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1)
林纯鸿前脚离开百里洲,百里洲就面临着一场生死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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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五年的六月,天犹如破了一般,将大量的雨水倾斜至四川、湖广。在百里洲,连续十天,一直淅淅沥沥,中间间杂着下了好几次暴雨,似乎要将百里洲变成一片泽国才甘心。小戴子心急如焚,百里江堤修好的第一年,便面临着严峻的考验,从四川过来的洪峰一次比一次猛烈,真让人怀疑江堤是否安全。哎,人类的力量相对于大自然终归渺小。
林纯鸿、李崇德不在,所有事务由周望和李承宗决断。周望和李承宗下令百里洲进入紧急状态,将所有的人力和物力投入到抗洪抗涝上。确保大堤安全是首要任务,大堤不保,几万老百姓的生命将受到严重威胁。
“水位四丈尺又四分之一!”
“水位四丈四尺!”
“水位四丈四尺又五分之一!”
……
情势一天比一天严峻,周望、李承宗、滕余浩和小戴子已经连续三日不眠不休了。护卫队已经全部派出,每个小队负责一个区段。所有的壮丁都被组织起来,日夜在江堤上巡守,老人、妇人和小孩则负责送饭和水。巡守的主要目的就是及时发现管涌,将大堤决口扼杀在萌芽中。
所有的马匹也被分配下去,一旦哪里出现险情,及时通报,便于快速组织老百姓进行抢险。老百姓看着触目惊心的大水,无论工商,无不自觉的完成自己的任务。大堤后面就是老婆孩子,一旦决口,后果谁都明白。一向散漫的壮丁,在这个时刻,尤其团结,每天睁大了眼睛查找管涌,将决口的隐患降低到最低。
一堆堆的石头被运到大堤脚下,还准备了大量的麻袋,以防备大堤决口后无料堵塞。码头边,还准备了十多艘巨大的粮船,里面塞满了大米,当哪里的决口过大,这些船将被凿沉在决口处,膨胀的大米将堵塞住决口。
百里洲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但周望四人仍然不放心,总觉得做点事情才能缓解内心的压力。
夜幕降临,暴雨如注。
白马寺附近的江堤上,依然亮着马灯。大堤上,扎着帐篷,但在暴雨下,到处漏水,让休息的壮丁苦恼不已。轮到巡守的壮丁,则手持着马灯,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仔细的查看着大堤。他们身上披的蓑衣形同虚设,衣服全部湿透,凉凉的雨珠不停地渗入他们的躯体,让他们忍不住颤抖,但这一切没有浇灭他们的热情,他们排成一排,地毯似的往前缓缓搜索查看。
“啊,冒水了!”一声惊呼让巡守人员蜂拥而至。
白马寺附近的江堤管涌了!
巨大的锣声如同炸雷一般,让帐篷里的壮丁炸开了锅,他们纷纷抓起铁锹和麻袋,往依稀可见的马灯处狂奔。
“快马,快点向周总管汇报,请求支援!”韦悦翔的声音有点颤抖,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典故他一清二楚,白马寺的管涌可能会毁掉整个大堤,甚至会将百里洲变成一片泽国。
一匹马迅速向东飞奔,随着这匹马的报告,整个百里洲全速运转起来:四五百个壮丁纷纷向白马寺汇集,两艘巨大的粮船也缓缓的向白马寺行驶而来。除了周望,其他几个大佬也骑马奔向白马寺。
管涌为祸甚烈,片刻之间,由汩汩而流变成了狂泻而出。
决口正在迅速扩大!
“一队装石头,二队扛麻袋堵外口,三队随我下水摸内口!”韦悦翔吼完,立即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抓起一根绳子,紧紧地缠在自己的腰间,吼道:“抓住绳子,我下去摸摸内口在哪里!”
说完,一个猛子扎向浑黄的长江中,除了一根长长的绳子,江面上什么也看不到。
随着韦悦翔的命令下达,壮丁们迅速行动起来,将一袋袋装着鹅卵石的麻袋扔入外口,试图阻止决口的进一步扩大。然而,被束缚的长江水找到了宣泄之口,横冲直撞,哪里能挡得住,激流将整袋整袋的鹅卵石冲到一边。
这一切让壮丁们胆战心惊,脸色惨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扛着两百多斤的麻袋如同飞一般,
但是再多的麻袋也是无用,都被激流冲到了一边。
正当壮丁们一筹莫展之时,韦悦翔终于冒出了水面,吼道:“麻袋都扔到这里!”
