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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夜雪所料,她老爹见到一身正气,腰间还别着把宝剑的高夫帅之后喜欢得不得了,当即拍案说要跟人家挑灯夜谈到天亮。

拓跋加酱除了爱马如痴,平时念叨得最多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生个儿子,但他自夫人去世后便再未娶妻。

凭借他的能力才干也不是娶不到媳妇儿,夜雪也很纳闷老爹这一边想要儿子,一边不肯续弦的矛盾心理。

从五岁开始练习骑射,夜雪从小几乎都是被当成男孩在养,奇怪的是及笄之后老爹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再也不逼着她练武功,反而让她没事就待在屋里绣花写字!这太令她愤怒了。

不就是比她多了点儿胡渣么?男孩儿了不起呀!?

她恨只恨娘亲没把她生成男儿,让她每隔一阵子就要承受老爹那粗犷的老头顾影自怜,伤春悲秋!

夜雪趴在书桌上,面前是她今晚必须完成的两幅刺绣,为了心里平衡一点,她开始黑男性同胞。

黑完小弟黑卖肉阿三。

黑一来到就抛下她跟老爹喝酒吃肉的高夫帅。

黑……

正当准备开始黑萧风吟的时候,大头突然卡了半颗头在窗户上,小心翼翼地呼唤:“老大!不好啦!出大事了!”

夜雪扶额,帮大头把脑袋敲出去,恨铁不成钢道:“告诉你多少次了,头大就别钻窗户!你偏不听!啥事儿呀?”

大头今年十七岁,两年前就报了武馆的初级学习班,两年过去,师弟师妹们都已经学有所成,他却还停留在学前班。夜雪看不过去,主动要求担负这重任,亲自教他,让他住在武馆后院,从此多了个小跟班。

“是师父!师父见着个长得特漂亮的年轻男子,就跪在地上不起来了,还边哭边说……”

“我爹?哭!?”夜雪的声音听上去意外的惊喜(?),问完跳出窗户就跑。

“老大,您慢点儿走……老大您还没穿鞋!”

风风火火倒回去穿上靴子,咿呀,不对……能被大头这种脸盲誉为“特漂亮”的男子,恰好又是认识她爹的,除了不辞而别那家伙还能有谁?

“那人双眼可是蒙着纱布?”

☆、第7章 全球速递圣旨到

大头憨憨地点头,“老大,您是怎么知道的?”

漂~亮!苦寻他半个下午未果,这倒好,这厮自个儿送上门来了!今晚她说什么都不能放他走!

夜雪冲进客厅,奇怪的是,除了刚才被扔了满地的酒坛子不见,连她老爹和高夫帅都不见了。

萧风吟一身素衣,蒙在眼睛上的白纱依旧衬得他肌若凝脂,一根简单的玉簪别在脑后,出神入化地诠释着这个年代男子束发的极致美感。

养眼归养眼,这种浑身上下透着神秘气息的男人太过危险,不是她能够染指的,夜雪深知这一点。

“帅哥呢?”她不喜欢和他说话时紧张的神经,总是尽量表现得懒散。

“走了。”

“我爹呢?”

“喝醉,回房歇着了。”

“那你呢?”这么晚了跑她家干什么?来帮忙收拾酒坛子?

“我在等你。”

“等我作甚?”她开始有所防备。

“想跟你做个交易。”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是个理智的女人。理智的!理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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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要求。”他满脸的笃定,像是已经看透她,第一句话开口便就料到最后的结果一般,“包括你要的秘籍。”

夜雪语塞,“你……到底是什么人?”

“买你杨梅酱的老顾客。”

敌人太过狡诈,这么说摆明了是不让她知道太多,“你赢了,成交!”

夜雪忘了是怎么走出客厅的,失魂落魄地飘出大门,满脑子都是不可置信和对这个容貌惊人男子的猜疑。

“前面没路了。”直到身后的少年开口打断她的思路,她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尽头,差点就撞上围墙。

她故作吊儿郎当的指着前方两座楼,“左,右,您选一个地方睡。”

萧风吟抬手指着左边,“这间离你的房间很近,方便你照顾我。”

“真让我照顾您呀?”夜雪吞口水,试图说服他:“您看,爷您白白嫩嫩这娇躯,小的怕是照看不好,万一有个闪失,小人可就担当不……”

“拓跋大将军的女儿,竟是如此胆小怕事?”

他在胡言乱语什么,胆小怕生的老爹什么时候成威风八面的将军了?

“哎,爷,那是我的房间!你的在这……边。”进去了,好吧= =

第二天上午,夜雪顶着熊猫眼走出房门的时候,门口的玄衣少年已经站了些时候,见她出来开口就要饭吃,理由是……

“我饿了。”

我靠!我又不是你娘!

“你在不高兴?”玄衣少年清晨的声音带着醒后独有的慵意,听上去有如沐春风的舒坦。

夜雪的起床气被这好听的声音吹散了一大半,想起昨日的协议,撩撩头发挤出个笑脸:“怎么会~呵呵呵呵,您太敏感啦~”

因为萧风吟最得力的助手阿离被派去寻找醉洛,他又有个不喜陌生人近身的怪癖,所以昨晚达成协议,夜雪必须负责照顾他三日之内的起居。

猛地成了个不算女人的女人,这会儿她还有点儿不适应。

“一定要这么扶着么?”

