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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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释出来干什么?蓝风很想这样问,可是,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他知道敖先生有他自己的道理。

“好。”

“切断她所有的退路,让她在这座城市里呆不下去,比尹婉五年前还要惨。”

“是。”

原来是这样,原来敖先生想为尹小姐与她们逝去的两个孩子报仇,也是,把黛眉庄送进监狱去,最多也是坐牢,三餐还不愁,与五年前的尹小姐相比,她可是幸运多了。

这样也能折磨黛眉庄了,蓝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啊。

不玩死她,他就不是敖辰寰,几年前,她私自动手想除去尹婉,如今,她又别有用心让他再次失去孩子,这笔债,他不可能不向黛眉庄讨,如果不是她始终夹在她们中间,他相信,尹婉绝对不会离开他。

他们的孩子也不会离开他们,他们可以一家三口幸福地在一起。

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桌子上所有的物品全部弹跳而飞,吓得蓝风缩着脖子疾步执行命令离开,免得受池鱼之灾。

*

澳洲的天空与国内并没有什么不同,安少弦不理自己,尹婉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就带着母亲住在酒店里,卡上唯一仅剩的钱已经不多了,她得想办法回国内,以她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在澳洲生存。

“婉婉,天好冷。”

林佩姿抓住了女儿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女儿,想到女儿身上吸取一点温暖。

“妈。”见母亲一脸风霜,身体又冷得瑟瑟发抖,尹婉心中百感交集,她回抱着母亲,想把身体所有的温暖都传递给妈妈。

脑子里划过两排巍娥的警卫,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甚至用脚揣她,嘴里骂着一连串不干净的话语:“go,chinesebitch”

:滚,中国婊子

少弦,那是你管连辖的领地,你怎么能够允许你的警卫那样骂我?

我不是婊子,我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与敖辰寰这辈子不可能了,与他彻彻底底地断了,少弦,为什么你要变心?

知道吗?少弦,我真的好伤心,那个女人是谁?是那个妓女芦蝶吗?

记得她离开锦洲时,敖辰寰曾告诉过她,说救下少弦的女人是一名妓女,名叫芦蝶。

难道因为她救过你,你就忘记了我,难道因为她救过你,这辈子,你就要以身相许,感恩戴德,与她不离不弃了么?

少弦,你曾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想着我,念着我,我对你的情义不变,为什么你就变心了呢?

尹婉望着窗台上那盆已经枯萎的红色花卉,心中说不出来的惆怅。

“漫珠沙华花语的喻意,就是你们最终的结局。”

生生相望,敖辰寰曾这样告诉过她,那时,她还憎恨着他,他用强取豪夺的手段逼她就范。

好不容易,他终于放她自由,她不远万里千山追寻少弦而来,却是这样的结局。

生生相望,四个字缭绕在心口有说不出来的凄凉。

尹婉望着窗外飞雪飘降的天空发呆。

“婉婉,我要见你爸爸,快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好冷,我想吃大餐,我要穿厚冬衣,快打电话告诉她呀。”

由于恶劣的环境,林佩姿拿起电话让女儿拔打。

收回的视线落到母亲掌心里精巧的手机上,滚烫的泪水汩汩而落。

她很想告诉妈妈,爸爸再也不会接她的电话了,爸爸已经长久地离开了她们,可是,望着母亲那张焦急中透着苍白的脸孔,尹婉还是忍住了,吞下喉间灼烈的苦汁。

“好,妈妈,我们回去。”

为了不让母亲受活罪,尹婉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她决定带母亲回国,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还可以在这边坚持,但是,她真的不想让母亲在这陌生的国度受罪。

