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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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秀梅回到县里已经下午三点多,店里没什么生意,她刚走到门口,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看到她连忙招呼,“这位大姐是要吃米粉吗?想要几两啊?是要桂林米粉还是煮的?”

罗秀梅不由皱眉,他们家请人了?可这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口红涂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说话的声音嗲里嗲气,那腰扭的快成麻花了,田建军怎么请了这样的人?!

“你是这个店里的帮工?”

那女人嗔怪了一眼,“大姐真会说笑,我是店里的老板娘。下午没什么事,所以我就守在这。”

罗秀梅下意识的抬头望了一下招牌,还是从前那个,除了更陈旧了一点并没变,“这家米粉店换老板了?”

年轻女人狐疑的望着她,“没换,这个店一直都是我男人的,包括这栋房子都是。你是谁?干嘛问这么清楚?”

罗秀梅怒极反笑,“一直是你男人的?难道田建军是你男人?”

“对啊,田建军就是我男人。”女人看罗秀梅脸色跟猪肝似的,顿时想起什么,拉长着音一脸轻蔑,“哟——你不会就是那个连自个儿子都虐待的糟婆子吧?啧啧,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老,当我男人的阿姨都行了。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偷跑出来了?”

罗秀梅一声不吭直接扑上去和女子扭打起来,女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躲闪不及直接被压倒在地上。罗秀梅抓着女子的头发不停的抽扇对方的脸,“你个贱货,竟然敢勾搭我男人,你他妈的竟敢浪到我家来了!看我今天打死你个狐狸精,还想做老板娘,我呸你死贱货,下辈子你都只能是厕所里的蛆!老板娘,老板你妈!”

罗秀梅很胖,压得女子喘不过气来,加上这两年罗秀梅一直劳动改造力气大了不少,让女子一时之间反抗无力,耳朵被扇得生疼,脑子都在嗡嗡作响。一口浓浓的唾沫直接吐在女子脸上,女子尖叫不已,整个人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之前妖娆艳丽的模样。

“救命啊杀人啦,罗秀梅逃狱了,救命啊!”女人高分贝的叫声划破天际,好像杀猪叫一样。附近的人闻风赶过来,大部分都是附近商铺的老板,一看是罗秀梅顿时都停住了脚。街上没有藏不住的事,况且这家人也没藏,所以大家伙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秀梅进牢里之后没多久,田建军就重新找了个,也就是这个挨打的李曼。为了这事田文博还闹过,田建军镇压过,结果田文博直接离家出走了,学都没去上。田建军知道之后连夜赶到市里去找人,好不容易从一群混混那把田文博挖出来。田建军也有些怕了,毕竟是宠了这么久的儿子,刚开始还收敛点,可慢慢又管不住自己。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实际只要田文博不在家,那个女人就会过来,以女主人自居。

田文博闹了几次无果,也就没精力再管。他已经上了高三,这两年学习成绩退步很多,老师都不知道找了多少回。现在还剩下一个学期就要面临高考,到底是活出新的人生,还是一辈子这么混过去,就看这么一朝,田文博这下也开始着急了。妈妈关在监狱里,爸爸是个不靠谱了,还找了个小的,以后估摸还会再生,他要是自个不争气,以后可真就这样了。

田文博也渐渐意识到田建军对他没有以前一样看重,要是他高考失利,真不知道以后会咋样。所以上了高三就更少回家,田建军也就更加肆无忌惮。

李曼是田建军的大嫂吴芳介绍的,李曼是吴芳家那个村子的,人长得漂亮嘴又甜,和吴芳沾亲带故,李曼叫吴芳表姐。李曼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出去打工了,一出到大城市就被眼前绚丽给迷惑了,没多久就被人包了当情妇。别看现在好似不到三十岁,实际已经有三十五了。过了二十五李曼的行情就不好了,就去了洗脚城做了小姐,愣是把年龄改小了五岁。原本也是挣了点钱的,可交了个小男朋友,钱全被对方卷跑了。

于是伤心之下又回到了乡下,想找个踏实的人过一辈子。吴芳见李曼人长得好又会来事就把她介绍给田建军,李曼也听说过田建军家里的事,她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因此并不以为然。甚至还觉得有这么个‘珠玉’在前,她更容易笼络住田建军的心。最重要的是田建军在县城里有一栋楼房,存款也有不少,门面又喧闹的地方,李曼去那转了一圈就眼毒的知道一天能挣多少,她漂泊久了就想过踏实日子,心里哪有不同意的。

