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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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成呵斥:“艳子!怎么说话的!”

“实话实说。”

林艳今天被骂了一下午,也有点气:“不懂装懂害人不浅。”

张婶甩袖就走,脸涨成了酱肝色:“好!很好!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林建成,你这女儿好有本事!懂得这么多还找我做甚!”

林建成没拦住她就冲出门外阔步走了,白秀娥跑过来手指头都快戳到林艳的额头上,怒吼道:“你这是逞什么能呢?”

林艳也不愿意出头,只是这孩子要是再哭下去,肯定会有危险。

白秀娥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孩子,再怎么说都是一条命。她若是一事无知那也罢,既然知道再不做点什么拯救那简直没有人性。

“别骂了,还想不想让弟弟好了?咱家有香灰吗?”林艳不急不躁,不过语句倒是干净凌厉:“如果张奶奶能治好弟弟,我断然不会搅和。”

孩子现在身体弱,别的东西她也不敢用,怕不小心煞了命。“你们继续耽误下去,若是出了大事,谁也救不了!”

林艳这句话说得严厉,白秀娥一愣,林建成就冲进来脸色带着愤怒:“林艳你现在是不是疯了?逮谁咬谁!你自己多大本事?”

“我没什么本事,最起码能保住林勇的命。”再哭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出事,两个小时不停歇的哭,别说没满月的孩子就是大人都受不了。“刚刚你也看到了,如果张奶奶有那个能力,林勇就不会哭到现在!”

林建成还在火头上,指着林艳半天没憋出什么话来,事实确实如此。

林艳拍着断断续续哭的林勇,说道:“去找些香灰,真找不到灶里柴灰也行。”

她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碰运气了,这事若是放在以往她大概会袖手旁观,重生为林艳已经小半年了,她倒多了几分人情味。

“你试,这要是什么作用都没有!你看我怎么揍你,逞能!”

林建成摔门帘出去了,怒气冲冲。

林艳抱着依旧哭的孩子在屋子里悠,孩子包着小被子,一大卷到底是有些沉渐渐下滑,林艳手臂用力把包裹让上抬了点突然蹭到胸口玉石。林艳一怔,玉是暖玉,镇魂,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正想着,林建成就从外面回来,挖了一把香灰。

香灰是□□,驱邪作用。林艳想着以前师父的镇魂符方位,小心翼翼点在林勇的眉心,额骨几处。她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起作用,照葫芦画瓢。画符需要的佛缘,她没有,只希望香灰能起作用。

好在孩子的哭声渐渐停止了,他闭着眼脸上脏兮兮的小声啜泣不再歇斯底里。林艳心里思忖要不要把胸前玉先给林勇戴,当初收到这个玉的时候,她选择了挂在胸前不单单是防止丢失损坏,还有一点,她是外来生魂,这玉有镇魂作用,到底是夺舍心虚总是有的。

林艳小声念了几句佛号,纯属安心。白秀娥一直在骂林艳,都要收拾东西送孩子去镇上卫生所。可是她抢不回来林艳手上的孩子,这会子看孩子没了哭声心脏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你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了!”

她猛的扑过来抓了一把林艳的胳膊,力气十分大,林艳被拉了踉跄,她把孩子抢到手,孩子哭的虚脱,闭着眼嘴唇哆嗦,紧紧闭着眼像是睡着。

“宝贝!”

白秀娥紧张的不行,吓得心脏都要停了,抬手去碰孩子的脸颊,手指都有些抖。哭了两个小时林艳对林勇做了什么?怎么林勇突然就睡着了?猛的抬头喊林建成:“快带孩子去卫生所!”

林艳皱眉,她刚刚被推得差点摔倒,活动了一下手腕,在白秀娥要出屋的时候开口:“你喂他吃点奶,哭太久累到了,要是晚上还不醒来,那就送卫生所吧。”

说完掀开门帘就出去了,反正没人相信她是好意,也罢,她以后也不用再牵挂颇多了。只是家中房子方位不应该会阴气重啊,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第二十一章

林勇会吃奶,那就是好了,没什么好说,这事算是结束了。

晚上林艳闩门的时候,突然视线就扫到门后角落放着的铁疙瘩,黑的阴森。灯光从卧室里照射出来,已经落到了门上,可是那块铁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黑的彻底。林艳觉得古怪,就算是没有光也不应该是发黑吧?因为铁本身不会发光,她蹲下拿起铁块想要看个仔细。

西屋门帘就掀了起来,林建成出来:“大晚上不睡蹲门口做什么?”

林艳回神抬头看过去,对上林建成的眼,起身:“是要睡了,把门插上。”

林建成披着件厚棉袄,弓着背:“你去睡吧,门别上,我出去一趟。”

闻言,林艳忙问道:“弟弟怎么了?”