夜雪抬头望着他:“我看人官太太的跟班都这么扶着。”当三天跟班也是跟班,她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萧风吟没再说话,夜雪视为他默许了被她一路搀扶着走。

“你昨个儿是怎么把我爹和帅哥打发走的?”她好奇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的老爹为什么见着他会泪流满面。

“阿离走时可以有交代你一些话?”风吟不答反问。

夜雪仔细回想了一下,点头:“有。我记着呢。”阿离跟她说过当他跟班的注意事项,摇头晃脑朗诵:“为爷随从,需敬畏爷,唯爷所言是从,尊重爷,呵护爷,以保护爷为荣,以背弃爷为耻……”

“咳!咳咳!”

“爹?”

“嗯!”拓跋加酱站在走廊出口,嫌弃地看着自家闺女,粗声粗气道:“爹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这么扶着萧公子?”上前几步纠正:“应当这样!你搂着人家萧公子的腰,人会痒痒的!”

夜雪:“……噢。”

偶遇拓跋加酱,风吟很自然的问:“叔父昨日宿醉,现下可有不适?”

夜雪一怔,这声“叔父”熟悉亲切,从小到大只二人这么唤过。

多年以前,有个小男孩是这么唤老爹的,便是年幼的皇子殿下。后有位神秘人,那人时常从宫中而来与老爹切磋武艺,可她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此“叔父”是他们中的哪一个。

不对!她猛地反应过来,同样都是自宫中而来,难道皇子殿下便是那神秘之人!?

“嘿嘿,萧公子气色不错,看来昨夜睡得很好,那就好,那就好。”老爹见着萧风吟后,充分发挥了狗腿精神,将他偏爱儿子的不良嗜好发挥得淋漓尽致。

提及昨夜她擅作主张与他等下的协议,老爹一听二话不说,举双手赞同,还说萧公子无论提什么样的要求都成,他家闺女这头随便……

她的样子看上去真有那么随便?

“夜雪,你这是这么反应?萧公子好不容易来咱家一回,表情愉快点!”老爹训斥完她,转头换上一张笑脸地对萧风吟嘘寒问暖。

哎,她怎么生了这么个爹!

为了秘籍,她忍!

当日,夜雪咧着嘴笑了一天。

一笑而过的这三天简直度日如年,好在萧风吟为人虽冷但不耍大牌,照顾起来也简单快捷,一日三餐喂饱就行。

第三天,阿离准时回来,汇报的时候夜雪竖起耳朵,不漏放任何一句有关醉洛的消息。

“醉洛在查她?”风吟的声音从屏风前传来。

“回爷,是的。洛公子不单单派人来查过夜雪姐,还交代手下人过几日往拓跋先生的武馆送礼。”

听到这里,夜雪终于按耐不住,从门后挪出来,一脸的受宠若惊:“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刚说洛公子要送礼给我爹?为什么呀?”

风吟语气慵懒:“江湖人士偏爱结交一方友人,叔父在龙门镇也算有头有脸的人,醉洛想结交他并不出奇。”

其实她的意思是要表达人家洛公子很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还没表达完意图就被他归功于老爹……亲他一口而已,多大仇呀,何苦这么全方位打击她!

“原来是这样。”

“还不出去?”风吟语气冷淡。

“……哦。小人告退!”跟班当惯了,忘记协议失效,她完全不必这么顺从。

阿离不愧是第一跟班,打探来的消息精准到零误差。这日,醉洛的礼物如期而至。

送礼的小厮交代接礼的大头,说红色箱子是给拓跋先生,白色箱子是给夜雪的。

“你确定没有听错,白的是我的,我爹的是红色?”夜雪再三确认,看着红色箱子里成套的门派典籍差点没流口水,那些可都是绝版的秘籍,无数的习武之人抢着收藏的,可……

偏头再看白色箱子里孤单躺着的那把匕首,除了手柄上那颗红宝石比较亮眼,这小得只能拿来切杨梅的刀刀,简直就是逗小孩玩儿!

“老大,这里有封信!”大头献宝似的从白色箱子里捡起信封晃了晃。

扬州商人,非官非皇室中人,听闻夜雪姑娘能骑善射,早有托世子爷牵线结交……

实在惭愧,在下并非夜雪姑娘所寻之人,特送上防身匕首表歉意……

醉洛的信上清楚明白的写着他不是皇室中人,还特意致歉,显然已经知道她在多方打探他的下落和最终目的,换句话说,他八成已经对她的生平事迹了如指掌了。

世子?醉洛说的世子……

夜雪恍然大悟:“就是那个……扬州首富!”

“老大,这是扬州首富给您写的信?”

夜雪收好信纸,心不在焉的回答:“没错。”醉洛是不是扬州首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回她怀疑的事情,很有可能成了真。

——萧风吟,凭老爹和他的交情和狗腿得不行的相处模式,还有那声“叔父”,全都和过去见着皇子殿下时的表现相同。

老爹除了过分喜欢别人家的儿子,喜欢夸张的称赞拍马之外,本质傲骨得很,很少对谁低头,除了跪天跪地跪他崇拜的大梁皇帝,几乎没见他跪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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