三队的壮丁手忙脚乱,将韦悦翔扯到岸上,韦悦翔牙关紧咬,浑身不停地打颤,冰凉的江水让他差点冻死。
壮丁们纷纷将麻袋扔入韦悦翔指定的位置,然而,管涌的口子巨大,区区麻袋如何能阻止江水的肆掠?涌出的江水丝毫不见少,还有扩大的趋势。
韦悦翔终于缓过来气,抓起一包鹅卵石,加入了扛包的行列。现在大堤上下除了装石头的,就是扛包的,人流不停地来来往往,脚步下的泥浆到处飞舞,也没有人去关注。
暴雨依然如故,现在的壮丁,谁又会去关注呢,蓑衣都被扔到了一边!
然而,二百多斤的麻袋一趟趟的扛过去,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他们的步伐越来越缓慢……
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后退一步是家园!”
韦悦翔一听,激动得差点掉出眼泪,他跟着吼道:“后退一步是家园!”
壮丁们也纷纷狂呼:“后退一步是家园!……”
山呼海啸般的吼声盖过了雨声、风声、哗哗的流水声,壮丁们无不力气大增,加快了脚步,透支着自己的体力!
支援的壮丁终于赶到,李崇德也加入了装石头的行列,滕余浩和小戴子毫不犹豫的扛起了麻袋,往内口飞奔。
后退一步是家园的呼声越来越响,宣示着与大自然抗争的豪情!
内口找得准,麻袋投入越来越多,肆掠的江水终于没了脾气,由狂泻变成了汩汩而出,又由汩汩而出变成了渗水……管涌口终于被堵住了!
壮丁们一屁股坐在了泥浆中,大口的喘着气,往江面上一望,硕大的粮船刚好赶到。
……
长江一波接一波的洪峰终于过去,百里大堤终于保住了!
整个百里洲陷入了狂欢的海洋,到处都是鞭炮声,到处都是欢呼声,韦悦翔等几个汉子每天都被肩舆抬着,胸口戴着大红花,游街夸功。顺带着,韦悦翔也走了桃花运,媒婆都快踏破了门槛。
然而,周望等人则欲哭无泪,长久的暴雨给百里洲造成了莫大的损失:今年的棉花收成没法指望了,百里洲的东部低洼处,洪涝无法及时排出,还是一片泽国,连大量圈养的牲畜的饲料都成了问题……
尤其是小戴子的压力更大,百里洲的水利工程都由他组织,一些建成的水利设施能不能发挥作用,成了他最关注的问题。他每天冒着雨踏着泥水到处查看,好在长江大堤经受住了考验,兴修的排水设施发挥了作用,一切正常,所有的症结出在了积水无法排到长江里!
小戴子坐在大堤上,望着八亩滩的一片水茫茫,丧气不已。八亩滩要算整个百里洲最低洼的地方,所有水渠的排水点最终汇集到这里,把这里变成了一片泽国。虽然小戴子在八亩滩开凿了巨湖,用于储水,奈何今年的暴雨过大,依然无法起到作用。
“水车什么时候才能建好啊?”小戴子叹了口气,心里默念道。现在整个百里洲最关键的水利设施便是排水的水车。水车从去年开始筹备建设,现在还没有影呢。
也难怪没影,要在长江上架设水车谈何容易!光是在设计方案上就为卧式还是立式争论了好久,最终定下来立式,又面临着水车如何安放的问题,动力如何传输的问题……小戴子想想就头痛,幸好造水车由李承宗负责,否则小戴子认为自己会疯掉。
对具体的细节小戴子并不清楚,他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说水车会架在两艘巨大的趸船上,动力传输采用铸造的生铁柱!那生铁柱小戴子见过,径宽几乎有一尺,他见了就咋舌不已,这水车到底有多大?
李承宗他们也造过水车,那只是在清江上,用来提水灌溉,非常小。以前小戴子对李崇德他们造巨大的水车疑惑不已,总觉得没有经验,成功的把握不大,但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期待水车能够早日发挥作用!
