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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清香逐风而来,梁景言笑着抬起眼帘,慢悠悠地:“真有趣……陈阳,就他了!”

……

石板路,圆形拱桥。

尽管心情七上八下,祝棠雨还是忍不住被梁家的富丽堂皇给吸引,梁府是典型的南方建筑,亭台楼阁,秀丽挺拔,轩廊相接,蜿蜒曲折,四周更兼小桥流水,奇花异草,整个庄府占地广阔,设计布局大气而又精致,竟是非常的奢华,祝棠雨便觉得,梁府似乎比她想象中富的更加冒油。

她跟在梁景言身后,看着梁景言的背影,紧紧捏住衣角的手松了开来,在心里想了几番:这个人居然就是梁景言,他应该是没把她认出来吧?按他的个性,如果认出了应该会当场揭穿她才是,那一定就是没认出来了。那天第一次见这个人,虽然很无耻,但心地并不坏,他真的是会做出杀死表姐,这种残忍的事来的人吗?

突然,梁景言在荷花池中央的凉亭里停住脚步,在石凳上坐下来,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盯着祝棠雨,问:你叫什么?”

祝棠雨微微一怔,大声道:“祝齐孟,整齐的齐,孟子的孟。”

梁景言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眉毛一挑,笑道:“祝齐孟,怎么连名字都那么女人?不过话说回来,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姑娘一个姓。”

祝棠雨心里一紧,“那她叫什么?”

梁景言单手支颐,从容地看着她:“祝熄之……”

祝棠雨听见姐姐的名字,手抖了一下,努力保持镇定地面容,“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情人,还是你喜欢她?”

梁景言似笑非笑道:“ 喜欢她?怎么可能。”

祝棠雨皱起了眉头,看来表姐的死绝对跟他有关系,不过按他的口气,能那么容易说出姐姐的名字,好像还不知道她已经出事了,于是又问:“她那么漂亮,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梁景言惊诧道:“你怎么知道她漂亮?你认识她?”

祝棠雨知道自己说漏了陷,连忙打着圆场:“当然不是,祝熄之……她嘛,是水月楼有名的交际花,谁不知道啊。”

“这倒是。”

“你还没回答我,怎么不喜欢她?”

梁景言的目光穿过古木的繁枝,冷笑道:“我堂堂梁大少,桃花岭谁不认识我?多的是女人自愿往我怀里送,我忙都忙不过来,况且,她是马新棠喜欢的女人,我可没兴趣。”

祝棠雨瞥了梁景言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看来表姐的死果然跟这两个人有关系。套出了话,祝棠雨也就不急了,缓缓瞪了一眼梁景言,“真不要脸,没见过这样夸自己的。”

梁景言一怔,弯下腰凑过去打量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说什么啊。”

“你怎么跟个女孩儿似的,动不动就脸红?”

“我哪有?”

“你该不会,也喜欢我吧?”

祝棠雨额头一跳,白了他一眼:“神经病。”

梁景言一挑眉毛,在笑:“你不会真是个女人吧?”

祝棠雨一愣,怒道:“怎么可能!要给你说多少次,我是男人,你要在这样侮辱我,我……”

“你怎样?”梁景言淡淡看她一眼,一步步逼近她,把她逼到亭角,脸离她越来越近。

“你要干什么?”祝棠雨脸红的厉害,气都喘不过来,心里悔恨的泪水直欲淌成一条长河,心里一阵发怵,脚挨着地时,不由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再再退后一步,感觉他脸都要凑过来,祝棠雨便是猛地一推,“你离我远点!”

岂料梁景言没站稳,扑通一声,竟然掉到荷花池里去了。祝棠雨大惊失色,看着在水里挣扎的梁景言,半晌,大笑起来。

“你居然在我家……”梁景言吐出一口水,怒道,“居然敢把我推到水里来,你不想活了!”说完便旱鸭子般在水里挣扎。

祝棠雨幸灾乐祸地道:“哈哈,早就警告你别惹我,昨天你还没吃够苦果吗,活该!”

“昨天?”梁景言一惊,“昨天什么?你昨天见过我?”

“没有啊,你慢慢游吧,我要走了,再见!”祝棠雨打了下脑袋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话,在他爬起来之前,连忙遛了。

“你给我站住!”梁景言愤怒地扯掉头上一根水草,便看见祝棠雨转过身朝他做了个鬼脸,嬉皮笑脸道:“拜拜!”