吴芳之前已经介绍了好几个,田建军都觉得不满意。要么嫌年纪太大,要么嫌弃年纪小木讷,其实归根到底都是嫌弃不够漂亮。毕竟漂亮的小姑娘谁会跟田建军这个年纪大的跛子,虽说有点钱可也不足以诱惑,所以愿意的姿色都不咋滴,不是难看就是老。所以田文勤一看到李曼,立马眼前一亮。李曼会打扮人又长得好,皮肤白胸大腰细,瞧着很年轻,一看整个人就心痒痒,没多久两人就勾搭在一起。

“哎哟喂,这是怎么闹的,别打了别打了,要出人命了!”吴芳和妯娌赵春霞从街上逛回来就看到这扭打场景,连忙上去将两人分开。

吴芳和赵春霞都是在农村干活的,有的是一把力气,直接就把两人扯开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拦着我!这个狐狸精竟然敢勾引我男人,我今天不打死她我就不叫罗秀梅!”

李曼一边哭一边捂着疼痛不已的脸,“你们都已经离婚了,我凭什么不能跟军哥在一起?”

罗秀梅直接瞪圆了眼,“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跟田建军离婚了!”

李曼拉着吴芳道:“嫂子,弟妹,你们要给我做主啊。这个疯婆娘一回来就又打又骂,明明就是她自个恶毒才被休了,结果现在竟然有脸过来闹,差点没把我给打死。”

吴芳拧着眉端出一副长嫂的模样,“秀梅,你这可就不对了。都已经离婚了你还纠缠不清,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别进去了脸面都不要了。”

“我这两年都在牢里,什么时候离了婚!你们两个别给我胡说八道,田建军呢,田建军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跟你离婚了,我替你进去坐牢,你这两年不过来看我不给我封信就算了,竟然在外头给我找了个小的,你对得起我嘛你!”罗秀梅越想越伤心,不由开始嚎了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赵春霞连忙劝道:“你刚从里面出来就别闹了,小叔子现在不在,你有话回头再说。你现在还是赶紧回去洗漱一下,去去晦气再过来吧。”

罗秀梅顿时停止了哀嚎,直接一把抓起赵春霞的衣领,“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就是我家,我回去哪?!”

赵春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直接用力一拽就把罗秀梅的手给拍走了,“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这房子是我们田家的,你现在跟建军离了婚,那肯定就不能再死皮赖脸的住进来。”

罗秀梅脑袋嗡嗡作响,待回过神直接又跟个球一样扑了过去,可赵春霞不是李曼,她在乡间就是个泼辣的,打架骂人从来没输过,直接敏捷一闪让罗秀梅摔了个狗吃屎。噗通一声摔得瓷实,罗秀梅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赵春霞得意洋洋道:“你这人跟你好好说话你偏不,你以为我们是吃素的,告诉你,你再胡闹我就把你再摁回号子里去。”

罗秀梅从地上爬了起来,眼睛都是血红的,“原来是你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早就贪我家的这些东西,一个个都是白眼狼。这些年靠我们还不够,现在还想贪图我们家的财产,还找来这个女人勾引田建军,想里应外合。真是好歹毒的心,你们也不怕天谴!”

吴芳嗤笑,“再歹毒有你歹毒?连自个的儿子都打得差点命都没了,竟然才判了两年,呸,应该关在里面一辈子才对。”

这些年罗秀梅和这两个妯娌相处得并不好,先不说吴芳和赵春霞本身就有私心,罗秀梅做人也十分嚣张。从前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不起他们这些穷亲戚,冷嘲热讽是家常便饭。每次两个妯娌到县里赶集,连门都不让上。家里有什么困难,从来都是一毛不拔,田建军想补贴家里都得偷偷摸摸,这让两个妯娌以及大伯小叔都极为不满。

原本田建军抖起来过一段时间,哪晓得好景不长又残废了,结果一直被罗秀梅压制住。田建军每次想补贴他们田家都得偷偷摸摸,还没几个钱,这让两个兄弟和妯娌非常厌恶罗秀梅。见罗秀梅进去了,还是因为这种事进去,整个人是彻底毁了,立马就生了歪心思。

“放你妈的狗屁!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们一个个都没完。田建军给我滚出来!再不滚出来我让你全家都死光光!”罗秀梅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进店里开始砸东西。这本身就是她自个的家,虽然胖可因为熟悉十分灵活,哪贵砸哪,一会就把门面砸得一片狼藉。

吴芳和赵春霞虽然泼,可现在他们把这个店看成是自己的,心疼得不得了,又是顾这个又是顾那个,根本拦不住罗秀梅。李曼也想靠近,罗秀梅直接抄起大勺舀出锅里的汤洒了过去。还好已经下午煤已经烧得差不多,所以水也不是很烫,李曼又躲闪得快,衣服又穿得多所以没伤到哪,只是再也不敢阻挡罗秀梅。

噼里啪啦了好一会,田建军终于出现了,一声怒吼将场面冷了下来,“罗秀梅!你发什么疯!”

