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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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着底下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他心里急得不行,却还是只能一阶一阶地慢慢往下爬,边爬边喊:“哥!哥!不要打架!……青帅,快帮我拉开!”

沈青帅听见他的话倒是凑了过去,但是面对那死命纠缠的两个人,他根本就下不去手。

而那两个缠在一起的人边打还边不停地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

“看你他妈的还敢不敢跟老子称老子!”

“老子就这么说,你他妈能怎么着?”

“……”

完全就是一副流氓相见分外眼红的模样。

沈云晋终于从树上爬了下来,赶忙凑到他妈跟前,一把拉住顾东源的手:“哥……”

但是刚拉住两秒钟他就发现这种方法不太可行。

顾东源的手被他拉住,就完全处在了被动状态,被那男孩砰砰捶了好几拳。

沈云晋一时心疼赶忙把他的手放开,转而拉住了那个男孩。

这下得寸进尺的人又变成了顾东源,连手带脚把那男孩的海魂衫都踹上了好几个脚印。

男孩用力地挣扎着,转头朝着沈云晋骂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拉偏架不要脸,等老子收拾完他一定好好揍你一顿!”

听见男孩连沈云晋都骂上了,顾东源的潜力顿时全都被激发了出来。

他低吼一声,重重一拳打在那个男孩的脸上,又伸腿在他脚下一拌,那男孩就啪叽一声倒在了地上,顾东源也顺势一屁股压在了他身上,抓着领子,扬着拳头,恶狠狠地开口:“你他妈服不服?”

32、护食

男孩倒也硬气,被顾东源这么威胁着,还一样梗着脖子不肯说一句软话,反而啐地一口吐了顾东源一口唾沫:“服你妈逼!”

这一口唾沫让顾东源脸上的表情顿时又狰狞了几分,他这回是连话都懒得问了,直接一把捡起树旁的一块木头就想往男孩脸上砸过去。

沈云晋看见这架势真的吓了一大跳。

顾东源拿的那块木板应该是沈青帅钉木屋留下的边角料,已经被锯子锯过了,露出的边沿毛毛刺刺的,这一下子要是真拍上去,这孩子就算不毁容也得光荣负伤好一阵子。

沈云晋来不及做别的反应,就直接一把从背后抱住顾东源,一个使劲,跟他一起翻滚在了地上。

得,老太太给准备的那两身衣服还真是没白准备。

顾东源已经被吐红了眼,也不管抱住自己的人是谁,就猛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老子今天要废了他!”

那么稚嫩的声音跟这么狠绝的话语真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沈云晋怎么可能真的放开他。

顾东源的狠戾他上一世不知道见识了多少次,这辈子可再也不想看他继续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沈青帅显然也看出了顾东源这孩子打急了眼,连忙伸手把那男孩子拉起来,往路上推去:“你快跑啊!快跑!”

看见这样的顾东源,男孩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份怯意,但是他大概觉得就这么跑了实在太怂,往后退了两步,还是一把推开了沈青帅的手。

沈云晋眼看就要抱不住顾东源,看见他这动作,顿时也急了,对着男孩大吼了一声:“还不快走!”

男孩犹豫了下,沈青帅又一次一把拉住了他,拽着朝树旁的大路走了过去。

男孩其实也有点儿怕了,只不过是拉不下那个面子,这会儿有沈青帅拉着,倒是也快步地随着他退了出去。

看他慢慢走远,顾东源挣扎的更加厉害,一把就把沈云晋推到了一边,刚要拔腿追过去,沈云晋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沈云晋痛呼一声,捂住自己的脚踝。

顾东源听见他的痛呼声,理智顿时全都回来,赶忙转过身蹲到他身边,焦急地掰开他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沈云晋的手被掰开,只见脚踝依旧好好的,连一点儿红肿都看不见。

顾东源顿时就知道自己是被沈云晋耍了,满脸的关心顿时跑了个精光,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头扭在一边生闷气。

那男孩已经被沈青帅拽着走远了,他除了生闷气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沈云晋悄悄地松了口气,磨磨蹭蹭地坐到他身边,戳了戳他的腰:“哥,你不会是生我气了吧?”

