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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尚和太子丹竭尽全力安排军队调动,王翦派出的斥候也不断将燕代联军的动向回报到秦军军中。

看着手上的战报,王翦脸上没有一丝喜色,死死盯着地图,手指随着燕军的移动方向在地图上描绘。

他眉头猛然皱紧,沉声道:“燕军的十万猎户轻骑西进,这是一批隐军,我军从未有与之对敌的经验,战力如何不好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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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回头看了一眼由李信统领的骑兵,语气略一顿,随即,再次开口:“不过既然燕国对阵赵国的时候屡战屡败,燕王喜也未曾将重组的轻骑兵派往战场,那么这支队伍自然从没见过血,战力绝不会超过赵军。”

胡亥这时候已经醒过来了,他揉着眼睛往扶苏怀中一坐,举止乖巧,并不插嘴捣乱,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闪烁着好奇的神色,骨碌碌的左右转着,嫩白的手掌抓着扶苏手腕不放,举止之中透出些许紧张的味道。

扶苏一抬手,胡亥立刻松开手腕,转而紧紧抱住他的腰,绷紧了身子像是害怕被人扯开似的。

扶苏起身的动作一顿,心中叹了口气,收回手掌轻拍着胡亥的脊背,等到他放松了,才牵住胡亥的手掌说:“跟我过来。”

语毕,扶苏牵着胡亥向大案走去,围坐在大案四周的将领自动让开一片空地,扶苏抱着胡亥重新落座,直接看向王翦道:“上将军,我军既然知道代军和燕军临时联合,两国之间并不相互信任,为何不将他们两国分化,分而破之?”

王翦摇摇头,认真的说:“老夫并非未曾如此考虑过,可代国和燕国应该很清楚此时正逢生死存亡之时,他们两国分开都必败无疑,因此,理应不会做出愚蠢的决定,阵前为了旧怨争吵,导致联盟分裂。”

扶苏闻言一笑,揉了揉胡亥的细软的卷发,忽然抬起头来,低声说:“若是让他们确信,秦军要做的不是全员剿灭,而是目前精力不足,只能择其一而尽力剿灭呢?”

王翦视线忍不住在胡亥身上一转,听出些许门道来,他狐疑的说:“……长公子的意思是?”

扶苏忽然在胡亥脸蛋上用力捏了一把,然后揉散他脸上的指痕,笑意不止的说:“胡亥偷了父王的信印,父王再宠溺他难道还会毫无原则包容?父王此时必定勃然大怒。只要让燕代联军相信‘秦王特使赶赴易水,派人怒斥不会教导幼弟的长公子扶苏和做事不顾后果的小公子胡亥,上将军王翦不得不派出大批兵马护送两位公子回朝,进而导致秦军兵马不足,不能同时攻打两国’就足够了。”

王翦眉峰先是紧紧隆起,待了悟扶苏话中暗示的意思后,一扫脸上的沉重神色。

他高声大笑道:“妙计!长公子果然智计无双。这样一来,只要盯紧一个国家,做出全力攻打的模样,另一个肯定会放松警惕,不愿意为了被打的国家出全力,而是选择保存自身实力。不能相互协助的联盟必定从内部自溃。果然是妙计!”

王翦快速起身,几步走到沙盘前,指点着燕代联军的阵形,神色兴奋的猛然一敲桌面,高声道:“燕代合纵大军分作三个大营混编驻扎,西路大军驻军沌城以西的山地;中路大军,身在方城以南的山地;东路大军驻扎在涞水东北的山地。我们想要灭掉燕代两国,必须渡过易水、涞水,而后向西灭代、向北灭燕,而他们打的主意便是堵住平灭两国而不得不经过的要害之地——沌城、方城、涞水东北山脉。司马尚想要借用山水之势对我军合围,他兵书倒是读得通透。只可惜没了李牧,司马尚实在不是个能使用奇兵的将领,他的谋划实在太容易让人看懂了。”

说着话,王翦摇摇头,一副惋惜的神色,李信忍不住插嘴道:“就凭这驻扎的位置,联军的目的简直一目了然。”

他一脸惊奇的说:“司马尚也是经年老将了,怎么会觉得我军必然辉渡易水,再渡涞水,而后跑去沌城和他们大战?这种人疲马乏之后开战,等着他人强军来袭的作风,从来不是咱们秦军的做法啊!”