虽然她很想去探究少弦变心的原因,很想去探窃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复明。

但是,眼下不是时机,尹婉立即去买了两张机票,当天就返回了国内。

由于尹氏庭院已不属于是她们的财物,酒店也住不起了,她只得去租住了很便宜的居民房。

林佩姿看着人多高的古老木头建筑,起初根本不愿意搬进去,最后尹婉说了好多的好话才把她骗进去住。

第二天,尹婉就出去找工作了,最开始去的经纪公司因为结婚事宜自己早已辞了职,再说,她也不想再重回那个圈子,因为,那个圈子有太多自己不想见的人。

最后,她应聘去了一间规模很小的公司做了一名普通的小职员。

虽然工资不高,不过,每天按时上班下班,薪水也足能让她们母女俩衣食无忧。

这天,她刚把自行车推进小院里,里面就走出来一位肥胖的大婶,大婶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冬衣,一张肥脸见到她时都笑成了金菊儿。

“尹小姐,侬回来了。”

吐出的话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

“嗯,老板娘。”这位肥胖的大婶是她们租住房屋的房东,莫非今天是来要房租的?

可是,前几天发工资时不是才给过嘛。

“老板娘,我手头有点紧,我说过的,一个月一个月地付。”

老板娘冲着她罢了罢手,上前握住她的手,亲切地说:“不是,你误会了,尹小姐,我不是来要房租的,等会儿,你妈妈会给你讲,我还有一点事先走了。”

说着,老板娘挥了挥手迅速远去。

尹婉觉得有些纳闷,这个老板娘非常的视利,她们刚来时,见她们不是有钱人,都不肯把房子租给她们,好说歹说,最后才答应把房租一月一月地付,还把尹婉的身份证压在了她那里。

即然不是说房租的事情,那她来这儿干什么?

尹婉放好了自行车,陡步进屋,见母亲正喜孜孜地坐在沙发上吃着一大盒酪饼。

“妈,谁送来的,好香。”

尹婉从盒子里拿起一个,一咬下去,嘴里即刻弥漫着香香甜甜脆脆的味道。

“刚才的那位房东啊,女儿,过来。”回国后,林佩姿的病情似乎渐渐好了,至少,精神要正常一些,这段时间,尹婉一直担心她的病复发,可是,她去上班了,每天回来,母亲都会做了饭等着她。

这一点让尹婉最感兴慰,她觉得自己瞒着她,没告诉她爸爸的逝世是个正确的选择。

只是,这种事又能瞒多久了?她都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父亲的离开,会不会病情再次复发。

“女儿,刚才房东太太说她有一个侄子,长相不耐,收入也可观,不过眼睛挑得很,让你考虑一下?”

噢,原来房东太太是给她当红娘来了,为她介绍对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除了少弦,她谁都不想嫁,她算是一个长情的人吗?

咀嚼香饼的动作慢了下来。

“妈,我不想嫁,我想耍几年。”

经受了太多的情感的创伤,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对婚姻绝望了,敖辰寰当初带着摧毁尹氏的目的接近她,如今,少弦又为了一个救命恩人抛弃了她,一个男人是如此,两个男人仍然如此,所以,她真的对婚姻彻底地绝望了。

“女儿,你看你这肩好柔弱,你能挑多重?”

林佩姿的言语正常的让尹婉心底发慌。

即惊岂喜。

“如果你能嫁给一个平凡的男人,就此度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有些人,我们高攀不起,婉儿,其实,很多时候,平凡普通就是福。”

“妈。”望着神色仍然正常的母亲,尹婉有说不出来的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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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惊讶,前段时间,房东太太带我去找了一位草医,让我吃了一些药,我已经清醒了。”

清醒就代表着面对现实,她已经知道了尹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她再也不是穿金戴银的阔太太,她的女儿,也再也不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她瘦弱的双肩承担着她们母女俩的衣食住行。

“尹婉,尹氏没有了,说老实话,我清醒的那一刻,也很失落,可是,我们不能被打倒,我们要为你的爸爸争光,让他放心,他会在另外一个世界看着我们,保佑你幸福。”