顾东源冷冷地哼了一声,倒也说出了自己生气的理由:“你干嘛帮着他?”

原来生气的原因并不是没有打成,而是沈云晋帮了人家。

沈云晋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是该郁闷还是该欣慰,可是为了安抚顾东源的怒火,也只能耐着性子开口:“我哪里是帮他啊,分明就是帮你。”

顾东源终于大发慈悲地斜着眼朝他看了过来,很明显是在等他进一步解释。

“本来打架就是不对的,你想想,刚刚你那一板子下去把他打伤了,人家家里人肯定要找到咱家里去,以后要是我再想跟你一起出去玩,估计家里可就不会放人了。”沈云晋觉得自己编得这个理由还是挺有说服力的。

何况他说得也不只是假话。

果然,顾东源低着头想了一下,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指头,轻轻地捻了起来:“不放人我就带着你偷溜,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东源嘴硬都已经成了他的一大标志,所以,虽然听见他这么说,沈云晋还是能听得出来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就在这时候,沈青帅也已经把人送走重新又跑了回来,因为跑得太急,还有一点气喘。

看见沈云晋竟然已经把暴怒的顾东源哄好了,沈青帅显然不是普通的吃惊,双眼都瞬间瞠大了。

不过已经见识过顾东源实力的他却聪明地没再把自己的吃惊表现出来。

倒是沈云晋,一看他回来就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刚才那小孩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听见他的问话,沈青帅也矮身坐在了他旁边,才开口回答:“刚才正好看见二柱子来找他,二柱子说是他家亲戚,但是谁知道是什么亲戚,看他那衣服穿的,二柱子家哪里有这种有钱亲戚。”

二柱子家就在这果园外头,怪不得那孩子会自己找到这儿来。

不过,听见沈青帅说他是二柱子家的亲戚,沈云晋倒还有几分印象,不由得又开口问道:“那你知道他叫什么不?”

沈青帅皱着眉头边回想边回答道:“好像听见二柱子喊他杜什么的……什么来着?”

沈青帅不用再说下去,只是听见这个姓氏,沈云晋就已经证实了自己心底的猜想。

不过这事儿似乎跟他们也没关系,沈云晋也没再继续谈论下去,直接按着顾东源借着劲儿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才开口道:“青帅,去你家麦地里拽点儿麦穗吃吧,好久没吃过了有点儿馋。”

这个时候麦穗已经上粉,但是还没到收获的时候,青嫩嫩的正好吃,青帅还记得以往家里种地的时候,几乎每一年爸爸都要往家里摘一大捧饱满的穗子,然后放在锅底烧上一烧,最后放在簸箕里一搓,只剩下满满的麦粒,一咬满口青涩的麦香,别提多好吃。

可惜自从搬走之后,沈宏博为了免除后顾之忧,把田地也都给了别人种——租金就是当时必须要上缴的公粮。

而从那之后,沈云晋最多也只能偶尔在别人家麦田经过时揪上一穗解解馋,可是再也没那么大把地直接往嘴里塞过麦粒了。

沈宏博留下的那七亩田其中三亩就是沈青帅家种着,那两块地离苹果园正好也没几步路。

沈青帅正好也好这一口,听见他这么说二话没说就从地上站起来:“走!这树屋里正好还放了盒洋火,等会儿咱直接在这树底下烧着吃了就好。”

提起这种又能玩又有的吃的事情,顾东源当然积极性也很大,没几下就爬上木屋,把那盒火柴找了出来,出来的时候还顺便锁上了门。

三个行动力极强的男孩子很快就一人拽了一大捧麦穗回来,就用沈青帅做树屋剩下的边角料升起一团火,把上面的麦芒燎了燎,一人搓了一手的灰,也不嫌脏,就仰着脖子一把一把地吃起来。

沈云晋边吃还边忍不住想,他这么带着俩孩子胡闹,会不会显得有点儿为老不尊?

