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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的是,林国栋出差了,他说他已经知道大致的情况,让伊海涛他们不要慌乱,他明天回来之后就安排伊海涛与南书记当面说明情况,汇报工作。

为了不错过机会,伊海涛和楚天舒都不敢回去,继续住在宾馆里守株待兔。

第二天,林国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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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伊海涛他们等了三四天,林国栋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叶庆平早开完会,也没回青原,天天往林国栋那边跑,看南书记有没有空。

林国栋说,南书记的夫人吴旭最近病情又有反复,南书记忙里忙外,一时抽不出时间来,我们也不好太过打扰。

见不着南书记,只能继续等待,南岭那边又有些放心不下,楚天舒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甩着手在房间里打转转。

正好叶庆平打来电话,让伊海涛和楚天舒这就去省委,南书记难得待在办公室,林书记跟他作过沟通,同意挤出二十分钟来接见伊海涛和楚天舒。

伊海涛和楚天舒好不兴奋,下楼钻入严阵以待的小车,出了宾馆,直奔省委。

来到省委,不想情况已发生变化,南书记突遇急事刚刚离开。

问是什么急事,叶庆平说不清楚,带两位走进林国栋的办公室。

林国栋说:“十分钟前,南书记请的家庭医生打来电话,说夫人的病情突然恶化,必须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南书记只得跟了过去。也是太不巧了,他都亲口答应听你们汇报的,谁知突然发生这种特殊情况,实在出乎意料。”

南书记夫人吴旭都进了医院抢救,伊海涛和楚天舒不好拿工作说事,请教林国栋道:“也不知南夫人送到哪家医院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呢?”

林国栋说:“是省人民医院,肯定在抢救,去了也见不到人。再说延平书记不愿意让外人掺和他的家事,还是不去打扰的好。”

南夫人发病真不是时候,楚天舒不禁问道:“也不知道南夫人的病情严不严重。”

林国栋说:“心脏病突发,过半很严重,不然也不会急着往医院送。”

嘘唏了几句,伊海涛他们走出了林国栋的办公室,三个人都显得有些颓丧,倒不完全是担心南夫人的病情,是因为关键时刻没法见上南书记。

虽然有林国栋和乔明松侧面汇报过,但南书记对南岭县建设绿色生态效益农业示范县的具体情况缺乏必要的了解,这会儿又被检查组查出南岭县在扶贫资金的使用上存在问题,不当面解释清楚,南延平怎么会轻易改变态度,进而给予支持呢?

回到宾馆,三人心头仍罩着厚厚的乌云,挥之不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叶庆平忍不住问伊海涛:“老师,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呢?”

伊海涛反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想法?”

楚天舒说:“林书记说南夫人病的不轻,这就意味着我们一时半会儿见不着南书记,见不到南书记,待在省城就失去了意义,还只能回去了。”

伊海涛摇头说:“别急着回去,还是去看看南夫人吧,也许能见着南书记,说上几句话。”

叶庆平觉得没必要,说:“在医院那种地方,就是说得上话,也不好谈工作上的事呀。”

伊海涛说:“见机行事嘛,好谈就谈,不好谈就不谈。庆平,你和人民医院熟不熟,了解一下,看南夫人的病情如何,住在哪个病房?”

叶庆平说:“卫生厅有几位领导,关系还不错,可以找找他们。”

伊海涛说:“没必要惊动卫生厅的领导,林书记打过招呼,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南夫人的病情,最好直接找人民医院的医务人员,打听起来方便。”

第1092章 危在旦夕

叶庆平在省委组织部工作多年,和省卫生厅的头头打过交道,但与省人民医院的医生还真不是太熟,因为南延平夫人不可能住一般的病房,所以,找一般的医生去打听,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个时候,楚天舒忽然想起白云朵要是调进了省人民医院该多好,托她打听病人的情况应该不会太难,他多少有点后悔了,当时应该听向晚晴的话,暗中帮着使使劲,把黄亚维和白云朵都调进省人民医院,这会儿不就用得上了吗?

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楚天舒一筹莫展,只能看叶庆平的能耐了。

好在叶庆平转了几个弯子,还是找到了一位姓刘的护士长,她正好负责抢救室护理工作。

他拨通了刘护士长的电话,告知南夫人吴旭的名字,把意图一说,没多久刘护士长就回话了:“叶市长,你说的吴旭正在抢救室抢救,暂时没脱离危险,想去看望病人恐怕还不是时候。”

叶庆平问:“不看望病人,慰问慰问病人家属还是可以的吧?”

刘护士长说:“有这个必要吗?吴旭是你什么人?”