以前是一个人在抗,如今,母亲知道了整个事实的真相,能说出这番体贴安慰她的话,尹婉心中有说不出来的喜悦,至少,以后,她会与母亲共同对抗命运的不公,累了,她可以找母亲叙叙苦,聊聊天,再也不是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那些人,我们惹不起,就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吧。”

林佩姿口里的那些人,尹婉自然知道中什么人。

“婉婉,找了一个平凡的男人嫁了,是你最好的选择,那个男人不错,房东太太都带着我去看了,长相清秀不说,最重要的是,为人处事很好,很敦厚,是一位能体贴女人的好男人,三十岁左右,没有婚史,没有父母,我们已经给他说过你的经历,他并不嫌弃,同意与你一起共创未来,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也不好找,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在照顾着我,我与房东太太去森山找药,有些地方太陡,是他背我过去的,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相信妈妈的眼光,他会好好待你,虽然他没多少的钱,但,这辈子足够你们丰衣足食。”

“他做什么工作的?”

“小镇上的公务员,待遇优厚,在锦洲城有两套住房,一间门面,你现在又有了工作。”

母亲说得对,这样的男人的确不好找,主要是他踏实为人处事,待人接物6很棒,能得到母亲赞赏的人不多。

母亲一直眼光就很挑。

公务员,如果是从前,这三个字尹婉看都不会看一眼,根本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拿固定工资的,穷不死也富不了,不过,能在锦洲有两套住房,一间门面,也算能过得上小康生活。

能够接受这种被两任男人抛弃过的女人,至少他的心理素质过硬,最重要的是他不嫌弃自己。

第二天下午,尹婉就与这个公务员见了面,银灰色,花色的领带,身材高大,浓眉黑眼,五官端正,看起来也玉树临风。

与他相处下来,发现这位公务员与母亲嘴里说得一般无二。

然后,她决定与他交往看看,其实,她真的累了,以前,她一直想找一个自己所爱的,可是,如今,给她的却是满满的伤痛,她想休身养性,但是,母亲又这样着急她的后半辈子,她已经不小了,年后就二十六了,继续这样蹉跎下去,母亲说,都不会有好男人要她了。

她与敖辰寰纠结了这么多年,也许,是真的该放下一切,重新接纳一段新感情的时候了。

公务员姓杨,名杨随安,名字有些独特,她问他为什么取这么一个名?他说,随遇而安,是父母一生的宗旨,他说凡事不能太强求,随性就好,也始终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个道理。

也是,人生短暂如烟花,又何必让这些凡尘俗世纠缠呢。

杨随安很体贴每天都来公司楼下接她,每天早晨,也会过早地等在她家门外,风雨无阻。

他接她都是骑得电动车,一般的普通公务员是没钱买小轿车的,就算有钱买,许多人都不愿意买,杨随安在单位里挂了职,单位也配了车,可是,除了公事需要,他一般不坐单位里的车,现在政府三令五申不能铺张浪费,他也不想让人家抓小辫子,再说,他平时工作原则性也极强。

尹婉也能理解,第一次能够享受坐电动车的感觉,真的很棒,坐久了小轿车,忽然坐电动车,她心里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去描述出来。

“抱稳了,我开始走了。”

“嗯。”今天忘记拿钢盔帽子,尹婉就只能光着头,双手伸出准确地环住了杨随安厚实的腰杆。

杨随安右手轰了一下油门,电动车驰出,中间有一段路太拥挤,车速慢了下来,尹婉拂开了垂在额角下的浏海,不经意间,扬起了长睫,视线穿越过一定的虚空,与一双漆黑深邃阴鸷的眸光相遇。

如惊蛰一般,尹婉赶紧别开了视线,环住男人腰身的纤手不由地紧了几分。

扬声催捉:“随安,快走,后面交警来了。”

“噢,好,马上。”杨随安再次轰了轰油门,车子飞速驰出。

斜对面的那辆湛蓝色小车迅速停了下来,男人灼热的视线紧紧地追随着她,眸光里翻涌着惊疑与不信,脸上也满是惊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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