关于造巨型水车,邦泰商社内部也有争论,有的人认为,与其造那巨型水车,还不如多造几个小的。但这遭到了李承宗的坚决反对,他认为,长江在百里洲水流过缓,水车小了,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只有水车巨大,力量大,才能迅速的将积水排走。这个想法遭到了众人的质疑,巨水车转动速度依然很慢,力量大有什么用?这让李承宗瞠目结舌,无法反驳。水车方案一度陷入了停顿。
后来,专利规程出台,一个铁匠说他有法子将慢速旋转转为快速旋转,还可以转换旋转的方向。李承宗听说之后,大喜,立即花了九百两银子买断了该法子,并且委任这个铁匠造传动系统,这才有小戴子见到的那个生铁柱。
目前,硕大的龙骨水车已经摆在大堤上,就等着水车架起来,投入使用了。但巨型水车和传动系统哪是那么容易造成的,碰到的问题一大堆。
经过了这场洪水和内涝,百里洲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建造中的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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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年长江抗洪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的我在长江大堤上整整守了一个多月,被大自然的威力深深地震撼了,也被老百姓的团结和舍小家顾大家的气魄深深震撼了,兄弟姐妹们,你们还记得那时的簰洲湾吗?还记得那幸存者小江珊吗?江珊现在大概将近二十岁了吧。
抢险的场面远远比上面描述的要紧张和震撼,我笔力不够,还请见谅。
第六十四章 东林党人
林纯鸿在扬州停留数日,往第二站常熟进发,而孔应龙则率着三桅帆船返回枝江,顾秀林留在了扬州,建造和经营扬州货栈。
扬州纸醉金迷的生活并没有让林纯鸿迷失,相反,他对蔚为时尚的好男风风气深恶痛绝。倒是李崇德和张道涵见多识广,反应还算平稳。林纯鸿一路上都在骂,并把过错全推到了洪武爷身上。当年,朱元璋严禁官员狎妓,导致那帮官员只好找清秀小厮出火,这才促使龙阳之好愈发不可收拾。虽然严禁狎妓这条规定早就形同虚设,但风气形成后哪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好像这股风气一直持续了好几百年,贾宝玉不也有同性恋友?秦钟不还为男风在学堂里和别人打架?更别说薛蟠和贾琏经常拿清秀小厮出火了。娘的,什么时候同性恋也成了社会时尚啦?
林纯鸿的咒骂让李崇德和张道涵相顾莞尔,他们见怪不怪,早就认为好男风是一种正常现象了。两人的平淡反应让林纯鸿的无力感更强烈:与强大的社会习俗对抗,这是一件多么艰巨的任务!
拜访瞿式耜的目的有二,一是与江南的东林党或者复社搞好关系,期待减轻伸手到江南的阻力;另外,他想通过瞿式耜、钱谦益的影响力为自己出兵北上剿匪走通路子。
北上剿匪与长江劫掠一样,有练兵的目的。
一想到战争,林纯鸿不由得热血沸腾:面对朝廷,说穿了就是利益交换!
关辽兵将隐然成了军阀,朝廷心知肚明,为何不严加处置?还不是因为除了这帮兵将,无人能抵挡建奴的入侵?连登莱的祸乱也需要这帮兵将来救火,朝廷能不对他们的骄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剿匪,我们要北上剿匪!
有钱无兵的窘状,在关仁美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在朝廷的眼中,关仁美连一只蚂蚁都不如,生杀予夺,一言而定,连一点波澜都兴不起,关仁美就灰飞烟灭!
就是要通过剿匪锤炼出一支敢战能战之兵,让大明的每个人对林纯鸿又惧又依赖!
有兵无钱粮当然也不行,岳武穆的麾下能征善战,赫赫威名让金狗瑟瑟发抖,但这又有何用,朝廷几道金牌,武穆不就乖乖的退兵?没有朝廷的钱粮,一支钢铁部队又能怎么地?关辽兵将骄横跋扈也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要是朝廷下了狠心,断了他们的钱粮,关辽兵将的结局不是投降建奴就是烟消云散,能掀起多少的风浪?
搞钱!炼兵!炼兵?对,就是炼兵!
要在血与火中锤炼出精兵,这就是我的本钱!
瞿式耜从京师回到老家后,一直不甘寂寞,与东林党和复社往来密切,时刻关注着朝堂动态,伺机起复委用。要说,瞿式耜感觉非常敏锐,曾经派人专程打探过荆州、夷陵的动作,对林纯鸿的实力有所了解。
况且,瞿式耜成了艾如略与林纯鸿的中间人,对林纯鸿大肆招募西洋人的举动也一清二楚。
瞿式耜对林纯鸿这个小角色并不怎么看重,林纯鸿在他的心目中充其量算个地头蛇而已,能让林纯鸿为他所用,当然最好,即便林纯鸿是头倔毛驴,对他损失也不大。
当瞿式耜见到林纯鸿后,林纯鸿送他一笔厚礼:一匹骏马和一乘四轮马车。马是神骏无比的河套马,车是灵活舒适的豪华车,这让瞿式耜兴奋不已,围着马车这里摸摸那里瞧瞧。
这马车果然豪华异常:木质车轮及八根辐条被漆成金黄色,辐条经过雕刻,呈现出别致的花纹。两根弯曲程度一致,共同组成了坚固的底盘,也被油漆成金黄色,由上等楠木打造而成。车厢与底盘相隔有点距离,只是在四个角上与底盘连在一起。车厢的承重结构由精钢打制,整个车厢被油漆成黑色。在车厢的四个角上,还设置了四个宫灯,经过特俗设计,即便是下雨或者刮风,依然能保证长明。车厢顶上,雕刻着各种花纹,让人赏心悦目。
瞿式耜喜爱不已,转了两圈,忍不住爬到车厢上体验一把,结果刚踏上踏脚板,车厢便歪斜过来,把瞿式耜吓了一跳:“这马车只能观赏,不能乘坐?”
