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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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她倒是还真不知道宫里头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

苏沫然看着周围,虽说起名为“殿”,但地方并不大,也不华丽,朴实的院落,朴实的建筑,建筑四周都被郁郁葱葱的植物包围着。

最让苏沫然在意的是,这院落里头竟然开辟了不少药田,种满了药草,这些药草都不好种植,不是有一定造诣的药师绝对做不到,可想而知,这院落的主人至少也是一名颇有成就的药师了。

或许,还不止是药师级别的,苏沫然保守地估计了一下,这院落的主人绝对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存在。

放弃轮椅,反正也没有别人在,苏沫然干脆就站了起来。

苏沫然刚起身,忽地就听到了透着寒意的声音。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乾元殿……”

声音从四周响起,让人一时间不能分辨出来,声音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仿佛整座乾元殿都在发出声音一般。

苏沫然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是一个高手,而且,绝对是她从未遇到过的绝世高手!

这人是什么来头,什么身份,什么实力,为什么会住在皇宫里头,还是这么奇怪的地点,苏沫然一时之间都还不得而知。

“这位前辈,在下无心擅闯你的地方,你看这样好吗,我就当没看见我,我现在就离开。”苏沫然回答道。

“乾元殿,从来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声音中夹杂着一股恐怖的气息,扑向苏沫然,苏沫然感觉到很强大的危险正朝着自己而来。

杀气……对方这是打算要杀掉自己!

现在已经不是评价对方这种任性的做法的时候了,苏沫然生死一线!

千钧一发,苏沫然纵身一跃,跳入边上的药草丛中,以药草为掩护!

半晌,预期的攻击没有到来。

四周安静了好一阵,连清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都能被清楚地听到。

苏沫然赌对了!

苏沫然跳进药田里面不是想要借药草掩藏自己,药草的遮挡还不足以让一个绝世高手失手打偏,苏沫然赌的是对方对这些药草的爱惜,赌对方不舍得伤到这些好不容易种成的药草。

这不是胡来,苏沫然是有根据的,这院落显得很是荒凉,围墙颓败,可见主人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唯独这药田,被打理得十分好,可见主人对这些药草的爱护,再加上苏沫然知道,这些药草并不好种,算得上是十分珍稀的药种了。

苏沫然站在药田之中,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人,但是苏沫然知道对方一定是看得到她的,也听得到她说话,“前辈,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

“谁要跟你这无名小卒好好说话,快从我的药田里面出来!”对方不耐烦地说道。

笨蛋才出来!

“不出来,你要是不打算和我好好谈的话,我就把你种的这些七星海棠都踩烂,那边的九曲竹和对芍花也不会放过!”

苏沫然还真会挑,尽挑院子里头珍贵难养的药种。

听到苏沫然说要摧残自己的心肝宝贝,皇甫裂云急了。

从金镶玉竹林后面飞出一个人影,惊鸿一掠,便由竹林后面掠到了苏沫然的眼前。

乍一眼看上去,是一个约莫六十岁开外的老头儿,身形挺拔,青灰色的长衫,花白的头发,他迎面走来,自然流露出仙风道骨的感觉来,让人不由升起了敬畏之心。

只这一眼,苏沫然就将对方列为了危险人物,且不说刚才对方已经稍稍展示过自己的实力了。

“你这小丫头,好大的胆子,不但敢擅闯我乾元殿,还敢用我的七星海棠,九曲竹和对芍花来威胁我?”皇甫裂云走近苏沫然,冷哼道。

苏沫然很清楚,她现在说的每一句都很重要,一个差错,眼前的这老头儿很可能会真的要了她的性命。

“你的七星海棠,九曲竹和对芍花不过都是些普通货色,有什么好宝贝的?”苏沫然用鄙夷的口吻说道。

见自己精心培育的宝贝被人看不起,皇甫裂云自然不高兴,“你懂什么?你知道这些东西有多难养吗?你知道培育他们花了我多少心思吗?”

这丫头浩大的胆子,竟然敢看不起他的宝贝!她可知道这些东西有多珍贵吗?

