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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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亦非用力戳了她额头一下,“能不能别跑题?能不能先顺着一个话头聊完再另起话头聊?我就想当‘巾巾男友’and‘巾巾哥哥’行不行?还有咱能接着往下聊下我那发小先吗!”

钱菲说:“成。”然后问,“你说那女孩,她要跟你是发小的话,那也应该是北京本地人啊,怎么会没地方住呢?”

李亦非告诉她:“她家里老想撮合她和她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当然了她不喜欢那人更不喜欢她——她被逼得烦,就从家里搬出来了。本来她自己有套公寓,但是据说有点什么不好的回忆,他不想回去,说是一回去就想去死。然后她又买了一套新的,现在正在装修,她还住不进去。她问我能不能将就着收留她一段时间,等新房子装修好了她就搬走。我一想,正好我现在不能陪你,你一个人住我还有点不放心,你要是不忌讳的话,就让她过去陪你住一段。”

钱菲皱皱眉,说:“你等下,你刚才的话信息量有点大,我脑子里闪过好几道闪电,你先让我缕一缕。你说她有套房子,她去住就想去死,就说明她应该有过一段很不堪的情史,看来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然后你说她家里老想撮合她和她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又特意强调了一下她不喜欢的人更不喜欢她,那么根据后边补得这句略显多余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大胆推测,这个人姓李名亦非啊?”

李亦非冲她挑着嘴角一笑,哼哼着说:“钱保代我发现你在成人男女问题上思维特别敏锐,看来你对成人话题还是很感兴趣的。”他顿一顿后,又说,“反正你要是觉得别扭,这事儿你就当我没提,我让她找别的地儿去。”

钱菲也跟着挑着嘴角一笑,说:“先考你道逻辑题,你答完我再告诉你我别扭不别扭。问题就是,是因为你这女发小不喜欢你所以你才不喜欢她,还是不管她喜欢不喜欢你,你都不喜欢她?”

李亦非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给自己预留斩钉截铁脱口就答:“必须不管她喜欢不喜欢我我都不喜欢她啊!她就不是少爷我的那盘菜!”

钱菲想按李亦非对“一盘菜”的标准来进行衡量的话,恐怕他那女发小应该长得不怎么好看。

她放心了。

“她住不住家来吧,其实得你说了算,毕竟现在你才是房东啊!”她打了一小拳太极。

李亦非冲她翻个桃花神,说:“可是现在房东是你的人,他得听你的啊!这事还得你拍板!”

钱菲让他花言巧语忽悠得心里格外舒坦。

她也没再摆谱绕圈子,“成,你把钥匙给她让她住家里去吧!”

这个话题临结束前,李亦非说:“让她住你的房间吧。”

钱菲问为什么。

李亦非说:“能进我房间的女人只能是我的女人啊!”

钱菲顿时觉得心里那股爽又快让人六亲不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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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菲一直以为李亦非的“不管她喜不喜欢我我都不会喜欢她”的、“丫根本就不是我那盘菜的”女发小长得挺不好看的,可她没想到“这盘菜”居然长着一张无比清冷美丽的面孔。

看着这张美丽面孔,钱菲的心肝颤了下。她怔了怔后,一边弯腰换鞋一边对着沙发上的美女打招呼。

“你好,你是廖诗语吧?我是钱菲!”

美女打量着她,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跟照片上看起来不太一样,你比照片上好看多了。”

钱菲又怔了怔,谦虚微笑:“哪有,我是出了名的不上相!”

廖诗语冲她笑一下,说:“我的情况李亦非应该都跟你说了,很不好意思我得打扰你一段时间了!”

钱菲对她回以友善地笑:“没关系的,正好我一个人还有点寂寞,你来了我们还能做个伴!”

钱菲把行李搬去李亦非原来住的房间。她的贴身物品有一大半已经从原来她自己的房间搬了过来,她清点了一下,发现还有一小部分她得用的东西没搬过来。

她起身去客厅和廖诗语商量:“我能去下你的房间吗?我还得拿点东西过来!”