扶苏闻言笑了出来,低声道:“怕是手中可用的兵力太少了,不得不如此安排吧。”

燕军号称三十万,但真正的实力恐怕连代军十五万的一半都比不上,尤其燕军被太子丹统一交到司马上手中之后,根本不怎么听从主帅管束。

司马尚为了不一口气让这三十万燕军变成废物,必然不得不将自己手中能征善战的代军打散,分别拆入三路大军之中,让代军领着燕军士卒打仗,其中艰难远非常人能够体会,但如此以来,又等于进一步消耗了代军的实力。

王翦接回话柄,继续平稳的说:“司马尚将代军主要安排在中军和西路大军之中,一来是为了以防万一秦军往代国攻打,迅速回防代国;二来,也是因为燕代之间旧怨难消,免得代军在燕地多了,让燕人以为他们想要深入燕地,再打下一片国土。两国之间可以说即使合作了仍旧矛盾重重,因此,此番按照长公子的意思,我军只要挑破两国之间短暂的合作关系便足够分而治之了!”

语毕,王翦猛然抬头看向军中的将领,命令道:“王贲率领十万大军北上武阳,佯攻代地,逼司马尚带领代军回防,待司马尚撤离战场后飞骑回师,与李信在河谷口汇合,务必不使代军北逃匈奴;杨瑞和、章邯带领弓弩营,堵住河谷北面入口,防止燕太子丹带领燕军逃脱,关键时刻将其射杀,绝不能让太子丹逃往辽东。你们四人护送两位公子‘回咸阳’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被燕代联军探听到消息。”

王翦的布置称得上万无一失,扶苏却在他话落的时候,忽然开口:“请上将军在易水西岸渡口再加一支善于骑射的精兵。”

王翦神色茫然,低声询问:“长公子这是何意?”

扶苏手指在地图上点了几下,含糊了来源的说:“扶苏有幸结实几名燕人。听说易水河谷之中有几条小径能够随意往返。刚刚观察上将的地图,并未标出这些位置。燕人比我军熟悉易水地形,若是太子丹见事不好,顺着小径逃脱,恐怕无人能够堵住他们的退路了。”

“多谢长公子提醒。”王翦应下扶苏的好意,回首向留在中军的杨瑞和、冯劫、冯去疾布置战场安排。

胡亥见事情告一段落,终于拉扯着扶苏的衣襟,低声说:“大哥,我饿了。”

扶苏心疼的揉了揉怀里消瘦得退了水膘的幼弟,直接起身告辞,牵着胡亥走出中军大帐,直奔自己歇息的营帐。

扶苏这一次没再拒绝父王的好意 ,不仅享受了上次立下军功换回的爵位,更以秦国长公子的身份接受了嬴政给他安排的内侍、厨子等等随行人员,不必与军中将士一般待遇,每顿都咽下吃得饱,却绝对吃不好的随军饭食——也幸亏了扶苏没再坚持,否则以胡亥现在脆弱的肠胃,恐怕会瘦成一把骨头。

“长公子,奴婢将胡亥公子的牛肉汤炖得酥烂,温度正好入口。”亲自被嬴政指派来伺候扶苏的内侍梁一见兄弟两人相携归来,立刻笑着捧上两盅牛肉汤,多余的话一句不说,体贴的替胡亥擦了脸和手,就将他抱到榻上做好。

胡亥确实是饿得很了,可还是小口小口的喝着牛肉汤,一点也不敢加速——自从路上玩命的狂饿五天之后,稍微有些硬的东西入口就能疼得他抱着肚子打滚,眼下想快点吃东西也没办法。

“牛肉养宗气,我让梁炖得烂烂的,好入口,你多吃几块。”扶苏慢慢喝着肉汤,细心的嘱咐。

胡亥点点头,却停下手上的动作,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轻声说:“大哥,阿爹一定会很生气吧?”

扶苏忍不住露出笑脸,摸了摸胡亥已经没什么肉的脸颊,略带责备的说:“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在咸阳宫中消失了整整五日,恐怕父王快要将整个咸阳城都翻过来寻你了。等你回去,刚好没几日的屁股只怕是又要遭殃了。”

胡亥用勺子搅合着汤汁,撅起小嘴低声说:“不用阿爹打我,我已经遭殃了。”

扶苏心中虽有心疼,却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他抚摸着胡亥脸颊的手掌微微后移,捏住他肉嘟嘟的耳垂说:“父王若是想要惩罚你,在我向他传讯之后,早就派特使一路快马疾驰到军中了。眼下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父王还没出声,一定是等着你回去亲口向他解释。”

胡亥赶忙扯住扶苏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大哥,你要保护我,不能再主动把我扔到阿爹面前被罚了。”

“这么说你的剑术基础打好了?”扶苏对着胡亥挺翘的鼻梁刮了下去,眼中满是笑意。

胡亥面上一红,僵了半天之后,忽然大声说:“我知道大哥不认识什么燕人,大哥对上将军说谎了——大哥要是不让阿爹打我屁股,这就是永远的秘密!”

话落,他发现扶苏猛然冷淡下来的神色,声音一下子放低,磕磕巴巴的说:“若是、若是大哥不帮我,我也不会往外说的。”

扶苏听到胡亥的话,面色却没有任何改变,而是沉声道:“对亲近之人,你竟然威逼利诱!”