不过不尊就不尊吧,下回再来沈庄的时候,也不一定能赶上吃麦穗的时候。

何况,现在他的年龄在这三个人中可是最小的。

这一通自然又吃得他们心满意足,要不是午饭刚刚吃过沈青帅妈妈亲手做的清蒸鲤鱼,看着这依旧烧得很旺的火苗,沈云晋差点儿又想去水洼钓上来两尾鱼烤上一烤。

反正农村孩子对如何在野外胡吃海塞向来都很有研究。

这一下午,三个人在苹果园里胡窜乱跑,就连爬苹果树的滋味沈云晋都厚着脸皮又体验了一把,其他诸如逮蚂蚱、挖蚯蚓之类的弱智游戏,他竟然也都一样没错过。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觉得自己这一把玩得酣畅淋漓。

果然身体变小之后也会影响心智吗?

沈云晋真的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怀疑。

等晚上回沈家吃饭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的就像是刚在土里挖出来的山芋,浑身泥溜溜的。

即使爸妈不在,沈云晋也跟沈青帅一起被刘云唠叨了好几遍,顾东源仗着自己在这个家里是纯粹的客人才逃过了一劫。

不过,刘云唠叨归唠叨,却还是在他们冲过澡之后,把衣服全都拿去洗了晾在了院子里。

沈云晋毕竟已经不是外表这个小不点,对此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他不过往盆前凑了凑,想要自己动手把衣服洗了,就被刘云挥挥手赶了回去。

晚上,他们两个自然是跟沈青帅一个房间睡觉。

这一个多月以来,沈云晋一直都是跟顾东源两个人同床共枕,这倒还是头一回跟第三个人一起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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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他向来跟沈青帅两个人是玩在谁家就睡在谁家,同床共枕的次数更是不计其数。

而且大家都是男孩子,他更是没什么所谓。

不过顾东源却显然是对于他们之间出现第三个人不太习惯,看见沈云晋随意往中间一躺,很快就挡在了他的外面,人也跟在家里的时候一样,双手双脚都巴在沈云晋身上,把他紧紧地挤在了自己跟墙壁之间。

沈云晋被他挤得浑身难受,郁闷地挣扎道:“顾大少爷,你是想要挤死我吗?”

沈青帅在一旁倒是看出了门道,嘿嘿笑着坐到另一头:“我在这边睡。”

听见沈青帅的话,沈云晋才反应了过来。

顾东源这是怕他跟沈青帅跑一起睡去。

这种幼稚的行为……为什么让他想起了小狗护食?

33、血泡

虽然顾东源“护食”的倾向严重,但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玩了整整一下午,还是累得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三个人各据一角,一晚上都睡得极其香甜。

第二天沈青帅又带着他们疯了一上午,顾东源还没忘记给沈云晋在水洼摘了一朵荷花骨朵。

到了下午两点多,沈云川才把他们俩送到了回去的班车上。

来的时候大兜小兜累得不行,走的时候除了俩人的衣服,沈云晋的手里也就只捧着那朵清香的荷花,倒是轻松了不少。

到了县里,沈宏博也算着他们回来的大致时间正在车站等着,看见那朵莲花也忍不住爬山去嗅了一记:“真香,一闻就是咱们沈庄的花。”

那神态,骄傲得仿佛那不是一朵普通的荷花,而是观音菩萨座下的神莲。

回到家,沈云晋就找了个啤酒瓶盛了点儿水把那荷花插了起来。

顾老太太信奉佛教,房间里就贴着张三盛像,沈云晋直接就端着那荷花进了老太太房间:“奶奶,这是东源特地给您摘的,说让您供佛用。”

这一句话哄得老太太都快笑成了荷花,哪里还顾得上酒瓶到底适不适合摆在佛像跟前。

借花献完佛,沈云晋才想起自己好像自从回来之后就没看见过顾东源。

之前为了周末能出去玩,他们周五晚上就把两天的作业全都做了个干净,但是玩的这两天的补习却还是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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