罗秀梅见田建军回来了,举着大勺抄向他,“田建军,你给我说清楚,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跟你离了婚!我告诉你田建军,你有今天都是我罗秀梅给的,你要敢给我三心二意,我让你又变成从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

田建军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拿这个说事,好像他田建军吃软饭一样,而且李曼就在跟前,面子挂不住更怒不可恕。

“放你的狗屁!我田建军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个女人,这份家业是我田建军创下来的,干你们罗家狗屁事,你也好意思跟我嚎。你不孝顺公婆,不敬妯娌兄弟,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毒手,这样狠毒的女人我田建军可要不起。我早就跟法院申请离婚,咱们现在桥归桥路归路,你以后别到我的地方瞎胡闹,否则我让你再滚进去。”

罗秀梅不可思议的瞪着田建军,“你说我狠毒?这些年你打那个小兔崽子打得比我少吗?要不是我帮你兜着,你以为你这两年能在外头搂着个女人逍遥?当初就是你妈去算命说田文勤是个扫把星,还说让我们偷偷把田文勤杀死扔到煤矿井里,那时候田文勤都多大了,那可是活生生一条命,你妈也能说得出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时候已经动了杀机,都想着怎么把他给杀了!要不是我拦着,又算出田文勤以后会带来好运,现在你早就是杀人犯被一枪崩了。说我狠毒,你田建军比我狠毒得多。

当初你车祸瘫在床上,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你,你爹妈你的这两个好兄弟谁过来看你了?还是我妹夫亲自去请才慢悠悠的过来瞧一眼,然后就走了,蹭了一顿饭连个鸡蛋都没留下。现在人家哄两句就以为别人对你好,是你兄弟了?呸!”

吴芳和赵春霞不乐意了,赵春霞:“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田家人什么时候这样薄情寡义了,明明是你们家的人连看都没过来看一眼,也好意思提。平时使唤得最是勤快,等真用得着他们的时候躲得比谁都快。当初就让你那个哥哥给我男人随便找个活干干都不乐意,平时吃我们养的土鸡倒是别谁都抢得快。”

吴芳:“可不是嘛,好像你们家多大功劳似的。当初二叔还没进厂子里多久就被赶出来了,后来都是自个单干才挣了点家业。怎么又成了你们罗家的功劳了?你们罗家能帮我们什么,吹牛也得有个度。”

两个女人左右夹击,让罗秀梅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

田建军这时则软下声道:“罗秀梅,我们两个人好歹夫妻一场,离婚之后没必要搞得这么难看。你刚从里面出来也不容易,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给你一千块钱,你以后自个保重吧,我对你也是仁至义尽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毕竟我还要供文博,你从牢里出来能养活自己都不错,哪里供得起他?还不是我一个人担着。而且我们两个人离婚了对文博的名声也好,否则别人知道他有个坐牢的妈妈,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罗秀梅笑了,全身的肉都在颤,“一千块?田建军,你还真是好意思啊!好,离婚可以,你净身出户,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妖精还会不会跟你。”

李曼连忙表态,“军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

田建军顿时感动不已,摇着头对罗秀梅道:“你看看一下就分出高下了,你这人心里除了钱还有什么?连良心都没有了。你也别嫌一千块少,这些年你补贴你娘家就有多少,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你自个揣明白就成,要真算起来,你还得倒贴给我。”

罗秀梅直接蹦起身砸了过去,可这一招哪里还会管用,直接被吴芳和赵春霞拧住了。而这个时候田建国和田建新两兄弟也回来了,罗秀梅更是半点便宜也没法占到。

罗秀梅指着田家一群人,阴测测道:“好,你们好样的,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完!”