“心思花再多却没有花到正确的道上,都是白搭!就是白白浪费时间!”苏沫然不屑地瞥了一眼这药田里面的各式药草。

这一下,皇甫裂云急眼了,自己这么宝贝的药草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说是普通货色,还说他方法不对,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正文、第三十七章 有惊无险

见老头儿生气了,苏沫然很是时候地将话锋一转,“《天和鬼书》上说,九曲天成,非极寒之土不生。所谓极寒之土,非冻土,非雪土,而是有丰沛晨露浸润的红岩土,你的九曲竹虽然种在了红岩土上面,但是九曲竹下却长有其他草本植物,晨露不得入土,虽不能对九曲竹的生长造成太大的影响,却对九曲竹的药性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可见你的九曲竹只不过是普通货色,入药煨丹的效果都不是最佳的。”

皇甫裂云前一刻还怒火丛生的,可是苏沫然的一番话生是将他的胸口怒火浇得一点儿都不剩了。

苏沫然很满意自己的话给眼前的老头儿带来的影响,趁热打铁,“至于这七星海棠就更加不用说了,上好的七星海棠,每一枝保留一朵花蕾即可,尤其不能留下并蒂而生的花蕾,否则影响药性,你不舍得将多余的花蕾除去,这一批的七星海棠只能算是中品货色。”

苏沫然说得头头是道,字字在理,让皇甫裂云大为震惊,尤其方才苏沫然还提到了《天和鬼书》,这书他是知道的,也见过,可惜只有残本,并不全,而苏沫然刚才所说的,他不曾见到过,不知道是不是丢失了的那部分里头记载着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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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鬼书》记载药理药性和一些丹药的配置,是药师与炼丹师都希望翻阅的奇书,然而很遗憾,《天和鬼书》在很久之前就已经遗失了很大一部分,即便是在这皇宫之中,也只保留着《天和鬼书》的残本。

“你刚刚说《天和鬼书》?你见过《天和鬼书》?小丫头莫要扯谎,谎扯太大可是难以自圆其说的。”皇甫裂云警告苏沫然。在别人的面前,她扯一扯这谎,还能蒙混得过去,但是在他的面前,她扯这样的谎话,只会给自己招来恶果。

苏沫然十分泰然地耸了耸自己的肩膀,“爱信不信。”

苏沫然越是淡定,皇甫裂云就越是觉得她的话有可信度,更何况刚才苏沫然说的那些怎么看都不像是随口瞎编的。

“我看过《天和鬼书》中《天行道》这一部分,你若能说出其中一二,我便相信你当真见过《天行鬼书》。”他所知道的和这丫头说出来的一对比,便能知道苏沫然是自吹自擂还是货真价实了。

见老头儿上钩了,苏沫然嘴角扬起了得意的微笑,故弄玄虚地叹息了一声,搞得皇甫裂云紧张兮兮的。

皇甫裂云一大把年纪了,生平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多少难题也都解决过,唯独对已经失传了的书籍,他是回天乏术,恨不能早出生个几百年看一看那些徒留残本更或者只闻书名不见真面目的药籍。

“天行道这一部分的话,主要是讲药理药性的,偏重讲以毒入药,毒分五行,毒性属火,辅以行凉,去邪弊,转以乾……”

苏沫然一字不落地将《天和鬼书》中《天行道》的部分背诵了下来,惊得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风雨的皇甫裂云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

她当真看过《天和鬼书》?而且不光看了残本,还见过完整版?

皇甫裂云难掩心中的激动,常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平静消失不见。

“丫头,快将《天和鬼书》的其他内容告诉我!”皇甫裂云激动地说道。

巴不得可以直接掰开苏沫然的脑子看一看她脑子里面装着的《天和鬼书》的其他部分的内容。

“告诉你?不行不行,我可没有这心情……”苏沫然一脸郁闷地说道,“你不是说要杀我的吗?我人都要被你杀掉了,还给你默书,死到临头了还给你做苦力?我不要……”

苏沫然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按照皇甫裂云说的去做。

“谁说要杀你了?谁说的?谁敢杀你我就杀了谁!”皇甫裂云道。这丫头,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看过的《天和鬼书》,还真是个宝贝,至少对他来说,她现在十分有价值,他当然不可能让她死。

“可是这乾元殿……按理说不是谁说来就能来的地方……我这个无名小卒……擅闯了这里,还能活着回去?”苏沫然叹息着说道。

“乾元殿是我的地方,我觉得谁能来谁就能来,规矩是我定的,我说什么样成就什么样成,我说你能来,你就是能来,谁敢有意见?!”