叶庆平说:“不是我什么人,是重要领导的家属。”

可见南延平确实对医院领导要求很严,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连刘护士长也不知道吴旭的真实身份。

刘护士长说:“怪不得,卫生厅厅长和医院院长都出了面,你们来吧,我给你,们带路。”

三人上街买了礼品,驱车赶到人民医院,刘护士长已等在了大门口。

叶庆平相互做过介绍,刘护士长跟伊海涛叶庆平两位握手,前头带路,七弯八拐,来到抢救室门外。

与门诊室和住院部不同,这里静悄悄的,人影子都没一个。

几位大气不敢出,尽量放轻脚步,仿佛地下埋着地雷似的,抢救室外的绿色椅子上空无一人,晃着死寂的幽光。

已经走过抢救室,刘护士长才立住脚跟,轻轻推开旁边的医生休息室,将三位让了进去。

南书记就在医生休息室里,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旁边守着好几个人,一个是省委办公厅的副主任,一个是南书记的秘书,一个是卫生厅的厅长,还有一个高瘦的先生,头发已花白,戴着眼镜,定是人民医院的方院长无疑。

要知道南书记是堂堂一方大员,夫人突然急病危在旦夕,需要住院抢救,要想什么人都不惊动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见屋里空气如此凝重,伊海涛略略迟疑,上前跟各位点点头,轻轻来到南书记身边,细声道:“听说吴姐急病住院,我们心里实在放不下来才赶过来的,祝愿她吉人天相,早早康复。”

南书记还记得安排接见他们的事,因此也就没说什么,只点点头,表示感谢。但楚天舒注意到,南书记刚看见他们的时候,脸色有瞬间的阴沉,想必是对伊海涛等人的贸然闯入是不满意的。

三人静静站立片刻,根本没有开口说别的事的余地,也不便久留,说请书记好好保重,就退了出去。

刘护士长等在门外,又送三位原路返回,来到医院门口,叶庆平谢过刘护士长,说:“刘护士长,麻烦你帮我们关心一下吴旭的病情,稳定下来之后,我们还会来的,到时再打电话请你帮忙。”

刘护士长说:“不客气。”目送三人上车离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吴旭暂时脱离了危险,下了手术台,住进了重症观察室。

这是刘护士长打电话告诉叶庆平的,叶庆平问道:“吴旭到底是什么病?怎么这么吓人?”

刘护士长说:“我也说不太明白,听说是一种罕见的心血管病的变种,我们医院临床经验不足,能不能让病人脱离危险,康复出院,都不太好说。”

叶庆平有几分惊讶,说:“人民医院是省内最好的医院,他们临床经验都不够,岂不是只能将病人转到北京上海的大医院去?”

刘护士长说:“北京上海的大医院也未必拿得下来,只有欧美少数国家的医生接触过这种病例,有些临床经验。”

谢过刘护士长,叶庆平将吴旭的病情说给伊海涛和楚天舒听。

两位听了也直摇头,这么少见的病,怎么偏偏让吴旭给摊上了呢?

三人又是一阵唏嘘,这么说来,吴旭的病情要稳定下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夫人危在旦夕,命悬一线,南书记哪里会有时间来听汇报,叶庆平很是沮丧,说:“要不,先回去吧,以后再说。”

伊海涛说:“要回去,也不能全回去,还得留人在省里继续努力一下,尽量争取见到南书记。”

叶庆平说:“南夫人这种情况,还怎么争取?”

伊海涛低首沉吟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争取,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楚天舒也说:“浮云镇已经设立,班子已经就位,启动绿色生态农业迫在眉睫,现在检查组又来添乱,我担心耽误时间长了,恐怕局势都很难稳住。”

叶庆平也觉得有理,便说:“让小楚留下,我和伊书记先回去,当然我会与林书记保持密切联系,及时掌握南书记的动态,为小楚提供有关信息。”

只好如此了,伊海涛点头同意。

两人走后,楚天舒愣了一会儿,心里发起毛来,就像身处茫茫野地的夜行者,身边有两个人同行还可以彼此依赖,互相壮胆,这下同行人走了,抛下自己一个人,孤身面对阴森森的路,能不感到心虚胆怯?