梁少爷浑身湿漉地从池里爬起来,气喘吁吁躺在地上,一阵和风吹过,拂来浓郁沉香,熏得他不停地打着冷颤,敢这么对梁少爷的,祝棠雨还是第一人,梁景言咬牙切齿,看来这梁子便就这么结下了。

桃花岭北大街有一条胭脂胡同,胭脂胡同里有数十家门店酒楼,各个皆是夜夜笙歌,香水飘香。 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可这胭脂胡同却是灯火通明,街上挂满了红灯笼,远远看去,倒像是着了火一般。而在这胭脂胡同最深处,有一座最高的楼,装修得富丽堂皇奢华至极,高楼外面高悬着一块金字大招牌“水月楼”。

祝棠雨施施然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那招牌,朝黛儿道:“我们进去吧?”

黛儿不解道:“小姐,你确定今晚马新棠真的会来吗?”

“今天水月楼里举行化妆舞会,凡是桃花岭有名有脸的人物都会来,说不定连梁景言那个家伙都会来。”

“可是,等会儿每个人都带着面具,怎么认得出他俩啊?”

祝棠雨不耐烦道:“不管了,见机行事呗。”说完把精致的羽毛面具戴上,提着裙子就跑了过去。没想到门口的保安把祝棠雨和黛儿拦了下来,“两位小姐,请出示请柬。”

祝棠雨临危不惧,大声怒斥,“你新来了吧?没长眼啊,连我都不认识,识眼的就快放我进去,要不然,我可不保证明儿你的饭碗还在。”

黛儿附和道:“对,快放我们进去!”

保安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小姐,那请你把面具摘下来好吗?”

祝棠雨一愣,缓缓把面具摘下来,保安看见祝棠雨的脸怔了一下,面露惧色道:“祝熄之?对不起祝小姐,我眼拙,没把你认出来,您请进。”

看来这保安是把她认成表姐了,祝棠雨皱着眉毛觉得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便笑着和黛儿一起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漆黑的夜晚,月光在乌云后面朦朦胧胧,一辆轿车正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轿车内,梁清明头靠在座椅上假寐,眼睛闭着,漫不经心问开车的侍从:“还有多久才到?”

侍从答:“老爷,还有半个时辰。”

“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

“是。”

梁清明刚闭眼没多久,便听见外面本是寂静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被马蹄声惊醒,睁开眼,便看见前方一人影骑着马正快速奔过来。待马跑近时,梁清明看见那人手里居然握着一把枪!还没来得及叫侍从转弯,马上的人就“砰”的一声开了枪,子弹穿过挡风玻璃,射进开车的侍从的胸口,侍从当场死去。

没人驾驶的车朝一山堆撞去,梁清明吓的连忙站起来握住方向盘,可是已经来不及,车子“嘭”的一身撞上山壁,翻了。

马上的人下了马,一步一步朝着轿车走过去。轿车内的梁清明身体被卡住,一时动弹不得。杀手蹲下来看着努力想要爬出来的梁清明,一脸冷酷,用枪指着他。

梁清明费力看着戴着口罩的杀手,惊慌失措道:“你……你是谁派来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梁清明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水月楼里盛宴华筵,大厅里聚集着一群贵人名媛,许多银行界的经理、协理、纱厂的老板及小开,以及一些新贵。名媛们穿着紫貂,围着火狸,翻领束腰的银狐大氅,说说笑笑,无不透着桃花岭大千世界荣华的麝香。

祝棠雨和黛儿站在入口诧异地看着这风花雪月,歌舞升平。

黛儿叹道:“哇,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水月楼啊,啧啧啧……能见上这样的大场面,我黛儿此生也没什么遗憾了!”

祝棠雨斜斜瞟她一眼:“不过就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有钱人,彼此吹嘘显摆的破地方,我拜托你,自我人生理想有点儿技术含量好不好?瞧你那谄媚的模样……”

黛儿辩解道:“小姐,你可不知道,像我这种人,是不可能有理想的!”

祝棠雨似笑非笑戏谑道:“怎么可能,我看你的理想啊,一定就是做个珠光宝气的有钱人,一边恣意地用十根手指分别挖鼻孔。”

“小姐!你再取笑我,我就不理你了!”