果断地,皇甫裂云对苏沫然的定位由一开始的擅闯他乾元殿的无名小卒更改为特殊来宾了。

“哦,这样啊……”苏沫然微笑着点了点头。

“丫头,可不可以默写一份《天和鬼书》给我?”

皇甫裂云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用这么客气的语气和人说话了。

“可以是可以……不过么,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进到乾元殿是个意外。”苏沫然面色为难地说道,“我不好在这里逗留太久。”

“丫头你是今天来参加百花宴的哪家的女儿啊?”皇甫裂云猜测道,不管她是谁,只要她是东华国的人,一切都好办。

“是的,我是来参加百花宴的大臣的女儿,至于是谁家的么……这不重要。嗯……我还得回去呢,所以没办法在你这里待太久,刚才这一折腾,就浪费了不少时间了,要不我今天先给你默一段,改日有时间,我再给你写其他的?”

苏沫然可不笨,眼前的这个老头是个什么身份她都还没有弄清楚,加上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毫无疑问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虽说这一刻,因着《天和鬼书》的缘故,老头儿对自己礼让三分,却不能因此就排除掉老头儿的危险性。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苏沫然不多留几个心眼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

“行,你先写一部分给我也成。”皇甫裂云心道,只要是东华国的人,他就有办法再找到她,她绝对跑不掉的。

皇甫裂云不急着逼苏沫然给自己默写,放长线才能钓大鱼,这个女人,他有要好好了解一番的兴致,他会知道更多的。或许,他能从她身上收获的也会更多。

正文、第三十八章 不准吐我身上

“含叶,你说这苏君诺跟只无头苍蝇似的,是在找什么东西呢?”莫银桑在跟了苏君诺好一会儿之后,忍不住发问了。

他和柳含叶已经看着苏君诺焦急地转了一圈又一圈了,也不知道他在找些什么东西。

柳含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苏君诺,“他在找他的姐姐苏沫然。”

“你怎么知道?”莫银桑回头,惊讶地看着柳含叶,他们一起跟着苏君诺的,为什么他就不知道?

“他嘴巴里面一直在念着‘沫然姐姐’。”柳含叶微微皱眉。

莫银桑恍然大悟,差点忘了,柳含叶会读唇。苏沫然的话,就是那天他们在苏府见到的那个坐轮椅上的女人?后来柳含叶好像还将她抱走来着……

“你继续跟着他,我有事情先离开一下。”柳含叶对莫银桑说。

不等莫银桑回答什么,柳含叶人影一闪,就没了踪影。

莫银桑头疼得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干嘛要跟着这个苏君诺呢?他对苏君诺又没有兴趣……对他正在找的苏沫然也没有兴趣……

苏沫然一直是坐着轮椅的,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在一些地方发现轮椅的轮子碾过的痕迹,尤其是湖边地湿,土质松软,轮椅碾过痕迹比较明显,从湖边拐入假山林的路鲜少有人走,即便只有浅浅的车痕,对柳含叶这般心思缜密的人来说也足够了。

顺着车轮的痕迹一路找去,柳含叶的脚步停在了乾元殿的前面。

这个女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乾元殿……东华国皇宫的禁地,这里面住着的,应该是那个人,如果是那个人的话,还真是一件麻烦事情……

他如今身在奕京,还是在皇宫里面,不能与人动手。

真是麻烦呵……

摇了摇头,柳含叶推开了乾元殿的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柳含叶就看到了苏沫然的轮椅,但只有轮椅在,它的主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该不会是真出什么事情了吧?柳含叶轻蹙眉。

正在柳含叶驻足的时候,正对面的金镶玉竹林簌簌作响……

“嗖”“嗖”飞出几条藤蔓来,刹那间就缠住了柳含叶的手脚。碧绿色的藤蔓勒住了柳含叶白玉般的脖子,仿佛要将它勒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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