廖诗语坐在沙发上冲她笑一下,“当然,这是你的家,我只是借宿者,想拿什么你尽管去拿。”

钱菲也笑一下。

她总觉得和廖诗语说话时有些怪怪的,可是具体哪里怪她又说不上。她想也许是两个人的气场还没有调和到同一空间维度上。

她去原来她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收拾了一会,想起1314那天李亦非在她枕头下的褥子里掖了几个没用完的biyuntao。她一下红了脸。这玩意儿可千万不要被他的女发小发现才好。

她赶紧探手到褥子底下去摸,摸到了那几个小玩意儿后,迅速拿出来揣进裤子口袋里。

然后她起身要走,却在转身的时候蓦地停住。

她的眼角余光扫到一些东西。

她又转回头去,视线停在枕头上。

枕头下露出一本册子的一个角。那个角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她把枕头扒拉开,看到那本册子,是她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她以前和汪若海一起照的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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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刚刚廖诗语说,她看起来比照片上好看多了。原来她说的照片是指这个。

钱菲拿起相册,把枕头摆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搬进来那天在角落里看到的,觉得挺有趣的,就拿来翻翻看,翻完顺手放在枕头旁了。”廖诗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间门口。

钱菲扭头冲她一笑:“你没发现这上面的男人不是李亦非吗?”

廖诗语耸耸肩,“想必那是你的前男友。”

钱菲不知道她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觉得相册看起来“挺有趣的”,她决定开门见山告诉她:“李亦非见过这本相册了。”

廖诗语看着她,半晌“哦”了一声,“我想你恐怕有些误会了,我不是觉得你留着除了李亦非以外的男人的合影有意思,而是觉得你上大学时和你前男友一起拍的那些场景很有趣。我高中毕业就出国了,不知道国内的大学是什么样子的,有点好奇而已!”

钱菲想了想,说:“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我们学校转转,”她举举手里的相册,说,“不过这个东西是真的该丢掉了。”

她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准备回李亦非的房间。从门口经过时,听到廖诗语用富有磁性的嗓音问:“毕竟是你的回忆,你舍得丢吗?”

钱菲停下,扭头看她,笑着说:“把有些不好的回忆丢掉,可能对自己对别人都会好一些。”

廖诗语看着她,始终程式化的笑容忽然变得有点真诚起来。她伸出手,对钱菲说:“我喜欢你的性格。钱菲,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

钱菲把相册丢进一旁的废纸桶里后,倒出手来和廖诗语一握,“我很容易和人变成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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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菲刚把东西搬回李亦非的房间,还来不及收拾,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李亦非的说话声。

几秒后,他闪进房间,回脚一勾把门带上,扯过她往墙上一按就开始口肯。

钱菲挣扎着把他推开。

李亦非一边噘着嘴唇往前够着一边说:“别躲啊,都饿死我了,快让我再补两口!”

钱菲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把他往后一推,“别闹!外面还有人呢!”

李亦非扯下她的手,不顾形象地撅着嘴唇继续往前够,“你不把她当人看不就完了!乖,让我哥哥再补两口,俗话说情到深处性致浓,性致一浓就爱饿!你快体谅体谅我的饥肠辘辘!”

钱菲说什么也不肯就范。

她太了解这臭不要脸的了,一旦让他下了口,他就停不下来了,必定会把她到处乱按到处开饭。家里如果没有别人还好说,可现在外面客厅沙发上就坐着个廖诗语,万一她被按得不能自已嗷嗷叫唤被外面那姑娘听见了,她以后真是不要做人了。

她奋力抵抗着,誓为守护贞cao拼尽最后一分力的圣洁态度最终惹恼了李亦非。

李亦非“靠”了一声,收回噘得几乎发麻发疼的嘴唇,怒不可遏地扯着钱菲拉开房门就往外走。

他们路过客厅的时候,钱菲看到正在看电视的廖诗语一脸错愕地看看她后,又拿眼神去扫了扫客厅那个废纸篓里的相册。

钱菲意会到她在问自己:你还好吧?不是他发现了那本相册要找你麻烦吧?