扶苏话一出口,胡亥立刻横过身子趴在桌案上扯住扶苏的衣襟不放,满目着急的说:“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发现了,想对你炫耀自己聪明。”

扶苏幽深的双眸映出胡亥焦急的眼神,可他却一直看着胡亥沉默不语。

胡亥眼中焦急的神色渐渐变成了失望,有些害怕似的松开了扶苏的衣襟,一点点退回桌案后,缩着肩膀,垂下头不再为自己辩解。

“这一次我相信你,日后不可再对亲近之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扶苏叹息一声,起身走到胡亥身边,将他抱进自己怀中。

胡亥立刻抱紧扶苏,在他胸口磨蹭起来,眼中尽是满足的神色,笑得没心没肺。

过了一会,胡亥忽然坐直了身体,这才想起来询问:“大哥,那你到底因为什么生气啊?”

☆、第54章 我有特殊的固执技巧

扶苏看着胡亥,心中一阵无力。

他明白胡亥刚刚说出的话并非出于什么恶毒的目的,也不是希望使用这样下作的手法控制自己,只是一种孩子的交换心态,但没有一样坏习惯不是从小被人刻意放纵而养成的。

手握把柄威胁亲近之人的做法必须杜绝!

扶苏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胡亥误以为威胁是可以对亲人使用的,威胁亲眷的做法甚至比胡亥从父王宫中偷拿了信印更恶劣,因为胡亥懂得信印的重要性,绝不会将其送入任何人手中危害父王的安危,但他却会无意之中就将自己知道的秘密脱口而出,和他人交换条件。

能够以实际利益交换而来的,还能叫做感情吗?

胡亥若是养成了这样可怕的习惯,那么他迟早会有一天众叛亲离,身边只剩下想不断从他身上咬下一口口利益的小人和佞幸之臣。

扶苏握着胡亥的手,沾了一点汤汁在桌案上写出一个“爱”字,柔声道:“无论父王还是胡姬,他们对你的感情都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之情,这种感情是由心发出,也用心接受的,你能感受到他们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你好,从不盼着从你身上获得任何好处。”

扶苏说着声音变得冷硬紧绷,他沉声道:“但以利相交的关系,必不长久。若是一个人时时刻刻盼着从你身上获得好处,那么在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迅速远离这些人,他们既然从你的身上挖取好处,那么迟早有一天会为了利益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扶苏卷着胡亥柔软的头发,声音重新放柔,低声说:“胡亥,日后能够被你掌握的权利无穷无尽,记住——你想要做的事情只需要是对大秦有利的,而不必考虑获得其他任何人的允许,也不必为了他人的失误而遮掩。”

胡亥表面上懵懂的点点头,心里已经已经泛起惊涛骇浪。

Σ(っ °Д °;)っ我怎么觉得扶苏公子和我说话的内容特别不对劲?

这么一股教导未来皇帝的感觉,难道是我的错觉?

可是我没办法骗自己说真的是错觉啊!

胡亥故意扭了扭身子爬回扶苏怀里,撒娇道:“我有大哥就够了,大哥到时候会照顾好我的,什么都不用我自己操心。”

胡亥说出这句话是为了试探扶苏,没想到扶苏闻言竟真的直接回话:“大事怎可全部交由他人协助,胡亥你得学着独当一面。”

胡亥故意不高兴的说:“不要,大哥是长公子,一切有大哥顶着,我什么都不用管的,我让大哥照顾着就足够了。”

扶苏深深看了胡亥一眼,认真的说:“大哥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身边照顾你,我总有离开你的时候。”因为当你登上皇位的时候,立刻会将圣旨送到我面前,赐我自尽,防止“长公子”影响你帝位的巩固。

胡亥固执的摇着头,不甘心的说:“不要,我只要大哥就足够了,反正从小我就只有大哥!大哥你不要离开我,我除了你什么都不要,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肯定有办法跟你到一个地方的。”

扶苏认为自己会亲手了断自己的性命,听到胡亥的话,顿时话中透露的意思分外不吉利。

但在固执这一点上,扶苏根本说服不了胡亥,他只能端起胡亥面前的肉汤,一口口喂着他进餐,同时转移话题说:“你年纪渐渐大了,日后不如自己住一个院子,管束奴仆。”

╭(╯^╰)╮呵呵,你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是打算先让我习惯管理奴仆,养出使唤人的习惯,日后好顺利接手政务,再去管你么?

我必须不能接受啊!

胡亥脖颈一扬,骄纵无比的说:“他们不配让我管,我要和大哥睡在一张床上,没有大哥我睡不着。”

扶苏扬起眉头,立刻戳穿了胡亥的谎言:“我不在咸阳城的三年,你也睡得好好的。”

胡亥脸上一红,却干脆破罐子破摔,没羞没躁的继续说:“我就是没睡好,每天晚上想着大哥才能睡着!反正我不走,大哥你才赶不走我呢!”

