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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机的时间到了,她即将离开,“快点回去吧,天晚了,早点回去安全些。”

外公在她即将转身的那一瞬间出声叫住了她,“小姿,要是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只要觉得是对的,外公外婆祝福你。”

他们只希望她这一生能遇到一个对她好的人,终生幸福无忧。

何姿忍住心里的滚动,认真地点了点头,好一会儿,转身离开,进入安检,没有回头她也知道,外公外婆定在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离开,眼泪不可避免。

她的眼眶湿润了,眼前的人影灯光都变得模糊,临走前,外公还在说着她的幸福。

飞机上,眼泪濡湿了纸巾,流得无声,机窗外漆黑一片,下面灯火万家,化成一颗颗光点,越变越小,直到若隐若现再也不见。

想起几日前,经过外公外婆卧室前无意间听到的对话。

“我们还有几年?唯一的牵挂就是小姿了,只想看着她能找到一个好归宿,可世间的好男子不多,我又不放心。”

“你不是说君喻是难得的好男子吗?出色卓越,自然沉稳。”

“我怕小姿将来嫁到他们家会吃苦,名门的规矩太多,人也太多,小姿不喜欢复杂的生活,除非君喻可护着她一生,带她远离。”

“也是,君喻出色,身边必定会有很多女子。”

“若她能找到一个好良人,我们也就无憾了,百年之后也放心了。”

外公外婆已经想到了去另外一个地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了,把她放在了心口的第一位。

对于亲人,她存于比平常人更加亲厚的情感,分量沉重,血脉相连,难以分割。

飞机上,安静得很,她坐在角落里,不被人注意,小小的任由自己。

t市的机场因为是深夜,大厅接机的人很少,相比白天冷清了一些。

电子显示屏上打出红色字幕,几架从各地飞往t市的飞机成功降落。

陆陆续续的人走出机场,拉着行李箱,脚步匆匆,何姿走得很慢,铮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出她的身影。

她没有打电话告诉任何人,君喻临行前让她告诉他飞机的时间,他好来接她,她也没有打,深夜了不应让他如此劳累。

外公外婆也叫她下飞机后打个电话回家,她不敢打,怕自己听到他们的声音后控制不住自己,多增伤愁。

蓦然,手中的行李被人接过,地上斜长的身影笼罩住了自己的身影,深刻在心里的气息萦绕在周身。

君喻来接她,拿过了她手中的行李箱,牵住了她的手。

知道是他,因为只有他才会做到如此,细心至此,放在他的掌心,就好像什么都不用怕。

“你怎么来了?”她仰头问他,轻得好像是一根丝线在琴弦上滑过一般,嘴角含着笑。

君喻望着她,浅浅地笑了,指尖轻拭去她眸角雾气蒸发出的湿润,“来接你。”

深夜,她没有打过一通电话,君喻还是来了,不用说,因为懂她的心,比自己的还懂。

她没有说,他也没有问,没有说自己的眸角为何会渗出泪,他也只字不问只是简单地帮她拭去了湿润,笑然面对,因为明白。

t市的深夜忽然下起了小雨,在路灯下能清晰地看见那细细密密的雨丝,倾斜地下着。

君喻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牵着她的手拿着行李走出机场大厅。

风夹杂着小雨,发丝上沾染了雨滴,脸庞微湿,风一吹,有点凉。

雨下得出乎意料,没有带伞,君喻让何姿先上车,他将行李搬上后备箱,等回来的时候,衬衫湿了一大片。

“快擦擦。”何姿拿过一条干毛巾,湿了再不擦擦万一又感冒了怎么办?

君喻故意没打开车内的灯光,为的就是不想让湿痕太明显,没想到还是被她一眼看出,眼力很好,“帮我擦。”

何姿愣了一愣,空中的白色毛巾有些醒目,她还是起身帮他擦,擦去了那些水迹,动作很轻,君喻的皮肤很好,可以清晰得看见毛血管,发丝很黑。

“明天还去上学吗?要我帮你请假吗?”他开口问道,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再过几个小时就上学了,她受得了吗?

她擦干了,坐回了一旁,“不用,我还可以。”

君喻从后座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她,袋子上还留着温度,还是热的。

何姿打开,里面装着一杯牛奶和一盒蛋糕,是她最喜欢的款式。

“顺路买的,趁热吃。”他目视前方开着车,对她说道。

她不喜欢吃飞机上的食物,这么晚了怕她饿到,所以去买的,事无巨细。

蛋糕是刚烤出不久的,味道香甜,她掰了一半塞到君喻的嘴里,“很好吃。”

微甜的桂花味,怀念的记忆,确实很好吃,君喻不常吃甜食,只是极少的偶尔,也只是吃一点,但嘴里的蛋糕似乎让他喜欢上了。

一杯牛奶,一块蛋糕,幽幽在空中散发着,还有一个她,冷人的雨夜,驱散了寂寥孤独,这夜变了颜色。

若何姿看见熟悉盒子上的牌子,便会知道这是一家制作点心的百年老字号,在t市的东边,和在西边的机场完全不顺路,每日客人很多,需要漫长的排队才可买到,君喻知道了今晚的最后一班飞机,提早几个小时去买的,计算好时间,生怕会变凉。

凉了的食物对胃不好。

第五十七章 门口的暖情 母亲撞见

车还没有驶到家,何姿就靠在车窗边睡着了,太累了,眸底泛着淡淡的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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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喻不动声色地将车内的温度又调高了些,车速放慢了些,窗外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蒙蒙的水蒸气笼罩在车窗上,外面的景物看不分明。

窗外的灯火渐渐淡了,车驶到家门口时,何姿睡得熟,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君喻将车停在一边,也不叫醒她,只是侧目注视着她。

女孩睡得安静,恍若置身于世俗之外,少了往日里的执拗与倔强,安然若白莲静处于池中,叫人移不开眼。

有时觉得,就这样看着住在自己心上的人静静地睡觉,又何尝不是一种难以企及的幸福?