罗秀梅一身狼狈的离开了,田建国和田建新招呼大家赶紧散了。李曼望着罗秀梅的背影不由皱起眉头,“恐怕罗秀梅不会善罢甘休。”

其他人都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吴芳道:“弟妹你就放心吧,她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她一个坐过牢的能干啥?去哪都是我们占理。他们罗家就是只纸老虎,看着好像嚣张其实不堪一击。我们之前不过是去吓唬他们,他们要是再闹就把罗永福拉下马,你瞧后面不就乖乖的了。”

田建军离婚又重新找了李曼,田文博曾经也去找过罗家人,罗家人知道以后也过来闹过,可就两个老的能闹出个什么花样?罗永福是不会过来丢这个脸,最多是找田建军谈心威逼利诱一下,田建军才不吃他那套。他既然能提出离婚,财产转移啥的早就弄妥当了,之前建房啥的他就留了心眼,罗秀梅现在又是过错方,还是因为虐待孩子进去的,法律都得站在他这边,他想干啥方便得很。他提出离婚,谁也不会说是他的错,都会说是罗秀梅太过狠毒,他才不得已离婚。

而罗永福说是个官,其实只是国营单位里的一个小领导,啥权力都没有。罗家早就败落了,根本不足为惧。

“可罗秀梅这性子逼急了不会跳墙吧?”李曼还是有些担心,罗秀梅刚才的眼神让她觉得心里发憷。

“这婆娘啥性子我最明白,放心,出不了什么幺蛾子。况且咱们家里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娘们?难道你想让我把咱们这栋房子让给她,或者我不要你了要她?”

李曼嗔了他一眼,“讨厌,你总是故意误解我的意思。”

若是平时这模样肯定会勾得田建军全身发麻,可李曼刚刚被罗秀梅打得鼻青脸肿,什么旖旎的气氛都没有了。

田建军忍不住把脸歪到一边,“那什么,你去擦个药吧。”

脸上的疼痛顿时提醒了李曼,李曼忍不住尖叫一声跑上楼去,没多久楼上又传来更加尖利的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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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我妈出狱了?”田文勤微微诧异道,他都快把这事给忘了,心底默默算算日子确实就是这段时间。

罗秀珍自打听到消息就开始忐忑不安,又怕打搅田文勤学习一直憋到田文勤考完试才开口提起,“是啊,一回去就看到你爸新找的那个女人,听说当场就闹起来了。”

田文勤之前就得过消息,田文博还找过他骂他说要不是因为他,家里也不会变得乱七八糟,让外人趁虚而入。田文勤不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早已不会什么过错都会揽到自己身上,然后自我折磨,只觉得这个血缘上的父亲很恶心。

当初罗秀梅在法庭上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身上,为田建军开脱,结果掉头就把人给忘了。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夫妻,未免也太凉薄了。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罗秀梅对田建军没话说,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离不弃。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罗秀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爸把房子什么的都占掉了,从前那栋房子起的时候就没闹明白,你知道的咱们那小地方都是这德性,建房的时候也没有房产证,后来才补办的手续。你爸那时候就把房子归在你爷爷的名下,当初说是为了讨什么便宜,具体我也不清楚,就听这么一说,反正现在这房子跟你妈没一点关系。你爸直接把你妈赶出来了,现在那栋房子住着你爸家的三兄弟,你妈争不过就离开了。回到娘家,又被轰出来了。”

罗秀珍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透心凉,罗秀梅虽说对田文勤是不好,对她也十分刻薄,可平时对两老却诸多照顾。有啥时候都跑回去得很勤,钱上也没少补贴。为此罗秀梅和田建军不知道吵了多少回,结果罗秀梅一出事了,那边立马就断绝关系,嫌给他们丢人。可当初田文勤冠了田姓还被认定是扫把星,罗家又得了罗家宝之后,两老对田文勤的态度虽说不至于打骂,所做的事也好不到哪去。从前宝贝宝贝的叫唤,后来直接门都不让进,站的地方都得用艾叶水洗过,就怕沾惹了晦气。

罗秀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如果有一天她遭难了,父母会不会也像对待罗秀梅一样对待她?这一年多里罗秀珍因为之前的试探而伤透了心,和家里不再似从前亲近,逢年过节也就是让人捎礼回去。礼物不轻不重,那边照收却没回应,两边就这么不咸不淡的相处着。

田文勤惊诧,可想起那两老上辈子的凉薄,又觉得没什么可奇怪的,“那我妈现在在哪?”