胡亥一把端起汤盅,“咕咚咕咚”的将肉汤全部灌下肚,扯着衣袖一抹嘴,跳下胡亥膝头,捂着耳朵往外跑,口中高声大喊:“大哥要是把我的铺盖搬出去,我就坐在大哥卧榻边上整夜盯着你!”

扶苏看着胡亥快步跑出房间的紧张模样,眉头已经出现一道深深的沟壑。

他瞥了一眼一直态度恭顺跪在地上等候吩咐的内侍梁,低声交代:“胡亥刚才喝汤太急了,一会肯定会肚子疼得满床打滚,你将他抱回来吧,别让胡亥在外面乱闯。”

“是,长公子,奴婢知晓了。”内侍梁仍旧不多问一声,弓着身子转身出门追着胡亥而去。

扶苏双眼无神的看着一直蹲在桌案边上啄食牛肉块的十五,顺手在它泛着油光的丰润羽毛上摸过,低声叹息:“胡亥若能长大一些,懂得他该学着掌控权利,而不是被他人左右就好了。”

十五低声鸣叫一声,展开翅膀冲出房门,熟练的在军营一处挨近河谷的缓坡之中找到胡亥,直接落在他肩膀上磨蹭着胡亥的脸颊。

可惜,十五的动作再温柔,出口话却实在不中听:“你对扶苏公子做了什么?他似乎坚定不移的相信你会是秦二世,难道‘胡亥’当初下旨将他赐死,扶苏公子心里真的一丁点都没考虑自己做皇位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刚才你跑出去之后扶苏公子对着我自言自语什么吧?他盼着你明白生杀予夺的权利是好东西!”

胡亥推开蹭在自己脸上的鹰啄,干巴巴的说:“我一丁点也不想知道他刚刚对你说了什么。qaq我可从来没有暗示过扶苏公子,自己才是天命所归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让他盼着我来做皇帝?”

十五看着胡亥这幅憋屈的模样,心中略有些小舒爽,展开翅膀扑腾几下,从胡亥左肩跳到他右肩,对着胡亥耳朵咬了一口,语调越发愉快,透出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谁让你之前每日玩耍的这么愉快,丝毫不管任务进度,每天懒洋洋的只去讨好始皇帝和扶苏公子。你敢看一眼你和他们俩之间亲密度都已经多高了么?你都刷爆的好感度,如果不时常讨人厌一点,别说胡亥公子,始皇帝日后说不定也会动摇王位继承人的想法。”

“……你说完之后,我觉得更难过了。”胡亥倒着撸了一把十五的羽毛,霎时气得白鹰飞身而起,一边大声朝着他鸣叫,一边拍打着翅膀让空气将自己漂亮的羽毛恢复原状。

胡亥只消沉短短一瞬间,很快仰起脸来,恢复了斗志。

他咬牙切齿的说:“我都这么熊孩子了,始皇帝和扶苏公子还觉得我好,我认为,一定是我们审美不同,从今天起,我要做一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有野心又自负的好少年。”

十五低鸣一声,带着点看笑话的口气说:“扶苏公子正盼着你有野心呢,快去把野心表现给他看,他求之不得。”

胡亥心中泪流满面,愤愤的瞪了十五一眼,抱着腿坐回地上生闷气。

没多久,一人一鸟就听到内侍梁低柔的声音:“胡亥公子?长公子怕您再肚子疼,快别闹脾气了,跟奴婢回去吧,长公子正担心你呢。”

胡亥先是骄纵的冷哼一声,等到内侍梁三催四请,才撅着嘴,一路慢腾腾的挪步回到房中,扶苏与他对视一眼,胡亥难得没有走到扶苏身边,而是找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抱着腿坐下,一点不管开裆裤让长袍底下的小屁股和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位一目了然。

胡亥不说话,扶苏也不出声,两人安静的坐在同一处。

胡亥时不时偷看扶苏一眼,见他真的不搭理自己,专心致志的看起书来,撇了撇嘴角,忽然一咬牙,用力压住肚子往榻上摔去。

扶苏瞬间扔下手中的书卷,直接冲到胡亥面前,一把将他抱回怀中,回头道:“叫随军的郎中过来!快一点!”

不等内侍梁抬脚,胡亥已经卸去脸上疼痛的神色,抱着扶苏脖颈得意的笑出声。

内侍梁顿住脚步,为难的看向扶苏,低声说:“长公子,奴婢还去么?”

扶苏摇摇头,用力把胡亥从自己脖颈上扯了下来,直接趴伏着按在榻上,“啪啪啪!”几下子抽上去,怒声道:“胡亥,你最近到底都从哪里学到这些市井无赖的做法?!我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轻重。”

“……大哥。”胡亥有气无力的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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