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一只竹马等待查收_分节阅读_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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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画家齐铭的爹齐衍他们都是知道的,本来也就是个小画家,后来画着画着变成了大画家,再后来就开起了画廊和画室,再往后钱滚钱利滚利,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说来都是老家靠在一块儿的本家人,上一辈人进城之后本来也算不上毫无联系,但大画家和前妻离婚之后,大家就只逢年过节能见到偶尔回来看望奶奶的小画家,几乎再没见过他本尊。等老人家去世之后,连小画家都不往这边来了,两家人也渐渐就没了什么打交道的机会。

而小画家近来以采风为名留在了这个风景秀丽的边远小城,住的房子也和这一家人在一栋楼,相互之间倒免不了又有了一些接触。

“哎呀不是,是易家那个老爷子的外孙带过来的,说是他弟弟,还小,带回老家先玩一段时间。我就奇怪了,这么说来那小孩也是和易家有血亲啊,和齐家什么关系,怎么让齐铭帮着带啊。”

“那老爷子早没了吧,送这儿来也没人照顾啊,不是说他们家没血脉了吗?”小姑子有点奇怪。

“是啊,本来就是外地来的,老两口都没了,还就一个女儿,偏偏易小琴前段时间走了,年纪轻轻的啊,儿子又不姓易,当然就没血脉了,说来这两个小孩儿也真是可怜,尤其是那个小的。你是没见着,看着就可疼。”徐莉不住叹气,“这人啊,尤其是人到中年,身体还是重要。”

“是重要。”小姑子也跟着叹气,“小的我是没见过——那大的是哪个?”

“哎,你应该认识那小伙子啊,他和小画家关系还挺好的呢,以前回来过的——就那个,站在那儿笔直的跟棵树似的,还挺帅的,叫——”徐莉握着饭勺不住敲着电饭煲内胆,“就名字特仙的那个——”

“凌逸尘。”一道童音轻轻地答道。

“哎对对对就是他,”徐莉爽快地呼出一口气,放下饭勺开始舀汤,突然觉出不对劲来了,转头看向自家儿子,“你怎么知道的?”

齐重山接过汤碗,吹了吹汤,喝了一口,没再出声。

因为他看到了。

但是解释起来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儿,有点麻烦,他不想说。

好在徐莉没有追问他,转头就继续跟小姑聊了起来,齐重山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喝自己的汤。

上个周末徐莉在药房的工作正好轮休,春天是流感爆发的季节,她干脆就让齐重山自己出门玩去,在家熏起了醋。

说是出门玩,但实际上齐重山没什么玩伴。他不像其他男孩一样爱闹,和那个年龄常见的泥猴不一样,他似乎是先知先觉地爱干净,基本上就没怎么把身上弄脏过。而太过安静且干净的男孩总会被别的男孩下意识地排外,这也就导致了他没什么呼朋引伴的机会,出门玩的意思,主要是指去楼下的院子里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下楼下到一半,他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道不熟悉的声音。

“就一年半。”

“半年也不行。”

回答的声音齐重山倒是听出来了,是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画家哥哥的,但画家哥哥脾气一直很好,此时的话音听上去却冷冷的,让人觉得有点儿害怕。

齐重山绕到门口,看到门口站了个陌生人,和画家哥哥差不多大,不过比起画家哥哥还要更高,而且背挺得笔直。至于别的,他也看不到,就觉得这个哥哥的鞋子看上去似乎有点熟悉。

好像和画家哥哥经常穿的那双一样。

此时两个个头都不算小的大哥哥站在一起堵在门口,似乎是在吵架。

“我高考一结束保证把他带走,我下学期高三了,一边上学一边带他,时间上真的太赶了。”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背对着门口站的人显然没有发现身后来了个小孩,努力压抑着怒气,还在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感情他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弟弟?”

“他姓凌,又不姓齐。”齐铭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显然也没发现被面前这个人完全挡住的齐重山。

“他姓什么重要吗!”那人差点吼了起来,又勉强压低了声音,“你也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来找你的。当时我认了这个弟弟,就没想过要再让别人替我承担这个责任。”

“哦?”齐铭嘲讽地笑了笑,“承蒙厚爱,原来我不是别人。”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回避了齐铭是不是别人的话题。

“那么没办法啊,那你求我啊。”齐铭扬起眉毛冷笑了一下。

“求你了。”那人毫不犹豫地来了一句。

十七八岁的男生多半好面子,他们中有些因为自身优秀且极其好强,骄傲得像只小孔雀,成天昂首挺胸地抖着让他们自豪的漂亮尾巴,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满满的雄性荷尔蒙。让这样的男生毫不犹豫地开口求人,毫不夸张地说,这有时候比围着打他一顿都难。

凌逸尘很傲,齐铭知道。

让他求人,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他现在求了。

齐铭克制着低下头,努力地、很深很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再抬起头的时候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最后声音低哑地开了口。

“滚,马上滚。”

“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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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就一年半。”

“快点滚。”

“铭哥。”

“叫你滚!”

半晌没了声音。

凌逸尘再开口时语气竟然显得有些委屈。

“齐铭。”

他念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低沉沙哑,但却说不出的好听,好像曾经千百遍自顾自地喃喃自语,反复念叨着这同一个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再说出口的时候像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齐铭本来都想伸手推凌逸尘出门了,悬在半空中的手却又慢慢落了下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倒在了沙发上,极累似的摆了摆手。

“别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现在这个情况,让我照顾一个小孩不是要命吗。你出点钱把他托给保姆多好。”

“我不是缺那个钱,那女人的儿子说要弄死逸风,我总觉得这话不该是小孩儿说得出口的,听着瘆得慌,我不得不把他带走。”

“这么说你就这么信啊?法治社会了别这么幼稚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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