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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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扶着门框:“今天我们结婚,你要去哪儿?”

他的声音略显阴沉:“我出去一趟,你先歇歇。”

而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被一再重复的桥段:一个男人,逼不得已娶了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当天晚上,丢下新婚妻子,跑出去私会旧情人……

他的眼里没你,你典雅,你庄重,你矜持——有个屁用?

狠狠撞进他怀中,死死搂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踮起脚胡乱吻上他的唇:“你是我的,我的。”

吻,她哪里会,纯粹是在咬。

沈夜由着她撒野,唇破了,腥咸弥漫在口齿间,真像暴力强奸。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放过他被蹂躏得血糊糊的唇。

他也不擦,双手扶住她的腰,惯有的淡漠声调:“你乖乖听话,我办完事就回来。”

不乖怎么办?十三楼啊,她又不是不死女超人,这回要一头扎下去,绝对的gameover!

放手之前,她看着他的眼睛:“沈夜,我一直自以为是的活着,直到认识你,才相信,自己果然是蠢的,而且蠢到无可救药,就算知道自己的男人要去见别的女人,还会同意,只为了让你满意,更可悲的是,我会留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这么近的距离,他看清她眼底荡着一点委屈、一点隐忍、但更多的却是执着——对爱的执着。

他的心,几不可察的跟着一荡,抬起一手,虎口处微卡着她玲珑的下巴,拇指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擦去上面残存的血迹:“好女孩儿。”

推开她,出门,绝不拖泥带水,这是他的风格。

可,随后的几年,他每每想到这一刻的决然,就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跟着隐隐作痛,如果人生是一场游戏,可以重新来过,他会作何选择?

☆、第十二章

既典礼上最差劲的新娘之后,她又承包了洞房夜最寂寞的怨妇之职。

惴惴不安,莫名的感觉有事发生,一遍遍的拨打家里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或者干脆关机。

随便做点什么事打发漫漫长夜的煎熬,窗上的风铃还在,从家里送过来的小行李箱里翻出一个贝壳相框,里面嵌着她十岁那年夏天的照片,端端正正摆在风铃下,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在沈夜的空间里安置属于她的东西。

一道闪电照亮夜幕,原来下雨了。

无根的雨,被灯光一照,真像一排排惊叹号啊!

陶夭站在窗前发呆,直到夜色渐淡,她的腿也麻木,神游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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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机始终关着,这是沈夜家里的座机,她感觉自己的心一瞬间跳得格外厉害,转身,腿脚不听使唤,差点跌倒,踉跄扑到电话前,一把抓起:“喂……”

却被一个比她更急切的声音打断:“夭夭,听我说,赶快离开沈夜。”

“赫瑄哥?”

陶赫瑄嗓音黯哑:“还记得爷爷么,他老人家身体一直很好,可十年前突然离世。”

陶夭不明所以:“爷爷?”

陶赫瑄艰难的继续:“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爷爷其实是被你爸爸给气死的。”

陶夭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陶赫瑄喘了几口粗气:“十年前,你爸迷恋上一个叫沈梦涵的女人,人家夫妻和睦不从他,他就把他们害得家破人亡,事后才知道,这个沈梦涵非比寻常,爷爷竭尽所能,通过几个叔公还有老战友把这事强压下去,沈梦涵还有个独子,那就是沈夜,夭夭,你是他杀母仇人的女儿,他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的娶你?”

噗通、噗通……陶夭觉得自己有可能得了心脏病,不让它怎么会跳得这么疼?

“赫瑄哥,你这个笑话糟透了,我不想听了。”

陶赫瑄一声怒吼:“夭夭,你醒醒吧!你爸和我爸昨天就被正式批捕了,是沈夜签的批捕令,你爸祸害了他亲妈,他就来祸害你爸的心头肉;你爸当年把沈梦涵的男人拘进看守所活活打死,他现在也把你爸搞进去了,我爸说了,以沈夜的背景,实在没必要跑这来当个什么副检察长,他其实就是冲我们陶家来的。”

这世上,没有谁能一辈子顺风顺水活到老,回头看看,她前半辈子真是幸福到可以遭天谴——想要什么就来什么,情窦初开时,她爱上了活在她梦里的阳光美少年,然后,在最好的年纪与他重逢,在最爱他的时候嫁给他,这样的美好,原来,不过是南柯一梦!

陶赫瑄顿了顿,接着说:“你爸在押送途中逃脱出来,应该是早有准备,我爸说,你爸十有八九要去寻短见,以求沈夜放过你,放过陶家,现在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没能找到他,你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对你爸来说是特别想去的?”

他本来不想玩她的,可她死乞白赖贴上去给他玩——这么贱,不玩白不玩!

爱上他,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可以豁出尊严,由着他践踏。

但,关乎到她的家人,再深刻的眷恋也该放手,她是个自私自利的小女人,没有大义灭亲的觉悟,她只知道,这个世上没有谁能比她的家人更爱她,所以,绝不能让自己成为沈夜逼死他们的筹码。

成长,有些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低头看看无名指上还没捂热的婚戒,闭上眼,泪水滑落,摘下戒指。

再睁开眼,眸底写满坚定,把婚戒系在那串贝壳风铃中线,当年沈夜送她的贝壳下面,从今天开始,她会戒掉贝壳,也会戒掉对沈夜的爱……

天亮了,雨势还不见小,随便从衣架上抽出件西装短外套披在小礼服外面,匆匆跑出门。

刚迈出电梯,手腕竟被抓住:“你要上哪去?”

陶夭抬头,看着沈夜疲惫的面容,嫣然一笑:“沈夜,我想通了,任性是需要有资本的,现在我没资本了,所以,我放弃任性。”

听她这么说,沈夜微攒眉峰,拉起她就往另一部即将下来的电梯走:“跟我回家。”

陶夭将自己的身子重重摔向墙壁,死死扒住墙角,违抗着他:“爸爸才是我的家,他没了,我就没家了,我要去找他,不跟你走。”

沈夜顿住脚步,回过头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陶夭始终保持着微笑,可眼泪却流出来:“沈夜,昨天不但是我们的婚礼,还是我二十岁的生日,我长大了,已经懂得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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