“在我们家里住下了,隔壁邻居有我们家钥匙。”

罗秀梅转了一圈没地方去,就绕到罗秀珍家。从别人嘴里知道罗秀珍现在在市里打工,家里没人,直接就想1砸门进去。邻居一得到消息就打电话给罗秀珍,罗秀珍就让邻居把钥匙给罗秀梅。反正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留给罗秀梅一个歇脚的地方。罗秀珍虽然很不忿罗秀梅对田文勤这么狠毒,可另一方面做为妹妹又有些觉得愧对于她,所以也不想真的看到她沦落街头。况且罗秀梅真的走投无路,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还是留点余地的好。

“姑姑,那你知道她现在有什么打算?”田文勤原本以为按照罗秀梅的性子会第一个过来找他算账,没想到会发生这些糟心事,让罗秀梅暂时无暇顾及他。

罗秀珍深深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跟自个跟你爸较劲呢,每天都到粉店去闹。粉店现在都没法做生意了,她也被打了好几次,听说每天都鼻青脸肿的,可第二天照旧死磕,一副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的模样。听你干妈说她现在有些神神叨叨的,我特担心她会闹出什么事。你自个在学校也悠着点,绝对不能轻易出校门,必须有人跟着。别怪姑姑多想,我心里一直蹦蹦跳,总觉得要会出什么事。”

罗秀梅现在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不停的给田建军找事。起初是每天到店里撒泼,可店里三个大男人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妯娌,她总是讨不到便宜。且闹大了田家那几个人直接报警,罗秀梅都被叫过去谈话好几次了。说起来也好笑,田建军这下也尝到警察不管家事的苦楚。每次罗秀梅进去没多久,又出来了,根本不顶事。警察居委会啥的都不乐意管了,每次就过来就走个过场而已。

罗秀梅被打多了也改变了路数,不上去挠人撒泼了,而是改了文戏。每天端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说粉店里的米粉是咋做的,咋恶心咋说。什么厕所、粪便蛆的恶心词不停往外冒,就算再不讲究的,听到耳边有人这么嘚啵嘚啵说这些也扛不住。不仅如此罗秀梅还举报田建军的粉店用罂粟壳熬汤料,果然还真的查出来了。田建军罚了不少款,走了不少门路才保住了粉店。可这么一来粉店根本没客人了,现在一天连一碗粉都卖不出去。田家人现在差点没想把罗秀梅给掐死,矛盾已经到了最顶点。

田文勤虽然对那边的事已经不在意,可听到这些也忍不住摇头叹气,“田文博回去瞧她了吗?”

罗秀珍摇头,“你干妈说你爸叫他回去劝你妈,可他不愿意,说是他没这样的妈妈。还好你妈没听见,否则要更加入魔了。你妈现在就惦记着你哥准备高考,所以没到市里闹,否则早就去找你的麻烦了。现在你哥高考完了,以后可就不好说了。你自个还得注意点,别一个人出门。”

一到放假田文勤就会去忙别的事,这边都很少过来,罗秀珍怕他不知道这些事,不小心遇到罗秀梅可就麻烦了。

罗秀梅对田文勤和田文博是一个天一个地,罗秀梅从前打骂田文勤的时候田文博可没少拍手叫好,这次进去导火索也是田文博。可现在,竟然嫌丢人不认这个妈。田文勤虽然早就料到,可也不免觉得心底发凉。真的就像那句话说的,生这样的儿子不如生一块叉烧。

“你们自个也要当心,尤其是看着仔仔和妞妞,晚上看着点门。”两年过去,虽然罗家和田家人都不知道罗秀珍在什么地方,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他们还是对外做生意,漏了风声也实属正常。现在要放假了,这边也就没什么人,必须小心为妙。

罗秀珍心底一跳,觉得罗秀梅肯定也恨死她了,“嗯,我们会多注意。仔仔和妞妞放假了,他们都是在家里头的,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我回头警告他们别乱跑。”

罗秀珍见田文勤听进去了就又忙去了,张志兵拍拍他的肩膀,“甭想太多,你就管好好读书,这种事有大人烦,你自个小心点就成。等高三了你就考出去,过了几年之后就算再回来啥都不是事了。”

“嗯,我不会放心上的。对了,伯父,咱们估摸下个星期就能收房了。”

张志兵一听说起房子顿时眉飞色舞的,之前买的时候也没想太多,后来才知道买房也是有风险的。要是遇到个烂尾楼,哭都没地方哭去。虽说这楼盘是顾常瑞公司开发的,可心底依然不踏实,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瞧瞧建得怎么样了。因为关注田建军也就知道就这短短一年多两年不到的时候,房价都涨了好几百了,而附近也慢慢建起来了,虽然还挺荒凉,可隐约也能瞧得出未来的繁华。

借的款子已经还了一大半,生意越来越好,虽然两边跑辛苦了点,可张志兵心底越发有底气,甚至觉得这才是过日子的样,以前都跟混过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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