。
她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一年的腥风血雨,如今脑中形成的认知也全部来自于所搜集到的资料。可从直觉上来说,这个名叫“云卿”的女子,虽贯穿在整个案件中,她却不认为她会如史官所写的那么十恶不赦。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疑惑的偏过头,她眨了眨眼睛,柔声问道:“爹啊,为何旁人不敢轻易提起这个人?难道她是犯了什么大错么?”
这个时候,适当的装傻是很必要的。虽然她这个爹打算将瞒着的事情都告诉她,却不代表与当年有关的所有事情都会说出来,更不清楚在这件事情上,她这个爹爹是否和玉老先生持着相同的保密态度的情况下。
谁想,顾硚却是霍然转头看向她,眸光闪了闪,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看得她心里痒痒的,抓挠不着。
正欲伸出魔爪急声催促时,却见他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沉声道:“丫头,有些事,之前爹是不打算跟你说的,这也是你外公的意思。毕竟,那都已经是上一辈的事了。”
果然如此!
思及此,顾惜若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玉老先生的意思,她是知道的,可让她感到无比好奇的是,那所谓的原因呢?
“爹,你说的是之前?”她顿时敏锐的抓住顾硚话中的意思,继而追问,“既然外公不让您说,您为何还要……等等,难道我今日不问,您也有这个打算了?外公要瞒着我的那些事,是不是就是当年事情的全部经过?”
靠!那她之前试探来试探去的,又是为着哪般啊?真是做了无用功了!
“你说得不错。即便你今日不问,爹日后还是要找你说清楚的。不过,你外公不说,自有他的理由,爹有时候也不好违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爹,不会害你,只是不想你知道太多从而有了其他的负担而已。你也别多想。”顾硚认真的看着她,随即郑重的点头,“如今你已经是谌王妃,怕是这辈子都跟谌王绑在一起,爹再三思量之下,觉得将那些事情跟你说清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么神秘,这么诡异?
顾惜若眨了眨眼睛,眸底深处隐隐跃动着兴奋之光。
顾硚却没发觉她的异样,忽而正色道:“但是,爹即将要说的事情,关乎尘封多年的灭门惨案。你必须向爹爹保证,就算是知道了,日后一个字都不能对别人提起。否则,今日这事儿,爹爹也就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我保证,绝对不会对别人提起的!”顾惜若信誓旦旦的拍了拍小胸脯,目光纯净,神情无辜,至于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
顾硚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仰头望天,继续道:“之所以‘云卿’这个名字不能提,主要是长丰十三年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当时,谌王的外祖父,也就是当时的镇国公云同奉,被人举报说是窝藏别国罪犯,早有通敌叛国之意。众人震撼的同时,大多数却也持怀疑的态度。毕竟,镇国公府世代忠于皇上,其女云卿更贵为四妃之首,通敌叛国的动机似乎根本不成立。可谁想,当今皇上不知听信了什么谣言,听闻此事后便十分震怒,而后派人前去镇国公府搜查,竟然真的搜出了一大堆的罪证,天子一怒便是流血千里,下令即日便要问斩。后宫和前朝从来都是连成一体的!云贵妃作为镇国公云同奉的女儿,自然也不可能再维持着昔日的无上恩宠,随后也被打入冷宫。可事情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不知怎的,被问斩那日,除了镇国公府上千条人命之外,还有原先被打入冷宫的云贵妃。”
“什么?”顾惜若蓦地一愣,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霍然回头盯着顾硚,不敢置信道,“爹,为何云贵妃也被问斩了?”
“爹爹也不知道啊,”顾硚摇了摇头,继而感叹道,“当年的事,证据确凿,世人只以为当今圣上迁怒于云贵妃,并没有人敢去细究太多。即便是心存疑惑,也只敢远远的看着刀下头落。而最令人心惊的是,在问斩那日,当今圣上竟让年仅七岁的谌王自始至终站在监斩台上监看,这简直是……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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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弦歌,
左相之女,却因为一场阴谋,被推上皇后之位。
作为夫君,皇帝只想除掉她。
作为亲人,父亲只想利用她。
江湖纷争,朝堂纠葛,尔虞我诈。
暗潮凶猛的阴谋诡计中,她,游走于正邪之间,左手利刃,右手品茶,步步为营,
谈笑间,俾睨众生,扭转乾坤,杀人于无形!