不浓,不烈,没有烈酒的浓,也没有燃火的烈,只有一种淡淡的相守任意流淌。

直到东方天际发白,何姿才醒来,睁开眼便望见了眼前的人,那双幽深的瞳孔里装满了自己的身影,纯粹简单。

“醒了?”他微微笑着,问道。

何姿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才发觉自己有些睡过了头,“怎么不叫醒我?”仿佛上课睡觉被老师发现一般,不好意思。

“睡得很熟,怕你有起床气。”他望着她,难得的小幽默。

怕她有起床气,把她叫醒后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吗?“怕我打你?”

“怕你埋怨我,没有让你睡饱。”他说得一本正经。

何姿笑了,她又不是整日睡觉,以睡眠度日的人。

“我先回家了。”她看了看天色,天快亮了。

“嗯。”君喻点了点头,“确定今天不要休息吗?”他又问了一遍,一宿折腾只睡了几个小时,再过一会儿就要上学了,这一天她撑得住吗?

何姿无所谓地抚了抚额头,“不用,没事。”

见她执意,君喻也没有再说什么,下车帮她搬下行李。

“妈?”她颇感意外,叫了一声。

君喻闻声回头,安雅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外,望着他们两个人。

“你终于回来了,妈担心了好久,几天都在等着你。”她出声说道,见到女儿回来,她剩下的也只有满心的欢喜和激动了。

何姿上前抱住了她,“妈。”一句称呼里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半年未曾见面,如今一见恍若隔了好久。

“君喻,你们······。”安雅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何姿,充满了疑问,不知他们两个是如何在一块的。

何姿顿了顿,想着要如何解释,“凑巧碰上的。”显然,她还不想让母亲知道。

安雅也不多想,对君喻道谢,谢谢他将女儿接回来。

君喻不语,淡淡地点头,“应该的。”

“我先走了,还有事。”他看了一眼何姿,眸子深邃,檀口轻启。

安雅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多做挽留,目送着他开车离去。

如今好不容易才见到女儿,感觉她又长大了许多,母女之间自是有很多话要讲,感触难言。

“你回来也不打个电话,让妈妈担心了好久。”她紧握着女儿的手不舍地松开,明显地放下了心。

是,她没有打出过一个电话,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要回来的消息,外婆曾问过她要不要给母亲打一个电话告知一下,她说到了不就知道了吗?

让人为自己的到来忙碌奔波,太麻烦了。

只有那么一个人,无需她的告知,那么突兀又理所当然地出现在她眼前,把忙碌奔波咽了下去。

“外公外婆身体还好吗?”安雅小心翼翼地问道,仿佛生怕听到什么,哪怕离家多年没有见面,她的心里还是无比记挂担忧着远在小镇的父母,担忧他们逐渐老去的身体。

何姿微笑着点了点头,“还好,身子还很健朗。”他们的身子骨还是很好的,但不可避免随着时光岁月的一天天流去后会发生什么,或者不在自己眼前的状态是如何。

安雅稍稍放下了些心,“今天好好休息,不要去上学了,好吗?”

“没事,不用。”她不觉得很累,况且找点事情给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安雅执意让她留在家里休息,专门请了一天的假准备好好陪她,见母亲如此,何姿只好答应了,体谅她的心情用意。

“再多睡一会儿,这么早回来,是昨晚的飞机吧。”她掀开被子让她睡觉,拉上了窗帘。

何姿任由她帮自己盖好被子,望着母亲,母亲美丽大方,当年的美貌风姿依然存在,只是随着岁月的沉酿多了几分沧桑,笑颜下的忧伤时隐时现,那忧伤从何而来?

她看见得很少,但却隐隐地能感觉到,没有问过缘由,只怕问了,她也不会轻易开口的。

安雅就这样坐在床边,笑着望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肩使她入睡,就像孩子尚在摇篮中一般,母爱慈祥,温暖宽大。

何姿没多久就幽幽睡着了。

安雅凝视着她好久,手下的动作从没停止过,这样哄着她睡觉只在她刚出生时做过,那也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对于这个女儿她亏欠得太多。

又想起方才君喻和她站在一起的画面,帮她从车上搬下行李,两人站在一起,仿佛再也插足不进第三个人。

到中午的时候,安雅才叫醒女儿,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折叠好放在一旁。

“换一下衣服,等会儿一起出去吃饭。”她本来还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又怕她会饿到。

何姿的困倦挥之不去,仍有稍微的睡意,朦胧惺忪。

“衣服在这,妈妈下楼等你。”安雅提醒道。

“嗯。”她的嗓音略带慵懒,盯着衣服点了点头。

何姿的动作很快,没让他们等太久。

君陌挑选的饭店离家不是很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那间酒店的菜色很有名,历史悠久,口碑极好。

车开得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地上残留的雨水还没有干,车一开,就会溅起依稀的水花。

服务生带领着他们朝预定的包厢走去,走廊上很安静,环境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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