傍晚的事闹的难看,林建成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声,移开视线:“没事,你弟弟都睡着了,不用操心。”

林艳也没解释什么,林建成和白秀娥觉得可能是碰巧的事,林艳是自家孩子,看着长大怎么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如果真要给出个理由,那就是瞎猫碰着死耗子。

林艳嗯了声,回头打算进屋,看林家成往外面走,才又开口:“今天我性格急了,我也不是故意要得罪张奶奶,等过几天我去她家道歉。”

林建成没回头,声音很沉:“你不用去,今天这事不怪你。”他声音顿了下,也没往前面走,林艳也站着,有些话想说可是到底也没说,要进屋只听身后林建成说:“今天我和你妈是吓着,话说重了。”

林艳脚步一顿,随后是门闩的声音。林建成的脚步越来越远,林艳笑了笑就进屋去。

过了几天,林光媳妇就来了家里,拎着包红糖,白秀娥到底是在月子里,外人来总不能空手。白秀娥也是十分意外见到林光媳妇,慢叫林艳端茶倒水搬椅子,陈秀笑呵呵的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和林艳说道:“你哥回来我和他说了,他也同意,不过这收东西需要本钱……”话没落,林艳连忙打断,这事白秀娥并不清楚,她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拉着陈秀的手,端起一旁的瓷碗递过来:“改日再说,你喝水,放了白糖。”

陈秀眼眸一转,床上靠坐着的白秀娥就抬眸看过来:“什么事还遮遮掩掩。”

林艳大大方方的挑眉,顽笑道:“我先不告诉你,谁让你只疼弟弟,只训斥我呢,吃味了。”

陈秀大笑,声音爽朗:“婶子,你家大闺女这是争宠呢!”

白秀娥脸上满是笑意,不满的看了林艳一眼,作势要拍她,可到跟前就变成了顺手拉住林艳:“多大的闺女了还当自己是孩子?你要是和四儿一样大,我也抱着你在怀里整天亲。”

“多大都是你闺女,自然要亲。”

陈秀说完这句自个都笑了,屋子里热闹起来,陈勇醒来眼睛在屋子里扫量最后落在白秀娥身上,看了一会儿,张开嘴哇的一声哭了。

“饿了吧?”白秀娥连忙给孩子喂奶,陈秀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要走,林艳送她到门外。

“前段时间我妈一直没在家,这事她不知道。”林艳和陈秀说话,声音不大,却是干脆利落:“钱我出,不过我担心……林哥能不能看准。”

林艳说完,抬头看向陈秀。

事实上陈秀也有这样的顾虑,钱扔进去却赚不到那就亏了。农村人,口袋里的钱本就紧巴,实在经不起糟蹋。她顿住脚步,踌躇,“那怎么办?艳子,我看你对这个还懂一点,不如你跟着你哥?”

林艳原本也有这样的打算,然后就一拍即合了。

送走陈秀,林艳满怀心思的回去,天阴的很重。她站在院子里眯着眼瞧了会儿天,才往屋里走,家里孩子多的,打都偏爱幺儿。之前林勇的事白秀娥从理智上讲白秀娥没错,可是从情感上林艳到底还是有些失望。

进屋,就听白秀娥在屋里叫:“艳子,你进来。”

林艳进屋:“林光媳妇怎么会来我们家?我们两家也没多深的交情。”

白秀娥都生第四胎了,村里也就林家大伯来看了看,拎了袋龙须面,陈秀还真是第一个外人来看。白秀娥这人性格冲,可是到底是上了年纪,也想的深:“看她和你熟络,是有什么事?”

林艳坐下,就把之前的事一五一十讲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你别到处张扬,毕竟名声不好听。”

白秀娥前后一联系,又重新审视林艳,她变了很多,沉默半天才严肃道:“你怎么懂的那些?跟谁学的?”说完又觉得语气不太合适,太厉害,缓和情绪,半响又开口:“艳子,你老实告诉我,这怎么回事?”

白秀娥最对不起的是林艳,她心里知道,可是心里再清楚,行动上也□□乏术无可奈何。

林艳不爱说话,从不埋怨什么,有吃的那就吃没吃的就捱着。她不争,就像是从来不在这个家存在一样。摔进沟里一次,她变了许多。

白秀娥看着林艳,觉得她像是换了个人。做事果断,林勇的事她用的法子很简单,可也最有效,旁人都没想起来用这个。白秀娥从来不曾正视过这个女儿,如今看其行为,又觉得陌生不安。林艳敢和计划办的人闹起来,这事白秀娥想都不敢想,可是林艳做了。

“你怎么懂得那么多?胆子也大了起来,一个人敢去县城。”

林艳表情很平静,她看着白秀娥,没笑:“家里没东西吃,两个妹妹快饿死,我胆子还那么小,怎么办?全家饿死?”说到这里林艳笑了一声:“不是全家,你和爹可以去外面,总能有一口吃的。你想过吗?家里没钱没粮的时候,我和妹妹怎么过?”林艳转头看向门口,表情沉静:“人都是被逼着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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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秀娥一下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愣在原地,怔怔看着林艳。心口一阵阵发酸,仿佛塞满了棉絮,喘不过气的难受。都是被逼出来的,能有什么办法?

