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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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左开着车把附近的网吧和小店挨个转了个遍,压根没见着季甜甜的人影。想想也是,像她这种品学兼优的乖乖女怎么可能流连街头呢。

聂左徐徐把车停在路边,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了那个信封。

打开,阅读。

他的眼睛漆黑而锐利,目光深湛,落在字里行间,不觉蒙上了一层霜雪。

信,是恐吓信。

只有寥寥十个字:如果管不住嘴,祸及全家。

普通的a4纸,电脑打字,匿名,无迹可寻。

唯一的线索只有这个带着赵氏logo的信封。

既然发信人毫不掩饰地用了赵氏的信封,只能证明——有恃无恐。而且想必姚淑萍对于此人的身份,心知肚明。

也难怪她一口咬定季甜甜是被人绑架了。

确切地说,绑匪就是发信人。

可这人是谁?

姚淑萍又掌握着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是否与赵氏的破产案有关?

聂左屈肘撑在窗棱上,摸了摸鼻子,思忖。

按照赵宗生的说法,姚淑萍是因为涉嫌做假账,在一年前被开除的。可今天在聂左仔细核对赵氏的账目时,他发现,所有经姚淑萍签署过的财务报表均无任何异常,反倒是她被开除后的账目有些混乱不清。

也就是说,问题很可能根本不是出在姚淑萍身上。

商场如战场,聂左自己也是商人,对于企业的运作,他了如指掌。抽丝剥茧的一分析,他隐约意识到什么,深邃的眼中有一缕寒芒掠过。

……

约莫一个小时,聂左回来了。

他手里多了袋外卖。

他沉默着看了邵欣欣和姚淑萍一眼,两个女人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坐姿,显然,事态毫无进展。聂左把外卖袋放在餐桌上,不疾不徐地把里面的餐盒拿出来,依次打开。

他朝邵欣欣一挑眉,“你们先吃饭。”

男人那么自然而然的动作和语气,配上这副清冽沉冷的模样,实在有些违和,却是令邵欣欣焦躁的心情无端荡了荡。

其实她根本没胃口,估计姚淑萍也吃不下去,但聂左的体贴,让她的心……很暖。

然而,邵欣欣还来不及消化心头荡漾的这丝甜暖,一阵猝然响起的敲门声便生生打断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咚咚咚”的声音如此突兀,如此刺耳,屋内的空气瞬间凝滞了。

三个人的呼吸也全窒住了。

……该不会是绑匪上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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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欣欣吓得一激灵,顿觉眼前的景象比电影里演得还紧迫,还惊恐。

“我去开门。”聂左沉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小聂够不够man啊~~

明天要请假一天,又要飞了,累哭~~星期一争取更大肥章哈~

求鸡血!!!跪谢~

☆、第三十章

30.晋/江/文/学/城 独发

“我去开门。”聂左沉声道。

看着这抹颀长英挺,笼罩着凛冽之势的背影稳步走向门口,邵欣欣连呼吸都窒住了,她下意识地偏头瞅了姚淑萍一眼。

姚淑萍还僵坐在沙发里,颤抖的手死死地揪着衣角,手背上绷出的青色血管隐隐跳动,掩饰不住的紧张与忐忑。

邵欣欣突然有点害怕。

害怕那扇门外的人。

害怕他(她)对他们做出丧失理智的事情,尤其是聂左,他距离绑匪那么的……近。

脑补很惊悚,可邵欣欣又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门外的人真是绑匪,这人也太笨了吧?居然敢明目张胆地上门勒索?

就在她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一片刻,聂左“腾”地打开了门。

门一开,聂左握在门柄上的手生生僵住。

所有的人都陷入一时的怔忪。

包括站在门外的季甜甜。

季甜甜擦着聂左的手臂挤进屋,疑惑地巡睃一番客厅里诡异的气氛,她不由瞪圆眼睛,快速扫过面面相觑的三个人。最后,她把清澈的目光停在一脸愕然的邵欣欣脸上。

她挠了挠头,问:“邵老师,你怎么来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季甜甜竟然就这样回来了?

说好的绑匪呢?

邵欣欣仍陷在震惊中回不过神,姚淑萍却“嗖”地一下冲了过去,泪眼婆娑地把季甜甜好生看了一遍。在确定女儿此刻真的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后,她一把抱住季甜甜,失心疯般大哭起来。

“甜甜,你到哪儿去了?!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妈妈差点被你吓死了!”姚淑萍的哭喊声带着劫后余生的崩溃,也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

季甜甜被老妈搂得喘不上气来,她扭动了一下瘦小的身板,脸上的表情是难以言喻的复杂。她咬了咬嘴唇,十分没底气地说:“我……练舞去了。”

练舞?!