林纯鸿笑道:“车厢并没有固定死,架在钢簧上,这样即便路面颠簸,坐在车厢里也感觉不到。大人可以坐上去试试看。”
瞿式耜方才放心,爬到车厢里坐下来,还有意晃了晃,车厢果然顺着摇晃起来。瞿式耜满意的下了车,又扶着车辕转了转,发现两个前轮也跟着转。林纯鸿解释道:“马拉着车辕,当马转弯时,马车就能方便的跟着转弯。”
瞿式耜一时心痒不已,立即招呼林纯鸿等三人上车试车。林纯鸿将马匹架上车辕,充当马夫,待其他三人坐稳,马鞭轻响,马车便平稳的向前疾驰。
瞿式耜、李崇德和张道涵坐在车厢里,车厢虽然摇动幅度较大,却丝毫不觉得颠簸。
“坐稳啊,我要停车了!”林纯鸿见跑出了十多里路,叫道。
“噫……”林纯鸿双手拉住缰绳,脚狠狠地向一个踏板踩去,只听见刺耳的吱嘎声传来,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瞿式耜对马车非常满意,一路上都是赞赏之辞,让林纯鸿等三人得意非凡。
但林纯鸿知道,目前的马车远远不能算成功,转向结构过于简单:底盘用精钢连接后,穿了一个洞,挂在前轮轴上,这样的马车根本不能承重,只能坐人,无法运货,并且转弯时就发出刺耳的吱嘎声。由于缺乏足够硬度和韧度的弹簧,车厢摇晃的厉害,虽然不再颠簸,但一直这样摇晃估计会把里面的乘客摇晕。
基于上述因素,马车并没有大规模制造,只弄出几个样品,拿来送人。林纯鸿期望送给瞿式耜后,能在大明的士大夫阶层掀起一股旋风,最终有利于四轮马车的推广。
瞿式耜官场多年,善于揣摩人心,对林纯鸿的来意一清二楚。林纯鸿不远万里,带着一乘马车送他,不就是想告诉世人:我林纯鸿倾向于东林党和复社,以后东林党和复社的兄弟们可要照顾我啊!其他的人,你们也不要随便欺负我,我有东林党和复社作为靠山哦!至于林纯鸿想以他为托,推广马车赚取利润,在他看来便是次要目的了,与前一个目的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在林纯鸿心目中,这两个目的并无主次之分。
瞿式耜对林纯鸿的投靠当然持欢迎态度,当下设宴款待三人,酒至半酣,忽闻一阵琵琶音律传来,一翠衫女子莲步轻逸,手持琵琶弹奏而出。这女子微含着笑意,青春而懵懂的一双灵珠,泛着珠玉般的光华,眼神清澈的犹如冰下的溪水,不染世间的一丝尘垢。女子微微道了万福,甜甜的说道:“听闻贵客至,小女子不才,轻舞一曲,以助酒兴。”
瞿式耜笑道:“小翠,为贵客舞一曲兰花花。”然后转头对林纯鸿三人说道:“小翠是我新纳妾侍。”
林纯鸿三人连忙站起,口称:“这如何敢当!”
“如何当不起?以后我们就是同路人,生死与共的同路人哦!小翠,开始吧!”
紧接着,优美的旋律响起,柔若无骨的小翠手抱琵琶翩翩起舞,只让林纯鸿脸热心跳,赞赏不已。林纯鸿心里暗思:难怪瞿式耜为了纳妾脱离耶稣会,这女子果然清纯雅致,可谓人间之尤物。
一曲终了,小翠微微躬身,含笑而去。林纯鸿叹道:“人美、曲美、舞也美!瞿大人好福气!”
瞿式耜哈哈大笑,说道:“要说那好福气,我就比‘面情’阁老差远了!”
林纯鸿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面情”阁老为何人。
瞿式耜面带不屑,说道:“面情阁老,除了吴江周道登外,还有何人?当年,皇上问他:近来诸臣奏疏中,总有情面两字。何谓情面?结果这个老家伙答道:情面者,面情之谓也!”
林纯鸿三人听毕,哈哈大笑,张道涵道:“这周阁老还真有趣。”
“有趣的事情多则咧,有次朝会中,这个老家伙莫名其妙的就笑了起来,皇上为他为何发笑,结果他哑口无言。后来钱龙锡责备他不该如此,他居然说既然已经笑了,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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