“哎哎,好好好,开玩笑嘛,别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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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儿没有理祝棠雨独自走到一旁,祝棠雨看了看她,撅了撅嘴,走到一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精致食物的桌子前,眼睛发亮:“哇,这么多好吃的!”

祝棠雨连忙拿起盘子和夹子,不停地往盘子里夹着食物,动作太大,引得旁边的人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祝棠雨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对那些看着她的人笑。

突然,舞池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接着是连续的枪声,人群开始四处逃窜,乱成一团。

“小姐,怎么回事!?”黛儿惊慌地抱住祝棠雨。

“嘘,别说话!”祝棠雨连忙把黛儿拉到一个大圆柱后面躲住。

舞池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枪声与人的尖叫声,摔碎的酒杯,推翻的桌子,地上乱七八糟的外套手袋,一瞬间,水月楼成了一个混乱的案发现场。

这时,祝棠雨看见前方大厅里站着一个男人,发现他居然没有躲,这个人是傻子吗?祝棠雨猫着腰,快步跑上去。

“小姐,你去哪儿啊?快回来,危险!”黛儿在后面朝她小声焦急地喊道。

祝棠雨回头轻声道:“你先出去等我!”说完便跑到那个男人身边,一把把他拉向一个柜子后面藏着,祝棠雨对他怒骂道,“你想死吗?为什么不躲啊?”

马新棠震惊地看着拉住自己的手臂的女人,她戴着面具,看不清脸,皱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她难道没看见我手里的枪,不知道他正准备开枪打人吗?马新棠笑了笑把右手里的枪藏在身后,故意问:“姑娘,你冲出来救我,不怕吗?”

祝棠雨皱眉道:“怕啊,怕的要死,要不是救你,我找就离开这破地方了。”

“走,我掩护你,你朝着门口跑,不要回头也不要停,我跟在你身后。”马新棠看祝棠雨点了点头,便拉着她的手朝门口跑去,边走边朝着围攻他的人连续开了无数枪。

寂静的小巷里,祝棠雨和马新棠跑的气喘吁吁,见没危险了便停了下来。

马新棠摘下面具,道:“姑娘,谢谢你,我叫马新棠,你叫什么?”

祝棠雨一惊,抬头看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他是马新棠?呵,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祝棠雨故作镇定:“谢什么,我只是不想多一个冤鬼去给地狱添堵罢了。”

马新棠一怔,笑了笑,“你是在咒我下地狱吗?呵呵,姑娘说话可真有趣。”

祝棠雨瞥他一眼,深沉道:“那么晚了,我要回家了。”

“既然跟姑娘这么有缘,在下想跟你交个朋友,姑娘可否摘下面具?”马新棠拦下她。

她跟表姐长得极为相似,在夜晚糊弄下人完全足够了。要是马新棠真是害死表姐的凶手,那么他看到祝棠雨的样子,一定会吓得半死。这么想着,祝棠雨便索性摘下了面具。

月光下,马新棠的表情僵住了,他愣愣道:“熄……熄之?……不对,你不是祝熄之,你是谁?”

马新棠猛地抓住祝棠雨的手腕,祝棠雨冷冷一笑道:“我是鬼。”

“不可能,你到底是谁?”马新棠一张脸惊的苍白,声音都在颤抖。

祝棠雨看他的表情,这不正是平时做多了亏心事,活见鬼的表情吗?看来杀表姐的人,不是他,便是梁景言了,祝棠雨一斜嘴角:“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很晚了,我要走了,再见。”她挣脱马新棠的手,快步离开。

马新棠望着祝棠雨离开的背影,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冷冽的杀气。

天上悬着一轮明月,月光下的马府静静矗立着,透着阴森森的寒气。

梁清明躺在一张床上,他缓缓睁开眼睛,打量着一切,突然猛地坐起来。

“你终于醒了。”一个声音竟在房间里响起。

“谁!”梁清明四处张望,见空无一人,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这时,阮芙蓉从屏风后面缓缓走出来。

梁清明的脸一瞬间就僵住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阮芙蓉缓缓朝他走来,她冷冷笑了笑,虽只在眼角一闪,却看得梁清明毛骨悚然,他不禁颤抖着声音问:“阮芙蓉?你……怎么是你!”

房内的窗帘被风吹的一直飘动,梁清明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阮芙蓉,整个人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静止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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