在重重阻碍下,她究竟能否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帝国?
妙手神医,当朝右相,武林至尊
还有那皇帝,世家族长,铁血战神…
她与他们之间,本是个个不待见,本是互相利用,一转身,又是谁,会与这个女子一步步攀上高峰,并肩傲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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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对他好点
顾硚忽然顿住了,一手颤抖的抬起覆在了眼睛上,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那样的场景!片刻后,他才拿开手,眉头紧皱,像是突然身临其境般,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又好像是看到了那个站在监斩台旁的年幼孩子,脸上布满了难以名状的痛苦之色。
“什么?”顾惜若猛地睁大了双眼,蹭的一下坐直身子,双臂紧紧抱起来,拢在袖子下的手隐约还能看到颤抖的痕迹。她缓缓转头看向顾硚,许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怎么可能呢……那时候,段天谌也不过是个孩子啊……”
“别说你此刻听了,有这样的感受。就连当年爹爹亲眼看到时,也根本不敢相信。这简直是比凌迟处死还要残忍的酷刑!可那是当今圣上的旨意,谁都不敢违抗,谁也不敢为谌王求情!”顾硚抬头望天,想起记忆中悠远而苍白的一幕,犹自心惊不已。
跟随段天谌行军打仗的那些年,他看着那个少年从沙场中一点点的蜕变,终于慢慢赢回了属于他的一切,可他知道,就算那个人再站在权利的巅峰,有些东西也根本就是赢不回来的!
而那些东西,早已经被扼杀并尘封在了长丰十三年的手起刀落中。
顾惜若紧紧的咬着下唇,银色月光下,一排整齐的齿印随之显现出来,向来亮晶晶的双眼里似是有什么晶莹在闪动。
怪不得谌王府里有那些断肢残臂,怪不得段天谌会留下那座废弃的院落,也怪不得会有人在日日夜夜的观看着残忍而真实的酷刑!
原来,当年他也那么亲眼看过亲人身首异处,鲜血横流!
早在看过那些史册后,她曾经无数次猜想过其中的原因。
然而,被顾硚说出来的这个原因,她却是怎么都不敢想象!总以为,他留着废弃院落里的“东西”还有用处,却不曾想,其中还参杂着这样阴暗的故事。这么说来,那些“展览品”就是段天谌做的了?而观看“展览品”的人,又会是谁呢?
玉老先生似乎也参与了其中,不然不会有那张神秘的纸条。只是,他在那件事儿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为何纸条上会说是“心可有愧”?难道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云同奉的事情?而那些纸条,又会是谁射出的呢?
顾惜若抬头看了看顾硚,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些疑问都吞回了肚子里。横竖事关于玉老先生,此刻问,怕是也问不出来,倒不如自己去查个一清二楚。
她双手抱膝而坐,小小的脑袋埋入膝盖里,试图用这样集聚起来的热气来驱散自内而外散出的冷意。
七岁,本该是享受着父母疼宠亲人关爱的美好孩童时期!可那个人却早早的尝遍了人生的艰苦酸涩,不但没有享受到该享受的一切,更是要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人头落地!
这对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来说,该是如何的悲痛欲绝!
昔日的欢声笑语从此被亲人的鲜血掩埋在尘土中,在阴暗森冷的人生牢房里,于夜深人静时的噩梦里一遍遍回响,于最绝望的时刻里给他最鲜明的对比和最悲恸的感悟!
这样的生活,该有多累?
她纤瘦的身子忽然颤了颤,想到那个时常带笑的男子,一抹心疼细细麻麻的蔓延开,像是被细小蝇虫一点点啃噬一般,心里胸口却是前所未有的折磨和难受。
利落的甩甩头,顺带着甩去眼里快要溢出的晶莹泪水,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决定了!
就算是为着那份心疼,她也要对某个人好一些,再好一些!
至少,以后再不会对他大呼小叫嫌弃这嫌弃那了!
当晚,顾惜若房间里的灯,亮了一夜!
……
翌日一早,顾惜若准时的出现在了饭桌前,神色倒是没看见有什么异常。
顾硚忍不住摇头,心里是既担忧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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