邵欣欣本能地联想到办公桌抽屉里那张市青少年舞蹈演出的票……

季家的家境原本还算可以,夫妻俩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在b市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为了不让季甜甜输在起跑线上,姚淑萍和丈夫季节不仅给她提供最好的教育环境,而且从小培养她的才艺,练就了季甜甜扎实的舞蹈功底。

可一年前突逢变故,姚淑萍的工作没了,一个家庭全部的开销都落在季节头上。肩上的担子重,已近不惑之年的男人每天借酒消愁,喝醉了就关上门,打老婆。姚淑萍性子烈,打掉牙生往肚子里咽,从来没在女儿面前说过爸爸的半句不是。

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季节有天突然说他要南下去闯荡,挣大钱养家。事实上,他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带走了大半积蓄,却是压根没给母女俩寄过一分钱。姚淑萍靠打零工维持生活,还不起房贷,不得不带着季甜甜搬离了三室一厅的公寓,在老城区租了这么间破旧的小房子。

别说她供不起女儿继续学舞蹈了,就连季甜甜的学费都快成了问题。好在季甜甜懂事,主动把舞蹈班退了,还跟妈妈说,家教也不用请了。但她天生热爱舞蹈,放不下心里的梦,一有空就躲在学校附近的一间废弃工厂里练舞。

临近舞蹈汇演,季甜甜所有的心思都在演出上,她白天跟姚淑萍编了个理由,便偷偷跑去练舞了。不料,姚淑萍发现事有蹊跷,竟是一个电话打给了邵欣欣,才惹出了今天的乱子。

自知犯了错,季甜甜噙着眼泪,怯生生地跟三个大人道歉:“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聂左和邵欣欣沉默着相互传递了一个眼色,沉重的眼色。

邵欣欣摸了摸季甜甜的脑袋,故作轻松道:“人回来就好,我和聂蜀黍也算没白跑这一趟,你以后要听妈妈的话,不能再让妈妈担心了。”

“嗯,我知道了。”季甜甜吸了吸鼻子,点头如捣蒜。

而姚淑萍哪里还忍心责备女儿,只顾一个劲儿地低头抹眼泪。纵使是再坚强的女人,也总有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时候,正如此时的姚淑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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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季家,坐在车里,邵欣欣不免一阵唏嘘,“真是闹了个大乌龙,原来根本没有绑票的事儿啊,害我白紧张了。不过,我一开始就觉得这对母女怪怪的,没想到居然是因为家道中落了,要我说像季节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就该千刀万剐才对!”

“嗯。”聂左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他的眼睛里始终沉淀着一抹复杂的情绪,他很清楚“一年前季家的变故”指的是何事,也很清楚季甜甜能够平安回家实属万幸,毕竟躲在暗处窥伺的人是确实存在的。可姚淑萍刚才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似乎并不愿多提,又或者说,她是在刻意隐藏什么。

邵欣欣被怠慢,转头瞥了聂左一眼。

夜色中,月光下,男人开车的姿势明明散漫着几分慵懒,而轮廓清晰的侧脸,高挺的鼻,轻抿的唇,以及脖颈拉出的笔直线条,又仿佛带着某种坚毅。邵欣欣并未察觉到他眼里的冷寂,反正聂左这人总是这样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她莞尔一笑,大喇喇地拍着胸脯说:“我以后还是会给季甜甜补习的,只不过是免费的!”

听着她把“免费”二字咬得掷地有声,聂左绷直的唇角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他玩味地看了看邵欣欣,“想不到你遇事还挺走心的。”这女人显然是被季家的事震撼到百感交集了。

“我这叫善良好不好!”邵欣欣赤/裸裸地曝露了自己的优点。

……善良。

好吧,聂左喜欢。

把邵欣欣送到水榭佳苑,聂左却没跟她一起上楼。车子在停车场来了个漂亮的甩尾,转而疾驰着驶出小区。

……

姚淑萍安顿季甜甜睡下,正坐在床沿凝视女儿的睡颜,就被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惊动。

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心头一紧,迈着虚浮的脚步走过去,开门。

她的目光中猝不及防闯进聂左那张沉冽的脸。

聂左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直言说:“姚总监,借一步说话,方便么?”

姚淑萍当即被这么个熟悉且意味深长的称谓震慑住。

她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陡然连一丝血色都不剩了,呆怔了足有两秒钟,她哆嗦着手带上门,说:“我方便。”

两人在巷口某间通宵营业的咖啡厅落了座。

聂左直接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个信封,搁到桌上。在姚淑萍疑虑重重的注视下,他不慌不忙地把信封推到对方眼皮子底下。

忽略掉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姚淑萍全部的注意力都凝固在信封右下角的logo上。

赵氏的logo,清晰、刺目,她再熟悉不过。

可这封信怎么会出现在聂左手里?!它难道不是该安安静静地躺在她床头柜的抽屉里么?!就像那个不会再被提及的惊天阴谋一样,永远不为人知,永远地尘封起来。

速效救心丸……抽屉……恐吓信,几个细节很快联系在一起,这下姚淑萍一点不疑惑了。

她浮肿的眼睛里转瞬溢满惊悸,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聂左的淡然与对方的紧张形成强烈的反差,他向沙发里靠了靠,一针见血道:“你为什么被赵氏开除?不要跟我说是因为你做假账,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信。”他向来喜欢单刀直入,不留余地,不给转圜。

姚淑萍局促地瞅着男人这张看不出表情,看不出心情,唯有冷肃的脸,她只感到喉咙像是被人死命的掐住了,原本微微发颤的呼吸,一下子紊乱起来。

按照邵欣欣的说法,聂左,只是教育中心的普通员工。可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实上,对于这个深藏不漏的男人究竟是敌是友,姚淑萍都还无从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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