钱菲在被扯出门口前以千钧一发的状态丢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然后她就被李亦非拖进了电梯。

电梯下行的时候,钱菲终于能喘口气。她问一脸饭求不满的李亦非:“你这么苦大仇深的,是要带我去哪?”

李亦非看着她,眯起眼,挑着眉,沉声说:“民以食为天,当然是带你出去找地方开饭!”

☆、第69章 刻骨与当下

69、刻骨与当下

回到北京,钱菲被正式任命为部门负责人。这意味着她可以不再依靠任何人而自己独立带队做项目。

搬进李亦非曾经用过的独立办公室,站在窗口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高楼林立,钱菲感慨万千。

两年前,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现在这样,可以独当一面,可以杀伐决断。

从前她只是想着,嫁一个可以相濡以沫的男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能够买一套房子,这样过一辈子就挺好的。

可是变故往往改变人生。

原以为可以相濡以沫的那个男人走了,原以为根本是两个世界的男人来了。

工作在动荡波折中推着她不得不向更高的地方攀登,让她从投行女民工一步一步踏踏实实走向精英之路。

她买了房子又卖了房子,在同一套房子里,身份从房东变成了租客。

她觉得这两年来,她的人生真是跌宕起伏。

但她很庆幸自己能拥有这样的人生。

假如没有这番起起落落,她就像原来设想的那样庸庸碌碌地过完一辈子,她虽然会少受很多苦痛与折磨,可同时也会少了很多成长和奋斗所带来的享受与乐趣。

办公室外有人在敲门叫着“钱总”。

她收回思绪,坐到办公桌前,清清脆脆喊一声:“进来。”

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浑浑噩噩的北漂钱菲,不再是投行女民工钱菲,不再是脾气好到没原则的圣母钱菲;从这一刻起,她是将要独挑一片江山的,投行精英钱菲。

●︶3︶●

最近一段时间,钱菲忙着帮别的部门一起做城投债的项目。李亦非也在忙他公司的事情。于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下班后——前提还是没有人加班——到睡觉前的几个小时。

这几个小时里,李亦非总想逮着机会吃顿饱饭,钱菲总会以家里还有其他人为由封住他的饭碗。

后来李亦非渐渐更忙了,他说公司的账目要从头到尾仔细梳理。于是他们晚上的厮混频率从每天变成每两天,又从每两天变成每三天……最后竟渐渐演变成钱菲和廖诗语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加多一些。

在日渐增多的接触中,钱菲对廖诗语的感觉有了微妙的改变。

她觉得廖诗语言行举止都很得体有礼,气质虽然清冷,却不会叫人难堪。廖诗语有时也会和她聊天,最爱问她她从前上大学时的事情。她好像对她的大学生活特别感兴趣。

李亦非加班的晚上,钱菲通常自己动手做饭吃。

有一次廖诗语闻着菜香到了厨房,一脸神往地看着她挥舞着菜铲子。

她第一次看到廖诗语脸上有了除冷艳高贵以外的表情,一时冲动下,邀请的话脱口而出:“晚上叫了外卖没有?还没有的话我们就一起吃吧!”

廖诗语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说了声:“好。”

从那天起,她做饭就要带着廖诗语一份了。

钱菲觉得自己真是天生伺候人的命。走了个李亦非,又来了个廖诗语,而他们每个人和她的距离都是从饭碗开始拉近。

她本来以为和廖诗语吃饭会因为不知道聊点什么而有点尴尬,没想到这个顾虑完全多余,廖诗语居然很会挑起话头。

廖诗语在尝了她做的炒茄条后,脸上浮现出些许类似唏嘘的神色:“我以前觉得,我父母生我是让我在家好好享福在外好好做大事的,像做饭这种事,不该归我做。而我父母既然把我当男孩子养,那我就应该和男人一样远庖厨。我以前跟我男朋友在家,我从来不做饭的,我们只叫外卖。开始他也没说什么,可是后来我能感觉到,他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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