楚天舒一夜没睡好,老往卫生间跑,站在马桶旁,却根本没有尿意,半天憋不出一点儿内容,回到床上,仍然睡不着,他以为枕头太低,垫上另一只枕头,还是不管用,后来干脆坐起来,拿起手机去找向晚晴的号码,想跟她聊几句,又怕影响她休息,只得放弃。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楚天舒走出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瞧,眼睛浮肿,两个眼袋像圆圆的灯泡,他用凉水搓了几把脸,搓得眼袋不那么夸张了,才到酒店二楼去吃自助早餐。

餐后回到房间里,楚天舒看了会儿新闻,又接到叶庆平打来的电话,说李医生又报告说,吴旭昨夜又出现危情,差点儿抢救不过来。院长已经向南书记说明夫人病情的特殊性,国内医院都没这方面的力量,建议送往欧美治疗。

南书记征求吴旭的意见,吴旭坚决不同意,说死也要死在国内,宁可给国内医院当试验品,也不到国外去做孤魂野鬼。

最后,叶庆平还说,刘护士长挨了方院长的严厉批评,以后恐怕不好再帮忙打探消息了。

挂了电话,楚天舒闷闷不乐,沮丧不已。

现在回过头来看,他们自作主张去医院看望是失策了,事与愿违,不仅没有找到开口说话的机会,还给南书记留下了一个投机分子的印象。

即便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见到南书记,夫人吴旭恐怕也已经撒手而去,他想起这一段悲痛的经历,肯定会对伊海涛和楚天舒生出反感来,加上被检查组查出扶贫资金的使用有问题,再想谈什么政策和资金的扶持,怕是难上加难了。

唉,南书记的夫人吴旭危在旦夕,建设示范县的事也命悬一线了。

楚天舒长叹一口气,坐在沙发里无聊地来回翻着手机通讯录,翻过一个又一个的名字,脑子也随之一抽一抽的疼。

无意中,他看见了白云朵的名字,脑子里猛然跳出一个人来。

谁呀?白云朵的老公黄亚维,他刚刚从德国回来,又是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说不定吴旭不用出国也能把病治好,治好了吴旭的病,南书记一高兴,南岭的事不就好办了吗?

此念一起,楚天舒心头不禁砰砰跳了起来。

楚天舒赶忙拨通白云朵的手机,说:“哎,云朵,你家老黄在家吗?”

白云朵正在给白舒喂奶,突然接到楚天舒的电话,很有些诧异:“咦,你不在南岭县抓革命,怎么关心起我家老黄来了?”

楚天舒笑道:“云朵,他是你老公,我关心关心不行啊?”

“行,我和白舒呀,都希望你们能保持良好的关系。”白云朵倒是痛快,她问:“老楚,你找他有事吗?”

楚天舒实话实说:“是这样的,有位重要领导的夫人心脏病复发,住进了省人民医院,医院竭尽全力,勉强把病人抢救过来了,却没法完全控制病情让病人脱离危险,说是这种病很特殊,属于罕见的心脏病变种,国内医院没有临床经验,只有欧美的医生才治得了,老黄不是心脑血管病专家吗?又去德国做过访问学者,说不定见识过这种病例。”

白云朵挪揄道:“人家说你们这些当官的,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想不到你管天管地管空气还管不够,还管到重要领导的夫人头上去了。”

楚天舒说:“重要领导的夫人自然也重要,我不管还真不行。”说着,也不管白云朵爱不爱听,有没有空听,自顾自地把吴旭的病情说给白云朵听。

第1093章 左右打脸

白云朵是学医的,也在国外进修过,虽然专业不是心脑血管方面,但毕竟和黄亚维在一起一年了,对于这个病还有点印象,她说:“老黄在德国,好像还真研究和治疗过这种少见的心脏病,不然医科大也不会不惜代价从省人民医院手里把他挖了过去。”

真是太好了!楚天舒差点儿叫出声来,乐滋滋地说:“麻烦你给老黄打个电话可以不?我准备这就去找他。”

白云朵说:“你稍等,他在实验室里忙起来,我也不敢打扰他。”

楚天舒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今晚上我做东,请你们一家三口吃饭。”

白云朵迟疑道:“嗯,亚维不太喜欢国内的饭局,还是上家里来吧,你好久没吃我做的饭菜了。”

楚天舒感觉有点别扭,就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吃你做的饭菜,这次我有事要求助于老黄,必须好好请一请他。”

听楚天舒说得如此郑重其事,白云朵不再坚持,爽快地应允下来,说:“那就听你的吧,回头我和亚维联系。”

“嗯,好,我先去安排。”楚天舒自作主动把事定下来了,挂了电话,就在医科大学附近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订好包厢,通过短信把地址和房号发给了白云朵。

直到下午,白云朵才给楚天舒回了短信,约定下班后她开车去接黄亚维,然后直接去酒店。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半个小时,楚天舒就赶到了酒店,招呼服务员点菜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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