林艳说:“当初爹赚的那六百块你知道怎么回事吧?现在做哪行很赚钱,我想赚钱把这个年安安生生的过去。”

白秀娥沉默了很久,林艳也没什么好说,就起身要出门,白秀娥突然开口:“那都是地里挖出来的东西,晦气,艳子啊,你得为以后考虑考虑!”

林艳弯唇笑了,转头看向白秀娥:“你觉得我会遭报应?”

白秀娥想说不是,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们家信佛,不发死人财,那些古董都是地里沉淀多年沾染了阴气,总归是不好。

林艳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林勇满月都到了腊月十二,林桃和林梅中午放学回来,吃饭的时候,林桃忽然开口:“大姐,我们学校的李老师病了。”

林艳和那个李老师不熟,嗯了一声,继续吃饭,不大在意。

“中午我回来的时候,见张奶奶和校长一同去学校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上次来给四儿治病的张奶奶?”

林艳看过去。

林桃点头,随即皱了皱鼻子,说道:“她特别爱说闲话,就是不知道去学校做什么。神神叨叨,前几天还在村里传大姐的不是。”

结合前一段时间林桃说李老师梦游,林艳一寻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点了下林桃的头:“吃饭,快考试了瞎想什么呢!”

林光说下午要去桃园村,林艳也没什么事,说好的事出门的时候白秀娥非要林建成跟着林艳。白秀娥既然知道这事,定然会告诉林建成。

林艳没说什么,他要跟就跟着。刚走出两里地,天就飘起了小雪,林艳不说话一路沉默。林建成就和林光闲聊,两人从抗日战争说到敏感的政治事件。

林光是爱聊的人,嗤之以鼻道:“我们伟大领袖□□才是高瞻远瞩的人,那种只着重眼前利益的宵小又如何能比!”林光是读过书的,又当过司机,自认为有几分见识就指点江山。

林艳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林建成也不再多言。竹园村距离他们那里有十五里地,顾名思义村口有一片很大的竹园,是在一个沟里,沟底也都种满了竹子。此时冬季,别处都是枯叶漫天,只有竹园村一片翠绿。

在村里晃了一下午,挨家挨户的问,也没什么成效。村里离的不远,有个人认出了林建成,把他们迎进屋喝了碗热茶。雪越下越大,林建成皱着眉看外面白茫茫的大地,不耐烦道:“这不是大海捞针!”

林艳知道这事需要耐心和运气,可遇不可求,“你要是觉得烦那先回去,我和林大哥再到处看看。”

林建成转头黑眸就射过来,有些发沉。

林艳也不生气,依旧淡淡:“这事急不来。”

林建成总觉得这事挺丢人,一路人被熟人问做什么,他都不好意思开口。这会子林艳的意思,还是他碍事了,想想都有些憋气。

这家主人姓徐,匆匆去了一趟厨房端出些咸笋干来,笑呵呵道:“也没什么好招待,自家腌的东西尝尝?”

笋干韧劲很大,林艳咬着一根半天都没咬断。林建成和哪位徐三闲扯,随后就东拐西拐的说到来意,那徐三说:“农村人都挺忌讳地里的玩意,觉得恶心。还有就是祖传,咱这片都是穷人,留下的东西打四旧时候也都毁完了。”他眯眼抽着旱烟袋,琢磨道:“竹园村里不大可能会有,要不然你去长虫沟看看?疯老汉你知道吧?听说他和墓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疯也是疯在墓地。”

☆、第二十二章

“不过这长虫沟路不好走,这下着雪,不如等天晴再来。”

那个疯老汉都有耳闻,祖上应该是做盗墓一行,□□的时候要斗他,他就突然消失了,再出现就成了疯子,一个人住在深沟里。传言他在山里藏有东西,可是具体是什么谁也不好说,都是道听途说。

林建成想想,回头问林光:“看这天,恐怕是要下到过年了。”

都想在年前赚一把。

两人对视一眼,林光说:“山路倒是没什么,注意点就行,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他们在竹园村收到的都是很普通的银饰,并没有多大价值,一盘算跑一趟也没什么。这都走了十几里路,总不好空手而归吧?

林建成拍板,“那就去看看。”

长虫沟地势险峻,洪水劈开山峰,冲刷出一条蜿蜒深沟,远远看过去像是盘旋的蛇。林建成越走越不耐烦,一路上也不怎么说话,倒是林光和林艳聊些古董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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